第40章 夜半惊魂一笑
等它目前容量還有限的小脑瓜想明白自己這是在哪儿的时候,它的身体已经在小狐狸的鼻子尖下边了。
還是幼崽的小豹子和婴幼儿时期的小孩子一样,记忆力都不是很好,很多事情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锤。
但是一些记忆深刻的东西,還是能在脑海中留下一些印象的。
比如說,一個大比兜。
看看面前离自己仅有几厘米的漂亮的小狐狸脸儿,再看看那两條对于它来說纤细漂亮的长腿,老三终于想起了那天突如其来一电炮的恐惧。
“嗷!!”
它发出短促又惊恐的一声尖叫,连滚带爬的拔腿就跑。
但是四條小短腿又怎么可能跑得過小狐狸的大长腿。
老三的小短腿儿拼命倒腾了半天,也抵不過小狐狸的一窜一跳,不過眨眼的功夫就挡在了它的去路前。
慌不择路的老三只能再尖叫一声,像個毛绒的沒头大苍蝇一样的想换個方向跑。
但它太胖了,自身的惯性,小短腿根本刹不住。
如此一来,强行刹车的后果只有一個。
那就是一個优秀的前滚翻。
眼见着肉球咕噜噜的滚到自己脚下,小狐狸伸出爪子试探性的往旁边一扒拉,還沒来得及爬起身的老三就又滚了出去。
豹妈在一旁看着,不仅沒阻止,反而高兴得从嗓子眼裡挤出几声呼噜声。
你看,我就說很好玩吧
连着几圈天旋地转的翻滚让老三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停下来之后四爪摊成個大字形趴在那儿,半天都沒缓過劲儿来。
趁着它发呆的空档,小狐狸轻巧几步跑到小三的身后,将身体藏在水井后的阴影中。
豹妈有些不明所以,但并沒有出声。
缓了好一会儿,老三這才感觉自己被晃成豆腐花的脑仁重新恢复了运转。
它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左右看了一圈儿,再沒见那只小狐狸,松了口气。
抖了抖身上的毛,便扭着肥圆的小身体准备回屋裡继续睡觉。
陆霄眼见着老三像個小活玩具一样被小狐狸捉弄来捉弄去,其实也心疼。
老三熊是熊了一点,但到底還是個小宝宝,哪经得起這么搓磨。
但他又不敢就這样出去。
那只小狐狸也怀着崽子,外面的院门又沒开。
它本来就怕自己,就這么贸然出去,它慌不择路的往外跳万一撞了墙,那更要命。
好在小狐狸玩了一小会儿也就腻歪了,等老三回屋裡,他把這小熊色关进笼子裡也就沒事儿了。
计划是很美好,但命运往往会在半路劈個叉。
见老三扭着小身子往屋裡走,小狐狸慢慢的从井后探出了头,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它的步幅比老三长得多,沒几步就跟到了它的身后。
而老三還毫无所觉。
站在窗边的陆霄看着這一幕,心中微微有些紧张。
小狐狸的动作明显是捕猎时慢慢靠近猎物的动作,它不会真的把老三当成捕猎对象了吧?
要真是這样,那不管后果怎么样他都得去阻止。
正准备松开手中墨雪的项圈,跟在老三身后的小狐狸忽然动了。
但并不是捕猎时凶狠的猛扑。
只见它深吸了一口气,张开了嘴。
然后……
“咦呀哈哈哈哈哈!!”
三分挑衅三分讥诮四分无法无天的笑声,瞬间响彻了整個院子!
這一下不仅陆霄傻了,一旁的豹妈也看傻了。
老三更是吓得绒毛瞬间炸成一個球。
它又胖又粗的小短腿原本是沒办法支撑身子做出跳跃這样的动作的。
但是被吓這一跳,它居然弹射了起来。
当然,马上就落地了。
還摔得咕咚一声响。
紧随其后的,是老三恐惧的惨叫声:
“呜嘤嘤!!!”
因为门开着,這酷似笑声的叫声毫无保留的也灌进了屋裡。
熟睡中的边海宁和聂诚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第一個动作就是伸手到枕旁握枪,从床上一跃而下,彼此心中只有一個念头:
我操,哪来的女人!
“不是!不是!”
可怜陆霄又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惊吓到外面的小狐狸,一手還得控制着墨雪捏着它的狗嘴不让它冲出去,又要拦住边海宁和聂诚二人。
這一瞬间,他只恨自己沒有三头六臂。
“不是,霄子,這什么b动静??”
下一秒,边海宁注意到了陆霄拼命挥舞的手臂和噤声的手势,赶紧放下了枪,赤着脚凑過去压低了声音问道。
“狐狸,是咱们监控裡看到的那只小狐狸。”
陆霄压低了声音,伸手指了指窗外。
二人探头望去,果然那酷似女人笑声一般的渗人叫声是院子裡那只小狐狸发出来的。
“我草,我寻思你哪儿整了個女的……”
“你說那屁话,這深山老林子裡我上哪儿给你整個女的回来?”
陆霄翻了個白眼。
“那狐狸怎么能叫成這样啊?我們哨所那边有时候也能听到狐狸叫,也不是這动静啊?”
“狐狸叫声有很多种的,平时能听到的大多是普通的叫声。
它這种是典型的挑衅了。
估计咱们去村裡那天,老三干了什么缺德事儿,這小狐狸记仇了,故意报复它呢。”
陆霄有些无奈又好笑。
他和聂诚舍不得动老三一根毛,但小狐狸可不管這么多。
叫了好一会儿,小狐狸這才慢條斯理地收了声,看着已经吓瘫了的老三一脸的得意。
让你上次吓唬我!
“呜嘤,呜嘤……”
這会儿老三的叫声早已沒了之前那种混世魔王般的底气,听起来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
一边叫,它一边抖抖索索的往屋裡爬。
身后還留下了一條细细的水渍。
“陆教授,老三這是……吓尿了?”
聂成张大了嘴,有点不敢相信這個活驴之王居然能被吓尿。
“是呗,但問題不大,估计過几天它也就忘了。”
陆霄笑着小声道。
“从這一点上看,我還挺希望這個小狐狸能留在咱们這儿的,至少能治得住老三。”
聂诚小声嘀咕。
平时一向老实敦厚的聂诚能說出這种话,很难不考虑裡面是不是多少有几分個人恩怨在。
见老三已经被吓到了,小狐狸也不再穷追猛打。
它在院子裡四处望了望,漂亮的小鼻子微微抽动了几下,视线忽然飘向院子其中一個方向。
“……遭。”
见它看向那個方向,陆霄立刻反应過来。
“咋的了霄子?”
“晚上熬的肉皮冻,搁那儿放着呢,它闻见了。”
陆霄苦笑着指了指小狐狸正快步跑過去的方向,二人顺着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两個盖着帘子的盆。
飘轻的盖帘儿根本挡不住小狐狸,它只是随爪一扒拉,盖在上面的帘子就被扒到了一边。
wow……好新奇的味道。
小狐狸好奇极了,凑在盆边闻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這会儿盆子裡的肉皮冻還沒来得及完全凝结,是那种半冻半浆的状态。
被熬得胶质感满满的粘稠浆液糊了满嘴的小狐狸只吃了一口,就不停的舔起了嘴巴。
但是舔干净了,心裡又惦记着。
什么玩意儿,好怪,再吃一口。
一旁的豹妈见小狐狸吃上了,也凑了過来。
吃啥呢,给我也掰点儿。
如果单只是小狐狸自己吃,那吃也就吃了,它也吃不完。
但要是豹妈也凑到一起,只怕這两盆儿是一個都剩不下。
陆霄实在沒办法,只能伸手从桌上的坚果盒裡摸出一枚榛子,往窗户的方向丢去。
“啪!”
听到這一声,豹妈倒是沒什么反应,但吃得正香的小狐狸却瞬间警惕的抬起了头。
尽管并沒有在窗户那裡看到人影,但它還是急促的叫了两声之后,就从墙上拦網的破洞跳出去跑走了。
“快快快,還能抢救一盆回来。”
陆霄赶紧跑出去,伸手把還沒有被糟蹋的那盆儿肉皮冻从地上捞了起来。
豹妈歪头看了陆霄一眼,伸出大爪子,把已经吃了大半的另外一盆往自己的方向扒了扒。
意义不言自明。
一人一盆,沒問題吧?
“行行行,那個给你那個给你……”
陆霄无奈的笑道。
都被它俩舔吃了大半了,不给它還能咋的?
小狐狸走了,边海宁和聂诚也松了口气。
赶紧把抖抖索索的老三抱回来,擦洗干净它后腿沾上的尿渍,聂诚有些好笑:
“陆教授,老三這回是真吓着了,现在還哆嗦呢。”
“给它塞回窝裡吧,估计這两天它能老实一点了。”
等豹妈吃完了回来,往床上一跳,倒是舒舒服服的就继续睡了。
但已经睡意全无的三個人坐在床上,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是苦笑。
這叫什么事儿呢。
……
被小狐狸這么一闹,大晚上的陆霄几人都老半天沒睡着觉,起床的時間也比预计晚了一些。
好在现在小家伙们吃奶的间隔已经很长了,除了要隔段時間就起来喂小雪鸮,其他时候多少還能算睡得安稳。
起来之后,陆霄就开始准备给聂诚的东北菜专场生日宴了。
先去哨所后山摘点野生的红果,回来洗干净之后炒成糖雪球。
再从腌酸菜的缸裡掏出一大棵酸菜,切做两半。
一半用来炖排骨,一半用来包酸菜油滋啦馅儿的饺子。
前几天去村裡顺道带回来的鸡蛋,把蛋清和蛋黄分离,然后使出单身30年的手速,手动打发成云朵般的泡沫,包上烀熟了加了糖炒好的豆馅儿炸至定型,就是东北名菜雪棉豆沙。
两個炖锅分别放在两個小灶上,一個烧着红焖肘子,一個炖着黄豆猪蹄。
最出名,也是聂诚钦点的锅包肉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切成薄片的猪裡脊用调好的土豆淀粉浆滚上一滚,下锅油炸。
调味汁儿是最老派的做法,只用白糖和白醋烹制,加些葱姜丝,烧到起大泡的时候,下炸好的肉片进去均匀裹上粘稠透明的汁儿。
夹起一筷子送到鼻子边儿,首先闻到的是呛人的酸香,但吃到嘴裡的时候却并不会過于酸或是過于甜。
酥脆的浆壳,香软的肉片,配合着酸甜可口的裹汁,那真是一口又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最后再配上一盆清凉爽口的肉皮冻,這一桌菜也算是齐全了。
开播时,陆霄說要给聂诚整一场东北菜生日宴,大家還以为就是简单做两個菜。
毕竟是山裡,各种东西都捉襟见肘的。
谁也沒料到陆霄最后能摆出這么一大桌子排场来。
看着這一桌菜,别說聂城,直播间裡的粉丝们的口水也都快掉下来了。
【要了我的老命了,离家工作三年沒回家的东北人根本看不得這些!!!】
【陆哥:家常菜。陆哥端上来的:国宴】
【是我唐突了,我怎么会心疼陆哥在山裡吃不好……他爹的,我吃得還沒陆哥一半好……】
“小聂,吃吧,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的主场,不用不好意思,尽管放开了吃!”
陆霄笑眯眯的把筷子递到聂诚的手裡。
“那,那我真不客气了!”
众人眼见着聂诚把筷子接到了手裡。
接下来的20分钟,他再沒說過一句话。
以至于新进直播间的观众看到這样的画面,都多看了几眼直播间标题。
走错屋了?
這是吃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