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豹妈:這位发面馒头,請问你哪位??
因为陆霄挡在门口,跟在后面的边海宁和聂诚只听得到鸡飞狗跳的声音,并不知道裡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這场面有点脑溢血。”
大跨步走到窗台边上,陆霄赶紧先把铁丝笼子掀开,徒手把保温箱裡那些乱七八糟的虫子捞出来。
二人探头往裡一看,只觉得呼吸一滞。
边海宁扭头就盯向了聂诚。
“报告……报告连长,我发誓我出去干活的时候還不是這样的!”
被边海宁這眼神吓得一激灵,聂诚几乎是條件反射的绷紧了身子挺直脊背,自动切换成了背锅报告模式。
“确实不怪他,窗户开着,某個一肚子坏水的东西要是想飞进来干点坏事,小聂也拦不住。”
听到陆霄开口,二人齐刷刷的看向窗台的方向,正好看到了一只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无比璀璨光泽的大鸟得意的落在栏杆上。
而它的嘴裡,還叼着几條硕大的、正拼命挣扎的虫子。
“先把屋裡的虫子收拾干净?”
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了,边海宁自然不会再为难聂诚,开口问道。
“你俩先别动手,去库房拿两副手套。
這些虫子裡有挺多都是带毒的,過敏反应强烈的话,被咬伤一口会难受好几天。”
陆霄一边往窗外扔虫子,一边开口說道。
“那陆教授你不用戴手套嗎?”
“我沒事,我知道怎么抓安全,而且也被咬過许多次,习惯了。”
之前他還服用過从礼盒裡开出来的初级抗毒药剂,就算是被咬,也无关紧要,撑死了疼一会儿而已。
见陆霄不断的往窗外扔它辛辛苦苦叼回来的虫子,那孔雀雉顿时急了,漂亮的小脑袋潇洒一甩,把刚刚叼回来的那几條甩进屋裡,站在窗台上就跳着脚开骂了。
奈何它的叫声還挺清脆动人,叽叽啾啾的一长串儿叫下来,无法造成任何伤害,甚至還让人有种鸟语花香的错觉。
陆霄也不管它,把箱子裡的虫子清理干净之后,又捏着仔细的查看了一番,稍稍松了口气。
好在两只小雪鸮這会儿睁不开眼,嘴巴的容量也有限,吞食进去的几條都是体型稍小的蠕虫,吃进去也无伤大雅。
這要吞的是蜈蚣一类厉害的毒虫,只怕都能咬破它们的嗉囊。
把温箱的盖子重新盖好,陆霄刚想把几個小猫团子先关回去,结果刚一扭头就看到老三咔咔吃掉了那只小孩巴掌大的幼虫之后,又重新叼起了一條蜈蚣。
那蜈蚣個头還不小,這会儿正拼命的在老三嘴裡挣扎扭动着,看得陆霄眼前黑了又黑。
经典叨咕什么来什么。
待会儿被它咬一口,有你嚎的时候。
陆霄赶紧蹲下身,掰开老三的嘴把那條大蜈蚣抠出来扔出去。
這個虎比玩意儿,慢一秒钟可能都咔哧两口给吞了。
把老三夹在胳肢窝裡,陆霄顺带着去抓其他几只小雪豹。
老三還很不服气,在陆霄的臂弯裡拼命挣扎嚎了起来,试图逃脱出去。
我還沒玩够呢!
老二闻声,从陆霄的领口中探出头来,歪着头看了看老三,又看了看满地狼藉的卧室,漂亮的小红眼睛瞪得溜圆,有些不可置信的轻轻叫了一声。
咋的,家让人炸了?
倘若這会儿陆霄能听得懂,大概会告诉老二,从某种意义上来說,這确实是一场敌袭。
边海宁二人很快从库房翻了两副手套戴好赶了回来,正好趁這会,陆霄把几只小猫团子送回育儿房裡去。
眼瞅着這几個小家伙摇头舔嘴,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陆霄就知道刚刚那一地虫子多少被它们几個吃了一些。
那能怎么办?
谁能想得到出门两天,這群小猫团子豹生中的第一顿辅食就让一只孔雀雉给喂了?
回到卧室,边海宁和聂诚正拿着盆,蹲在地上抓虫子。
墨雪也在旁边,跟着时不时的从角落缝隙裡,用爪子扫出来两條虫子扒拉到二人跟前。
配合倒是挺默契。
只不過那孔雀雉显然是蓄谋已久,這么多虫子沒可能短短一上午的時間就能收集得到,它肯定是在外面攒了老大一堆,趁着聂诚不在屋裡這会儿,一趟一趟运进来的。
陆霄抬头一看,墙上,甚至天花板上都爬着几只。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這几天睡觉恐怕都睡不踏实了。
谁知道什么时候被窝裡会不会钻出来两條……
三個人一起地毯式的把整個房间全部清理了一遍,足足抓了小半盆虫子。
那孔雀雉也是真能攒。
“陆教授,你知道嗎,今天這活干的让我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三人靠在床边,一边看着窗台上那個還孜孜不倦跳脚大骂的孔雀雉,一边聊天。
聂诚一边扒拉着盆裡的虫子,一边笑道:
“你也知道我家在云南,山林裡最不缺的就是虫子。
那时候我們特喜歡抓各种各样的虫子,比谁抓的個头大,谁抓的虫子好看,還把抓来的所有的虫子放进一個盆裡,看谁的虫子能活到最后。”
“你们這种行为,我們一般叫养蛊。”
边海宁在一旁插嘴道。
“嗨呀,我們這种称不上是养蛊啦,就是小孩子闹着玩儿。
苗寨那裡的白苗姑娘养的才是真正的蛊呢。”
聂诚摆了摆手,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還真有啊?”
边海宁难得有些惊讶的问道。
“有啊,不過我沒亲眼见過,但是村裡的老人還有家裡的长辈都会叮嘱我們,不要惹那些苗寨的小孩,我想這话应该也是有道理的。”
聂诚想了想,看向一旁的陆霄:“陆教授,你见過蛊嗎?”
“很遗憾,我也沒见過。”
陆霄耸了耸肩:“不過如果他们很擅长驯养毒虫的话,长辈要你们离他们远点确实也有道理,毕竟被毒虫咬一口可不好受,有些毒性强烈的,甚至会致命。”
话音還沒落下,陆霄就感觉胳膊旁边有什么东西拱了拱,還哼哼唧唧的。
扭头一看,是墨雪。
……不对,怎么好像哪裡不对?
再仔细一看,好家伙,墨雪整個狗头都肿了起来,嘴巴附近尤甚,眼睛都眯成了两條缝。
整個脑袋看起来就像是加了酵母发起来了一样。
它原本就一身黑,只有胸口有一簇火焰一样的白毛,所以头肿起来,也不明显。
再加上陆霄他们几個刚刚忙着收拾虫子,一時間竟沒有发现墨雪被毒虫咬了。
大概是墨雪也知道刚刚他们三個在忙,所以等到這会儿他们闲下来休息了,才凑過来可怜兮兮的示意陆霄自己挨咬了。
“我的傻宝,怎么不早点過来?看你這脑袋都肿成发面馒头了!”
陆霄心疼极了,赶紧起身去取医药箱。
边海宁和聂诚看到墨雪這发面狗头也吓了一跳:
“龟龟,肿的好厉害!”
“估计刚刚护着那几個不省心的小东西的时候被带毒的虫子给咬到,肿起来了。”
陆霄仔细的翻着墨雪头部的绒毛,看看還有沒有残留的毒螯和其他的寄生虫。
确定沒有残留,只是单纯的過敏反应之后,這才赶紧给它被咬伤的地方涂了药。
“陆教授,墨雪肿的這么厉害,不会有事吧?”
聂诚毕竟是墨雪的前任训导员,看它這样也是心疼的不行。
“放心,問題不大,我這儿给它喂点缓解過敏反应和解毒的药,它不会有事的。
只不過這狗头消肿,估计得要上几天。”
陆霄抠出几個药片儿,放在手心裡送到墨雪的嘴边。
“呜……”
墨雪闻了闻,一脸嫌弃地扭开了头。
“說起来,有件事我很好奇。”
看墨雪苦着脸把药片吞下去,陆霄看向边海宁二人:
“我之前来的时候,海宁你把墨雪带来给我,跟我說它是你们那儿的退役军犬。
后来我发现它应该只有两三岁,這個年纪应该正是服役的好时候,怎么会退役的?
是之前受了伤嗎?但我好像也沒发现它身上有什么暗伤。”
“這個嘛……”
边海宁憋不住,嘴角浮出一丝笑意,扭头看向聂诚:
“這你得问他,他是墨雪的训导员。”
“呃……”
聂诚的笑容变得也有些尴尬:
“是這样的陆教授,我想你应该知道,现役军犬每隔一段時間就会参加一次测试,只有通過测试,保证它的行为习惯、身体素质沒有任何問題,才能继续服役。”
“略有耳闻。”
陆霄点了点头:“所以,墨雪是這個测试沒有通過?”
“是的。”
聂诚脸上的笑容越发有些尴尬:
“墨雪的身体素质非常完美,通過测试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只是测试裡面還有其他要求。
其中的两项是,在沒有获得命令之前,军犬不能食用任何来源的食物,哪怕已经饿了很久也不可以。
同时也不能受其他噪音干擾,必须时刻维持高度的警戒性执行任务。
墨雪前两次测试都合格,唯独第三次,在食物测试的时候,它偷偷藏了一块儿吃的偷着吃了。
环境影响因素测试时,我們模拟旁边有其他动物打架和人吵架,它沒忍住,過去看热闹了……”
“噢……懂了,因为贪嘴和吃瓜,所以被辞了,是這样嗎?”
陆霄一脸恍然,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我懂了。”
“是的。”
聂诚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墨雪這两项测试沒通過,我作为训导员有责任,不過现在看它在陆教授你這裡過得這么开心,怎么說呢……我心裡其实有点庆幸它退役了的。”
聂诚伸手摸了摸墨雪后背柔顺的毛皮:
“作为军犬其实是很苦的,随时可能会受伤,甚至牺牲,要无时无刻的克制自己的本性完成任务,所以每一個训导员都希望自己训出来的军犬能够安安全全、健健康康的活到退役,然后找個好人家养老。
墨雪能跟着陆教授你,我真的很高兴。”
“放心吧,只要它跟着我一天,我就不会让它過苦日子的。”
陆霄笑着拍了拍聂诚的肩膀:
“不過……這种被咬成发面馒头的意外情况,可不能算啊。”
三人齐刷刷的笑出了声,一旁還吧唧着嘴裡残留着药片苦味的墨雪一脸幽怨。
我都這样了你们還笑,還笑!
像话嗎!
……
翅膀长在那只孔雀雉的身上,陆霄也不能把它抓进来给飞羽剪了。
为了防止這种惨剧再次发生,他也只能在屋裡不留人的时候关紧门窗,只有屋裡有人的时候才开窗通风。
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是防着這個一肚子坏水的小东西是很必要的。
瞅准了三人出去垦荒的空档,再一次试图溜进屋裡的小男娘這次被玻璃结结实实的挡在了外面。
這东西可不是它的喙能解决得了的。
笃笃笃的啄了老半天发现屁用沒有之后,它再次改变了策略。
不让我飞进去是吧,那我就跟着你。
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陆霄出去挖菜,它跟着。
陆霄出去垦荒,它跟着。
陆霄回屋睡觉,它就趴在窗台上,幽怨的盯着。
趁陆霄不注意,還会偷偷撅腚在他脚面拉一泡。
以至于陆霄睁眼看到窗外這個锲而不舍的小男娘就脑瓜子直嗡嗡。
這天一大清早,陆霄带着边海宁二人去开垦好了的地去栽苗,墨雪闲闲的卧在地陇边晒太阳。
那孔雀雉依旧亦步亦趋的跟在陆霄身后,时不时叫两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沒多一会儿,那孔雀雉突然尖叫一声,扑啦啦的就飞远了。
一旁的墨雪也站了起来,看着陆霄身后的方向,只是沒有大声吠叫。
陆霄有些奇怪的直起身,一回头,就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烟晶灰色的温柔眼眸。
它悄无声息的站在那,嘴裡還叼着两只白色的东西。
正是离开了许久的豹妈。
“我真的以为你不回来……”
陆霄忍不住扬起嘴角,刚开口,一句话都沒說完,就见豹妈放下了嘴裡叼着的东西,闪电般的窜了過来。
直直的把他扑倒在地。
得亏地是垦荒完的软土,有点缓冲的作用。
不然在硬地這一摔,陆霄免不了得躺上两天。
完全来不及开口說些什么,陆霄就感觉到一條粗糙的舌头开始在自己脸上乱甩。
挺幸福,就是脸有点疼……
好不容易等豹妈发泄完了思念之情,陆霄想着先爬起身,一旁的墨雪凑了過来。
许久沒见豹妈,它伸出爪子,含蓄又礼貌的轻轻扒了豹妈两下打招呼。
趴在陆霄身上的豹妈抬起头,闻了闻墨雪,又看了看它肿的像脸盆一样的脑袋,漂亮的眼睛裡闪過一丝疑惑。
……你哪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