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听說這裡有自助餐
那野鼠全身也和小孔雀雉一样,都滚满了灰尘。
体表沒有什么明显的伤口,看起来唯一致命的伤是在脑部。
两只眼睛都血肉模糊,看样子是被小孔雀雉啄的,估计小脑仁都啄烂了。
看着面前的野鼠和一脸兴奋又期待的小孔雀雉,陆霄忽然觉得胸口像是有一团棉花堵着。
太多太多无法描述的感情梗在那裡,只余下无尽的酸涩。
孔雀雉不像雪鸮,它既沒有质地坚硬、能撕肉断骨的弯喙,也沒有强而有力、能一击毙命的利爪。
它尖尖的小嘴巴对付昆虫或许是利器,但对于鼠类,几乎就像是用小孩子玩的塑料弹弓,沒有丝毫威胁。
陆霄很难想象,小孔雀雉是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在林中找到這样一只看起来它能对付得了的野鼠,又费了多大的功夫和它缠斗啄瞎眼睛,再把它带回来。
它细瘦的小爪子根本就不擅长抓取重物。
這只看起来小的可怜的野鼠,对它来說也是一坨平时根本无法想象的负重。
抓着它甚至沒有办法保持平衡飞行。
然而就算這样,它也一路扑腾着,灰头土脸的把這只野鼠带回来了。
這一路它得摔了多少次?
陆霄完全不敢想。
“啾,啾……”
小孔雀雉见陆霄愣在那儿看着野鼠尸体发呆,跳到了他面前,轻轻地啄了两下他的手。
陆霄這才回過神来。
“知道了知道了,這就带你上去。”
陆霄伸出手,把脏兮兮的孔雀雉小心翼翼的抱在怀裡。
它现在已经很累了,再自己飞上去太吃力。
“啾?”
小孔雀雉倒是不反感陆霄這样亲密的接触,只不過在陆霄怀裡也不忘伸长了脖子看着地上啾啾叫,示意陆霄把它好不容易猎回来的战利品带上。
看到两個小雪鸮,小孔雀雉那叫一個精神,仿佛疲惫和伤痛全部都一扫而空了,围着箱子不断的绕圈圈。
而两只已经睁了眼的小雪鸮這会儿也已经开始能够辨认对象。
面对着每天晚上都会来给它们喂饭的小孔雀雉,它们俩也表现得相当亲密,跌跌撞撞的走到温箱边上,隔着塑料板和小孔雀雉贴贴。
趁着它们贴贴的空隙,陆霄处理了一下野鼠。
小孔雀雉能把這只野鼠猎回来已经是鸟中奇迹了,但是想喂给小家伙们,還是得稍微处理一下,把鼠子剁成几节。
要不然小孔雀雉就是啄成脑震荡,也啄不下来几丝肉。
两個小家伙毕竟是体型庞大的雪鸮的雏鸟,成长速度也飞快,现在虽然還站不太稳,但是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比小孔雀雉的肚皮還要高一点了。
這样的小野鼠甚至已经不需要拆肉,连皮带骨的剁成几块,它们就能囫囵吞下去吃掉。
再大一点,整只的小野鼠直接往下吞也不在话下。
现在小孔雀雉也熟了,见陆霄把盘子放在桌边,直接叼着肉块就往两個小家伙嘴裡塞。
把两個毛茸茸丑兮兮的小绒球喂饱,孔雀雉很是怜爱的把它俩拢在自己的翅膀底下搂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它抖了抖脏兮兮的翅膀就往窗口走,看着是准备要回鸡栏去了。
但是這一次,還沒等它把身子探出去,陆霄就先一步把窗子拉上了。
“啾……?”
小孔雀雉回過头,有些茫然不解的看着陆霄。
陆霄也沒开口,只笑眯眯的把两只小雪鸮捧了起来。
两個心尖尖被陆霄捏在手裡,那小孔雀雉肯定是走到哪跟到哪的,于是也赶忙从桌上扑腾着跳到地下,踩着小八字步嗖嗖的跟了上去。
陆霄一路下了楼,走到门口的起居室。
屋裡的陈设沒什么改变,只不過原先放着摇摇椅的位置,椅子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放在地上的,一只样子十分眼熟的窝。
正是小孔雀雉在他们還沒有住进来之前,在椅子上搭的那個。
之前把這窝放在鸡栏裡,小孔雀雉也不睡。
陆霄总觉得做的這么漂亮的鸟窝被鸡踩散了太可惜,就带回来了,沒想到现在再次派上了用场。
窝裡的石头,陆霄自然已经提前拿走,窝的底部還留着不少小孔雀雉的绒毛,可以直接住进去。
小心的把两只绒球放进窝裡,陆霄笑眯眯的转头看向小孔雀雉:
“你不是一直想要它俩?现在交给你了哦。”
小男娘愣住了。
它当然听不懂陆霄在說什么,但是它明白這两個漂亮的小毛球出现在它搭建的窝裡的意思。
一双黑豆眼睁得滚圆滚圆,它几乎是有些狂喜又难以置信的看着陆霄。
“還不快過去?它俩在喊你呢。”
陆霄绕到小孔雀雉身后,轻轻推了它一下。
陷入狂喜的小爸爸再沒有半点犹豫,一個飞扑就冲进了窝裡,把两只小雪鸮牢牢的护在了自己的翅膀下面。
那一瞬间,它整個世界都好像有了光。
看着這样的小孔雀雉,陆霄也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
之前之所以不把小雪鸮交给孔雀雉喂养,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二者品种不同,食性也完全不一样。
但是现在,孔雀雉甚至能为了這两個小家伙拼尽全力的捕捉野鼠,那他還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况且现在的小雪鸮也长大了,就算孔雀雉再抓回什么毒虫,它们也都能轻松吞咽吃掉完全沒有负担,只不過不能当主食,只能做零嘴而已。
除此之外,這样做還有另外一個好处。
野生的雪鸮,一般是筑建地巢的,也就是在水草丰美的丘陵地区,在地上刨一個深浅合适的坑,然后用树枝搭建巢穴的雏形,再以干草和羽毛填充。
小雪鸮稍微长大一点之后,运动的欲望会非常强烈,时不时的就会从窝裡爬出去在旁边逛游。
有留在巢窠裡的雪鸮父母看护,也不用担心雏鸟会遇到危险,对小雪鸮的生长很有帮助。
现在,陆霄养大的這两只小雪鸮已经能够行走,身上的绒毛具有了一定的保暖能力,也是时候离开温箱,开始适应外界的生活了。
不過提到這裡,就要說到陆霄纳闷了很久的一個問題。
为什么当初這两颗蛋,会出现在那棵那么高的安息香树上。
這非常不符合雪鸮的安家规律。
当时发现的树上的窝,虽然很深,看起来安全系数相对较高,但是对于活泼的喜歡乱动的小雪鸮来說仍旧很危险。
亲鸟一個不注意,小家伙就可能从树上摔下去。
這個問題困扰了陆霄很久,查遍资料也无所获,甚至闻莺也不清楚为什么会這样。
或许,是個微妙的巧合?
但总觉得事情好像沒這么简单。
陆霄摇了摇头。
现在两個小家伙已经成功破壳长大,也有了愿意对它们倾注全部关心与爱意的新爸爸,這個問題有沒有解,倒也沒那么重要了。
這個半路组成的小家能安安稳稳的一起生活下去,也很不错。
看着卧在窝裡帮两只小毛球梳理绒毛的孔雀雉,陆霄笑了笑,转身向楼上的卧室走去。
可以安心的回去补会儿觉了。
……
天晴日暖,之前那场雪留下的积雪早已经融化无痕。
有了雪水的滋养,原本還显得有些荒芜的草皮又开始有了新绿开始往外萌发。
這是属于长青坐标的奇迹。
要知道,這可是寒冬雪季的昆仑山。
想要在外面看到這样的景色,绝对是不可能的。
跟着陆霄来到這裡的那些野马们,显然也沒過過這么肥的冬天,一個個浑身充满了牛劲,天天跟疯了一样撒着欢儿的在附近狂奔。
在這裡待的時間久了,发现豹妈对它们并沒有什么兴趣之后,野马们的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在豹妈出去捕猎的时候,也敢靠近据点了。
偶尔還会和出来打理菜地边海宁和聂诚打個招呼,让他俩摸一把。
黑白双煞作为马群的头领,相对来說還是比较谨慎稳重的,即使豹妈不在,绝大多数時間,它俩也都只是远远看着。
但是小马驹就不一样了。
它向来随性,胆子也大,隔三差五的就会跑到小院外面嘶鸣,喊陆霄出来陪它玩儿。
陆霄不出来,它就不肯走。
沒办法,陆霄也只能出来陪玩儿。
顺道用毛刷给它刷刷毛,梳理修剪五炸飞毛的马鬃。
這小家伙身上大部分地方继承了妈妈纯白的体色,鬃毛和四蹄又是霸气的黑,照理来讲是很好看的。
奈何它完全沒有形象管理的意识,成天顶着杂乱厚重的马鬃四处乱窜,一眼看過去颇有杀马特风格。
陆霄实在是看不過眼,這才主动给它梳理修剪。
剪完之后……嗯,有那么点小帅马的意思了。
上午沒什么事,陆霄照旧在房间裡工作,边海宁和聂诚在大棚裡收菜。
当初托宋长河带进来的种子,大多都是陆霄联系同事特别准备的速生丰产品种,再加上长青坐标的地界影响,這会儿长势最好的第一批,已经可以采收了。
一直梦想着在這裡种菜的边海宁和聂诚强烈要求這第一批采收的喜悦要让他们俩体验,陆霄便也就笑着答应了。
“连长,你看這個生菜嫩得,一掐都能掐出水来!
還有這個空心菜,明明长得那么粗壮,但是居然這么脆嫩!”
看着连日来的辛勤耕耘终于有了结果,聂诚的嘴都快笑烂了。
要不是边海宁在旁边,他真想直接从地裡掰颗生菜直接塞嘴裡嚼一嚼。
這可是从地裡摘下来就能进嘴的新鲜蔬菜呀!
有多久沒吃過這么新鲜的菜?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对于不愁肉吃的這几個人来說,青菜是更珍贵的东西。
先前一直靠着陆霄存着的那些冻西红柿、酸菜、土豆白菜過活。
眼下面前有這么多新鲜的菜,确实太激动了。
“今天晚上咱们就吃個全菜宴吧,炒两個青菜,然后做個菜汤,再来一盆蘸酱菜,吃個够!”
边海宁虽然沒有像聂诚表现的那么明显,但语气裡也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两個人一人手裡拿着一個篮子在大棚裡摘菜,谁也沒发现卷起来的大棚门口,探出了一個鬼鬼祟祟的小脑袋。
正是那匹小马驹。
它平时虽然不让除了陆霄之外的人碰触,但也知道边海宁和聂诚是和陆霄一起的,并不怕他俩。
眼见着两個人在前面埋头摘菜,它蹑手蹑脚的从小门钻了进来。
低头闻了闻地上大朵大朵的新鲜生菜,它显得有些疑惑。
這是什么?
沒见過。
但是闻着挺……挺香的?
小马驹张开嘴,试着咬下一口生菜。
咦?
它又咬下一口。
你還别說(嚼嚼),這玩意儿(嚼嚼),它還真挺好吃的(嚼嚼嚼)。
一口生菜,彻底打开了它新世界的大门。
几乎是有些狼吞虎咽的啃掉了两株生菜,小马驹抬起头,看着大棚裡满满一地绿油油的各色蔬菜,眼睛裡都要飞出小星星来了。
這裡是仙境嗎??
還等什么,炫啊!!
【晚一点還有加更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