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等一下
之後岑素玉回到沈韻的病房休息，林歡則坐在外頭等待檢查的結果，檢查的結果出來以後，又一個人默默的去了醫生那裏，問清楚情況以後，又去藥房開了藥，才又一個人回到沈韻的病房。
“媽，身體有些虛弱，沒有什麼大事，這藥按照說明，服用一個療程，差不多就可以了。”
林歡耐心的跟岑素玉講解，岑素玉握着她的手拍了拍說：“好好好，媽都知道了，你也累了，躺那邊的牀上休息一會兒，我看着你媽媽。”
“我沒事的。”林歡低聲答着，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岑素玉哪裏能讓，心疼都來不及，只好又道：“你別逞強了，你再這樣下去，遲到要頂不住的，睡一覺，有事情我就叫你了。”
“媽，我真的……”
“你這孩子，媽叫你睡覺你就睡覺，快點。”
岑素玉把她手裏的東西搶過來，推着她去休息，沈韻這會兒正睡着，聽到聲音動了一下。
岑素玉便小聲道：“你別把你媽媽吵醒了，趕緊去睡吧。”
林歡無奈，只是去休息，也許是太累了，沾枕頭就睡着了，岑素玉看着她，嘆了口氣，這麼辛苦還要陪着她去看病，這孩子，怎麼會受這麼多的罪。
也許，也許是上輩子，林歡活的太好了，衣食無憂，父母健在，什麼都是最好的吧，所以這一輩子，老天爺就想讓她嚐點苦頭了吧。
一天後，便是手術的日子，今天沈韻的精神也不錯，早上蠻早的時候就醒了，林歡幫她擦了擦身子，她彎着脣角，和藹的看着自己的女兒，緩慢的開口道：“讓你擔心了，媽媽會挺住的。”
爲了女兒，也要挺住吧，因爲不想要看到林歡傷心難過，徹夜痛哭的樣子，不能夠想象，女兒失去自己以後，那種情感上的疼痛。
她心疼林歡。
林歡點了點頭，鄭重的說：“媽媽，你一定會好，我就在門外等你。”
“好。”
之後，小漠也來了，大家都在牀邊安慰鼓勵着沈韻，舒庭深更是親吻了沈韻的額頭，希望她可以手術成功。
之後，到了時間，沈韻便被推進手術室，當手術室門外的燈亮起，林歡的心就沒有再落回到原本的位置。
這場手術進行了很長的時間，因爲不是一個小手術，所有大家都很緊張，林歡一直坐立不安的在門口徘徊，有的時候護士出來，她都會緊張的想要問一兩句，哪怕是問一句，有沒有問題，只要沒有出事，就好。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中午都過了，霍致衍特意叫了外賣過來，但是誰都沒有什麼胃口。
林歡沒有喫，岑素玉和舒庭深都吃了幾口就不吃了，舒夏已經不知道去哪裏了，她已經很多天沒有出現了。
大家也沒有心情去管她到底在哪裏，不管她到底在哪裏，只要不會影響沈韻手術就謝天謝地了。
過了中午，終於，手術室門外的燈關掉了，過了幾分鐘，裏面出來醫生，林歡和舒庭深立馬走了過去，醫生則沉穩的點了點頭，說：“你們放心，手術很成功，接下來就是觀察吧，如果不排斥，再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就好像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的感覺，林歡閉上眼睛，淚水已經在眼底氾濫成災。
霍致衍摟住了她的肩膀，點了點頭，對醫生道：“謝謝你了。”
“我們應該的。”
隨後醫生離開，而沈韻先送到加護病房，暫時還不能去看，他們只能透過玻璃窗看到裏面的情況。
她很沉穩的躺在那裏面，各項指標都好像很正常，林歡看着她，真的就足夠了，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她就真的謝謝老天爺了。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修養。
因爲沈韻年紀大了，對心臟的排斥是有的，只是還好，沒有那麼嚴重，而且在這段時間的修養過程中，也一直都在調整，治療。
等她出院的時候，已經沒有什麼大事了，暫時還需要喫一點藥物進行輔助的治療，不過人看起來已經沒有任何大礙，精神很多，臉色也很好，走路和說話，都不再像以前一樣，那麼的柔軟，緩慢。
出院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情了，還有十幾天就要過年了。
又是一年要結束了，慶幸的是，今年大概能夠過一個非常圓滿的年了。
回答家裏，李媽特意做了一桌子的飯菜，大家坐在一起，其樂融融，這是林歡期待能夠看到的場面，也真的看到了，這纔是，真正的，老天爺賜給她的禮物。
飯後，林歡和霍致衍親自送沈韻回到家裏休息，然後又坐了一會兒才離開，離開以後，舒庭深端着溫水到沈韻這裏，遞給她，說：“少喝一點。”
沈韻點了點頭，低聲道：“行了，我自己能照顧自己，你忙你的吧。”
舒庭深詫異了下，看着她說：“你知道我在幹什麼？”
沈韻便笑了：“我怎麼能不知道呢，你是我丈夫，你幹什麼還能瞞得過我，舒夏這段時間過的不好吧，你那些錢，夠她用嗎？”
是的，沒錯，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舒夏一直都住在外頭租住的房子裏，而生活費，就是舒庭深在提供。
聞言，他垂下頭來，嘆了口氣，輕聲道：“你被怪我做這樣的事情，她畢竟是我女兒，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不管的，她已經回來了，作爲父親，我也不願意她再離開，只是，我也跟她說過了，以後休想再回來。”
沈韻彎了下脣角，倒是沒有真的生氣什麼的，只是說：“你不必這樣自責，我沒有怨過你，舒夏脾氣烈了一些，出去歷練是件好事，我這身子骨，也是經不起她再折騰，不回來也好，只是你要告訴她，你不可能一輩子養着她的，她需要自食其力，而不是一直靠着你養。”
“我知道，我也在勸她，好好的人生不過，非要做這些事情，我怎麼教育出這樣的女兒。”
這是舒庭深也許這輩子都要去想的問題了，他真的不明白，他明明很寵愛舒夏，什麼好的都給她，也教給她做人的道理，她之前可是一個多麼有禮貌，善良的孩子，怎麼現在會變成這樣呢。
沈韻拍了拍他的手，說：“行了，你別想這些了，都這麼大歲數了，兒女的事情啊，不是我們想就能想的明白的，他們也老大不小了，會自己考慮問題，我想舒夏遲早也會明白的。”
舒庭深也只能這樣想了，不過現在，他還需要出去一趟。
因爲舒夏之前給他發了短信，說自己沒有錢喫飯了，他的女兒，他還能怎麼樣。
沈韻也就放着他去了，是的，他的女兒，她也沒有權利管不是嗎？
沈韻先收拾收拾睡去了，舒庭深則去了舒夏的出租房，這是市區的一個公寓，環境很好，每一月的租金也很貴，舒庭深的錢都是之前留下來的家底，這些年，沈韻病重都是霍致衍在花費，他倒是沒有什麼壓力。
到了以後，舒夏叼着根菸將門打開，直接伸出手將他手中買的外賣拿過來，便將門關上。
舒庭深不悅的蹙了下眉頭，敲門道：“你給我開門！”
舒夏煩躁的扒了扒頭髮，將門打開，道：“還幹什麼啊？哦，對了，給我點錢，我沒有零花的了。”
“舒夏，你是不是打算這輩子都這樣過了？”舒庭深甩開她的手，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她則挑了下眉頭，笑着說：“你的錢還不都是要給我的，現在我就幫你花了，有什麼不可以的，瞧你小氣吧啦的那樣子吧。”
說罷，她就去掏舒庭深的口袋，舒庭深直接利落的將錢包拿出來，裏面的現金拿出來扔到舒夏的身上，兩張銀行卡也扔到她的身上。
憤怒的說：“拿去花的，這是我的全部家當，我都給你了，這是我能夠留給你的，全部財產，花光了不要來找我，我沒有錢了。”
之後，他沒有再看舒夏一眼，便將門關上離開。
這大概是，舒庭深最最生氣的一次，這麼多年，舒夏不管做錯了什麼，他都情願去原諒，他都是第一個去原諒她的人，當初她差一點就被判刑，也是他拿着精神疾病鑑定救了她。
她變得不像是自己的女兒，變得更像是一個無底洞，一個完全沒有辦法去接受的人。
而舒夏，看着這滿地的錢和銀行卡，突然就愣住了，她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纔會舒庭深做出這樣的舉動。
她是不是，過分了。
舒夏已經忘記了，不過分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了，當年的她，有多麼的善良，她似乎早就忘記的一乾二淨了。
這真不是一個好的事情，可是，她真的不明白啊，爲什麼全世界都要拋棄她，她做錯了什麼呢？
她什麼都沒有做錯啊？難道愛錯了人也是錯的嗎？
她就沒有機會可以重新開始嗎？難道她喜歡這樣的人生嗎？這樣暗無天日的聲音，是她喜歡的嗎？
這麼多的問題突然充斥進她的腦袋裏，她捂着自己的腦袋，痛苦的大叫了一聲。
舒庭深回到家裏的時候，沈韻已經睡着了，她睡得很好，舒庭深緩和了神色，躺在她的身邊，抱住了沈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