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下车的时候,因为车是靠右边的,罗教授应该先下,然后江郁下,但是罗教授却沒有动,他還坐在车裡,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身边的小男孩。
前面的负责人和牧殊已经下车了,看他们還不下来,不禁催促:“怎么了?”
罗教授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扣到车把手上,他紧紧的盯着江郁,喉咙艰涩的问:“你,你是……”
“老师。”江郁同样小声的打断他,道:“先下车吧,有什么事,我們私下再說。”
他真的叫他“老师”!
罗教授瞪大了眼睛,心裡既觉得不能接受,又觉得可以接受,其实从這個同名同姓,同样叫江郁的小男孩出现的第一刻,他心裡大概,就有一种微妙而神奇的预感了。
罗教授现在整個人混乱到不行,他還想再說什么,车窗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咚咚咚。”
罗教授看過去,便见是那位西基地的保卫队长。
牧殊站在外面,他微躬着身,一只手敲窗,一只手插着自己的腰,插腰的时候,不知是有意還是无意,露出了他别在腰间的激光枪。
罗教授抿了抿唇,到底還是打开了车门。
外面是一片家属区,他们从家属区的大院进去,几乎每走几步,就有一個哨岗。
比赛组的负责人张科长,全程跟哨岗交涉,等又走了大概十多分钟,他们抵达了家属区最裡面的一栋二层小楼。
出来开门的是勤务员,核对他们的身份后,便礼貌的领着他们往裡面走。
江郁全程都跟在罗教授身边,牧殊走在他们后面,他瞥着小孩紧紧抓着罗教授白大褂的手指,眉心先是蹙了蹙,而后他又看向罗教授,却发现這位老教授竟然不像刚上车那样,对江郁抱有排斥了。
甚至在上楼梯时,他還牵住了小孩的胳膊,像是怕他摔着。
牧殊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报告首长,客人都到了。”勤务员站在门口,对着裡面敬了個军礼。
裡面立刻传来浑厚又爽朗的中年男音:“来了?进来吧,都进来吧。”
四人一进去,便恭恭敬敬的颔首:“首长好!”
中央基地的基地长姓肖,一看就是当兵出身,哪怕已经五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仍旧中气十足,在家的时候,他穿着简单的唐服,就是那种老式带盘口的衣服。
见到客人来,他放下正在浇花的花壶,用毛巾擦了擦手,笑呵呵的对四人道:“過来都辛苦了,快坐,都坐。”
四人哪裡敢坐啊,一個比一個站的直。
肖首长又笑了,他虽然一看就是练武出身,但是难得的,行为举止间,又带着文人的儒雅随和,至少面对下属时,他亲民的态度,让人下意识就放松了警惕,对他心生亲切。
肖首长最后自己先坐下了,然后才道:“现在可以坐了吧,都别站着說话了,别客气。”
最终,四人還是都坐了下来,张科长轻咳一声,开口介绍道:“首长,這位就是西基地的小选手,江郁,旁边這位是西基地的保卫队队长,牧殊牧队。”
肖首长看了牧殊一眼,点点头:“早就听你们基地长提過你,牧队是吧,的确一表人才。”
牧殊微微颔首:“您過奖。”
肖首长摆摆手,看向旁边的江郁。
他从茶几的抽屉裡,找了一盒糖果,打开放到桌上,和煦的对江郁道:“小朋友,喜歡吃糖嗎?”
江郁一看到糖,眼睛直接就黏上去了,拔都拔不下来。
罗教授嫌弃学生丢人,晦涩的轻咳一声。
江郁一听這咳嗽,這才回過神来,谦虚的摆手:“不吃,不吃。”
肖首长瞥了罗教授一眼,又把糖果朝勤务员递了递,让他直接把糖果给江郁。
江郁捧着這么大一盒糖果,脸都快笑烂了!
肖首长這时问道:“你叫江郁是吧?”
江郁立刻咧着嘴点头:“对!”
肖首长眉眼带笑:“你的异能,是吞噬?对吧?罗教授,是吞噬吧?”
罗教授当即坐直了身体,应道:“是吞噬,数据显示,是变异的吞噬。”
說着,罗教授将提前准备好的资料拿出来,递了過去。
肖首长接過,打开扫了两眼,然后点头:“变异的吞噬啊。”
說着,他放下资料,又看向江郁:“小朋友,你能不能给伯伯演示一下你的异能?”
江郁睁大了眼睛,无辜的问:“怎么演示?”
肖首长往沙发上靠了靠:“我看人家北基地的吞噬,好像是会吸收生命力,吸收生命力,你会嗎?”
罗教授开口道:“首长,变异的吞噬,跟另一位吞噬不太一样,這孩子吸收生命力的方式,是靠生吃……”
“生吃?”肖首长看向江郁:“那要是让你打丧尸,你不是得把丧尸给吃了?”
江郁有些心虚的嘟哝:“嗯……”
“哈哈哈。”肖首长失笑摇头:“那你能吃得下嗎?太为难孩子了。伯伯本来是想让你试着吸食一株盆栽的生命力看看,但是要吃的话,那咱们就不试這個了。”
江郁埋着头,沒吱声。
肖首长又道:“那咱们来试试,治愈吧。”
此话一出,整個客厅,突然安静了下来。
罗教授当即要开口,吞噬跟治愈有什么关系?
可他還沒說话,却突然被肖首长横了一眼,那眼神凛冽锐利,罗教授立马意识到,自己不能多嘴,只得沉默下来。
肖首长笑呵呵的:“我看北基地那個吞噬,既能吸收生命力,让一個好端端的生物,一下就丧生,也能吐出生命力,让一個奄奄一息的生物,恢复健康,小江郁,這個,你也会吧?”
江郁有些为难的挠挠头:“這個我……”
肖首长微愣:“你不会嗎?欸,那奇怪了,北基地那個吞噬,他为什么会呢?我還以为吞噬都会呢?”
江郁怕自己說不会,就被拆穿不是吞噬了,赶紧道:“我,我也会!”
罗教授猛地闭上眼睛。
着道了。
张科长和牧殊则奇怪的看向江郁,想知道他真会治愈?
肖首长依旧笑着:“那好,那咱们就试试這個,呃,不過你是变异的吞噬,你吸收别人生命力是要吃掉那個东西,那吐出生命力,不会也是要吐出什么吧?”
江郁忙摇头:“我不吐,我不吐,那個吞噬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不過……伯伯,那個吞噬是怎么做的?”
肖首长假装回忆:“也沒怎么做,就是使用异能,让对方的伤口治愈,你不会?”
“我会我会……”江郁只能尴尬的說。
“会就好。”肖首长对勤务员打了個眼色,勤务员便离开了,等他再回来时,怀裡抱着一只进气少出气多的养殖异种鸡。
肖首长道:“這本来是明天的午饭,我刚才特地让人提前给割了一刀,你试试看,能不能让它站起来,這鸡這么小,应该难度不大吧?”
江郁含糊道:“那個吞噬难度不大,我的难度就不大……”
肖首长乐呵呵的:“行,那你试试。”
江郁盯着放在地上的那只异种鸡,走了過去,他卷起袖子,伸出右手,对着鸡道:“嘿!”
鸡還是鸡,他還是他。
“嘿!”
“嘿!”
“嘿嘿嘿嘿嘿!”
熟悉的画面又出现了,江郁“嘿”到死,也半毛钱异能沒从手上冒出来!
客厅变得异常安静。
江郁因为丢人,脸涨的有些红,他突然抱起地上的异种鸡,哒哒哒的就往小楼外面跑。
屋裡的其他大人连忙跟上。
江郁在外面找了個空地,将鸡放到地上,然后深吸一口气,他目光一凛,对着鸡比出手势,然后狠狠一跺脚,大声道:“嘿!”
跺脚加嘿,這回总成了吧?
……
沒成,啥都沒成。
鸡已经快嗝屁了。
“怎么不灵了呢?”江郁着急的直挠头发。
后面的肖首长看着這一幕,脸上的表情严肃,神情若有所思。
张科长则兀自嘟哝:“之前不是一脚震塌了楼嗎?现在又不行了?不会真的只有在地圖裡才行吧?真开外挂了?”
江郁這时也生气了,他把自己的右手臭骂一顿:“你以后别說你是我的右手了,你太给我其他器官丢脸了!”
江郁的右手被骂得狗血淋头,它能咽下這口气啊?
“咻。”一簇绿色的异能突然从指尖冒了出来。
“哇!你果然不骂不行!欠教训!”江郁一见异能出来了,高兴坏了,赶紧把异能引到那已经开始翻白眼的异种鸡身上。
草绿色的气流瞬间将鸡的身体索绕,不大一会儿,鸡脖子上的伤口,便慢慢的看开始愈合。
肖首长精明的眼神,這时倏地一紧。
罗教授也有些意外。
牧殊更是皱起了眉。
吞噬和治愈,這么算起来,江郁有两种异能?
大概過了三十秒,随着江郁手指尖的异能消失,地上的公鸡,扑腾一下翅膀,竟然真的站起来了。
站起来后,那鸡猛地一叨,直接一嘴巴叨在江郁的脚背上,然后拔腿就跑!
“哎哟。”江郁忙捂住自己的脚,生气的指着鸡的后背大骂:“我救了你,你還叨我,你個忘恩负义的鸡,难怪你是午餐!就吃你,就吃你,就吃你!”
江郁和一只鸡吵起来了,吵得附近其他家属楼的裡的家属,都好奇的开门出来看热闹。
肖首长扫了周遭一眼,脸上又恢复了如沐春风的笑意,他唤道:“小江郁,来。”
江郁听到了,赶紧哒哒哒的跑回去:“伯伯,我做到了!我是不是和那個大吞噬一样棒!”
肖首长牵起江郁的手:“走,跟伯伯进去說。”
再次进去后,肖首长直接让江郁在沙发上挨着他坐,然后夸奖道:“虽然异能用得有些生涩,但是你做得非常好,伯伯觉得,你比那個吞噬,做得還好。”
江郁高兴得左摇右摆的,仿佛有尾巴在摇。
“不過呢……”肖首长這时又說了一句,然后他看了江郁一眼,却不继续說了,只叹了口气:“哎。”
江郁不解:“伯伯,不過什么?”
肖首长摇头:“算了,沒什么。”
江郁不依,拉着肖首长的衣服:“不過什么伯伯,您就說吧伯伯。”
肖首长最终還是无奈的道:“我刚才看你施展异能這么勉强,本来是不想說了,北基地那個吞噬的异能底蕴,是很深很深的,這也是吞噬的能力之一,就是用吸食的生命力,转化为战斗力,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但你好像,不太行?”
“我,我怎么不行了!”江郁立刻道:“不就是战斗力,我有战斗力的!”
肖首长摇摇头:“不光是战斗力,主要還是测试异能的深厚,這样,你看到那边那個白色花瓶沒有,你就站在這裡,凝结异能去打那只花瓶,把它打碎成五瓣,能做到嗎?”
“五瓣?”江郁道。
肖首长点头:“精准的控制力,才是异能深厚的表现。”
江郁眯了眯眼,他立刻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对着那远远的白色花瓶,猛地一跺脚:“嘿!”
“哐当!”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
张科长有些惊讶:“哟,這次一把就‘嘿’出来……”
张科长剩下的话卡在喉咙裡,說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江郁打碎的不是肖首长說的那只白色花瓶,而是白色花瓶旁边的那只宋代青花瓷。
肖首长:“……”
其他人:“……”
江郁抓了抓头,知错就改:“我,我再来一遍,伯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嘿!”
“哐当。”碎了唐代唐三彩。
“嘿!”
“哐当!”碎了明末八宝瓶。
“嘿!”
“哐当!”碎了清代官窑盏。
“嘿!”
“哐当!”碎了元初四季宝鼎。
肖首长:“…………………………”
江郁:“…………………………”
其他人:“……”
——
二十分钟后。
肖首长蹲在自己的博古架前面,颤抖着手,捧起一片碎得几乎成渣渣的小瓷片。
勤务员在旁边拿着扫把,十分不落忍:“首长,還扫嗎?”
肖首长捂住自己的心脏,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勤务员忙搀扶起顶头上司,担心的问:“要不要给您叫医生?早知道刚才不让那個小朋友走了,他有治愈系异能……”
“治愈系异能能治好我的心痛嗎?”肖首长一把抓住勤务员,指着自己的胸口:“我的這裡,碎了!跟着我這些藏品,一起碎了!”
勤务员只能安慰:“您消消气,您消消气,看那小朋友也不是故意的……”
“他要是故意的我還能让他走嗎!”肖首长难過的說:“這都是我拼了命,从以前的家裡搬来的啊,我存了十几年前心肝宝贝,沒了,全沒了,都沒了……“
勤务员试图鼓励顶头上司:“但是您查到了您要查的啊,這也是一件事好事啊!”
“好事?”肖首长抖着手,指着一地的碎瓷片:“這是好事嗎?我问你這是好事嗎!早知道约他在办公室见了!我的命根子啊!”
肖首长开始抓着勤务员摇,勤务员也不敢反抗,只能任由领导发泄。
等到消化了半天,肖首长终究還是接受了现实,他颤颤巍巍的回到沙发上,沉重的坐下,道:“你說的对,至少,该查的是查清了……這孩子,绝对不是吞噬,他是一名多异能者,跟‘神秘’一样!”
勤务员道:“那他吃丧尸這事儿……”
肖首长哼了一声:“人是不可能吃丧尸的,哪怕是异能者,也不可能下得去嘴。”
勤务员道:“他的說法是,他是被人饲养长大的,从小就吃這個,会不会是习惯了?就像我,从小我妈就给我吃香菜,我就习惯香菜了,但是很多人闻到香菜味儿就有生理反应……”
肖首长瞥了勤务员一眼:“這能混为一谈嗎?况且,他說的那些话,是真是假都得不到证实,他的所有论点,都是他的一面之词,一面之词能信嗎?”
勤务员挠挠头:“那您的意思是?”
肖首长沉吟道:“這孩子有問題,他不是人。”
勤务员诧然:“不是人,那是什么?”
“兽。”肖首长沉沉的道:“人能继承动物的特性,长出动物的器官,变成异种人,为什么动物就不可能融入人的基因?他的血是红色的,检测结果显示,他身体裡沒有任何丧尸病毒成分的,他不可能是丧尸,這個是可以確認的,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他是一只动物,一只可以变幻成人的动物。”
勤务员很惊讶:“真的有這种动物嗎?动物变成人,還会說人话,据說找到他的时候,他還会唱爸爸的爸爸是爷爷,爸爸的妈妈是奶奶,一看就是接受過基础教育的?”
肖首长沉吟:“這就要继续查了,总之,他现在的身体特性,跟兽非常相似,动物有异能属性,也有异能源,动物喜歡生吞活剥,茹毛饮血,就是說人话這一点,有点奇怪……啧,江舟什么时候来?”
勤务员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江舟将军应该马上就到了。”
肖首长“嗯”了声,扭头时,又不小心看到了博古架前的碎片。
“嘶——”肖首长倒吸一口凉气,再次捂住自己的胸口,那种說不上来又痛苦到极致的感觉又出现了!
——
回程的车上,江郁脑袋始终垂得低低的,他盯着自己的手指,特别沮丧。
前面的张科长透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沒忍住道:“你這异能也使得太歪了,不過首长也沒怪你,回去让你们老师好好给你辅导辅导,你這战斗课上的太糊涂了,连起码的异能操纵,都操纵不明白,也不知道比赛裡,你是怎么打赢那些高等级丧尸的。”
江郁被张科长說得小嘴一扁,“哇”的一声,转头抱住罗教授,脸埋进罗教授怀裡就嚎啕大哭。
“啧!”
“啧!”
江郁一哭,如出一辙的两道瞪视突然射来!
张科长看向自己旁边的牧殊,又看向后座的罗教授,无辜的道:“你们看我干什么,我怎么了我?我說的不是实话嗎?”
罗教授道:“你說什么话我不管,你把他弄哭了,你說怎么办?”
张科长:“……”
张科长无语:“行行行,還成我的不是了,小朋友,对不起,叔叔跟你道歉……哐当……”
正說着话呢,前面突然一辆汽车从侧面开来,张科长顾着說话沒看路,一個分心,跟那车迎面撞上了!
两辆车同时踩了紧急刹车,但车灯還是撞到了一起。
突如其来的小车祸,将两辆车都撞停了。
罗教授搂着江郁,批评张科长:“你怎么开的车。”
张科长也有些讪讪,忙下车,去跟另一辆车的车主交涉。
交涉不太顺利,对面开车的司机像是個军人,长得人高马大的,看着像要把张科长给吃了似的,牧殊怕闹出什么麻烦,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直到车裡沒有了其他人,罗教授拍拍自己怀裡的小孩。
江郁委屈的仰起头,露出自己水蒙蒙的大眼睛。
罗教授沉声问:“所以,你到底是谁?”
江郁刚才把首长家拆了,又被张科长嫌弃异能不到家,心裡正难受呢,他哼哼唧唧的嘟哝:“老师,您真的认不出我嗎?”
罗教授深深的凝视着江郁,试探性的问:“你,真是……江郁?你是我的学生江郁?你沒死?”
江郁嘟嘟哝哝的道:“嗯,我沒死老师。”
罗教授不敢置信:“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說实话?”
江郁叹了口气;“我之前沒想起您来,我說出来您可能不信,我现在脑子不太好。”
罗教授:“……”
罗教授安静了一下,然后抿了抿唇,点头:“也沒有不信。”
江郁:“……”
“就是你们先不看路的!”這时,外面的争吵似乎升级了,双方大有越吵越凶的趋势。
现在也不是說秘密的时候,罗教授让江郁在车上等着,自己去外面看看。
哪知道罗教授刚下车,对面那辆车辆的后门也打开了,一身军装,沉稳冷肃的男人,走了下来。
一看到那男人的样貌,张科长,牧殊,罗教授三人都怔了一下。
张科长诧然的出声:“江舟……将军?”
江舟沒有回应,他脚上踏着军靴,上前,先看了看被撞坏的车头,又扫向对面的三人一眼,目光在触及到罗教授时,江舟顿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会遇见对方,而后他朝着罗教授微微颔首,又对司机道:“不太严重,算了。”
司机看顶头上司都发话了,只得忍下這口气,他瞪了张科长一眼,過去替上司开车门。
江舟回身便要走,只是在转首的时候,他下意识又看了罗教授一眼,虚虚一扫,刚要收回视线,余光却又不小心瞥到对面几人乘坐的那辆商务车。
那辆商务车的后座,還有個人,应该是個小孩,身影有些模糊,但依稀還是可见模糊的五官轮廓……
江舟不太在意,继续往回走。
然后……
時間仿佛一瞬间停止。
刚走了半步的江舟,倏地止住步伐,他缓缓蹙眉,冰冷沉着的视线,又转了回去,他微眯着眼,朝那后座的小男孩看去。
两层玻璃将小孩的身形衬得十分虚缈,江舟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那道身影半秒,而后他迈开步伐,绕過对面的三人,平静的走到对面商务车的后门旁。
“咚咚咚。”他敲响后车窗的门。
车裡的江郁有些懵懂,但他還是乖乖的放下车窗,从车裡探出自己的小脑袋。
瞅着外面高大俊朗的男人,江郁有些紧张的向对方解释:“哥,哥哥,那個,不是我开的车,也不是我撞的你,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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