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 忠诚与疑心1
這座宅邸不仅在地圖上无法找到,更无法通過任何常规交通手段抵达。它周围的场能屏障,会屏蔽低等级的能力者和普通人,完成光学和雷达的多重隐身。
這座神秘宅邸的主人,博希蒙德家族這一代的家主,也是神教骑士团中,代表了愤怒与继承的骑士,正在招待他的访客。
“新面孔。”
博希蒙德裸露着胸膛,手持一桶装在橡木小桶裡的烈酒,不修边幅地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在同一水平线上的另一把椅子裡,则是身形小了很多圈的维尔京。他们今日所要迎接的這位访客。
瓦卢瓦坐到他们对面的椅子上,把被绑缚起来的“新面孔”纳尔斯丢到一边。
“他是什么类型的能力者。”博希蒙德的声音带着酒气。
“和他的每一代先祖一样,肉欲的奴隶。”瓦卢瓦的话劝退了伸出头来的维尔京。
“那個人应该不知道你来這裡吧,瓦卢瓦。”博希蒙德喝下一口酒,将自己的胡子打湿,“他会把這当作背叛嗎?”
“你不应该总是小看他,博希蒙德。问问你最好的朋友维尔京吧,问问他,那個人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实力和气量。”瓦卢瓦笑着說。
维尔京這一次倒是沒有因为瓦卢瓦的讥讽反唇相讥,他用破碎的声带,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她的对的,博希蒙德,那不是個普通的能力者。”
博希蒙德的表情并不好看,他望向被束缚手脚、捂住眼睛的纳尔斯,问:“這個新人,也是被他处理過?”
“可怜的新人,他身上的遭遇說明不了什么。”瓦卢瓦說,“两位如此神通广大,应该不难知晓拉提夏发生的那些事。他有多强,看過了自然知道。”
“你說那是他的手笔。”博希蒙德握住酒杯的手背青筋暴起。
瓦卢瓦当然注意到了博希蒙德的愤怒,浅笑着說:“难道不是我們共同的手笔嗎?让我猜猜看,世界树,永生,和卡裡斯马大帝同期的巨大工程。博希蒙德,维尔京,拉提夏的怪物,是你们养育的,对吧?”
“又一次无聊的尝试罢了,居然会被那样的小鬼......”
“那怪物在死亡之前,几乎抵达了第八等,博希蒙德,第八等。”瓦卢瓦打断了他。
维尔京的双眼亮起绿色的、诡异的光芒:“八?它居然能触摸到那样的天花板嗎?”
瓦卢瓦答道:“是啊,它已经不能称之为是活物,当然也不是人类。拉提夏的王,你们可怜的实验品,在它最后一场战斗之前,将整個拉提夏的皇族全部化作肥沃的养料。它确实触碰到了那裡,我們称之为天顶的避障。虽然時間很短,很难被发现,但毫无疑问,它成功了。”
“你确定你看对了嗎,瓦卢瓦?”博希蒙德充满了质疑,“年龄這么大,你不会老眼昏花吧?”
“放心,小朋友,我比你更清楚能力的分级。”
觉醒的能力者,其场能可以视为一定范围内修改世界运行的规则。
四等能力者可以将场能释放,扩大规则生效的范围。五等能力者拥有更强的肉体,以圣体护御的方式来告别人类的氧化与衰老。六等能力者则拥有实体化的场能领域,可以以场能领域为屏障,屏蔽外部的物理干擾。
对于這些能力的研究,也就是军事化的能力者装备。无论是势能发生器、场能盔甲還是大型化城市屏障,都是对于這些规则的学习和模仿。
而七等能力者,现在伊洛波能力者的顶点,则是可以在自己的场能领域范围内,高于一切低等级能力者,用自己的规则覆盖和压制别人的规则。对于這种能力的模仿,则是像索美罗宫与大帝圣剑那样的,大型地脉武器。
等到了八等,事情开始变得不同。
凡尘俗世并沒有公开的八等能力者,哪怕在歷史中,也只能瞥见某些瞬间,某些强大到成为传說的半神,完成了七等能力者都无法完成的神迹。
“那怪物最巅峰的时候,我就在拉提夏城内,我看得非常清楚,博希蒙德。”瓦卢瓦說,“我在那裡,感受到了‘谐振’。”
博希蒙德陷入了沉默,维尔京则开始懊悔。
所谓“谐振”,是這些神教骑士团在上千年的漫长寿命中,通過对十二代神子這样无比强大的能力者进行观察研究,所发现的独属于八等能力者的奇妙现象。
八等能力者,在使用能力的时候,可以让一定范围内所有的能力者展现出与他相似的姿态,拥有被修改過的能力,甚至于,改变物质世界的底层逻辑。
這种现象可以使场能的波长发生细微的变化,让不同的能力者表现出相似的波长,如果時間足够长,影响力足够大,所有能力者都会处于一种被修改過的规则之下。這种现象,被命名为“谐振”。
所有人都表现出相同的能力,等于所有人都失去了自己的规则,处于相同的世界裡。换句话說,就是所有人都失去了场能。
好在,在漫长的歷史中,沒有任何一次“谐振”现象,真的导致整個世界的底层规则被修改,所以场能依旧存在,能力者依旧存在。所以维尔京的理论中有一個猜想,八等能力者的巅峰是表现出“谐振”,九等能力者则可以自由操纵“谐振”,从而随意修改世界的底层逻辑。
毫无疑问,拥有那样的能力,将无限接近于真正的神明。
“我們应该,留下那东西的命。”维尔京懊恼地說。
“朋友,你疏忽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瓦卢瓦收起了笑容,“如果那怪物抵达了第八等的边界,那么轻易就能杀死它的人,又会有多么强大?”
博希蒙德猛地抬起头,维尔京则瘫坐到了椅子裡。瓦卢瓦的意思很清楚,那個人,那個年轻的“王”,比八等更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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