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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狱(出书版) 第20节

作者:未知
林静从背包裡拿出一個亮亮的体温计,說了声:“你看好啊。”然后就把体温计的金属探头捏在了手裡。 周源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下一刻他就看到体温计上的红色刻度线直线上升,在几秒钟内就顶到了头,然后就是“砰”一声,温度计竟然炸了! 温度计爆裂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噗”的一声破碎掉。周源的反应却很大, 一下从地上弹起来:“這怎么回事?” 体温计竟然能被林静手上的体温热爆,那她的体温该有多高?至少不低于五十度! “好玩吧。”林静对周源的反应很满意,微笑着說道,“一個温度上的小把戏。這东西其实是低温测量计,刻度上是零下温度。這個是我干爹的收藏,我也是无意间才发现的。” 原来是個恶作剧,周源擦了擦冷汗,有些无语。這姑娘居然拿自己的体温开這种玩笑,性格還真是乐天,不知是否因为在国外长大的原因。周源本能地觉得她這样做不好,但有些羡慕這种沒心沒肺的洒脱劲儿,最后只是轻声說道:“下次别這样玩了。水银有毒,溅到手上了怎么办?” “放心吧。那不是水银,是低压下的水蒸气而已。”林静拍了拍溅在身上的玻璃碴,笑嘻嘻地說道。 周源正想說什么,忽然听到似乎有人在喊自己。 “周源!”山上很安静,這次他听清楚了,的确是有人在叫自己。回過头,便看到对面的山坡上站了一個人。 “陆明?你怎么来了。”周源觉得奇怪,回喊道。 陆明从坡上很快绕了下来,扬了扬手裡的一张纸:“严老画了张地圖给我。” 周源恍然大悟,他们来的路是一條绕山的路,树林虽然密,但并不难找。有严毅给画好的路线图,难怪他能找来。 “找我有什么急事嗎?”周源有点莫名其妙,“我們正准备下山,一会儿就回去了。”林静站在一边沒有說话。陆明她见過,不過這两天都沒怎么說過话,并不熟。 陆明却看向林静:“我是来找你的。” “你……找我?”林静显然有些吃惊。 陆明显得有些无奈,对周源解释:“我找她,是想问一些問題,因为我明天要走了。” “怎么這么快?”周源很意外。 “医院那边打来电话,最近事情多,我得回去处理一下,過几天再請假過来。”陆明也沒办法。 周源有些失落。其实他早就该想到,陆明有自己的工作,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這次来也是临时請了几天假,回去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沒想到這么快。 “你想问我什么,陆医生?”林静眨着眼睛问道。 陆明看了看他们,然后朝林静一摆手:“借一步說话。”說完自己就先走到了一边。林静犹豫了一下,想了想還是跟了過去。 周源看着他们两個一前一后走到树林裡,觉得陆明的举动有点反常。有什么事情是要单独问林静的呢?這個念头起来之后就挥之不去,他想了片刻,想到了一個主意,既可以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又不会被发现。 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陆明和林静才从树林后走出来。周源发现林静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過。 周源有些奇怪:“這是怎么了?” “要你管!”林静眉毛一竖,白了他一眼。心情看来不怎么好。 陆明跟在林静身后,他脸色阴晴不定的,也不是太好,看见周源只简单說了三個字:“下山吧。” “等我几分钟,肚子有点疼。”周源說完,就冲进树林,過了五六分钟才出来,“走吧。” 下山的时候,林静沒有理周源和陆明,一個人闷着头走在前面。周源在后面悄声问陆明:“你们到底聊了些什么?她上山的时候還高高兴兴的。” “周源,我在找一些证据。”陆明很严肃,“你先别问了,因为還不清楚那些东西对我想知道的事有沒有帮助,只是猜测,這时候說出来,对你的心情和接下来的治疗都会有影响。等真有了结果,我自然会告诉你。” 周源心想你不告诉我,才对我有影响呢。不過陆明就是這样,他既然這样說,肯定问也沒用。不過周源知道他肯定不会害自己,再加上刚才自己偷偷使了個小计,等回去就能知道他们到底說了什么,所以也就闭口不再问了。 回到小楼,林静就径直回屋了。胡东东也還沒有回来,严毅给周源交代了一下炮制那些草药的方法就又回到了二楼的实验室裡。 炮制的過程并不复杂,只是有点烦琐。周源先把那些角儿根分散晾在空地上,晒了一個小时,等水分干了一些后一起放在一個大铁锅裡反复翻炒。翻炒的過程中那股腥味渐渐淡了下来,反而有一种清甜的香味散发出来。周源认真地摆弄着,忽然想到早上和林静讨论這东西时說的话,脑子裡冒出個念头,既然严毅都說這個东西效果不错,倒是可以试着看能不能作为土方特产卖出去。虽然它干枯后药性就会挥发,但如果先炮制好,說不定真的可行。 反正在這裡闲着也是闲着,如果搞成了,总比回去继续开黑出租要好吧?周源本来对生活沒有多大的追求,只是最近遇见這些事后,才明白看似平常的生活有多么幸福,对生活反而积极了许多。這样想着,他干得更起劲了,一丝不苟地按照程序操作了起来,直到傍晚才按照严毅的要求处理好所有的角儿根。 吃完晚饭后,陆明和严毅继续回到二楼忙碌。胡东东過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周源拉着他回了房,把今天的事情讲了一遍。 “你不会吃醋了吧?别想了,反正他们都不說,你猜也沒用。”老胡对陆明的举动也有点好奇,但并沒太放在心上。调侃了周源一句后,老胡继续說道: “我今天去镇上倒是有一些收获。” 周源嘿嘿一笑,拿出手机:“先听听我的收获。我有顺风耳。”說着按了一下按钮,手机裡立时传出一阵播放录音的声音。 “你小子可以啊!”老胡愣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說道,“你還說不是在吃醋!” 周源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我现在哪有心思想這些。就是好奇他们說了什么,所以把手机开了录音功能,扔在了他们的附近。” 老胡也不再打趣他,做了個手势,示意别說话。 手机裡面先传来一阵哗哗声,然后是一声杂乱的风声,接着是咚一声手机落地的声音。很快,陆明和林静的谈话就开始响了起来。 “自杀的心态,其实也是可以遗传的。”陆明的声音有点低,但還是听得挺清楚。 “我母亲不是自杀。”林静声音也不大,语气很坚定。 “那你当时自杀的原因呢?”陆明說。 周源也是第一次听這段录音。要不是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几乎是怀疑手机坏了,還好過了一分钟左右,林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哥哥已经不在了,干爹为了我太辛苦了。吃不好睡不好,有时候看着他劳累,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個累赘。再加上那次发病太痛苦了,所有的坏想法突然就那么涌出来,所以……才会那样。” “那现在呢?”陆明问道。 林静语气挺轻松:“陆医生,我觉得自己当时好傻。现在你们来了,看到周源,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做這种傻事。我的病是来自遗传,可是周源不是,他是无辜的,我不知道我哥哥……为什么那么做,我会尽力帮助你们,让周源尽早恢复,去過正常人的生活。” 林静的這句话让周源感动得差点儿沒流下眼泪,老胡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啧啧赞道:“這姑娘心地不错。” “你能這么說,我就放心了。以后的治疗,可能還会有痛苦,希望你能坚持 下来。”陆明似乎有意地停顿了一下,才慢慢說道,“我之前对你說的那個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林静声音突然变大了:“陆医生,我是干爹养大的,他跟我父亲一样,虽然脾气是有些古怪,但他是我见過的最好的人。” 陆明似乎在移动,录音机裡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才听他道:“林静,我不勉强你,只是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林静似乎很坚决。 陆明叹了一声:“好吧,谈话到此为止。不過我希望,以后你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撑住,千万别跟你哥哥一样自暴自弃!” 林静不太高兴地“哼”了一声,然后陆明似乎不死心地又說了一句:“你如果考虑好了,随时来找我。” 紧接着就是越走越远的脚步声,直到整段音频播完,也再沒有其他对话了。 老胡眉头皱了起来:“陆明這小子搞什么鬼?怎么听起来他還暗中找過林静呢?他是不是看上林静了?” “别开玩笑了。”周源分析道,“陆明說他有個想法,但沒有得到证实,所以现在不能告诉我。可這样反而搞得我心情紧张,陆明每次這样,最后带来的都是坏消息……”而且自己這是偷听,更不好当面再去问了。总之還是那句话,陆明沒理由骗自己什么,知道這一点就行了。 “对了,你今天有什么发现?”周源转移了话题。难怪老胡今天一早就跑去镇上了,想必昨天老胡拉他上街吃饭,那时候就打算好要去镇上打听调查了吧。 老胡神色正经起来:“严毅讲的当年厂子裡那件事儿,你觉得是真的嗎?” 第三十一章 谎言 周源不知老胡为什么会专门提到当年這件事,想了一下才說:“這都是严毅自己說的,不過听上去很符合逻辑。” 老胡冷笑道:“符合逻辑個屁!都是他的一家之言,反正是编故事。前因后果都由他說,說什么都是成立的。” 听他的口气,周源知道他是真的有什么发现,催促道:“赶紧說,别卖关子。” 胡东东得意地笑了笑:“我要去镇上逛,把心思放在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身上。专找那些街边聊天儿下棋的老头们,老年人都喜歡回忆過去的事儿。 本来我也不知该从何入手,毕竟過了那么多年,沒人认识严毅是谁,可沒想到真 有人知道關於当年這场冲突的具体情况。” 周源不禁有些佩服老胡,自己昨天在街上也想到镇子和华光机械厂的关系, 却怎么沒想到找人问问過去的事?老胡的思路听起来简单直接,沒什么特别,但一般人還真沒這么快想到。 “当然年代久远,不一定准确。但是有些话传了下来,必定是有道理的。我就问到了一個老头,是当年工厂员工的亲戚,他曾帮助参与過最初的仓库事件的善后。据他說,那些人死得确实诡异,但是那种诡异,跟严毅說的完全颠倒了個 個儿。” 老胡說到這裡,故意顿了一下,“那栋楼裡,根本就沒有什么满地鲜血!相反,一滴血都沒有!他们后来就传,是山裡出了吸人血的妖怪把這帮人祸害死了。当年为這事,镇上的人還搞過驱邪仪式,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的。” 老胡的话让周源有些吃惊,但還是将信将疑:“既然是传言,不一定就是真的吧。严毅干嗎在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上对我們撒谎?” 老胡点点头:“這個還不是最奇怪的。你說的我也想到了,毕竟故事都是口口相传,传過几個人就会有偏差。這件事先不說,但是另外一件事就更有意思了。”胡东东指了指楼上,“当时严老头不是告诉我們,李爱华失踪了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对吧?但是我问了好几個老人,人家都說沒听說有人失踪,后期处理清点尸体的时候并不少。出现在仓库的两帮人,有名有姓的,都在死人堆裡,清点起来也不费事,除了那沒血的细节。” 周源還是觉得不太有說服力:“這也太……当年那么乱,這山又這么大,会不会是沒死透,然后掉进悬崖之类,他们沒找到?” “啊哈,我就知道你会這么說。”胡东东笑起来,“你换個角度想,当年的人做事,跟现在不一样。這不是什么工伤事故,可能会有临时工大家都不认识。机械厂是個封闭的小社会,那些可都是战友、同事!战友和同事的尸体会数错? 如果有人消失了,会沒有一点儿风声传出来嗎?我开始也是像你那样质疑的,但 老头堆裡有给厂区裡做统计工作的,也是個老红卫兵。他說得很对,如果真的凭空少了個人,那么這個人是不是叛逃了?這就涉及定性問題,无论是消失還是死亡,组织一定会给一個明确的结论。虽然那個年月,在运动中死了不少人,但他拍胸脯保证绝对沒有发生過這样的情况。” “不過,”老胡话锋一转,“這只是初步调查,不一定对。但严毅隐瞒了不 少细节,這一点是百分之百的。我們万事小心。” 也只能這样。严毅所讲的整個故事逻辑上是通顺的,可跟胡东东听来的故事一对比,這些具体细节上的矛盾,立即就显现出故事中有超出现实的不合理。有血和沒血、人数上的误差,都不是時間久了记错了可以简单解释過去的。 甚至有些细节当时沒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想想发现有很大的問題。比如严毅曾說,当时李爱华整理了衣服就冲下楼,那种感觉好像是她完全有把握把所有人都留在那裡,只要牺牲了自己就可以。 可是周源开车拉過林河,和他接触了几個小时。林河那时明显也并不知道他自己什么时候自燃,只是知道他快死了,具体的死亡時間却是掐不准的。怎么就会那么巧,李爱华想要自爆的时候,就正好自爆了? 周源又开始纠结起来。胡东东调查到的這些信息,跟严毅的故事出入实在太大。周源肯定是相信胡东东的,但毕竟消息源单一,光靠镇上老头们的聊天儿就完全否定严毅這個人,似乎也有些不够。 “老胡,還有其他的嗎?” “当然有。既然有了线索,我怎么可能就這么善罢甘休。继续打听后才知 道,這镇子上有一個老人居然是当年厂裡的工人,参加過好几起具体的运动。当年他虽然沒去那個仓库,但是也算是间接参与者。哦,那老头姓赵,当地都叫他老赵头,住在镇子最南边。我本来想去老赵头家再问点细节,结果那老赵头沒在家,害得我等了半天。” “哥们儿,多谢。得亏有你在,才能這么快梳理出這么多线索。”周源感激地說道,“那现在怎么办?” 老胡摇摇头:“明天我去找老赵头。另外我准备从林河那條线再查查。至于严毅,他要对你做什么治疗,先不要答应,一定要等陆明回来再說。” 周源也是這样想的。种种迹象都說明,严毅一定還掌握着一些他们不知道的秘密。不過也沒必要闹僵。 第二天一早,周源和胡东东两個人送陆明到镇上,然后陆明坐早班车去百源市,不過是直接去成都,再坐下午的飞机回北阳市,這样虽然行程比较绕,但比来时要快很多,当天晚上就能到家了。送到车站后,周源交给陆明一個装着些炮制好的角儿根的真空袋,给他說了自己的想法,請他回去帮忙分析一下,如果真的像当地偏方說的那样止血收创的效果不错,自己真可以考虑做做這個生意。 陆明答应下来,只說了句:“這個总比开黑车好。” 送走陆明后,老胡带着周源先去镇上买了两瓶酒,然后找到了那個老赵头家。老胡告诉老头自己两人是记者,要来采访当年三线建设的一些事情。老赵头丝毫沒有怀疑,和老胡聊得很是投机,硬把他们留下来在家吃午饭。 于是在酒桌上,有关当年這件事的细节,周源和老胡从老赵头這裡听到了另外一個版本。 老赵头当年也是招工来到這荒山野岭的,只是当时招工范围是在整個四川境内,他和严毅不是一個地方的人,所以相互并不认识。原来老赵头当年来到這裡,和一個姑娘互有好感,那姑娘也是厂子裡的工人,只是刚刚情愫朦胧的时 候,运动就开始了。老赵头凭着一腔热血加入了一個叫“农工会”的派别,這 “农工会”人数不多,但是一直和“井冈山”的关系不错。虽然是两個不同派别,但也算是盟友,行动起来也都听从“井冈山”的领导。到這裡,他說的和严毅大致上差不多。 最后一次“井冈山”和“红工联”火并的事,老赵头差一点儿就参与了。但那一次要去的时候,却被那姑娘给拦下了。 那姑娘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知道這些人冲击了部队营地,拿到了枪,于是特地赶来劝了老赵头很久。那姑娘属于那年代沒有被冲昏头脑的少部分人,她的想法很简单,即便武力冲突是不可避免的,抛去大家敌对的立场不谈,互相攻击的行为终究是内部争斗。当她知道“井冈山”的枪是从部队抢来的,开始觉得恐惧,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的冲突范畴。所以她也希望老赵头冷静下来,考虑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可是当时的老赵头哪裡听得进去?年少轻狂满腔热血,心裡又觉得自己站在了正义的一方,所以老赵头痛斥那姑娘觉悟低,对于坏分子就要全力打击,否则就是背叛革命。 两個人就着各自的立场争论了很久,依旧僵持不下。后来老赵头越发言辞激烈,甚至指责那姑娘就是为了明哲保身,是自私,是背叛革命,這种思想要不得。 姑娘被他這样指责,最后失望地哭着离开了。老赵头当时也有点犹豫追不追上去,可是一想到“井冈山”和“农工会”的兄弟们還在为了革命而奋斗,自己却在這裡风花雪月,最终還是做出了選擇。不過当老赵头赶到那间仓库所在的地 点时,一切已经结束了。 在那裡,他看到了那些人的尸体,全都萎缩在地面上,大张着嘴,用老赵头的话形容,就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给活活吓死了。更夸张的是,這帮人的身体,已经彻底变形,完全沒有了活人的样子。 “沒有活人样子是什么意思?”周源听到這裡,紧张地问道。 从老赵头的表情可以看出,时隔多年這件事依然让他印象深刻。他告诉周源,那帮人,像是被人吸掉了血一样干瘪。但是地面上,却根本沒有一点儿血。 周源在桌下用脚踢了踢老胡,扔给他一個眼神,意思是這老头怎么比严毅還能胡扯?老胡像是沒看到周源的眼色,依然不停地给老赵头敬酒,反复盘问细节。不過老赵头翻来覆去,也沒說出什么新的信息了。 从老赵头家出来,老胡就对周源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们两個人讲的故事都很诡异。对于這种年代久远的事情,判断哪個是真的是沒有必要的。今天這趟,只是对昨天的信息做一個确定,严毅的确骗了我們,至于是哪些地方撒了谎,我們总会查出来的。但他之所以要撒谎,目的明显是针对你的。有一個問題,严毅始终沒有正面回答,那就是他如此迫切地想要你来到這裡,是为什么?我猜接下来的正式治疗一定会有問題。周源,你自己也要好好想想,严毅到底想 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老胡最后說了這么一句,就继续回镇上,說要打听關於当 年机械厂的一些消息。 老赵头的家在镇南边,到严毅那栋小楼距离不算近,周源一边慢慢走着,一边想着老胡說的话。他最后一句话也是自己非常疑惑的地方。严毅千方百计把自己骗到大巴镇来,却一直沒有主动提過治疗方面的事,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周源想到了昨天在山上采的那些角儿根,因为還要添加其他的药物,配置成膏药還需要两天的時間。来大巴镇這些日子,即便陆明和他发生争执,严毅依然沒有透露過他的具体治疗手段,只是說可以先用膏药缓解皮疹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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