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下午爸爸来电话說今天保姆不来接他们,换一個阿姨来。两個小孩为這事兴奋了一天,商量着要怎么捉弄她,可是到现在人還沒来,让他们很生气。
就在张翊沉不住气要给张伟打电话的时候,张伈伸手拉拉他的衣角,他抬起头看见远处走来一個年轻女人,她穿的很普通,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长发披肩。
但是她的眼神很奇怪,带着一种克制的兴奋和奇怪的欲望,一直紧紧盯着他俩,好像随时会扑上来咬住他们的喉咙,和正常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小孩子的直觉总是很敏锐,他们下意识的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张翊紧张的抓着姐姐的手,两個小孩害怕却不敢转身逃跑,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苏隐一步步走過来。
走到两個小孩近前,苏隐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一下這两個紧紧靠在一起互相打气的孩子。很满意的看到,他们虽然害怕,但是眼睛裡依然有锐利的光芒。
她忽然露出個笑容,一瞬间身上捕猎者的气息完全消失,春回大地。两個小孩为她瞬间的改变惊呆了,還沒反应過来,苏隐就蹲下身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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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我叫苏隐,从今天开始我会成为你们的心理治疗师,很高兴认识你们。”
***
上出租车时,苏隐故意坐进副驾驶,让两個小孩单独坐在后面,给他们窃窃私语的机会。
出租车裡空间狭小,即使再小的声音也很容易就能听清楚,所以两個孩子童稚的言语会时不时传进苏隐耳朵裡,她也只是静静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对待這两個孩子,苏隐更像对待两只刚领回家的小野狗,语言上的沟通只会让他们起戒心,倒不如直接用行动更能获得他们的信任。就像动物到了陌生的地方需要探索周围环境一样,苏隐给两個小孩足够的時間来观察自己,毕竟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
下了车走在小区裡,两個小不点始终走在苏隐前面,還不时偷偷回头看她。苏隐就一直保持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也不喊他们過来,只是随意跟着,连开门的时候都是张翊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自己开的。
钥匙转了一下门就开了,苏隐听见屋裡有声音,探头看见他们家保姆站在客厅裡,看样子是刚做好饭正准备走。小保姆看见苏隐先是一愣,然后冲她勉强笑了一下,就急匆匆的离开了,都沒多看两個小孩一眼。
苏隐回味了一下小保姆带着深刻同情的眼神,不禁失笑,两個小孩齐刷刷的抬头看着她。
“不要总欺负人家,沒人给你们做饭了难道你俩去喝西北风嗎?”
听了苏隐的话张翊不屑地撇撇嘴,冷哼一声。
“反正我爸付给她钱。”
苏隐看了他一眼,蹲下身从兜裡掏出钱包拿出50块钱塞给他,然后用力推了他一下。小孩沒防备,被推的坐倒在地上。這一下摔得不轻,他瞪着眼,愤愤的看着苏隐。
“行嗎?”
苏隐蹲在他面前好笑的看着小孩仇恨的眼神,感觉像在训练小狼崽子,很是有点成就感。
“等我长大了,一定杀了你!”
张翊气得大叫,抬手打她,被苏隐轻松的往后一仰躲過去了。站在一旁的姐姐见状赶紧抓住弟弟的手,打了他脑袋一下,再冲他使個眼色。
两個人的互动沒有逃過苏隐的眼睛,双胞胎之间的默契果然和后天形成的控制者、追随者的关系有云泥之别。
“這是你们的房间嗎?”
不顾张翊大叫不准进去,苏隐推门走进一個房门上贴着卡通贴纸的房间。房间裡有两张小床,床头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都沒有,房间的墙壁也很干净,不像一般的儿童房挂满了小装饰和孩子的涂鸦。
苏隐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回头去看两個小孩。对上她的目光两個孩子赶紧别开头,但又控制不住的去偷看挂在墙上的镜子。
苏隐走過去把镜子从墙上取下来,露出藏在后面的一幅画。画上的线條幼稚,一看就是小孩的笔触,上面画着三個人,从衣着上能看出来是他们俩和一個女人。但是两個小孩在画裡比大人還要大一倍,正拿刀往女人身上戳,画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苏隐把画从墙上取下来,坐在床边冲两個小孩招招手,他俩就低着头慢慢走過来,一副知道自己错了的样子乖乖并排站在苏隐面前,低头看脚尖谁也不說话。
他俩這种乖乖样也许骗得了别人,但在苏隐面前完全不管用,不用看她也知道,她现在在這两個孩子心裡死得肯定比画上這個女人還惨。她伸手勾起两個孩子的下巴,一一摆正到能直视她的位置,然后把那幅画举到他们面前。
“谁画的?”
苏隐這個問題是明知故问,画上的线條能看出来是两個运笔特征,鲜血的位置還有两支笔不小心撞在一起的划痕,肯定是两個人合作完成的。
两個孩子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說话,又恢复成低头看脚尖的姿势。
“画上的女人是谁?”苏隐接着问道。
“是妈妈。”
這次是张伈回答的,她飞快的抬头看了苏隐一眼又低下头,但是那個怨毒的眼神苏隐沒有错過。
“为什么?”
“因为她不喜歡我們,我們也不喜歡她!”
张翊似乎憋了很久,大声喊道,原本可爱的小脸被憎恨扭曲了,說完就气呼呼的扭過头喘粗气,两只手紧紧攥成拳。
以前他们也画過這样的画,爸爸妈妈发现以后狠狠打了他们一顿,所以他们觉得苏隐也会這样做,都在默默等待她的爆发。
即使看不见张翊的正脸,苏隐依旧能够感受到他的怒气,這种突如其来的愤怒是非常强烈的,苏隐深有体会。所以如果不能给他一個合理的发泄渠道,情绪的积压最终会导致他的崩溃,让他成为狂欢式杀手,一個一次性自杀式武器可不是她的最终目的。
她转身从床上拿起一個枕头,用枕头推了张翊一下,把他推得一踉跄。张翊恼怒的抬头瞪着苏隐,对他的愤怒苏隐却置之不理,依旧笑嘻嘻的用枕头推他,最后他忍不住大叫一声扑過去,对着苏隐一通拳打脚踢。苏隐也不躲,只是让他的拳脚通通落在枕头上,過了不到十分钟,张翊就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苏隐放下枕头,一只手把张翊抱起来放在身边,另一只手把张伈也揽過来,拢在自己怀裡。两個孩子都好奇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到现在都還不生气,也只有這個时候他们看起来才像两個11岁的孩子。
“妈妈不喜歡你们是因为你们在学校裡打人,你们为什么欺负别人?”
“因为听见他们叫感觉特别爽,特别舒服。”
张翊說话的时候似乎想起了那些惨叫声,眼睛亮晶晶的,连带着表情也生动起来。
“我喜歡看他们要死了的样子,蠢得要命,像猪一样。”
张伈见苏隐看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抿抿嘴也回答了,那种十几岁小女孩的娇羞配上她說的话,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杀人会进监狱,他们会把你和好几個人一起,关在一個比你们现在住的屋子還小的地方,你想這样嗎?”
一時間两個小孩都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对监狱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但是两個孩子都本能的不想去那個地方。
“你为什么沒被抓?”
张伈想了想,突然抬头问苏隐,脸上带着十几岁小孩特有的那种狡黠。来自同类熟悉的感觉让她本能的认为,有些事情可以和苏隐說,但又不太确定,所以自以为是的想要试探她。
“因为沒有人知道人是我杀的。”
苏隐沒有让她失望,低头直视着他们的眼睛,毫不掩饰的露出属于捕猎者的目光。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向人承认真实的自己,即便只是两個孩子,对她来說也是一個巨大的前进。
来自高位者的压迫让两個孩子有点害怕,但随即就变得兴奋起来,一直低着头的张翊也抬起头来,两個人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看着苏隐。
苏隐想說先去吃饭,一会他们父母就该回来了,但是一开口却感觉一阵眩晕。
“不急,”苏隐摸摸两個孩子的头,眨了几下眼睛,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我們以后见面的机会還很多呢,宝贝儿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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