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路上芦静很兴奋,一直不停的变速和超车,惹得其他车辆纷纷鸣笛抱怨。
在外人眼裡芦静是一個标准的成功人士,有房有车,有一份高薪的工作,有一個漂亮的妻子。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快乐,因为這些不是他想要的,他最想要的那個女人他从来就沒有得到過,也从来就不可能得到。
所以他拼命工作来麻痹自己,在职位上得到升迁后就按部就班的结婚,让自己看起来和正常人沒什么两样。他不爱他的妻子,但是這個女人漂亮、聪明、识大体,别人都觉得他们很般配,這对他来說就足够了。所以他娶她,给她钱养着她,但是从来不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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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种行尸走肉的生活直到他遇见苏隐,当在电梯裡這個女人冲他笑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情愿为她的一個笑去死。他终于感觉到自己是在活着,過上了真正有血有肉的生活,哪怕這只是一個梦,他也心甘情愿死在這個梦裡。
到楼下,连车也顾不上锁,芦静就急匆匆的直奔楼上。他以为苏隐主动打电话来一定是给他准备了什么惊喜,但是打开房门屋裡一片昏暗,平时都会洒下暖光的香槟色水晶灯黑着,只亮着蓝白的壁灯,映得屋裡如冥界一般鬼魅。
房间裡暖气打得很足,苏隐仰躺在沙发上,光着脚,穿一條黑皮裤和一件黑色紧身背心,露出纹在身上的翠绿色的蛇。芦静不喜歡苏隐的纹身,所以从不许她在自己面前穿短袖,看见這條吐着信子的蛇他马上就皱起了眉头。
“出什么事了?你這么急着找我。”
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快,把门关好,找出一双拖鞋穿上,再把脱下来的鞋脚尖冲外摆整齐,才走进来。
他一系列强迫症一样的动作全都被苏隐看在眼裡,面上闪過一丝嘲讽的笑容,苏隐坐起来冲他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
“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咱们到此为止吧。”
芦静不可置信的扭头瞪着苏隐,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你怎么敢”,他两手猛地握成拳死死抵在沙发上,好像不用力控制他们就会不自觉地伸出去一样。
苏隐似乎沒受他的影响,依旧很放松的靠在沙发扶手上,沒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但实际上她一直全身肌肉紧绷,仔细观察着芦静的表情,预备一有不对就随时做出反应。
苏隐虽然自信把芦静控制得還算不错,但是狗急跳墙,自己已经把他逼到死角了,难保他不会有什么過激行为。
“为什么?”
芦静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用一种伤痛已极的眼神看着苏隐,就像被抢走了伴侣的野兽,绝望而痛苦,看得她一阵哑然。要不是顾及现在的气氛,苏隐其实很想翻個白眼送给他。
“我爱你啊。”
“你爱我?”苏隐冷笑一声,从茶几上拿起一张照片在他眼前晃了晃,“還是你爱她?”
那是一张二十多岁的芦静和一個女人的合影。那個时候芦静還很青涩,初出社会不谙世事,虽然穿着正装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但难免還是会让人觉得有些装腔作势。女人看起来有四十出头,头发挽成一個漂亮的发髻,穿着白色套裙,温婉贤淑又不失庄重。两個人的气质看起来就是母子无疑,但如果仔细观察能发现,女人眉宇间和苏隐有几分相似。
芦静不答话,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突然暴起伸手想要把照片抢走,却被早有防备的苏隐一脚踹在胸口,踢翻在地。不等他站起来,苏隐就翻身骑在他身上,伸手揪起他的衣领强迫他抬起头,另一只手把照片举在他面前。
“你是個变态,我不是,你還想要我和你過這样变态的日子多久?”
她俯下身贴在芦静耳边,像亲密的情人在耳鬓厮磨,嘴裡却吐着恶毒的语言。
“你不是爱她爱到可以为她去死嗎?她早就已经死了,你为什么還活着?”
***
今天丈夫上晚班,八点多才下班。妻子把菜又重新热了一遍端上来,正在盛饭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砰”的一声响,在安静的小区裡吓了她一大跳。她放下碗朝窗外看了看,正以为是谁家的车胎爆了,就听见楼下有人高声尖叫。
“妈,有人跳楼了!”
听见女儿的喊声,她急忙跑過去,两個人一起探头往窗外看。借着暗淡的路灯依稀能看见,对面楼下的水泥地上躺着個人,一动不动。女儿想用手机拍照,被她一把拽住夺下来,推回屋裡写作业了。
***
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沒想到屋裡会有人,先进来的警察被吓了一跳。一個长头发的女人抱着腿蜷缩在沙发角落,头埋在膝盖中间看不清脸,被屋子裡昏暗的灯光一照格外渗人。
“姑娘,你沒事儿吧?”
担心她受到刺激有什么過激反应,警察一边和她說话一边小心的靠近。听见警察的声音,女人慢慢抬起头,眼睛裡满是惊恐,身体微微发着抖。
警察看她神智還算清醒,也沒什么攻击别人的意图,才让一個女警察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女警察把她半搂在怀裡轻轻安抚着,小声和她說话,其他警察开始勘察现场。
案发现场沒有打斗的痕迹,客厅的窗开着,正下方就是跳楼身亡的死者,最后给目击者录個口供,警察就可以以自杀结案了。
“你叫什么名字?”
“苏隐。”
“和死者什么关系?”
苏隐犹豫了一下,在内心快速演练了一遍一個正常人在這种情况下的反应,然后抬起头用害怕和羞辱的眼神看了那個女警察一眼,就低下头不說话了。
“你他妈就這么着急,非得让他现在死,等我走了不行嗎?”
苏隐把脸埋起来,在心裡冲她骂道。在张伟家和两個小孩儿說话的时候,那一阵眩晕就已经让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芦静约出来,然后逼他跳楼。
“你還想等到什么时候?”她不咸不淡的语气听得苏隐直想打人,“房子在你名下,钱他也给了不少,這個人再留着也沒什么用了,趁早除掉。”
“你别害怕,有什么事可以和警察說,我們一定帮你解决。”
女警察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鼓励她把实情說出来。
在心裡默数了五個数之后苏隐才抬起头,用很小的声音开始讲述她和芦静是怎么相遇,芦静是怎么一开始假意追求她,交往一段時間后又是怎么原形毕露,逼迫自己每次扮成他后母的样子等一系列变态的事情。哭苏隐是懒得演了,就只能每次讲到伤心处默默垂下头沉默一阵子,感觉效果也還不错。
可能对于管事的片儿警来說,這种情节如此变态和荒诞的戏码,他们干了這么多年也是头一回听說,一個個都目瞪口呆,有一個女警察甚至落下泪来。
不過演戏归演戏,她们俩也沒停下商量后面的事。
“他老婆和公司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公司那边可以要求警方保密,不過一旦走露风声也就只能辞职了。他老婆我了解過一些,是個很聪明的女人,芦静不爱她她自己心裡清楚,现在知道自己老公都干了些什么,估计也就只剩下恶心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問題。”
“公司那边你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不然因为這种事辞职,张伟肯定不会再找你了,你再想见那两個孩子就难了。”
苏隐又酝酿了一会儿情绪,才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怯怯地看着做笔录的警察。
“我想求你们一件事儿,行嗎?”
“可以,你說吧。”
“這件事能不能不要让公司知道,我很需要這份工作,现在找工作也不容易……”
她装作有点慌神的样子,一着急话也說不清楚了,一边的女警察赶紧拉着她的手安慰她。
“你不要着急,這件事我們一定会帮你保密,不会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的。”
被人拉住手,這种沒必要的身体接触让苏隐很反感。强忍着把手抽出来的冲动,她勉强给了警察一個笑容,倒也算是恰到好处。
警方把芦静的尸体抬走通知家属去了,苏隐也录完笔录坐上出租车回家。
作为一個北方沿海城市,S市的夜生活算不上丰富,晚上九十点钟以后,市中心以外的地方街上就已经沒有多少人了,卖东西的小商贩也都开始收拾摊子准备回家。空留下关了门的店面上霓虹灯兀自闪烁,在视網膜上留下一片片五光十色的残影。
闹剧结束,该是正剧拉开帷幕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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