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来,接电话的是個上了年纪的男人。
“你好,請问您找谁?”
“你好,……”
苏隐故意把手机拿远,制造出信号不好的样子,男人几次问话听到的都是這样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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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請问您是预约看诊的嗎?您的信号不太好。”
“我是来预约看诊的,实在不好意思,刚才信号不太好。我从外地過来,是朋友推薦我来的,但是我不小心把医院的地址弄丢了,朋友的手机又打不通,所以只能打电话来问您了。”
苏隐马上顺着他的话說下去,假装陪着小心要到了医院的地址和医生的名字,挂掉电话她把手机扔进垃圾桶裡,在路边打了辆车去医院。
医院裡人很多,苏隐在大厅的导引图上找到门诊部,然后上了三楼。走廊裡候诊的人都安静地坐在外面,苏隐不敢四处乱看以免惹人注意,只能放缓脚步从每個科室门前经過,看上面写的医生的名字。
在一個挂着神经外科专家诊的门上,她找到了她要找的人:孙长义主任。联想到昨天晚上古鸿落泪的情形,苏隐果断转身离开门诊部,往医院的住院部大楼走去。
住院部来探望的家属很多,苏隐也不用再刻意隐藏自己,她打听了几個护士,找到神经外科病人住院的地方。
神经外科的病人分散在六七個房间裡,苏隐从走廊一头开始走,边走边向裡看,還不时打量一下走廊结构。
在走過一個病房门口时,她一眼看见一個病人的床头上挂着一串银制风信子,這個挂坠她在古鸿的手机上见過,因为样式很特别,她当时還多看了一眼。
躺在病床上的是個男人,他背对着苏隐所以看不到脸,只能看见他脖子上有一大片纹身,似乎是盛开的牡丹。
苏隐拿出手机偷拍了几张照片,之后转身想要离开,刚走出去几步就看见古鸿从楼梯口拐上来。她微微低下头装作探病家属的样子和古鸿擦肩而過,然后站定在楼梯口,看着古鸿走进那個男人的病房。
苏隐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趁左右沒人,走到员工更衣室门前敲了敲门,沒有人回应就直接推门走进去。她拿起一件挂在衣架上的白大褂换上,又戴上口罩,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
苏隐装作查房的护士推门走进男人的病房,从第一個病人开始查看他们的护理记录。她以前做過医生,对查房的流程很熟悉,所以并沒有露出什么破绽,有病人家属想问她問題,她也只是摆摆手不回答。
四床的病号就是那個男人,古鸿握着他的手,两個人正在小声說话,后来不知男人說了什么,古鸿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他握紧男人的手用力摇头,然后低下头亲吻他的指尖。
借着手裡护理记录的掩护,苏隐第一次看清男人的长相,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长得很帅,棱角分明,但是脸色苍白。
苏隐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两個人,她注意到古鸿脖子上戴的一條银链子上串着好几個银环,在其中混杂着一枚朴素的银戒,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而病床上的這個男人左手无名指上也戴着一枚银戒,和古鸿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苏隐在口罩下露出個冷笑,低头翻看男人的护理记录。男人叫郑松,入院已经一個多月了,诊断那一栏裡赫然写的是脑癌。
苏隐诧异的一顿,抬起头又看了男人一眼,他正贴在古鸿耳边說着什么,笑得很开心,从神态上看不像是快要死了的人。但是他的护理记录上清楚地记录着,他只在刚入院的几天吃過化疗的药物,之后就停止了,而且他最近呕吐和服用止痛药的次数都开始明显上升,說明癌细胞已经开始向全身扩散,他沒有多长時間了。
为了不让他们起疑苏隐沒有再看下去,她放下护理记录转身去了其他床,草草看了一圈之后就离开了。她再进更衣室的时候裡面有人,因为看她脸生那個护士還多看了她几眼,苏隐也沒躲闪,只是快速换了衣服就离开了。
走在路上她不停地回想着古鸿低下头去吻郑松手的那一幕,這让她想起很多年前她看见古德木也是如此的吻着一個女人,只是和古鸿一样,那個人不是他的妻子。
父子俩一样的职业,一样看似幸福的家庭,一样虚伪的人生,苏隐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支撑他们過活在這样一個人生裡。
手机震了一下,是张伟的短信,他說他還是决定不告诉他老婆两個孩子做咨询的事情,不過已经给张翊报了散打班,让苏隐好好监督他,后面附上了散打班的地址。
苏隐现在已经开始期待起和這两個小家伙的见面了,每一次這两個孩子都能给她带来特别的惊喜,而他们還有很长的路要走,她能教的也远不止這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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