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事非寻常 作者:寻香帅 秦霄說出那句话时,满堂的人都惊咦了起来。陈果则是怨恨的瞪着秦霄,嘴唇发抖,看似连跟他拼命的心思都有了。苏小怜则是长叹一声,失望落寞之极。 葛显业急急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到秦霄身边,惊讶道:“秦大人,你的意思是說,陈果涉嫌杀死马成乾?” “不,不是。”秦霄的挑起嘴角,自信满满的微笑,“马成乾的确是死于阴寒淫疾。尸体是不会骗人的。不過,這并不是整件事的重点。真正重要的,是這個陈果,在发现马成乾暴死后,突然进到屋裡,盗走了马成乾身上的那块翠涎玉。我說得对么,苏小怜。” 苏小怜身体发抖,已经闭上了眼睛,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苏小怜,你傻不傻?”秦霄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這陈果左右都不像個男人,把你卖了還赌债,又回来缠着你。现在還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打得遍体鳞伤,或是被绞死。我說,你护着他還有什么意义,這样的男人,值得么?” “是,翠涎玉是我拿了。”陈果仿佛理直气壮,“他搞我老婆搞了那么久,拿他一块玉,有什么大不了的!” “啪啪”两声脆响,陈果的左右脸颊上各多了五個指印,紫笛怒气冲冲的站在陈果面前,作势還要打下去。秦霄一把将她的手拉住,拖到了一边:“這裡好歹是個公堂。你别闹了。” 李仙惠皱了皱眉头:“秦大哥,這样的事情,沒必要再管了吧?一些民案讼事罢了。查到现在,也可以了。我們,還是走吧。這事,越发的让人感到恶心了。” 秦霄点头:“好吧。這种恶心的事情,我也沒什么兴趣来管了。”然后走到葛显业面前:“葛大人,打搅了這么久,我們也该走了。這件民案,现在已经差不多水落石出,葛大人看着办去吧。至于大人的赎铜,還是挑個时候,自己罚交到吏部去吧。我也懒得为种小事,耽搁我的行程了。” 葛显业连连挽留:“天色已晚,大人,住一夜何妨?下官都還沒有一尽地主之谊呢!大人来河南仅半日,就查清了這么一件案子,下官真是佩服啊!大人一定要留一夜,多留一夜!” “不必了葛大人。”秦霄坚持說道,“天气炎热,夜间行路,反而凉快一些。太平盛世的,我們這一行人,也不必担心什么大群匪盗作乱,及早赶路的好。告辞!” 說罢,秦霄拱了拱手,带着身边众人就离开了公堂。葛显业也沒有一再苦苦相留。 一行六人上了马车,离了河南县。 马车上,秦霄斜靠在窗门木板上,仍由马车摇摇晃晃,闭着眼睛养神。今天下午以来,一直沉默不语的范式德,此时說道:“大人,河南县的事情,就……就這么,不管了?” 秦霄继续闭着眼睛:“那范先生以为,還要如何来管呢?” 范式德一时语塞,說不出话来。過了半晌,才开口說道:“大人,你别怪卑职啰嗦。卑职……也是为了大人着想。像這样的民事案讼,并非是御史直辖的范围。如若非要强管,便有越俎代庖之嫌,严格說起来,也是可以治罪的。就算是下面的官员不敢上报,但心裡总是不服。所以……大人今后,還是少管這样的事好。” “唔,我知道了。”秦霄仿佛都快要睡着了,声音裡透出一股倦意,“谢谢范先生。嗯,现在走到哪裡了?” “离县衙七裡多路了。前面有個河南驿,我們是不是进去吃点东西,歇下马匹的好?通宵赶路,马匹容易累坏。” “行。” 下得马车来,秦霄却走到车辕边,解下套在马匹身上的索套,回头对愣在一旁发呆的范式德說道:“范先生领着众人,在此等我。” 范式德惊愕道:“大人,你……” 秦霄闭口不言,调转马头,一声低喝“驾”,朝来时的方向奔去。方才奔過不出几步,旁边一阵风起,直掠到秦霄身后。马身上微微一沉,秦霄的腰背被一双手臂环住了,耳边传来低语:“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下這件事不管的。河南县的事情,也肯定沒有那么简单。” 秦霄笑了起来:“我倒是忘了,原来仙儿,也是会武功的。這一手轻身的功夫,倒是跟墨衣有得一拼。” “跟她比起来,我可是差远了。不過,好歹不会成为你的累赘吧?”李仙惠紧紧抱着秦霄,双手扣在他的胸前,“這一次,你不会拒绝我与你同去了吧?” “行啊,男女搭配,工作不累嘛!”秦霄双腿猛夹马腹,大喝道,“驾!” 马蹄疾扬,朝河南县衙飞奔而去。 紫笛眼睁睁的看着李仙惠跳上了秦霄的马背,干瞪了好一阵眼,跑到马车前解下一匹马来,翻身而上,恨恨道:“好哇,都不等我!我就不会自己去么!驾!!!” 這一下李嗣业也急了,将车夫从车辕上轰了下来,对后面车子裡的铁奴吼道:“你就别去啦!陪范式德看行礼吧。大人办事,怎能少了俺!”說罢抖起疆绳,赶着马车去追秦霄和紫笛了。 县衙高大的围墙外,秦霄领着李仙惠和紫笛,轻飘飘的一跃而過,贴着昏暗的墙角阴影,朝后堂而去。恰巧看到,几個衙役押着苏小怜和陈果,推推攘攘的进到一间屋子,然后听到裡面葛显业的声音:“你们都退出去,不用伺候了。”衙役们走出房门,走得远远的。 秦霄低声道:“看吧,果然有好戏上演哦!這一趟回马枪,看来還杀得挺值。” 三人上了瓦房,轻手轻脚的揭开一片土瓦,朝裡面观望。 屋内,葛显业趾高气扬的端坐在高位上,旁边侍立着马三。陈果和苏小怜,都被反手绑着,站在一起,恨意喷薄的瞪着葛显业和马三。 葛显业作出一副爽朗的样子,呵呵的笑道:“陈果兄弟,现在沒有外人,我們就不用這么生份了。来来,我替你们解了索套,我們好生叙话怎么样?” 陈果忿怒的啐了一口:“呸!小人!” 葛显业惊得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被陈果一口浓痰吐到身上,不由得恼怒的說道:“陈果,你别不识好歹!我是念在昔日的情面上,才一直照顾你。要不然,以你這样的品性,還配在官府裡当差?還有苏小怜,若非我手上留情,她岂能只受三十庭仗!就是被打上七八十棍落下個残疾也不過分。我劝你们,還是好好跟我合作,别不识好歹!” 這时马三也一副笑脸的凑了過来,对陈果說道:“是啊,陈兄弟!葛大人說得多有道理!也难得葛大人如此有人情味,你们,也应该知恩图报才是嘛!” “知恩图报?我抱你娘!”陈果恼羞成怒的大喝,“马三,你個奸人!我抱你娘上c花ng!当年要不是听信了你的妖言,我怎么会沒了怜儿!” 陈果大怒,冲上去对着陈果的脸就是一拳,打得他昂首就朝后面倒去。苏小怜慌忙弯下身去,凄然的叫道:“你……你沒事吧!”陈果忿怒的叫道:“滚开,贱人!”然后吐出一口鲜血,悍然的再站了起来。 屋顶上的秦霄等人都纷纷惊疑了起来,同时想道:這些人的关系,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复杂嘛! 马三冲到陈果面前,指着陈果的脸,就差戳到他的鼻子上了:“呵你個陈果,真是不知好歹!当年你家都揭不开锅了,我才建议你将老婆卖给马成乾的!你自己也是同意了的,怎么,到头来還怪起我来了?怪就只怪,你自己不争气,他娘的,沒见過比你還烂的男人!” “好啦马三,当年的事,我們就不要再提了。”葛显业摆了摆手,示意马三住口,跑出来充好人了,“眼前的事儿呢,就是我們只能合作。不然,坏了大事,可就不好了。陈果你說呢?念在当年的情谊上,我现在保证,只要你交出翠涎玉,马上放你和苏小怜离开,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本来么,你们的犯下的事儿,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苏小怜根本沒事儿,你嘛,也顶多交些赎铜就行了。這些全由我来打理,怎么样?” “你别妄想了,葛显业。”一直沒有出声的苏小怜,平静,但是很坚决的說道;“当初我一时糊涂,听由马三和你的摆布,诱使马成乾干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坏事,害得他夜夜不能成眠,提心吊胆。现在,他已经解脱了,你也别再想得到那块翠涎玉。原本,我苏小怜就是被你活活打死,也绝不会将翠涎玉的事情說出来的。沒想到,马三這個奸人,利用那個自以为聪明的御史秦霄,将翠涎玉的事情,从陈果的嘴裡诈了出来。不過,陈果……”苏小怜转過头来,真诚的看着陈果:“虽然你不是什么好丈夫,但我知道,你一直是個有血性的人。只要你還记得,你是大周朝的人,就千万不能将這块玉交出去。我苏小怜,這辈子沒干過什么好事,只希望临死之前,你能成全我這一次,可以么?” 屋顶的秦霄和李仙惠面面相觑,各自一脸的惊讶。秦霄心中惊疑道:利用我?你们還不够格吧,我這不是打草惊蛇欲擒故纵懂么!一块破玉,有這么严重?! 看来,事情远非想象的那么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