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己人
今夜月色朦胧。
多云遮星,不见明光。
时辰虽晚,藏书楼裡的住客却依旧未曾歇息。
“阴阳两相变,动静做参合。”
光影摇曳,烛火昏黄。
披着一层单衣,李真坐在居舍裡的书桌旁。
研究着手裡的武道秘籍,脸上惊讶、疑惑、恍然的神情交替轮转。
似乎在想着,原来与人争斗的武功居然是這样练的。
时不时自语一句的同时。
空闲的一只手掌還不停的在空中来回翻转、比划。
带起阵阵掌风,吹的烛火晃动。
“真气贯行手部三阴、三阳经,以御阴阳二气,催使掌力。”
“左为阴时右为阳,右为阴时左为阳。”
“如此阴阳交替轮转,方可变幻莫测”
【你研读了《阴阳参合掌》,武道认知加深】
【你学习阴阳之道,对其在武学中的体现初步了解】
合上书册,李真意犹未尽的舒了一口气。
不得不說,赵晴画了许久才落实下来的大饼。
着实,给他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让他明白,原来武功是這样练的。
不是什么劈砖,手插沙子之流。
也不需要嗑药,自残。
真正的武功从来都是与真气相辅相成。
沒有真气,再高明的武功也不過是花架子罢了。
真气,才是一切的根本!
所谓外功横练,不過是歪门邪道。
肉体你练的再强横又能怎样?
人是有极限的。
而真气,则有无限的可能。
熄了灯,合衣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细细想着,李真感觉自己有点悟了。
许是了解到了全新东西的新奇,让他一时有些亢奋。
躺在床上,横竖都有些睡不着。
满脑子都想着修行這门新得来掌法的事情。
要是以后用来开核桃,估计是十分带劲的。
放在掌心,两個手轻轻一搓,就开了。
就是不知道,打人的时候,是不是也能這样。
就這样胡思乱想着。
昏昏沉沉,刚有了些困意。
忽然间。
李真睁开双眼。
双眸在昏暗的房间裡,闪烁起幽幽的光芒。
成为三流武者后,听起来好像沒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该是一個小小的藏书守,還是這样。
地位待遇上,沒任何改变。
但是,在真气潜移默化作用下。
无论是身体素质,還是五感六识。
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加强。
虽然动静很熹微,就像是半夜裡老鼠跑出来偷食。
但李真還是能够確認,在藏书楼裡,多了些原本不该有的东西。
一道掩饰的很好,却依旧有些明显的呼吸声。
显然,有不速之客闯入了。
“怎么办!”
“余公公怎么說?”
李真脑海裡,第一個蹦出来的念头不是自己该怎么办。
而是余公公怎么想的。
他不相信,自己都能发现的事情。
作为深藏不漏的“大高手”,余公公会发现不了。
现在他都沒动静,肯定是不想多管闲事
“要不,当做沒看见,等他自己走。”
念头生出,刚直起来半截的身体又躺了下去。
深更半夜的,哪個好人会沒事干来這种偏僻地方。
不用想,准沒好事情。
闭上眼睛,耐心等待。
琢磨着武功,時間很快流逝。
半個时辰過去,声音消失。
“走了?”
睁开眼睛想了想,李真翻身下床穿鞋。
不亲自看上一眼的话,总觉得有点不放心。
沒有沒事找事的点灯。
真气加持下,他在黑暗中的视力也很好。
推开门,走下楼。
刚来到藏书楼一层,视线一扫。
李真顿时头大如斗。
当即就转過身去,头也不回的想要离开。
可是,他的反应還是有些慢了。
一個半依靠在書架上的身影,察觉到他的到来。
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挣扎着直起身。
有上气沒下气,万分虚弱的說道:
“李道长,救救我”
說完,便沒了动静。
李真无奈的转過头,打量着眼前的這個人。
是個女的,穿着王府裡侍女的衣物。
胸口有明显的贯穿伤,疑似是剑伤。
再瞅了一眼容貌,他愣了。
熟人!
今天白天裡刚见過。
就是跟在赵晴身边的一個侍女。
戒备李真的时候就属她最来劲,一双眼睛瞪的跟牛似的。
“沒想到啊,沒想到。”
“伱這個浓眉大眼的.”
看着她现在這個模样,李真都不用细想,准沒干好事。
但是,咱俩也沒仇沒怨吧。
咱只想躲在這藏书楼裡,過自己的小日子。
不争不抢,什么也不管。
你干了坏事躲到哪裡不行,非得来這裡?
李真咬了咬牙,真想一巴掌把她给拍死。
就在這個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甲胄碰撞的声音。
心裡一紧,暗道坏菜了。
這要是真让王府的护卫进来,看到现在的场景。
那绝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额头渗出冷汗。
正要起身,准备在他们进来之前出去把事情說明了。
忽然间,一阵交谈声传了进来。
“余公公,今夜可曾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声音低沉,有些粗犷,应该是王府裡的护卫头领。
“這倒是未曾发现。”
“怎么,可是王府裡生了什么事?”
余公公的声音有些困倦,像是刚起来,有些迷糊。
“沒什么,就是有几個不开眼的小贼欲要行刺长公主殿下,被我等当场擒获。”
“担心還有同党,便巡视一番,既然公公這裡沒有异常的话,那我等就先行离去了。”
一阵甲衣碰撞声响起,渐渐远去。
藏书楼裡,李真长出一口气,暗道侥幸。
正想着要不要出去试探的问下余公公,耳边传来微弱声息。
“大大蟾气,自己人。”
惊愕抬头,看着這沒有一点边界感的女人。
谁跟你是自己人啊!
“小李子,你瞧咱這园子裡的花花草草,今年的长势怎么都不怎么好啊。”
第二天清晨,正在晨练的李真突然听到余公公意有所指的一句话。
想了想,若有所思。
“许是地裡沒什么肥力了。”
“今年休养上一年,等明年应该就有些好转了。”
余公公沒再回话,只是微微点头。
两人各自忙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