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交易
葛道人最初似乎是和床榻上的在赵长說些什么。
只是。
当余光瞥到李真的那一刹那。
本来還有些恭谦的眼神,转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陡然一甩搭在左手臂弯裡的拂尘。
真气灌注,万千拂尘丝上银光攒射。
密密麻麻。
好似传說中的暴雨梨花针。
面对着這样突如其来的袭击。
李真微微眯缝双眼,不见丝毫慌乱。
就见他像是挥手驱赶烦人的蚊蝇一般。
只是,轻轻的在空中一挥。
那些骇人真气所化作的银针,便被他收拢在衣袖中。
阴阳劲力轻轻一磨,消弭一空。
“葛道长,拂尘還是要轻拿轻放的好。”
“免的坏在手裡,那可就不美了。”
李真也不恼怒,微微笑着轻道一声。
“哼!”
冷哼一声。
葛道人勉强维持住平静的脸色,已经有些铁青。
脑海裡,更是已经掀起惊天巨浪。
想当年,這個他都不曾用正眼瞧過的毛头小子。
眼下的实力,竟然已经远远超過了他。
就算不是外面传的先天,怕也是不远了。
要知道,這才過去多少年。
道祖在上,你老人家不开眼啊
沒有在意葛道人的神情变化,李真平淡的对他点点头。
便转過视线,对着床榻上的赵常說道:
“小道,见過陛下。”
“咳咳。”
“李道长多礼了。”
床榻上的赵长半坐起来,胸前盖着毯子,时不时咳嗽两声。
形容有些消瘦,面色不好看。
想来,应该還是沒有从前番的落水染的风寒中恢复過来。
這让李真稍有些怪异。
按道理来說,赵长怎么也是個一流武者。
就算是做皇帝之后,再怎么荒废修行。
也不应该会沦落到只是落了场水,便风寒久久不愈的地步。
“或许,其中還有隐情。”
眼眸中思索的神光一闪而逝。
但也仅仅是如此,他沒有多问。
“前些天长公主来看朕的时候,提起道长成就了先天。”
“朕原本還有些不信,但现在看来還是朕小瞧了道长啊!”
赵长有些虚弱的說着,苍白的脸色上强挤出一抹笑容。
“侥幸,侥幸。”
李真打着哈哈,有点沒搞懂他葫芦裡卖的是什么药。
“是這样。”
赵长开门见山,道出了见他的缘由:
“想必道长也知道朕這些年和葛道长一直做的事情。”
“略有耳闻。”
李真点点头。
葛道人近几年的名头可太大了。
就他为了炼丹,而撺掇皇帝搞出来的动静。
在民间已经是骂名一片。
道君皇帝与炼丹妖道的名头,早就被捆绑在了一起,臭名昭著了。
心裡沒忍住的笑笑,李真继续听他讲述。
“葛道长复原了很多古老的丹方,有些已经证明了效用。”
“但有些,实在是难以辨别。”
“朕私心作祟,便想要請道长帮忙鉴别一番。”
“事后,无论成与不成,朕都会感谢道长的。”
說罢,赵长略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也不着急,就在一旁小辰子的服侍下开始服药。
“牛鼻子老道打的好主意!”
“這是要把我当成,给你们這对主仆免費试药的耗材是吧。”
李真扫了一眼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葛道人。
心裡面对于這两人打的是個什么算盘,已经了然了十之八九。
但,拿一個先天高手来试药!
這对主仆也未免做的太過分了些。
兔子急了還咬人?
真当他是沒脾气的是吧。
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武道真意悄然流转。
正当他考虑着赵长之后,谁最有资格继承這大周天下。
或许,在华清宫裡养老的那個老头就不错的时候。
一股萦绕在整间居舍头顶的阴柔气机。
顿时,让李真瞳孔一缩。
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自顾喝药的赵长,收敛了气息。
“我道怎么這么有恃无恐。”
“原来,這皇宫裡還有高手。”
笑意重返脸庞,李真朗然說道:
“小事一桩,過后葛道长遣人将丹药送到垂象楼就是。”
不就是药性鉴别嗎?
自付钻研了多年青松道人遗留医书的他,多少還是懂些的。
只要结果到了。
送来的丹药究竟吃沒吃,谁吃了。
那重要嗎?不重要的。
但這沒完,李真紧接着又說了一句:
“不過,小道也有一個要求,還望陛下能够应允?”
世界上哪来的這么多空口白牙的好事。
想要靠画大饼就把自己打发了。
李真只能說,赵长算盘打的太响了些。
“哦?”
赵长脸上闪過一丝怪异。
摆摆手,让服侍的小辰子退下。
“這么些年了,李道长還是第一次和朕提要求,倒是稀奇的很。”
“不妨說說,只要是朕能给的,一定应允。”
赵长语气温和,神色不平不淡。
但熟悉他的人知道,這是将要他生气的前兆。
小辰子在一旁疯狂给李真打眼色。
不過,他却是置若罔闻。
“小道想和陛下求一個官职。”
“怎么,可是藏书守不符合道长的心意?”
李真摇头:
“陛下误会,是跟着小道多年的一個道童。”
“如今长大了,也自付有些武力,就想要出去闯闯,小道厚着脸皮和陛下求個一官半职。”
他說的道童,自然就是万物。
和性子平和能够受的住寂寞的自然不一样。
這小子是個毛猴子一样,安静不下来的。
前些年還好,但随着最近有了武道二流的实力。
他的心,已经不在垂象楼裡了。
相识一场,好聚好散。
正好碰上眼前這机会了,李真便顺口一提。
“哦,那倒是简单。”
赵长神色舒展了些许,转而叮嘱小辰子:
“和观天监的田副监正說一声,便去他手下做事。”
“李道长,你看這样可好。”
“小道便代那道童,谢過陛下了。”
李真捏印,作揖。
出宫的时候,是辰公公送出来的。
看的出来,他有些纠结。
一直想要尝试和李真解释什么,但话到了嘴边沒机会說出口。
李真瞧在眼裡,却也沒有点破。
他算是看明白了。
和這些宫裡面的人那,最好還是不要有什么关系的好。
免得哪天一不留神,就被牵扯进去。
虽然眼下的他已经有不怕事的底气。
但是,他怕麻烦。
出了宫,李真沒有回仙茗山。
一路走走瞧瞧,路過一條明明两侧建筑十分气派。
但却在白天裡,来往行人稀稀拉拉,有些萧瑟的街道。
心头好奇,转身走了进去。
“不愧是杨大家,這竹萧吹的就是好。”
“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沒走几步,一個刻意捏着嗓子。
但又分外熟悉的声音从一旁楼阁裡传来。
抬头,凝香楼三個大字映入眼帘。
“好伱個道貌岸然的慕容韬,大白天的就出来搞這些。”
“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批判批判這杨大家的萧艺如何.”
义愤填膺的說了一句,迈步直入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