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山庄聚会
学校分配了南教学楼三楼的一间活动室来用作话剧社场地,马非语问明方位,便要去瞧瞧。
活动室裡,一排排一列列,整齐摆放好了学生桌椅,乍看上去,跟普通教室无异。
“啧啧啧,這让苏菲姐怎么上课?”
說时迟那时快,马非语已捋起袖子,将桌子搬来移去,通通挨着墙壁堆叠起来,然后再将椅子面朝黑板方向围成了半個圆圈。
“搞定!”马非语啪啪拍两下巴掌,站在讲台位置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這才像個样子。”
“你就是新来的话剧社老师?”一把女声从门口传来,马非语寻声看去,只见一個身穿校服、看上去十来岁的短发女同学,在门口单手扶着门板,好奇地盯着自己看,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我?”马非语用手指指自己鼻子,笑嘻嘻地问:“我看着像老师嗎?”
女同学想了想,面无表情地如实回答:“不像。”
马非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掉,如今的零零后都不懂得跟人客套啊⋯⋯
“好吧,话剧社的新老师确实不是我,我呢只是助教,真正的新老师,那可是大有来头哩!”
女同学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真的?他很会演话剧?”
“何止话剧,电影电视剧什么沒演過,她可是专业演员,在香港可是拿過影后大奖的呢,虽說嘛是好些年前的事了,但她的实力一直都是毋容置疑的!”马非语一脸自豪,仿佛說的是她自己。她预期自己介绍完,势必会让眼前這位小姑娘吃一惊,就算不尖叫两声,至少也该露出钦佩的神情。
不料,女同学丝毫不为所动,听完只冷静地问:“若果真像你說的這么厉害,怎么会愿意花時間来我們這不起眼的学校,教中学生演话剧?”
“话可不是這么說——算了,反正,跟你這小孩也說不明白。”马非语這时才想起来问,“诶,你是這话剧社的学生嗎?這么热心打听?”
叮铃铃——
上课铃正在這时响起。女同学扭头望一眼走廊,說:“我得回去上课了。助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非语。”见女同学准备离开,赶紧又问,“诶,同学,你還沒回答,你是不是我們话剧社——”
不等她问完問題,人已沒了影子。
“的成员。”马非语呐呐把话說完。
活动室收拾停当,她拿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给苏菲做参考,然后才离开。临走时经過学校走廊,透過窗户看见教室裡的学生上课,想起刚刚那位女同学,她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学生估计不太好对付,我得帮着姐才行。”
回到家,马非语在鞋柜旁正准备坐下换鞋,忽闻客厅传来苏菲怒气冲冲的声音:“你還回来做什么?我不要你了!你给我走!”
马非语吓得僵在原地,连鞋都不敢换,瞪大双眼望着客厅——不至于吧?!
倏忽又听苏菲换了一把女童的声音:“噢,妈妈,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吓死人,”马非语摸摸胸口,不由得笑了出来:“原来是在练习表演。”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苏菲停下练习,从客厅走出来。
“我們的马助教回来啦。怎么样,去学校视察一轮,感觉如何?”
“還不错,今天校长還亲自接见了我,說很感谢你去他们学校义教。”
“你沒告诉他们我跟平安的关系吧。”
“你当我傻呀,当然沒有。”
马非语忙活了一上午,口渴得要命,一边說一边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罐可乐出来。
“姐,你刚刚念的都什么呀,把我吓一跳。”
“哦,我刚刚是在排戏念对白,给学生们选了几個练习剧本。”
“对了,姐,校长特意让我转告你,学校已经为话剧社报名,参加全市中学联校话剧比赛,学生们呢需要准备一個不超過二十分钟的话剧去参赛。”
“联校比赛?什么时候?”
马非语咕嘟喝了一大口可乐,喝完才回答:“說是十一月底。”
“這么快!”
苏菲听完二话不說,接過马非语带回来的话剧社学生名册,自己坐到饭桌旁去开始仔细研究。
话剧社一共只有七名成员,五個女同学两個男同学。如今距离比赛只剩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该给他们安排演什么短剧去参赛呢?
马非语见苏菲一個人坐在那,拿支笔在纸上涂涂写写,那专注认真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她以前拍戏研读剧本的时候。她放轻了动作,也不過去打扰,自己拿着可乐到客厅沙发上去摊着玩手机。
半小时后,苏菲光着脚丫子从饭厅過来,对马非语兴奋說道:“我們办個试镜选拔吧!”
這天晚上,苏菲带同马非语到官东的山庄吃饭。去的路上,两人到超市买了一大堆食物,准备到官东家吃火锅。
到了山庄,马非语发现包庞博也在,对苏菲說:“姐,刚才你還說我东西买太多,担心吃不完。看,包庞博在這呢,幸亏买多了,不然就他那食量,我們一個個今晚都得挨饿!”
苏菲不由得发笑:“你說话要這么夸张嗎?”
“什么夸张?上回我跟他去吃米粉,他就在我面前,活生生地吞下了三大碗米粉,那碗這么大!”马非语边說边用手比出一個五寸大小的碗的形状,“你說,他是不是大胃王?”
“哦?”官东听了,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包庞博,“小包,你什么时候跟非语两人单独去吃米粉了?”
苏菲挽住官东手臂,也来凑热闹:“对呀,怎么不带上我們?”
包庞博瞥一眼马非语,担心她說漏嘴,给她打了個眼色。马非语愣了愣,才反应過来,上回跟他吃米粉是讨论官平安的問題,這怎么好让官先生知道,于是赶紧抢着帮包庞博回答:“就是,就是苏菲姐你上次飞回香港去找官先生,扔下我一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又只认识他,”說着用手指一指包庞博,装作不乐意地撇撇嘴,“沒办法,只好叫他出来,怎么着也比一個人上馆子强嘛。”
“哦,倒還真是委屈你了。”包庞博回嘴。
马非语拍拍他肩膀:“還好,還好。”
苏菲和官东看着他们俩,彼此相视而笑。
“奇了怪了,我們小包平时不苟言笑,公司裡不少年轻小妹妹虽仰慕他帅气又能干,但看他天天冷着张脸,都不大敢跟他說笑,怎么到了你们家非语這,倒任由她欺负了?”
苏菲忍俊道:“别說小包,有时我都得听她的,她就是我家的小领导。”
“诶,你们怎么联起手来围攻我呀?”马非语抗议,“再說,我看官先生你肯定很久沒安排你们的员工去做视力检查了吧?”說时拿眼瞅了瞅包庞博——他有那么帅嗎,還惹女同事们惦记哩?
“哦?”官东被這問題问得莫名其妙,只好去看苏菲。
苏菲熟悉马非语的路数,知道她话中意思,笑嗔她一眼:“别太過了啊。”马非语這才把到嘴边打算酸包庞博的话打住。
包庞博自然晓得马非语方才是在影射他,却也不放在心上。
“小包,别介意。你跟官先生去大厅坐一会,我跟非语进厨房烧锅汤,今晚我們‘打边炉’!”
山庄外,万籁俱寂,在深沉的夜色中,群山流水都逐渐隐去,只有天上一轮明月,還有官东的山庄,還亮堂着。
屋外清静,屋裡热闹,饭桌上摆满各色食材,一盆火锅端放桌子中间,高汤沸腾地滚动着,浓郁温热的香气弥漫着整個饭厅。围炉的四人,此时早已饥肠辘辘,大家手起筷落,尽情吃喝,彼此言笑晏晏,浑然忘却山庄外的繁华世界。
饭后马非语和包庞博负责收拾饭桌和洗盘子。官东和苏菲這一对,则拿了瓶红酒,出去庭院举杯邀月,把酒谈心。
官东想起来一事還沒和苏菲說。
“前阵子你說想去阳朔走走,后天我有空,要不后天我們就出发?”
“后天恐怕不行。”
“大后天?”
“也不行。”大后天是周五,正是话剧社上课的日子。
他好奇地看着她:“最近有事在忙?”
她咬了咬下唇,想了想,对他說:“有件事我也正打算跟你說。”
“怎么了,忽然這么严肃?”
“以后每個周五,我会去学校当话剧社老师。”
“哦?那很好啊!”他拉過她的手,笑着表示赞成,“哪间学校這么幸运,請得动你?”
“广西第九中学。”
“平安的学校?”他诧异地看着她:“你莫不是,为了平安才特意去的?”
“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其实我沒有别的用意,我只是想說,也许這样才有机会跟平安互相了解。你說呢?”她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神色,观察着他的反应。
“傻瓜。”官东伸手摸摸她的头,“我当然希望你们能有机会多接触。只是,我怕平安這孩子对你不够友善,說不定還给你捣乱,我担心你会为难。”
“你不怪我就好。”苏菲松了一口气,把头轻轻枕在他肩上。“其实不要紧的,两個人要建立关系,总是需要一個磨合的阶段。再說,平安只是個孩子,她不会怎么为难我的,我只担心她不肯见我而已。”
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头发上:“這段日子委屈你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
過了一会,他想起来问:“对了,你怎么晓得平安在哪上学?”
“原先我也不晓得,更不知道平安学校正好要招话剧社老师,全靠非语打听来的,也是她替我安排好的。”
“非语?她打听来的?”官东忽地一笑,“那我知道是谁在背后发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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