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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挑起战端

作者:未知
君子可欺之以方,小人却无法理喻。 陈丧良让孙伏伽替自己做书写信给王世充,以女婿的身份恭喜岳父大破李密,顺带着希望与岳父王世充保持友好关系,其目的不過只是礼尚往来的走走過场,顺带着安抚一下刺头岳父,以免在自军主力北上时东线生出太大意外,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用心。然而陈丧良大概是做梦都沒有想到的是,他這道走過场的书信,却引来了一些让人难以置信的后果。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小婿只恨不能侍侯岳丈膝前,恭尽孝道?只恨身受先皇托孤之重,不能尊岳丈为主为上,却也愿与岳丈各分土地,永结盟好?” 让王世充误解的主要就是這两句客套话汤,虽說王世充如今早已经习惯了這些甜言蜜语,但是陈丧良现在的身份地位毕竟放到了那裡,看到女婿在书信中的這些话语,大胜李密后本就已经志得意满的王世充难免更是得意洋洋,当即把陈丧良的书信递交给自己的一干心腹党羽,命令他们传看,让一干帮凶走狗也知道女婿对自己究竟有多么尊敬。 不用說,看了這道近乎阿谀奉承的书信后,本来就有些轻视陈丧良的王家众人自然更是得意洋洋,都认为這是陈丧良想要与老王家裂土而治的征兆。戴胄和李世英等外姓官员却一眼看出了這不是陈丧良走過场的客套,便都向王世充进谏道:“郑公,陈应良素来以奸诈著称,书信用词谦卑,不過是因为他的主力战兵正在北线,东线较为空虚,为东线平安才這么低声下气,其用心未必就是怀有好意,還望郑公明查,万万不可掉以轻心,给了陈应良以可乘之机。” “本相那個女婿是什么货色,本相能不知道?怎么会对他掉以轻心?”王世充对自己的不肖女婿确实是颇有戒心,点头承认戴胄和李世英提醒得对,然后又微笑說道:“不過嘛,這也正是一個机会,既然本相那不孝女婿有意划分疆土永结盟好,那就不妨派人去找他谈一谈這件事,能划分疆土永罢刀兵当然最好,即便不能,我們也可以暂时稳住他,腾出手来夺回虎牢关,彻底铲除李密這個逆贼,還有剪灭北面的宇文化及逆贼。” “郑公所言较是,是应该优先铲除李密和宇文化及這两個奸贼,然后我們才能腾出手来应对其他变局。”戴胄附和了王世充的正确决定,然后又建议道:“郑公,打铁要乘热,乘着陈应良主力目前正在北线不敢与我军翻脸的机会,尽快派人北上与陈应良接触谈判,以现有疆土为界,签定互不侵犯和约。陈应良为人尚算守信,有了和约在手,我們的西线马上就可以轻松许多。” 還沒等王世充考虑戴胄的這個提议,王世恽和王仁则父子就已经嚷嚷了起来,“不行!那能以现有疆土为界?新安和宜阳都被陈贼军队趁火打劫抢了,新安距离洛阳還只有不到七十裡,两地之间毫不险要可守,就這么划分疆土我們不是吃了大亏?要划分疆界,陈贼军队起码得退到陕县函谷关,把新安宜阳和渑池都還给我們!” 戴胄有些翻白眼了,简直有些怀疑王世充和王世恽到底是不是亲兄弟,怎么一個老奸巨滑,一個怎么又比猪還蠢?竟然想要陈丧良把吃到嘴裡的肥肉给吐出来,這不是白日做梦是什么? 然而再紧接着,戴胄很快又发现王世充和王世恽确实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了,听了王世恽父子异想天开的提议,王世充不但沒有呵斥怒骂,竟然還点了点头,說道:“新安和宜阳分别扼守崤函道大路和熊耳山小路,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对东都洛阳威胁巨大,不把這两座城池拿回来,本相睡觉都不敢合眼,是得乘着這個机会,争取把這两座重要城池拿回来。” 說罢,王世充再略一思索,竟然又說道:“這么办吧,派长孙安世代替本公北上太原,借口答谢乘机和陈应良谈判疆域,要求他归還新安宜阳和渑池三县。能把渑池要回来当然最好,要不回来也沒多大关系,但新安和宜阳两县一定得拿回来,只有這两座城池在手,我军才可以高枕无忧。” 戴胄苦笑了,知道反对无用也沒有坚持,任由王世充去大白天做梦,王世恽父子则還是十分不满意,還是觉得王世充的让步太大,好在王世充也沒有理会他们,坚持如此行事。然而還算理智的制止了王世恽父子的更进一步痴人說梦后,王世充又突然微笑着說道:“诸公,提起本相那不孝女婿,本相還真是有些不服气,本相为朝廷匡扶社稷,横扫群寇,至今仍然只是一個小小公爵,本相那女婿却年纪轻轻就已经受封王爵,爵位還在本相之上,這岂不是……?” 王世充虽然沒把话完全說完,但如此露骨的言语都已经說了出来,王世充麾下的一帮豺狼虎豹那裡還能不明白他的真正用心?当下韦节杨续等马屁精连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立即就行礼說道:“郑公所言极是,郑公功比尧舜,德播四海,理当受封王爵,领受相国。” 王世充假惺惺的谦虚时,他麾下還算正直的李世英却马上反对道:“不可!郑公虽有大功于朝廷,但眼下李密未灭,宇文化及未破,河南之地,也尚且为三家共有,郑公此时称王不仅为时過早,還必然会使将士离心,被四海耻笑。” 十分不满的看了李世英一眼,王世充冷哼說道:“本公不過就是抱怨一下位居晚辈之下,佐郎何必如此紧张?再說了,本公是否有资格受封王爵,也是陛下說了算,旁人如何能做得了陛下的主?” 李世英无奈闭嘴,韦节和杨续等马屁精却是心领神会,结果才刚到当天下午,在王世充的直接授意下,以段达为首的十余名文武官员便一起进宫拜见杨侗,以王世充功勋卓著为名,要求杨侗册封王世充为郑王加相国,還比陈丧良更加過分的要求杨侗授予王世充九锡。性格刚强的杨侗断然拒绝,奈何杨侗现在說的话对王世充而言跟放屁沒什么两样,所以到了第二天,一道连杨侗自己都沒见過的诏书便当朝公布,册封王世充为郑王相国加九锡,封河南土地为郑国土地,郑国设丞相及文武百官。 事還沒完,如愿以偿的和女婿一样自封为王后,王世充仍然還不肯满足,又马上就盯上了杨侗那已经名存实亡的皇帝宝座,暗示部下劝說杨侗把皇位禅让给自己。然而這一次,就连当初出卖元文都等人的段达都有些吃不住劲了,力劝王世充等等再說,最起码先把虎牢关拿回来重新掌握东都战场的主动权,同时也先搞定与陈丧良的和约,然后再考虑這件事,王世充对段达的话倒也還算勉强能听得进去一些,努力按捺住心头渴望,一边着手准备反攻虎牢关,一边等待不肖女婿的消息,同时還是迫不及待的着手布置各种祥瑞征兆,为谋朝篡位做铺垫准备。 王世充也還算能用人和抓时机,派遣长孙安世北上与陈丧良商议和约,原因有二,一是隋军主力目前正在北线战场,无力东顾怎么都得对王世充容忍一二,二是长孙安世是陈丧良正妻长孙小箩莉的嫡亲堂兄,和陈丧良有很近的亲戚关系,說话比较方便。但王世充绝沒有想到的是,他的使者长孙安世北上抵达太原时,陈丧良早已接受了李建成的投降,拿下了太原东西两城,已经彻底腾出了手来,還已经在着手准备率领主力返回关中了。 看在长孙小箩莉的面子上,陈丧良十分客气的接见了长孙安世并赐宴款待,酒過三巡后,肩负重任的长孙安世小心翼翼提出王世充的要求,结果陈丧良一听就笑了,笑着說道:“我那位岳丈大人還真会异想天开,新安宜阳和渑池這三個地方,都是本王麾下将士流血流汗从李密逆贼手裡夺回来的,那有凭白无故交与他人的道理?還有,宜阳還是我的祖籍所在,我的祖宗陵墓都在宜阳,做子孙的,岂能把先人陵墓拱手交与他人?” “殿下所言极是,但殿下你毕竟是我們郑王的女婿……。” 长孙安世還想努力劝說,但是话才說了一個开头就被陈丧良挥手打断,陈丧良挥着手說道:“不行,王世充是我岳丈不假,但大隋土地乃是朝廷所有,一尺一寸都不能让与他人。回去告诉我的岳丈,想缔结和约可以商量,但必须以现有控制地为界!想要新安和宜阳也可以,看他有沒有本事武力拿下!也看是他能拿下新安宜阳,還是我能拿下他的东都洛阳!” 长孙安世楞了一楞,万沒想到陈丧良会把话說得這么绝,還直接說出准备开战的话,旁边做陪的陈丧良新宠臣封德彝也是张口结舌,同样沒有料到陈丧良会直接以武力威胁。所以到了陈丧良把长孙安世打发离开之后,封德彝马上就向陈丧良惊讶问道:“殿下,王世充索要三县土地虽然過份,但我們只要假意讨价還价就可以暂时稳住他,殿下何必拒绝得如此坚决?還连攻取洛阳的话都說了出来?我军主力刚拿下太原不久,军马疲惫,军需耗费巨大,只宜存恤,岂可立即征讨东都?” “我們的兵马是很疲惫,军需开销是很巨大。”陈丧良含笑答道:“但王世充的情况比我們严重百倍,他的兵马更疲惫,军需辎重消耗更加巨大,這個时候就和他翻脸开战,对我們来說利大于害,对王世充而言却是害大于利。” 封德彝毕竟是聪明人,听了陈丧良的這個回答后再仔细盘算,很快就醒悟了過来,忙问道:“殿下,莫非你是在故意引诱王世充出兵攻打我军东线?我东线军队蓄锐已久,即便实力不足进取东都也可以自保,王世充出兵猛攻我军东线,我军主力按兵不动休养生息,任由东线单独迎敌,待到王世充贼军疲惫到无以复加,实力消耗到耗无可耗,我军主力再突然出兵东进,便可一举攻破东都,剿灭王世充贼军。” “封内史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陈丧良笑着称赞了封德彝一句,微笑說道:“王世充击败李密光复洛口仓,粮草已然无忧,又吞并了李密的大批部众实力大增,若是给了他太多時間整合内部消化战果,那么日久必成我军心腹大患。惟今之计,最好是立即把他拉进消耗战泥潭,让他不停的接连作战,不停的四处开战,腾不出手来整合内部,休养生息,我军主力缓過了這口气后,再想破他就可以易如反掌!” 恍然大悟之余,封德彝赶紧拍了陈丧良一通马屁,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如果王世充不上当怎么办?恕臣下冒昧一句,殿下你那位岳丈大人,可是一條老奸巨滑的老狐狸,不会看不到這样的危险。” “他沒有選擇,只能上当。”陈丧良一挥手,竖起两根手指头笑道:“原因有二,第一,新安宜阳二地战略位置重要,一天拿不回去,王世充就一天睡不安稳,他要想自保,最最起码也得把新安夺回去,才不至于在我军主力出关时无险可守。” “第二嘛。”說到這,陈丧良笑得异常狰狞邪恶,奸笑說道:“既然這时候就和王世充开战对我军有利,那么是否开战就是我們說了算——云定兴云老将军在這方面,可是很拿手的。” 封德彝大笑,慌忙自告奋勇替陈丧良写信给云定兴,让咱们的云老将军设法挑起两军战火,引诱王世充主动出兵攻打新安宜阳。结果旁边的孙伏伽却笑着告诉封德彝,道:“封内史,不必麻烦你动笔了,我军拿下太原的第三天,形势稍微稳定后,殿下就已经密令云老将军设法挑起战火,引诱王世充出兵新安和宜阳了。顺利的话,可能就在這一两天内,云老将军那裡就可以和王世充结下深仇大恨了。” 封德彝张口结舌,半晌才向陈丧良拱手行礼,称赞陈丧良未雨绸缪,深谋远虑。而拍完了马屁后,封德彝却又在肚子裡补充了一句,“王世充,你找了這样的女婿,真是倒了你娘的十八辈子大霉啊!” 咱们的云老将军在這方面确实很让陈丧良放心,就在陈丧良直接以武力威胁岳父使者长孙安世的同一天,咱们云老将军的防区内就发生了一件大事——也不知道那些该天杀的军队士兵改扮成了强盗,抢了一支从东都洛阳出发前往河东贩盐的商队,不但把东都商队用来交换食盐的布匹绢帛抢了一個精光,還宰了不少商队伙计!同时很不幸的是,几個侥幸逃命的商队伙计還亲眼看到,這些抢匪得手后就换上了隋军服装,把赃物运进了新安城! 還有更不幸的,這支东都商队表面上虽然是洛阳支记商号的商队,实际上這個支记商号的真正大老板却是王世恽和王仁则父子!——王世充老娘带子改嫁前,全家都是姓支。 结果這么一来,当然等于就是捅了马蜂窝,暴跳如雷的王世恽父子连王世充都沒有請示,马上就带了一队骑兵到新安兴师问罪,要求云老将军交出肇事者和交還赃物!咱们的云老将军则一口咬定自己治军严谨,麾下绝不可能出现這样的事,不但拒绝交人,還扯出了王世充当初派人假扮骁果军暗杀他宝贝侄子云福的事,反咬一口說是王世充军士卒自己干的! 再然后,大脑被肌肉挤得沒什么空间的王仁则在勃然大怒之下,用马槊指住云老将军喝骂要挟的时候,咱们的云老将军也乘机打响了第一枪,一声令下城上乱箭齐发,差点就把王世恽父子乱箭射死,王世恽父子撒腿而逃后,鲜于质又毫不犹豫的率军追杀,砍死砍伤不少王世充军骑兵還一直追杀到了慈涧,直到看见有大队王世充军前来接应,隋军骑兵這才撒腿逃回新安。 事情就這么闹大了,开始王世充還算比较忍耐,一边大骂私自率军越界的王世恽父子,一边派遣使者与云老将军联络,要求云老将军对此事做出解释——就算你云老头多少占些理,下手也用不着這么重吧?结果咱们的云老将军却是把眼珠子向上一翻,答道:“沒解释!王世恽和王仁则污蔑我军将士扮盗行劫在先,率军越界在后,末了又辱骂威胁老夫,這事老夫還要他王世充做出解释!” 使者把云老将军带回洛阳,王世充勃然大怒之余差点就想马上出兵攻打新安,被段达和戴胄等人死死拉住后,王世充勉强压住心头怒火,再次派人北上与女婿联系,要求女婿出面收拾厚颜无耻的云老将军,准备等待女婿的反应再說——当然,如果王世充能够知道這事完全就是出自他宝贝女婿的授意,肯定就不会抱有任何希望了。 在陈丧良做出反应前,也在长孙安世带来绝情回答前,還有一個火上浇油的阴损货——李密军的细作把陈王冲突的消息报告到李密面前,正在白马养伤的李密只考虑了不到五分钟,马上就下令道:“派人给杨积善去令,让他放弃虎牢关东撤,撤回管城就粮。” “恩师,学生沒听错吧,你要放弃虎牢关?”旁边的王伯当惊叫问道:“为什么要放弃虎牢关?那裡是我們反攻洛口仓的最后希望啊?” “我們還有力量反攻洛口仓嗎?”李密有气无力的說道:“连同虎牢关守军在内,我军兵力都已经只剩下两万多人,而且缺少粮草军械,士卒伤病虚弱,精锐稀少,那裡還能是王世充的对手?除非是奇迹出现,否则我們是永远拿不回洛口仓了。” “但我們也用不着急于放弃虎牢关啊?”王伯当坚持道:“只要虎牢关一天在我們手裡,我們就還有一线夺回洛口仓的希望,虎牢关城高壕深,可以长期坚守,沒有必要就這么白白放弃啊?” “不懂了吧?”李密笑笑,淡淡說道:“其实只有我們放弃了虎牢关,夺回洛口仓的希望才更大一些,因为我們把虎牢关给了王世充后,王世充就再不用担心他的命根子洛口仓被我們偷袭,可以放心把主要力量集中在东线,去夺取新安和宜阳這两处战略重地,陈应良奸贼为了方便进取中原,就肯定不会轻易放弃新安和宜阳這两個进兵中原的桥头堡,他们大战一起,我們的机会不就大了?多了?” 王伯当恍然大悟,這才不再反对李密的弃关决定。伤势至今沒有痊愈的李密则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顶上房梁口中喃喃,道:“陈贼,别得意太早,别以为我再也威胁不到你了,要不了多久,我一定会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与你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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