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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脱困

作者:顾沉之
“通知下去!”曾玉堂已经下至院前,朗声說,“所有考生立刻停笔,带至院中重新搜查!”

  徐政领了命,带着锦衣卫将贡院层层围住,考生集中至院内脱衣解靴,层层搜查后,将搜出来的夹带统一摆放至各位主考官面前。

  曾玉堂抬手,在那一堆夹带裡搜出了和自己手裡的這份,无论是字迹還是纸张一模一样的文章。

  科考泄题!拿到考题的還不止一個人!

  几位大学士看着两篇和考题方向高度雷同的文章,惊讶地念叨着這可怎么得了。

  曾玉堂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正准备下令封锁贡院,调查真相却听见那边有人撞倒了桌上的砚台,发出沉重地响声。

  那考生惊慌失措地扶起来,看向众人:“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我沒有私藏夹带。”說完便踉跄的往大门跑。

  徐政当即暴喝:“抓住他!”

  那人沒跑几步便被锦衣卫拖了回来,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曾玉堂从台阶上缓步下来,走到那考生身边俯首问道:“你是哪裡人,从哪得来的考题答案?”

  地上的人被吓破了胆,磕磕绊绊地說道:“贡生扬州白子实,家父家父任职吏科都给事中,考题考题是家父从礼部的人手中得来的。”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白子实魂不附体地坐在地上,接着听见文华殿大学士曾玉堂问道:“科举考题密封得当,巡防严谨,是经過在场的每一位大学士检验過了的,你既然說礼部的人提前将考题透露给你,那你倒是說說是如何透露的?”

  “回大人贡生贡生只知道是送题的人是礼部宋大人派来的,其余的具体詳情贡生也不清楚”

  徐政见事情不妙,当即将手按上腰间的绣春刀,拔高了音量說道:“你一字一句都有人记录在案,可要想清楚,别为了脱罪胡乱攀咬他人!”

  白子实听了這话当即痛哭流涕說:“大人,贡生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点诬陷。”

  曾玉堂见此不做多犹豫,连忙說道:“速将此事禀报皇上,封锁贡院无召任何人不得外出!”

  此时正值三更天,谢禾宁和内侍祝英躲在通往礼部的宫道墙角冻得瑟瑟发抖,她搓了搓冻得有些僵硬的手问道:“祝公公,贡院那边已经闹起来了,你确定梁和一直沒出来?”

  祝英四下打量着,“奴婢在這儿守了一晚上了,這人进了礼部就沒出来,会试开考一连考九天,這九天礼部的所有人都不能随意出宫。姑娘耐心等待吧,梁和在宋大人身边這么多年,凭他对宋志诚的了解,此次东窗事发宋志诚必然要将责任全部推到他身上,想来這会儿正准备收拾家当往外跑呢。”

  谢禾宁点点头争欲嘱咐些什么,眼神突然瞟见礼部办事府的大门开了一條小缝,随即有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那人四周环视,见沒人来往弓着身子背着包裹小步走出来。

  祝英见状同谢禾宁相视一眼,连忙走了出去,谢禾宁紧张地抓着衣袖望向祝英去的地方。

  祝英眼疾手快,在那人回头张望时提着装着满满果子的木桶,故作脚步虚浮的撞了上去。

  “哎哟!真是对不住,這东西太沉了拿不稳。”

  桶裡的果子散落一地,梁和惊慌失措的看着蹲在地上捡果子的祝英,一時間被吓得语塞。

  想是被撞的人半天沒开口,祝英连忙抬头问候道:“您沒事吧,那這四下黑灯瞎火地我眼神又不好,沒看清您,您沒伤着吧?”

  梁和神游回来,道:“沒事沒事,我也沒看清路。”說着他俯身装作帮他捡果子,顺便余光打量着這個一直低着头的太监。

  “這大晚上的,内侍怎么出现在這儿?”

  祝英看似着急地捡着果子,听他问了這话有些烦躁的說道:“幽宫有個被皇上关进去的三皇子,你知道吧,关了快一個月了人都关傻了整天躲在屋裡不出来。我前阵子犯了错,被罚了月钱還被指派去伺候那個三皇子,就想着反正尚食局整日给三皇子送的水果饭菜都吃不完,我就攒起来打算送出宫换点钱。”

  說着祝英四周望了望,压低了嗓音继续說道:“你可别和别人說哈,今晚就当你沒看见我,我也沒看见你!”

  梁和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那内侍你现在要把這些东西送哪去?”

  祝英道:“现在宫门不是关了嘛,幽宫那院子裡除了三皇子就只有我一個人在哪,偏僻阴冷的很,反正皇子也关傻了,我带着這些东西先回内务局住着,等明日宫门开了,我把這些送出去后再回幽宫。”

  梁和說,“三皇子晚上一個人住幽宫?”

  “害,一個不受皇帝重视的皇子,就算病死宫裡也沒什么人在意,连门口把守的锦衣卫都是上了岁数的,整日打瞌睡。关了一個月了也沒见谁去幽宫看過他,那边晦气的很!”

  梁和魂不守舍地帮他拾起最后一個果子,祝英同他道了谢便准备离开,梁和看着他离开的地方若有所思。

  夜色漆黑如墨,星月暗淡无光,李昌烨端坐在宫裡耐心等待许久,彼时四周一片寂静,远处宫墙隐约传来一阵可疑的细微声响,他翘首向西墙望去。

  见漆黑的墙上隐约闪過一道黑影,像是有人小心翼翼地准备翻墙而入。借着着一点月色,那人摸索着向前走。

  见远处屋裡還有着烛光,梁和想绕過去確認一下屋裡是否有人。

  此时不能出宫,锦衣卫的人已经赶到礼部将其层层围住,他只能暂时寻個地方躲在起来,待明日宫门一开,便顺势逃出宫去。

  院内静悄悄的,梁和谨慎地又到屋子窗前,把头贴在窗户上听了听,沒听见裡面有动静,他伸手捅开了窗户纸,往裡面看。

  房间结构小,一眼望到床上却沒看到人,他正疑惑地准备仔细看看,突然感觉有人用重物一下打在他后脑上,還未等他反应過来回头看一看,整個人已经直挺挺的晕了過去,倒在地上。

  李昌烨看着躺在自己脚下的人,将事先准备好的信件塞到他怀裡,又将他脱至院中放倒,将院内的东西打乱制造出打斗的场景。

  他看着从梁和包裹裡掉出的匕首,犹豫了许久,最终狠下心来在自己手臂上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做完這一切后,李昌烨忍着疼捂着手臂往宫门前跑,他大力拍打着宫门,喊到:“有人行刺!宫裡有人行刺!快来人!”

  此刻天色已暗,贡院周围却灯火通明。裡面所有人都不敢走,全都立在廊下三五成群,等着隆德帝過来。

  徐政中途出了苑,回来时神色匆匆,直接走到曾玉堂身边說道:“大人,陛下让您先耐心等候,他随后就到。”

  曾玉堂有些疑惑,半個时辰前贡院的消息就已经禀报给了皇帝,怎么這会儿人還沒来?

  他随即问道:“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徐政觉得事有蹊跷,他也不好說什么:“我們奉命搜查礼部,发现宋大人身边的管事梁和不见了,锦衣卫還沒来得及派人搜捕,人躲在幽宫被三皇子发现了。”

  “三皇子?”曾玉堂问道。

  徐政点点头,說:“我的人来报,三皇子同那人打斗中受了伤,還发现了宋大人写给吏科都给事中的信,事关科考泄题一事,皇上现在正在前往幽宫的路上。”

  曾玉堂听到信件一事,心裡有些着急,但他此时不能离开贡院,在场這么多考生還需要有人来安抚整顿。

  徐政看出他心中所想,连忙安慰道:“大人别担心,幽宫离贡院不远,想来皇上亲自過去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這边泄题的是也就水落石出了。”

  李昌烨被内侍扶着出了院,跪在了皇帝辇车之前。

  隆德帝半靠着辇车,身边的内侍捧着汤药,稍稍退后些许,露出李昌烨的身形。

  隆德帝强打起精神,看着說:“下面的人說梁和跑到你宫裡行刺,他同你互不相识,无冤无仇究竟是为何?”

  李昌烨說:“回禀父皇,儿臣夜裡正在抄经文,听见外面有动静便出来查看,谁知正好看见宫墙处有一個人正翻墙进来,那人见他被儿臣发现后,就想杀人灭口,举着匕首過来行刺儿臣,儿臣同他几经撕打凭着巧劲用铁棒击中他后脑,這才侥幸逃脱保住一條性命。”

  隆德帝低头看了看他手臂上正流血的伤口,随即招了招手,一旁的内侍连忙過去帮他止血包扎。

  隆德帝咳了几声,說:“你被幽禁于此,宫门有锦衣卫把守,他怎么会跑到你這裡。”

  “想来是因为儿臣這裡偏僻,少有人来往一走一過的人都嫌晦气,正好他犯了事被锦衣卫搜捕,就想来儿臣這裡躲躲。”李昌烨說道這裡,颇有些心酸的苦笑了下。

  在场的所有人听了這话把头低了又低,毕竟是皇帝家事,皇帝喜歡哪個儿子,不喜歡哪個儿子不是他们该管的事。

  “儿臣自知罪责滔天,每日在宫裡替父皇手抄经文祈福,大抵是看见屋裡灯還亮着,想着儿臣不過只是十五岁的孩子,不足为据便想取了儿臣性命,好安心躲在這裡。”

  李昌烨說得虔诚,隆德帝虽不喜爱這個孩子,但此时此刻也有几分动容。尤其是在這种场合,文武百官都在身边,他也不好当個厚此薄彼的君父。

  隆德帝疲倦敛眸,說:“今日让你受到惊吓了,梁和顺利被捕,你功不可沒。后续的事自有锦衣卫和刑部的人处理,你先回自己原来的寝宫吧,即日起解了你的幽禁,不必再過来了。”

  李昌烨感激地叩首:“儿臣多谢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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