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年不須憂

作者:喬段
深秋晨間霜重露寒,蕭蕭樹木,悽悽離草,冷冷丘山,滿目荒蕪。

  不過這等傷感孤涼的景象看在陳猶眠眼中卻是欣喜的,因爲,他很久沒出來過了。愉悅的呼吸着外部世界的空氣,興致勃勃的看着路邊的草石,雖然這些東西已經了無生機,歸墟沉寂,但還是讓他覺得異常親切。

  漸漸的,大道變窄,碎石鋪路,山徑崎嶇。張宿雨開始有些氣力不支,將陳猶眠放下道:“歇會吧,待會兒再揹你走。”說完就在路邊找了一方大石,將其表面擦拭乾淨,拉過陳猶眠道:“來,坐會。”

  陳猶眠坐下後,反手拉過張宿雨的手,道:“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女子的手心暖熱,可以燙慰到他心裏,只是,在明白過來自己的心意,決定和她走完一輩子後,就開始對這種美好到極致的生活隱隱有些擔心,這些美好的表面,全都是張宿雨帶給他的,如果如果有一天張宿雨不再守着自己呢讓他這個習慣了她照顧的人該怎麼辦

  張宿雨蹲下身子,將陳猶眠的雙手包裹在手心,認真說道:“想真心對一個人好不容易,人這一輩子啊,很難得找到真心相對的人,需要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對的心境,然後遇上對的人。我,既然好不容易遇上了,自然會全心全意的對他好,同樣的,我也期待他也真心對我。”

  陳猶眠看着張宿雨亮晶晶的眼睛,狠狠的撞擊在他心裏,擡手用袖口擦過張宿雨的額角,她剛纔背自己累出了不少汗,她卻沒有吭一句。肯背一個男人走山路的女人有幾個呢。

  秋風吹過,繚亂了張宿雨的髮絲,纏上陳猶眠的手指。陳猶眠將飄揚起來的髮絲掠開,拇指貼着張宿雨的眉梢描繪過去,不經意掃到睫毛,惹得她不停的眨着眼睛。

  帝都那座金粉紅瓦的城市,除了靡靡之音和磨刀霍霍,怎比得上這女子身邊衍出的片刻寧靜。帝都裏的那個人,他是不敢再想,不敢再奢望了。那樣的不論走到哪裏都閃着光的女子,從他離家的那一刻就不再屬於自己了,也許,那樣的女子從來都不屬於他。

  哪有女子屬於男子這種說法呢,從來都是男子屬於女子。以前的他就覺得她站得太高,令他不敢攀折,哪怕他是右相的弟弟,當朝唯一的世子,只要在那個女人面前就下意識的做出溫馴的模樣,討好和順承。他以爲那樣的女子就是天,就是可以依靠和仰慕的對象。

  他歡喜的想要嫁給她,可是棄開這段姻緣的不正是自己麼。何嘗沒有不甘,何嘗沒有絕望,可是上天偏偏給他個別樣的張宿雨。

  張宿雨其實是個謎樣的女子,即使,和她同牀共枕,你依舊猜不透她是怎麼想的。帝都的那個人也像一團謎,但是,你最終知道她想得到什麼,她在顧忌些什麼。可是張宿雨不一樣,她處世待物,言行舉止都與一般的人大爲不同,而且她身上總是透着一股淡淡的疏離,即便是在面對張氏正君和張岑,她的眼睛裏都沒有多少熱度。就算是自己,好像也是除了親近的時候能看見她眼眸裏的色彩,其他時候,這個女子都是一塵不變的。

  聽伺候他的小廝說,以前的張宿雨常常一臉戾氣,現在的張宿雨則是不苟言笑,嚴肅認真,常常一個眼神就能把人給鎮住。而且,她好像會很多東西,好像什麼都難不倒她。她的心思也很細膩謹慎,好多事情放到她手中都能處理得很妥善。可她做任何事的時候你明明看她是一副認真樣,卻也能捕捉到她的漫不經心,哪怕是讓她狂熱的賬本,在自己那次生病後,她就變得很淡然和從容了。

  陳猶眠不知道她想得到,想追求的到底是什麼。想到這裏,陳猶眠才驚覺,自己什麼時候放了那麼多注意力在她身上?這個女子,是在什麼時候把自己拐到手的呢,好像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

  陳猶眠驚訝的看着張宿雨,腦中閃過和她生活在一起的片段,陡然發現好像任何棘手的事情到了她手上,都會被她操控着走,然後在潛移默化之間,順其自然的變成她想要的樣子。

  陳猶眠放在她額頭上的手指像是被燙着了一樣,慌張錯亂的收回。這個女子,太可怖了。

  尚姨說的話炸雷一樣響在他耳邊,張宿雨這個人很不簡單,你小心把握。他記得尚姨說這話時的表情,和麪前這個女子一樣,是高深莫測的。

  張宿雨看見了陳猶眠眼中閃過的慌亂,抓住他收回的手,十指相扣與他並坐,道:“生年不滿百,何爲千歲憂。”

  陳猶眠不禁顫抖了一下,喉頭發乾,還有就是,這個女人只需一個眼神就知道你在想什麼,這真的讓人很害怕。張了張嘴,陳猶眠發現自己說不出一句話。張宿雨掰過他的臉,與她對視。陳猶眠閃動着眼眸,有些畏懼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怎麼辦,好像自己被她操縱了,呵不是好像,而是已經,他這一輩子應該是除非張宿雨不要他,他都必須得跟着她。

  陳猶眠感到手上冒出絲絲冷汗,想要將手抽回,不讓她發覺。這時張宿雨的臉卻湊了過來,緊緊扣着他是雙手道:“生前與子執手踏遍天下,死後相擁共眠千年,我都此志不渝了,你還在怕什麼。”

  陳猶眠呼吸一緊,心臟快速的收縮,突然猛的抱住張宿雨,大聲哭了起來。這個女人絕對是來克他的。張宿雨反抱陳猶眠,拍着他的背道:“在別人眼中張宿雨也許千般不好,萬般壞,但我希望在你眼中,能看見盲目的信任,是千般的好,萬般的正確。”

  陳猶眠不知道說什麼,不管在什麼情況下,控制權都在這個女人手上,他總是被她牽着走,就是眼下這種情況,他也被她感動不已。

  張宿雨捧着陳猶眠哭花的臉,看着他脆弱的表情,柔聲安慰道:“有我在呢,怕什麼。只要有我一口氣在,你什麼都不用怕。”說完就對着他的紅脣吻了下去。

  即使和張宿雨親吻過好多回,卻從來沒有這次一樣,那種被化開的感覺,就像漣漪,一圈一圈迴盪在她身邊。帝都那座金籠子禁錮住了多少風華絕代的男子啊,他以前覺得那是一種榮耀,可是,現在他才知道,兩情相悅來得有多重要。

  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混在倆人契合的嘴角之間,鹹鹹的味道。張宿雨用舌尖一一舔盡,道:“走吧,爭取在午時能到達別院。”

  張宿雨讓陳猶眠站在剛纔坐過的大石上,背過身道:“來,上來。”陳猶眠勾住她的脖子,乖巧的趴了上去,道:“雖然知道你揹着累,但是我還是想讓你背。”

  “只要你喜歡,我就願意。”張宿雨很自然的脫口而出。

  陳猶眠呵呵一笑,捏着張宿雨的耳垂道:“那你揹我一輩子好不?”

  “好。”

  陳猶眠學着張宿雨咬他耳垂的樣子,伸出舌尖逗弄了兩下,感到張宿雨頓腳止步,身子輕顫,在她耳邊賊笑不已。張宿雨咳了兩聲,繼續走路。

  “你繼續走路哦,除非我叫你停,你都別停下來。”

  “好。”

  陳猶眠輕輕咬她的耳垂,溼潤暖熱的氣息拂在上面,看見女子耳根紅透,延伸至頰邊。陳猶眠舔過耳廓,口齒間傳出舌脣津唾灤動的聲音,聽在她耳中,是****之音。陳猶眠聽得張宿雨呼吸不穩,才見,女子白皙的脖子也粉成了一片,不懷好意的將脣貼在她的頸項之上,感到女子停下腳步,便曖昧的在其耳邊吐氣道:“你自己答應的哦,除非我叫停,你都別停下來。”

  “……”張宿雨認命的走路,陳猶眠在她頸項上咬來舔去,玩得不亦樂乎,即便是這樣好像還嫌不夠,拉開她的領口,有漸趨向下的趨勢。

  張宿雨的腳步變得慢了很多,眼睛閃爍不停的看着前方的路,身上所有的感覺都隨着陳猶眠的脣在走,他的脣親到哪裏,她都覺得那處熱得燙人。

  “你是女子,身上居然是香的。羞羞”陳猶眠說完便在張宿雨鎖骨上咬了一口,帶着點懲戒的意思。

  “……”張宿雨翻白眼,叫你小子玩,等到了別院,叫你好看。

  陳猶眠舌尖在她肩窩處打轉,勾勾繞饒,畫着圈圈,聽見張宿雨喉嚨有吞嚥的咕隆聲音。陳猶眠停下動作,在張宿雨耳邊嘿嘿笑了兩聲。張宿雨臉上騰的一紅,咬牙切齒道:“別玩了。”

  陳猶眠捏捏她的耳垂,在她臉上“啵”了一口,輕薄的笑道:“喲臉紅了,小娘子真是豔色無邊啊,來,給大爺笑一個。”

  張宿雨想轉頭瞪他一眼,但臉上實在燒得厲害,轉過去還指不定被他嘲笑,乾脆閉嘴懶得理他。陳猶眠輕挑的用食指勾起張宿雨的下巴,嘖嘖咂嘴,輕嘆了一聲,道:“小娘子奈何如此薄情,笑一個都不肯,真是傷我的心喃。”

  張宿雨繼續走路,陳猶眠在她頸項上摸來親去,弄得心如火燒,哪裏有功夫理他的瘋言瘋語。陳猶眠見她不理人,便將她的衣領拉得更敞了些,然而心有餘而力不足,再下面的地方親不到,便伸出手去,在那白淨的胸口捏了一把,張宿雨忍無可忍的轉頭,兩眼寒光的看着陳猶眠。

  陳猶眠一驚,手往下一滑,摸到軟軟的一座小丘,下意識展開可貴的探尋精神,就去揉捏了一把,看着張宿雨怒火中燒的樣子,才驚覺自己摸到了什麼,臉上刷的一紅,慌張的抽回手,想要道歉,怎奈腦子漿糊,開口,戰戰兢兢的道:“軟軟綿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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