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为异世人
虽然已经過去一個月了,但是宿雨還是不得不萧索的把头扭到一边,等着脸上的肌肉全部抽搐了個遍,才再次萧索的转了回来,继续扒饭。
张氏正君掩嘴唔呵呵的笑出声“咯咯”,然后偎在妻主肩膀炫耀似的說道:“妻主,雨儿又在羡慕咱们了,咯咯”
张岑宠溺的拦過张氏正君的香肩,含笑說道:“好了,好了,别再逗女儿了,专心吃饭,来,這是你最喜歡的虾仁。”說着便微微起身伸长手臂夹了個虾仁,然后小心翼翼的送进了爱夫的檀口裡。张岑宠爱夫郎是远近闻名的,年轻的时候为了张氏正君做了不少傻帽的事,咳咳,好吧,其实是很浪漫很疯狂的事。而且在這個三夫四侍的封建社会,张岑却始终爱着這位正君,并从未他娶。這让方圆百裡的男子们羡慕不已。
宿雨刚吞的半口饭卡在喉咙裡,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硬生生的逼出了两行清泪,憋红了整张脸。虽然這個戏码每天都在上演,但是,对于在二十一世纪长大的,男强女弱观念根深蒂固的张家宿雨同学来說,仍旧接受不了。看着眼前你侬我侬的肉麻兮兮的两個人,宿雨很不明白为什么众人口中精明狡猾,老谋深算的张岑同志会喜歡上张氏正君這么個抽风神经的家伙。爱情啊,真的是個让人难以琢磨的东西。
张氏正君陶醉得冒泡的吃完自家妻主夹来的爱心虾仁,又开了金口:“我說雨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在整天不务正业的瞎混。你看到现在也沒個真心对你的男儿家,我知道你羡慕你娘亲,但是啊,像你爹爹我這样的好男儿是世间难寻的。不過呢,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一個知书达理,温柔娴淑的好男子来照顾你的。”
张宿雨右手的爪子紧紧的捏着筷子,由于過分用力,使得整個手都颤抖起来了。宿雨在心中不断的翻白眼,就算這辈子打光棍,我都不会找個跟你一样的,那還不如死了算了。可是在张氏正君的眼裡却不是這么回事,看着自家女儿在听到他這番话后颤抖的手,還以为她被自己感动了,两眼放光的继续热情說道:“雨儿你终于收心了啊,终于知道成家立业了。为父好欣慰啊!”說着拍了一下手,歪头想了想,接着头头是道的說道:“我就說嘛,勾栏苑裡的都是靠不住的,都不是好人家的男子。以前怎么說你都不听,非要往裡面钻。看来上次丢丑那件事终于把你给敲醒了,知道爱惜脸皮了。這不,都一個月沒出過门了,還主动让你娘亲给你請夫子。哎呀呀雨儿啊,你要是考上了功名,为父就给你到郡守家提亲。郡守的儿子,那可是咱们西临郡有名的才子呢,想必你是知道的吧,人家不但才学高,還长得俊,你啊”
张宿雨终于将喉咙裡的那口饭咽了下去,直接逃难似的丢下碗筷,說了句:“吃饱了。”就一溜烟的跑了,留下张氏正君還在那裡喋喋不休。
终于跑到了张家小姐专属的内院裡,宿雨這才惊魂初定。太恐怖了!抹掉额头的汗,喘上几口气,暗叹终于摆脱张氏正君的荼毒。
都說了别叫她雨儿了,张宿雨从来对什么“儿”字的叫法很恶心,可這個男人不但叫得上好,還叫得甜腻腻的,根本不把她的黑脸当回事。谁叫张家的当家主人为夫是从呢,在张府,张氏正君說的每一句都是圣旨,在张岑心中,她家夫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正确的,简直就是個夫奴!沒办法,现在张宿雨要靠着张岑吃饭,只能将不满咽在肚子裡,然后一個人在墙角默默流泪。
這一個月来,张宿雨因为对這個世界不熟悉也沒敢怎么出去。再說以前的张宿雨只要一出门必定和她那群狐朋狗友在一起,什么打架闹事啊,调戏美男啊,赌博斗酒啊居然被這群不良分子私以为是最大的正事,并以此为乐。宿雨不屑与之为伍,于是每次出门都小心的避开,但不知怎么的,总能被那帮子人找到。然后以各种名义盛情拉去滋事闹腾,丝毫不给她逃走的机会,即使张宿雨开口拒绝解释過什么,都很快被那群人轻蔑的无视了。胳膊拧不過大腿,既然百口莫辩也摆脱不了,那就干脆不出门吧。所以,宿雨来這异世后,前前后后总共只出去過三次,而且三次都是以异常狼狈的姿态回来的。
更何况每次出门都会因为一個月前那件裸-体事件被人嘲笑,所到之处都追随着各方讥笑的眼神,虽然那些人碍着张宿雨的恶名沒敢說什么,但也令人备受煎熬。宿雨每每想到這裡都羞愤不已,不過還好這是女尊国,她只好不断用阿Q的精神胜利法来安慰自己,默念女人的身体在這個社会不值钱。
至于为什么宿雨一早上醒来会光着身子躺在大街上被人围观,那群狐朋狗友的解释是,头天晚上她们一群人在醉红楼找乐子,张宿雨因为和张正君吵了一架,心裡很不舒坦,就靠在楼上的窗户边喝闷酒。结果她喝着喝着突然来了句:我看见了個美人,等我去把他给捉回去当夫郎。众人以为她喝多了說胡话,都沒当真,也沒注意她跑哪去了。因为在西临這個地方根本就沒人敢打张宿雨主意,众人也不怕她会出個什么意外,就由着她去了。结果当狂欢散去,清点人数的时候,才知道张宿雨真的跑不见了,于是众人只好纷纷出门寻人。要知道在西临,张家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而当家正君的悍名也不是叫着玩的,众人不敢耽搁,生怕张宿雨出個什么闪失。可是真正寻到人已经是次日清晨了,這還是从叫花子口中得知的,可想而知张宿雨那天晚上跑到了多偏的地方去。
后来众人问她那天晚上她到底做了啥,宿雨只好装傻說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众人看着她茫然的样子,也沒再追问,毕竟這种事经常发生,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可是,当事人张同学却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天晚上真正发生了什么。所以,每当她一個人独处的时候,不经意间想起那晚的事都脸红不已,却也扼腕不已。想她清清白白了二十来年,就這么莫名其妙的沒了,呜呜不過呢,张同学還是非常想知道那晚跟她那啥啥的人到底是谁,咳咳毕竟嘛,也是人家的第一次嘛,咳咳而且,那晚上,哎哟害羞了,咱還是别說了吧
言归正传,不出门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为了打发多余的時間,张宿雨選擇了读书。可是,新的麻烦来了,虽然在以前的世界裡张宿雨是個重点大学的毕业生,但是到了這個地方就成了实打实的半文盲。這种事情当然不是宿雨這种要强的人乐见的,而且她从小所接受的教育裡就明确提出了沒文化就是一個人耻辱的标签這么一個說法,更何况是经過高等教育的张宿雨同学,更不可能忍受自己是文盲這件事。
于是乎就有了請夫子這件事。
当事人张同学很恭敬的跟其实大不了她几岁的母上大人提及了要請夫子的事情,把张岑同志乐得合不拢嘴,直說女儿终于开窍了,自己对张家的列祖列宗也有了交代。其实张岑在管教女儿這方面确实很欠方法,這和她混迹官场,横闯商界的能力完全成了反比,再加上张氏正君那种扭曲的教育方式,能教出個正常的人才叫怪呢。
要說张岑也知道自己女儿到底是個什么料,自然也从沒想過要让她怎么怎么滴,毕竟自己挣了那么多钱,祖上几辈人也积了那么多财,应该够张宿雨挥霍几辈子了,所以对于自己女儿不学无术的痞子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求她這辈子能平平安安的就行了。不過,突然有一天這個不成气候的女儿能主动提出請夫子這种要求,還是让她欣慰不已,当即表示要重金招贤纳士,好让她女儿接受最高等的教育。
张氏正君听闻了张同学要請夫子這件事,還大宴了一场,就差沒放鞭炮庆祝了。可见张家当家的两位对她的期望還是很高的。张氏正君還梦幻的以为张同学会从此发奋图强,然后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名扬天下。不過,张同学很快的以她的实际行动戳破的张氏正君七彩的梦幻泡泡。
虽然张岑扬言重金给女儿找老师,但是又有谁敢来呢。整整一個西临郡,有谁沒听過张宿雨的名声?哼,告诉你们,连刚会开口說话的幼童,都知道张宿雨是這個郡最不能得罪的人!哼,怕了吧!
于是牛掰的张同学杯具的被人以无声的方式鄙视了。不過别气馁,不是有句话說的很好么:重金之下必有勇夫。這不,就有一個斯文的女子前来揭榜接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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