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少女討厭知更鳥的理由

作者:半夏初夏涼
“東雲……東雲同學,好帥。”手持銅管的少女捂住臉頰。

  “小提琴也好厲害,居然能引來鳥兒!簡直就是神蹟!”

  “仔細一想,東雲同學擔任指揮也很棒啊,能夠一直盯着他的臉看呢。”

  “嗯嗯嗯!”

  整座禮堂內再也沒有了反對的聲音。

  東雲信轉身跳下舞臺,忽略面如死灰的谷內,走向上杉綾音。

  在她身旁,就算是櫻井千夏,也盯着東雲信的臉,眼神迷醉,等他到近前時,居然紅着臉後退幾步。

  “東雲同學,做得很好呢,超出了我的預期。”上杉綾音嘴角微微勾起,似乎發現了某種有趣的東西,“這種級別的技藝,真的是初學嗎?”

  “欸?”櫻井千夏瞪大了眼,從迷醉中清醒過來,“居然是初學嗎?”

  旁邊會田弘一也一副驚訝的樣子,只是沒有插話進來。

  “當然。”東雲信坦然回答道。

  周圍還有別人,不能視若無睹地說是因爲“那個”吧。

  “超能力調查部隨便出來一個人都是了不起的人才。”他故作高深地說。

  事到如今只能用類似的話搪塞了。

  上杉綾音好笑地白了他一眼。

  “這樣的話,東雲同學那麼厲害……我就勉強同意了。”櫻井千夏別過頭去,不看他們。

  “謝謝櫻井同學的認可。”東雲信微微一愣,沒想到是貓娘率先說出這樣的話。

  “我……我可不是在認可你們這種關係!”她突然跺了跺腳,聲音也高了起來,“絕對不是在認可你們的這種關係!”

  似乎在爲自己辯解什麼。

  “腳踏兩條船什麼的……絕對是不允許的,後……後宮什麼的,更加!絕對不可以!”

  櫻井千夏雙手交叉在胸前,幾乎是用魚死網破的氣勢說出這句話。

  空氣陷入寂靜。

  東雲信和上杉綾音對視一眼。

  “果然擅長誘拐無知少女呢,東雲同學。”

  她鄙視的眼神裏大概是這種意思。

  “不關我的事。”

  東雲信在心裏說。

  見她眼中鄙視的意味越來越嚴重,東雲信朝櫻井千夏努努嘴。

  上杉綾音近乎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還有幾句話要說,櫻井同學,我們上去吧。”她非常自然地拉走了櫻井千夏。

  舞臺下也僅僅只剩下東雲信和會田弘一兩人。

  不知什麼時候,谷內大介已經消失了。

  “東雲同學,谷內他太沖動了,十分抱歉。”

  “沒關係。”東雲信敷衍道。

  他沒興趣多說什麼,現在才說抱歉的話,剛纔可沒見他出來阻止。

  從谷內大介就能看出來現在的絃樂部不是善地,跟會田這個部長,東雲信沒什麼好說的。

  似乎是看出來東雲信的態度不怎麼感冒,會田也沒有問出願不願意加入絃樂部的話。

  “從現在開始,直到夏季,上杉同學會擔任定期演奏會的顧問,東雲同學擔任樂隊指揮。”舞臺上的櫻井千夏宣佈道。

  “上杉同學負責指導包括長笛在內的所有吹奏樂,鼓樂會找學校的老師,絃樂器由東雲同學負責。”

  我還什麼都沒學……

  似乎感受到東雲信的幽怨視線,上杉綾音回頭看了他一眼。

  絕對是“就這麼定了”的意思。

  “另外,雖然上杉同學說過會挑選能夠站在定期演奏會上的人。”

  舞臺上衆人都緊張起來,侷促不安。

  櫻井千夏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一下,臉上帶笑:“集訓吧,直到夏季定期演奏會開始前,纔會正式開始選拔。”

  “好耶!”

  舞臺上的衆人都歡呼起來,尤其是那些一年級生。

  在他們感激的視線下,上杉綾音卻不適地蹙眉。

  她拉住了櫻井千夏的袖子。

  “上杉同學,怎麼了?”

  “沒什麼,告訴他們按各自的聲部練習吧,練到至少熟悉整首曲子的地步。”

  她走下舞臺,在第一排找位置坐下,和東雲信間隔了一個座位。

  兩人都坐在邊緣的位置。

  絃樂部和吹奏部的成員們也開始離場,他們暫時需要分開練習。

  “爲什麼又改變主意了?”

  “想看看有沒有更奇特的人出現。”上杉綾音擡手掩住迷人的嘴脣,小小打了一個哈欠,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我是因爲那個啦。”

  “原來如此。”她輕輕點頭,又說,“給他們一些壓力,有人會因此質變也說不定。”

  “原來如……此。”東雲信也打了一個哈欠。

  果然哈欠是會傳染的,尤其是他們,中午都會變成瞌睡蟲。

  “下次再產生那個的時候,記得讓我觀察。”上杉綾音的聲音帶着幾分不滿。

  “我當時也不知道,這是需要條件的。”東雲信解釋道。“什麼條件?”

  他擡起頭想了想:“寄託感情,或者具有深厚意義的事物?”

  “那是什麼古怪的要求?”上杉綾音皺了皺眉。

  “就是……”東雲信猶豫了一下,“總之就是觸摸到這類的物品,會擁有相對應的技能這種東西。”

  沒有說加世子的事情,雖然在新聞部採訪的時候,暗示過加世子的問題。

  現在卻不想把她也捲進來。

  加世子一直以來的行動,她會有察覺嗎?

  “所以你是摸了小提琴?”

  東雲信沒有說話,微微頷首。

  “不想說?還是不能說?”她突然問。

  “都有。”

  “是嗎。”

  “那我回去了。”上杉綾音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再見,上杉同學。”

  “再見,東雲同學。”

  她生氣了?

  東雲信暗自揣摩。

  “看來欲擒故縱對你沒什麼用呢,東雲同學。”上杉綾音甚至沒有起身。

  “欲擒故縱?爲什麼?”東雲信微微一愣,“難不成喜歡上我了?”

  “自我意識太過剩了,東雲同學。”

  “你纔是,對我用什麼‘欲擒故縱’,是以爲我會喜歡你?”

  “像我這樣的美少女,就連伱也享受着被我命令,喜歡我很奇怪嗎?”上杉綾音表情認真。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享受被你命令了’。”東雲信一臉無語。

  “我可是能感知情緒。”

  “可是你會說謊,享受命令這件事絕對不存在。”

  上杉綾音輕輕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否認會說謊的事情。

  “我想知道你的祕密。”她又說。

  “你可真是有偷窺癖。”

  “偷窺癖這件事絕對不存在,只是對你好奇。”

  這句話說完她又陷入沉默,似乎意識到自己又說了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上杉同學,好奇往往就是喜歡的開始。”東雲信故意調戲她。

  “只有和人類認知不同的草履蟲纔會喜歡上你。”上杉綾音說着斜了他一眼。

  “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你。”

  “哼,東雲同學,可別把持不住,一不小心變成‘東雲草履蟲’了。”

  “你也一樣。”

  上杉綾音沒有再回話,打開一直放在旁邊的暗紅色食盒,之前一直沒怎麼喫,看來她也餓了。

  東雲信暗戳戳地想是不是要喫飽了繼續吵。

  她卻取出兩個飯糰,遞給東雲信一個。

  東雲信搖搖頭,從食盒裏抓起一隻天婦羅扔進嘴裏。

  他是純種的肉食動物。

  天婦羅炸得很脆,喫進嘴裏咯吱作響,另一邊上杉綾音很安靜地喫着飯糰。

  “其實我比較喜歡我家藤原。”東雲信沒頭沒尾地說。

  “謊言。”

  “是嗎。”東雲信毫不意外地點點頭。“不是謊言,是正在進行中的事情,我的目標就是喜歡上她。”

  他的表情同樣認真。

  “爲了錢?”上杉綾音皺眉道。

  “不是。”

  “爲了她的身體?不對,她的身材可沒那麼好。”

  上杉綾音自顧自否定了身體。

  “那是爲了什麼?”她似乎苦惱於這個問題。

  “爲了這個世界。”東雲信語氣深沉。

  “雖然很想說你的中二病該畢業了……”上杉綾音擡起好看的右腿,架在同樣好看的左腿上,“但居然不是謊言?”

  “現在,你能體會我到底有多偉大了嗎?”東雲信昂起頭,高高在上地說,“了不起的東雲信心繫世界。”

  “確實很了不起。”上杉綾音居然贊同了他的說法,“記得我說過什麼嗎?”

  “不要後悔?離她遠點?”

  東雲信一直記得很清楚,也是上杉綾音的警告,促成了一開始就遠離藤原加世子的決定。

  “我能看見靈魂。”她的語氣是陳述事實。

  東雲信早就知道,所以沒有說話。

  “她的身上,可是有無間地獄啊。

  “所以我一直那麼討厭她。”

  上杉綾音喫掉了一顆加了海苔碎和鹽的飯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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