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步之遙
這次是很有氛圍感的《again》。
東雲信雖然漫不經心，應付起別人的話題也哼哼哈哈，但言行舉止有禮有節，加上不俗的顏值和一副超然的自信感，令周遭和他交談過的人，都收起了輕視之心。
加世子本就是宴會的焦點，東雲信也不是附屬品，他們二人在這場宴會中，成爲了當之無愧的主角，在大廳內受到了很多人的注視。
這種無聊的場合持續了一陣，慢慢不再有人上前。
“加世子，你餓了嗎？”
“有些。”她舉起桌上已經被打開的葡萄酒，給東雲信的杯子裏倒上一些，拿起潤了潤喉。
剛纔確實說了很多話。
“去喫東西吧。”東雲信拉着加世子走到餐車前，拿起鑲了金邊的餐盤。
宴會已經進行了一個小時，餐車旁人很少。
烤乳豬已經沒有了，東雲信有些遺憾，於是衝同樣美味的小羊排下手。
知道加世子也是肉食動物，多挑了些肉食。
兩人端着餐盤和刀叉回到沙發，順手解下紫色的帷幕。
他們的位置靠牆，在角落裏，帷幕一阻擋，就成了半個幽閉的小空間。
正好適合用餐。
“原來你們躲在這裏啊。”聽到聲音，東雲信不情願的放過小羊排，擡頭。
“上杉阿姨。”加世子的臉色有些僵硬。
之前還是“那個女人”，現在就是上杉阿姨了。
果然她們的關係很有意思。
上杉綾御前神色玩味，指着桌上開封的紅酒：“你們還沒有成年，居然在喝酒了嗎？”
你家的綾音醬提議的。
東雲信在心裏吐槽。
不過考慮到上杉綾音之前放了他一馬，沒有揭穿盯着胸部看的事情。
這下就不多嘴，扯平了。
“上杉阿姨您有什麼事嗎？”加世子臉上升起絕對是12分的假笑。
“都是爲了綾音醬啦。”她嘆了口氣，“綾音醬到現在還沒有什麼改變呢，以後上杉家可怎麼辦。”
“她已經在作出改變了。”
“可我根本看不到變化。”上杉綾御前的視線看向東雲信，“東雲君，你也接下這個委託怎麼樣？”
東雲信一怔。
“忘了介紹，就是希望綾音醬能恢復正常，像個正常的女孩子一樣，交朋友，上課，考試，甚至談戀愛。”她的眼神隱隱有着期盼。
這就是世界的修正力嗎？加世子可是說過，他曾經接到過這個委託。
“不行。”加世子有些失態的站起，椅子在地攤上滑行的聲音非常沉悶，餐桌也震了一下。
“哦？爲什麼？”上杉綾御前眼睛微微眯起。
加世子沒有說話，咬緊下脣，表情黯淡。
看來是不能說的理由。
“上杉阿姨，我們在一個社團，加世子又是我的女朋友，肯定會幫她的，不如說我已經在這個委託裏了。”東雲信也是趕忙站起，打圓場。
“這樣啊。”上杉綾御前笑笑，居然很鄭重地朝東雲信鞠躬，“一定要讓她變好一些，拜託你了。”
“是。”東雲信也鞠躬回禮。
“祝伱們玩得開心。”她最後說了一句，然後告辭離開。
帷幕後恢復了安靜。
東雲信偷看了一眼加世子，她似乎興致不高，有一搭沒一搭用叉子撥弄盤中的食物。
舞臺上的樂隊，正好奏響了一首《一步之遙》。
他心中微微一動。
“看過《聞香識女人嗎》。”
“看過。”加世子擡起眸子，歪歪頭，“這是《一步之遙》。”
“記得跳舞的那一段？”
“有些印象。”她用食指輕輕戳着右邊的臉頰，陷入思索，十分可愛，似乎好奇他爲什麼這麼問。
“那麼，藤原小姐，鄙人東雲信，可以和你對一場戲嗎？”東雲信站起身，行了一個紳士禮，擡起右手。
“對戲？”
“就從探戈那裏開始。”東雲信說着伸出手。
“可我不會探戈。”加世子有些遲疑。
“開始嘍。”他臉上升起暖融融的笑意，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你想學探戈嗎？我可以教你。”“我有點害怕。”加世子沉浸在這個笑容中，紅脣輕啓，說出屬於她的第一句臺詞。
“害怕什麼？”東雲信臉上的笑容更甚。
“害怕犯錯。”她的睫毛撲閃。
“跳探戈不會犯錯，不像人生。探戈很簡單，如果跳錯了，接着跳下去就行。”
他靠近加世子，帶着小羊排味道的呼吸，輕輕打在她的臉頰。
“所以探戈才如此迷人，爲什麼不試試呢？”東雲信最後說出這一句，伸出右手。
可加世子眼裏，他的笑容也如此迷人。
她不由自主伸出左手，搭在東雲信的右手上。
他們走到大廳中央，餐車旁的空地，曲子纔剛剛結束，東雲信向舞臺示意重新演奏一遍《一步之遙》。
“我可是記得電影裏所有的動作。”東雲信扶着加世子的腰，在她耳邊說。
“我知道。”加世子說着將手臂搭上他的肩膀。
“你當然知道。”東雲信輕輕動着腳步，“跟着我的動作就好，放輕鬆，就像電影裏一樣。”
因爲擺出了探戈的架勢，周圍注意着他們的視線徒然增多。
名爲《一步之遙》的樂曲響起，小提琴的魅力充斥在大廳。
“我進步，你退步；進左，進右……”
加世子做得很好，沒有踩到腳的事情發生。
小提琴第一次迴音的時候，東雲信往後一斜，懷中的女孩，被帶着整個人靠在他身上。
“嚇到我了。”加世子忍不住笑出聲來，眸子燦若星辰。
“所以探戈才如此迷人。”東雲信選擇用臺詞回答。
到鋼琴的重音響起，原本攬着加世子腰部的手，變成了推，收音的時刻再拉回來。
他們的身體隨着音樂搖擺。每一個步點都踩得無比精準。
對於他的耳朵來說，做到這一切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小提琴和絃到來，東雲信扶着加世子腰部的手下移：“下腰。”
她的柔韌性很好，下沉又起身，做得非常完美。
加世子害羞地笑笑，起身倚在東雲信懷裏，似乎也在享受舞蹈的狀態。
他們的舞蹈算不上專業，但卻自信又優雅，每個動作恰到好處，每一拍都在合適的節點上。
“準備好了嗎？”東雲信問了一句。
“什麼？”
下一刻，加世子又被推出去，拉回來的時候，東雲信用左手高高握住她的右手，讓她轉了好幾圈。
“信，壞蛋。”
“加世子心跳好快。”東雲信抱着她，按探戈的舞步一起轉圈，“喜歡嗎？”
“有些暈，但很喜歡。”加世子仰起細嫩的脖頸，聲音泛着甜膩。
“喜歡就好。”他們的手掌握在一起，隨音樂搖晃。
最後的結束，小提琴用e弦拉出一個長音，他們臉頰相貼，東雲信矮下身子，加世子纏在他身上。
帥氣的少年和今晚作爲焦點的美麗少女，相擁在一起，是那麼的引人矚目，那麼般配。
大廳裏再度響起掌聲，兩人以舞蹈演員的姿態微微欠身。
午夜剛到，一樓古樸的立式鐘錶響起來，早就被吩咐好的樂隊開始演奏《知更鳥》。
“生日快樂”這樣的祝福瀰漫在大廳，來賓紛紛舉杯。
“這首曲子就是我的禮物。”
“我更喜歡剛纔的舞蹈。”
“那並不特殊，以後還會跳的，這首曲子纔是特殊的。”
“以後，信還會爲我寫曲子的，對吧。”
“不管是跳舞還是曲子，以後都會。”他含笑說道，“生日快樂。”
那是一種足以令女孩沉醉的笑容，她癡迷地望着他，像在凝視世界上最珍貴，值得付出一切代價，甚至跳躍時間來尋找的寶物。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我喜歡你。”
“真的嗎？”
“騙你的，是超喜歡。”
16歲的藤原加世子和東雲信站在一起，接受16歲生日的祝福，
外面有16朵各色煙花同時聲空，在豪宅一樓的大廳，剛好看得清清楚楚。
同樣16歲的上杉綾音立在角落，也輕聲說了一句生日快樂。
不知道是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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