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這個该怎么算? 作者:峡谷悠哉河蟹 都市小說 花开如火,也如寂寞。 取自朦胧诗派代表人物顾城的诗作《你喜歡歌谣》。 至于顾城是谁,想必不需過多介绍吧? 他的代表作《一代人》——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来寻找光明。可谓是通杀初高中的学生作文,也是各個时期文艺青年必背的现代诗句。 沒事的时候,高低整上两句,不管别人看沒看到,自己反正是逼格拉满。 何云霄背课文并不很行,但說到文艺装逼,那却是双汇火腿肠——王中王。 像是這种极具逼格的现代诗句,何云霄上辈子,背得一点都不比古诗少。 說归說,闹归闹,虽然何云霄的初衷,是在可恶的杨哲面前,装一個大逼,但是不管动机如何,都不能抹除诗句本身的艺术价值。 花开如火,也如寂寞。 四字一句,八字成诗,简言意骇,意味隽永。 “好!” 全场寂静当中,李进率先站起来鼓掌。 何云霄瞧着李进站了起来,一点都不意外。 虽說方才不久,李进還在处处找他麻烦,但何云霄对李进的印象却十分不错。 李进這個人,在原小說中,风评一直可以。究其原因,就在于這個人特别的单纯。当然,這是高情商的說法。 而他的动机其实一直都非常简单,就是在杨哲面前,找回场子。 不管是“匡扶正义”,還是一股脑地背成语。 实际上,都是想在杨哲面前耀武扬威。 找场子這事,要是由何云霄来做,那必然是利用自己身为表侄的有利身份,当着杨哲的面,摸摸表姑的手,蹭蹭表姑的脸。這样不仅能促进亲情增长,還能让杨哲恨得牙痒痒却也說不出反对的话。 李进就干不出這种事,但他能干成另一种。 就比如现在,趁着所有人都在晕诗的時間裡,李进第一個站了起来,大叫道:“好!好诗!真是好诗!写得真不错。” 說完话,不忘挑衅地看了杨哲一眼,心道:杨哲,本少不会晕诗,沒想到吧? 杨哲阴沉着脸。 他倒不是被李进挑衅到了,只是万万沒想到,何云霄竟然真的能写出诗来。 這八個字,不說别的,单论简洁与内涵,就远在自己的边塞诗之上。 堂堂文科状元,在一场青楼诗会上,竟然接连落败给两位小卒? 真可谓颜面尽失。 何云霄看着杨哲阴沉的面色,沒有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大度是主角该做的事,反派从不大度。 他呵呵笑道:“杨统领,我這首花开如火,你觉得怎么样?” 只能說杨哲不愧是杨哲,即便是心裡难受,表面功夫依然做得十分到位。 他颇有风度地站了起来,开口便是:“這前后八字实在不错,想不到何公子,竟然也是一位斯文人。” 话虽未明說,但字裡行间,嘲笑何云霄是纨绔子弟的意思,已经溢于言表。 何云霄自然不甘落后。 “杨统领說笑了。统领一身俗事,又是穿盔拿甲又是殿前跪拜,不如我等斯文属实正常。” 杨哲嘴角抽了抽,心裡却是暗惊一下。 谁說這何云霄是狂妄无知?這伶牙俐齿,比一些朝廷言官都更胜一筹。 既然如此,杨哲也不打算与何云霄墨迹了,当场甩出大招。 他道:“何公子,你這‘花开如火,也如寂寞’八個字,当真绝妙。只不過,自古以来,就沒有八字成诗的說法。即便是四字诗,也得前后八句,写满三十二字才行。” 杨哲轻蔑地看着何云霄,他不相信何云霄真有才华。 這惊才绝艳的“花开如火,也如寂寞”两句诗,八成是从某個不知名的秀才那裡抄来的。 带着這样的自信,杨哲直接逼问:“若何公子真要作诗的话,請把上下文直接写出来吧。” 在何云霄看来,杨哲此番逼问,简直就是把脸伸過来,請自己用巴掌奏乐。 那真是从未听過如此奇怪的要求。 双手负在身后,四十五度扬起下巴,何云霄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念起顾城的诗《你喜歡歌谣》: “你喜歡歌谣,孩子。這歌是唱给你的。這漂亮的蜜色的火焰,一次次被秋天吹动。 早晨干净得像一块玻璃,上边有水亮着。开始還不知道呢,为你在树林裡唱歌。 唱過的树都倒了。 花开如火,也如寂寞。” 何云霄念完之后,全场鸦雀无声。 铁卫齐、沈宽等人根本不敢說话,因为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发现一点都沒听懂的话,有点尴尬。 “怪了!”李进挠了挠头,“這诗真是奇怪,一点格律都不讲,而且有长有短,前后都对不齐。最奇怪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听懂,为什么合在一起,我就一個字都看不懂了?” 李进這话,确实是绝大部分人的心声。 杨哲更是毫不避讳,直言道:“我還以为何公子真有什么学问呢。作一首诗,结果驴唇不对马嘴。” 流飞云当初也被何云霄的“花开如火,也如寂寞”吓到了。 有楚凡這等武学天才作为参照,若說楚潇潇的文学水平還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那何云霄的文学水平,就彻彻底底令人难以置信。 何大纨绔這么多年的形象在人们心中不动如山,這一下告诉大家,他其实是写诗鬼才,這谁受得了? 所以,当何云霄念出了全诗,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就這? 不讲格律也能叫诗? 不工工整整也能叫诗? 流飞云拍着折扇笑道:“杨兄莫要挤兑何公子了。单论‘花开如火,也如寂寞’八字,何公子已然不俗,何必再去计较其他呢?” 杨哲接上流飞云的话,道:“是我高估何云霄了。” 此言一出,全场哄笑起来。 确实,這样的何云霄,才符合人们心中的形象。 “陈子墨。若科举状元便是杨哲這等沽名钓誉之辈,那咱们不考也罢。” 這句說完,何云霄沒有多說,释然坐下。 杨哲冷笑道:“何云霄,莫以为你父亲是上将军你便能胡作为非。” 何云霄悠然道:“写诗而已,如何胡作非为了?莫非世上之诗,只有你杨哲写得,我何云霄写不得?” 杨哲道:“你這如大街路人說话一般,也能叫诗?” 何云霄道:“既有诗意,又有内涵,万事不应拘泥格律,我這如何不算?” 一位禁军统领,一位侯府公子,两人吵起架来,一時間都无人敢劝。 第二位的流飞云丢了纸块到铁卫齐桌上,眼神给他示意了李进。于是,第四位的铁卫齐戳了戳第五位的沈宽,给他示意了李进。 沈宽无可推卸,只好硬着头皮說:“李公子?” 李进偏头看着沈宽,“干嘛?” 沈宽道:“李公子,這两位斗嘴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劝一劝吧。” 李进不傻,疑惑道:“你怎么不劝?” 沈宽赔笑道:“李公子,您是二品尚书之子,又是当今太后的侄孙,当今长公主的侄子。现在就沒有比你地位更高的人。公子不维护尹京秩序,谁来维护尹京秩序?” 李进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包在我身上。” 当即揽下匡扶正道的大活。 果断起身道:“你们别吵了!有什么好吵的?今日是花魁首秀,杜花魁在這,何云霄的诗算不算诗,问她不就行了?” 杨哲看着李进,心想這蠢货总算是干了一件好事。 当场顺着李进的话道:“何云霄,你敢让音韵妹妹评断你的诗嗎?” 新書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