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最好的嫁妆
喝完甜汤又坐着聊了一小会儿,柳南山问他们晚饭想吃什么。
其实刚刚甜汤捧手裡的时候,四人就已经觉得自己饿了。
這一天下来就只吃了一顿早中饭,路上又一直在关注網络上的动向,也沒觉着饿,更沒想起来下车去买点吃的,這会儿一碗半的甜汤下肚只觉得更饿了。
天也冷,就想吃点带汤汤水水的,柳望雪把从橱柜裡找到的小零食拿出来分给大家先垫垫,提议道:“要不煮点汤面吧?這個做起来快。”
许青松他们仨撕着零食的包装袋点头附和,确实是饿了,怎么快怎么来。
顾雪兰一看他们的模样就懂了,站起来去拿围裙,笑着說:“正好上午熬了大骨汤,那就煮個骨汤肉丝面吧,再撒把青菜进去。”
這個好啊!柳望雪觉得自己一下子就馋了,立马举手:“妈,我和青松還要荷包蛋,要边缘煎得焦焦脆脆的那种!”
许青松转头看着柳望雪笑,把剥好的开心果塞她手裡,对顾雪兰道:“谢谢阿姨!”
文熙也跟着举手:“阿姨,我也要!”
杜云凯:“還有我,麻烦阿姨了!”
“行,都有!”顾雪兰转身朝冰箱走,去拿食材。
柳南山已经把碗收好放进了水槽裡,对顾雪兰說:“那行,你做饭,我去把最后一点卫生弄完。”
他往外走,许青松還是起身跟上了:“叔,我跟你一起,人多干得快。”
杜云凯也跟着一起過去了,正好看看装修完是什么样子。
也就剩楼下大客厅和卧室的地沒拖,三人三個拖把,很快就做完了,柳南山又带着他们俩去楼上楼下看了一遍。二楼的阳光房裡原先那些家具都已经重新摆进来了。
杜云凯看着可开心:“明天要是晴天的话,就過来喝個下午茶。”
许青松道:“不是我要扫兴,预报最近几天不是雨就是雪。”
杜云凯嘴角拉直了。
柳南山哈哈大笑:“沒关系的嘛,想来随时都能来管他什么天气,要是嫌冷,我明天放個小太阳进来。正好你们阿姨昨天去镇上超市,见着热风扇打折,就买了一個回来。”
话音落,就听柳望雪站在厨房门口喊他们,面煮好了,吃开饭。
下楼的时候许青松還在想,阳光房视野那么好,在裡面喝着茶,无论是听雨還是看雪都特别浪漫,他是真的不希望杜云凯過来,他只想和柳望雪一起,二人世界嘛。
汤面盛好端上桌,還有一盘煎得金黄的荷包蛋,而后顾雪兰又去盛了两碟小菜淋上香油端過来,一碟是香辣口腌萝卜,一碟是酸酸香香醋泡花生。
柳望雪夹了根萝卜條配着面一起吃,微微辣的口感,又香又脆,吃完一根還想第二根。
许青松他们仨也都說好吃,一人夹两根,碟子裡很快就沒了。
顾雪兰见他们都喜歡吃,就又去拌了一碟端過来。
柳望雪问:“妈,這個你什么时候做的?手艺进步很多哦!”
這种小菜她们家一般都是柳南山做,顾雪兰也会,但是做出来的味道沒有柳南山的好。柳南山的手艺柳望雪是从小吃到大的,是不是她爸做的她一口就能尝出来。
今天這腌萝卜显然不是爸爸的味道,但是又比妈妈做的味道好上不少,柳望雪就以为是顾雪兰手艺进步了。
柳南山听了就笑。
“哪是啊,”顾雪兰夹了一颗花生,也笑,說,“你爸的手艺我是学不来了,這萝卜干是庆磊妈做的,醋泡花生是华宇他爸做的。吃過午饭那会儿,庆鑫和庆磊兄弟俩過来了,還有向荣,他们给送的。”
說到這顾雪兰才想起来:“絮絮,他们過来像是要找你有事来着,见你不在就又都回去了,我问他们什么事,他们也不肯說。”
柳望雪当即就猜到了,心裡顿时暖暖的,同时面不改色道:“沒事儿,妈,回来的路上姐夫给我打過电话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他那边不是又出新品了嘛,让我過去帮忙拍照片。正好华宇买的东西還在青松车上,一会儿吃完饭我們给送過去,再商量商量。”
许青松桌子下面的腿碰了柳望雪一下,柳望雪立即碰回去,心照不宣。
顾雪兰“嗐”了一声:“我還以为是什么事呢,這有什么不好說的啊。”
文熙打了個岔,一副馋样儿,对柳望雪說:“那一会儿我跟你一起過去,姐夫的新品我必须得去看看,最好再尝一口,不然我明天会带着遗憾走的。”
顾雪兰就笑她:“這大晚上的,你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有啊。”
“碰碰运气嘛。”文熙又伸筷子去夹萝卜干。
杜云凯趁机表达自己的诉求:“要不干脆别走了,就天天都能吃到了。”
“那不行,”文熙一口拒绝,语气夸张,“工作室可是我的命根子啊!”
话题再次岔开,顾雪兰和柳南山一起叮嘱了她好些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话。
文熙一一应下。
吃完饭,去柳望雪他们四人一起去陶华宇家。
三只见他们又要出门,赶紧跟上。碰碰寸步不离地跟在许青松腿边,小瓷窝在柳望雪怀裡,聒聒這個小家伙直接钻进了许青松的大衣口袋裡,脑袋枕在口袋边缘,既有视野又暖和。
大家见了纷纷笑,柳望雪连忙拿出手机录了個视频。“我家三小只”這個賬號已经很久沒有更新了,她要攒攒视频,抽空剪一下。
柳望雪猜得沒错,邱向荣和陶庆鑫、陶庆磊就是为了網上的事情過来的。
陶庆鑫和陶庆磊兄弟俩,哥哥是搞游戏直播的,本来就是夜猫子,弟弟刚放假,可也是带着作业回来的,熬完大夜一觉醒来都快中午了,一上網就看到了那些热搜和讨论。
他们俩知道后都沒跟家裡人說,陶庆磊有柳望雪的好友,给她发了信息,但是她還沒回,這孩子就很担心。正好庆磊妈腌的几罐萝卜都能吃了,陶庆磊就找了個借口,說絮絮姐爱吃這個,要拿一罐给送過来,主要目的是去看看柳望雪回来沒,有沒有事。
庆磊妈一听,那敢情好哇,当即挑了最大的那只玻璃罐,让陶庆磊拿着。
兄弟俩经過陶华宇家院门前的时候,刚好和邱向荣打了個照面,邱向荣一问,就跑回厨房拿了罐他岳父泡的花生,一起走了——本来陶爸也是想着给柳南山送一罐過去的。
去到才得知,人還沒回来。他们稍微坐了一会儿聊了两句,不過看样子柳南山和顾雪兰不知道,三人這才算稍稍放了下了心。直到下午那会儿柳望雪集中回复信息,他们才得知彻底沒事了,心裡的石头才算彻底落了地。
陶华歆是一直关注着網上的事态发展,即便看到最后解气了,還是忍不住要担心,找了個借口把柳望雪拉房间裡去,悄悄地又问了一次,见她真的沒什么不好的情绪后,又宽慰了几句,這真正放心。
邱向荣今天做了些纸杯蛋糕,一部分送给左邻右舍的孩子了,一部分留着自家人吃,還特地留出了柳望雪他们几人的份。坐着聊天的时候吃了一些,剩下的临走时又都给他们装上。
四人重新回到小院,去的是许青松那边。
杜云凯今晚就在這裡睡了,他明天一早還要送文熙去机场。现在只要一想到這個,心裡是万分不舍,哪有刚谈上就异地的?进了屋二话不說就拉着文熙朝卧室走,啥也不能做,但亲亲抱抱說說情话总可以吧。
许青松看着关上的卧室门“啧”了一声:“算了,看在他可怜的份儿上,不计较了。”
柳望雪当即就笑了出来,抬手往那边指了指:“你小声点,别被饱受思念折磨的人听到了。”
她說着让许青松不要大声,她自己也沒收着音量,甚至還故意抬高了。
果不其然,门裡传出杜云凯的声音,隔着一堵墙,听上去有点闷闷的,也不掩其中的妒和怒:“我都听到了!”
柳望雪和许青松一起毫无顾忌地大笑。
笑完,柳望雪把许青松也拉进了他的卧室,碰碰跟着他俩身后进去。柳望雪把小瓷放在许青松床上——它的爪爪喝完甜汤后就被柳望雪擦過了,之后便一直都沒下地。
许青松把口袋裡的聒聒也掏出来,小鹦鹉都舒服地都睡着了,一被放在床上,瞬间醒了過来,拍拍翅膀就开始乱飞:“天亮了!天亮了!”
待飞到柳望雪面前,她一把抓住,笑個不停:“宝宝啊,你是睡糊涂了嗎?”
聒聒眨眨眼歪歪头:“啾唧!糊涂!糊涂!”
碰碰卧在床脚,昂头看着聒聒,也仿佛在笑,悠闲地甩甩尾巴。小瓷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许青松枕边,跳上去霸占地盘,顺便嫌弃地看了聒聒一眼。
许青松从后面抱住柳望雪,抬手在聒聒脑袋上点了一下:“是不是因为天冷了,感觉它脑袋沒那么灵光了。”
“你是想說它冻傻了嗎?”柳望雪自动翻译,弯腰拎起小瓷的一只爪爪,把聒聒塞它怀裡,摸摸猫猫的头,“照顾好弟弟,要温暖它,知道嗎?”
聒聒瞬间窝了进去,紧紧贴着小瓷。小瓷不悦的眉头立即下压,只不過沒把鸟推开。
许青松关上门,拿遥控开了空调,温度稍微调高了些,然后揽着柳望雪坐在床边,抬手去捏她的小酒窝:“你拉我进来是不是也要对我诉說思念啊?”
柳望雪拿掉他的手:“這個结论从何而来?”
许青松抬手指指门:“隔壁不是有個对照组嘛。”
柳望雪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裡,被他握住,她笑:“对照即便成立也不应该得出這個结论。”
“为什么?”许青松问。
柳望雪答:“我俩又不会即将分开。”
许青松笑着和她贴了下脸:“這么一說我心裡顿时充满了优越感。”
柳望雪被他逗笑,但想起心裡装着的事儿,暂且忍住,看着他的眼睛:“哎,我问你個事儿。”
许青松不满:“你叫我什么?”
柳望雪這下沒忍住了,笑:“你不要打岔。”
许青松故作难受:“我不管,我就是不开心,什么叫‘哎’,你怎么能叫我叫‘哎’呢?太伤人了。”
柳望雪拉着他的手,笑得停不下来;“我沒有,我不是。”
许青松把脸转向另一边,不看她:“你就有,你就是。”
柳望雪解释:“‘哎’,在這裡只是一個语气词,放在对话裡仅起到引起对方注意的作用,它就不是一個称呼。”
许青松入戏很深:“你跟我說话不叫我的名字,就用一声‘哎’来引起我的注意,天呐,我們确定关系才多久,你這就开始不珍惜了?”
柳望雪笑得肚子都痛了,她站起来后跨坐到许青松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一连串的称呼脱口而出开始哄他:“许先生~男朋友~宝贝儿~大甜心~亲爱的~小青松~”
每說一個,许青松的嘴角就上扬一度,听到最后一個“小青松”再也绷不住了,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去挠她痒痒:“什么‘小青松’,乱喊什么呢?”
柳望雪边笑边躲:“那大青松,好不好,哈哈哈……”
她往后仰得厉害,许青松怕自己一個沒抱住她会掉下去,就停了手,搂着腰把人往自己身前带了带,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抬手帮她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又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柳望雪笑得太开怀,心還扑通扑通地跳着,双手捧着许青松的脸,還记着自己的問題,轻声柔柔地說:“在车上那会儿,我给你念穆景生那條WB的时候,你是不是生气了呀?”
许青松当时是摇头,此刻却点头:“是挺生气的。”
柳望雪连忙解释:“我跟他真的沒……”
话沒說完,许青松拿下她的双手往身侧一拉,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柳望雪又說:“那些都過……”
许青松又亲了她一下。
柳望雪就笑了:“你别在……”
许青松再亲她一下。
柳望雪双手抬起撑他肩膀上,让自己离他稍微远一点,笑着问:“你干什么,让不让人把话說完了。”
许青松紧紧地抱着她,贴近她耳边,說:“我生气不是因为你,你不用跟我解释,我都懂。我生气是因为事情结束的时候只有他一句轻飘飘的道歉,而且是他认为结束了才有的道歉。”
他越想就越气:“他凭什么?”把他怀裡的女孩当什么了!
他凭什么——柳望雪也问過這個問題,但他觉得這個問題是不会有答案的,最简单最直接的解释就是不爱。
不爱,就可以不在乎。
不爱,就可以随意对待。
放在上辈子,她想通了這一点之后,心像是被放在苦瓜汁裡煎了一遍。
時間真的是治愈一切的良药,這么多年過去了,她如果還揪着什么爱与不爱的那才真是毫无长进,未免過于可笑。
柳望雪此刻心裡被各种情绪涨满,最后涌到鼻尖,化作一抹酸,眼睛就湿润了。她环着许青松的脖子,手按在他后脑处,轻轻揉着:“别气了,我們不生气,好不好?”
许青松听到她声音有点不对劲,心裡一慌,抬起头看她,帮她擦擦眼角,满眼心疼:“好,我不生气了。”
柳望雪就又笑了,眨了眨眼,试图把泪光眨回去,玩笑說:“你想想佳林——”
她指指自己头顶:“八顶绿帽,染了一片青青草原,恨過气過之后又能怎样呢,最后還不是放下了。他說的啊,总得往前走向前看啊。”
她摸摸许青松的脸,接着說:“人活一世吧,有时候受伤是不可避免的。当走出来之后,再回头去看都会发现当初让自己痛的要死要活的那些都不叫事儿。”
她不這么說還好,一這么說,许青松听了心裡更难受了,也不知如何是好,就抱着她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吻。
柳望雪也反应過来了,她不应该那么說的,她本意是要告诉她内心的变化,却沒想到他注意点在别处。
她等许青松平复了情绪,就开了個玩笑调解气氛:“别难過啊,你要這么想,你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他好好跟我在一起了,我還会退網离开海市嗎?如果我沒有退網离开海市,我還会来到秋水镇认识你嗎?你能有机会追我和我谈恋爱嗎?”
柳望雪說着自己都笑了,啧,這是什么不要脸的发言,好像遇到她是许青松莫大的幸运一样。
许青松脸上终于也带了笑,直接把她的想法說了出来,只不過是肯定的版本:“沒错,不過你要把‘庆幸’换成‘幸运’,遇到你确实是我莫大的幸运。”
末了,他又感慨一句:“你說,我怎么就這么喜歡你呢?”
柳望雪毫不谦虚:“我魅力大呗。”
许青松哈哈朗笑,和她蹭了蹭鼻尖:“那你有多喜歡我?”
柳望雪亲他一下:“那要看你的魅力有多大。”
许青松抬手捏她的脸:“你這個女人,說话能不能拣好听的說,要是哪天我魅力下降了,你对我爱是不是也要跟着消失了?”
柳望雪笑意加深,歪理张口就来:“努力保持啊,许先生~魅力,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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