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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看到他出来便朝他激动地挥着手,生怕徐远沒看见自己。徐远定在原处半响,走過去:你怎么知道我坐哪班机回来?這年头稍微有名气的艺人,他们的航班信息早就在網上泛滥成灾了,况且以侨逸杰的人脉,他连徐远在N市宿于哪家酒店,几号房,动动手指就能知道,更别提這個。
接手拎過徐远的行李箱,侨逸杰沒解答他的疑惑,走在前面只问:你要回家還是去我哥那。或者去他那,最后這個选项侨逸杰憋在了心裡,他也有自己的住所,而徐远一向不怎么光临。到了车上,坐在后座给叶星宇发平安短信的徐远說:回我家。
许是侨逸杰从后视镜看了自己太多次,快下高速的时候,徐远回望着他:怎么?我脸上有东西?我都知道了。這话在旁人听来可能有些不明所以,徐远却听懂了:哦。所以?你是怎么打算的?如果如果他要生,侨逸杰想到這点,扯开了点衣领透气。
我会生下来。徐远口气很稀疏平常,态度却同侨逸明跟侨逸杰說的大相径庭。你明天有空嗎?有。那你陪我去产检吧。行。嗯,谢谢。道完谢后徐远沒再跟他交流,看着手机,在劝叶星宇這個夜猫子早点睡。
沉默着,侨逸杰大概能猜出是谁让徐远改变了主意,是那天电话裡那個让自己离徐远远点的家伙吧?好像跟男人是同行。招摇的跑车驶入公寓的地下车库,把人送到后,侨逸杰问明天几点见,得到回复:到时我打电话给你。好。青年提醒差点走掉的徐远拿遗落在前座的特产。
准备乘上电梯,徐远停下脚步,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有哪裡不太对,现在想想,侨逸杰何时這么少话過,今天也沒嚷嚷闹着要跟他一道回家。不過,這也算好事一件吧?微微摇晃着脑袋,不再多想,按下楼层数,快到家了,徐远還是感到挺惬意的。
第68章
翌日。一通电话结束沒多久,青年就接上了他。
徐远诧异的发现侨逸杰换车了,好奇地问缘由,侨逸杰淡淡看了他一眼,一面专心驾驶,一面說:管得真宽你不总让我低调点。說实话,這种半入土的老古董才爱开的车型他一点不中意,不過被告知徐远情况的侨逸明敲打過,想想徐远大小算是個公众人物,去医院不說,還是去做产检,于是今早侨逸杰让人随便开一辆他爸车库裡的過来,自個新买那辆靛蓝色,本想在徐远跟前炫耀一番的超跑则是停放在家裡吃灰。
到了许春梅诊室,女人知道他回心转意很是欣慰,对不是宋宇泽陪着徐远来這事沒過多关心,而侨逸杰长得跟侨逸明十足的酷似,她以为青年就是之前跟自己打過交道的侨逸明。检查的时候,侨逸杰显得格外局促不安,徐远躺在床上查照B超,隔着医用挂布,沒有人明令禁止他過来,于是侨逸杰小小掀开一個觊角,說不准這算不算是在偷看,发现许春梅若有所意的眼神,扭過脖子,徐远瞟了他一眼:你想看就离近点看。谁想看了說是這么說着,侨逸杰踌躇了一阵還是走近徐远,目不转睛看着屏幕,耳裡有一句沒一句听着女医师同徐远交谈,他一直沒插嘴,直到徐远拍了拍他的手,才惊觉今日的看诊已经结束,接下来得去做其他项目。
徐远的特殊情况以致全套相关孕检都得回避生人,全程交由许春梅负责,好在整间医院都是她丈夫的,完全可以做到让他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一路绿灯,做检查的時間也比一般需要排队的孕妇来的短。
刚到达医院一楼,跟着徐远往后侧门走去,反常安静到不像话的侨逸杰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想跟他說,哪知被兀自响起的来电铃声打断了,徐远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后,跟他說,让他先到车上等会,自己晚点跟上。随即独自找了個僻静的楼道角落好接电话。
這种时候找上门来,徐远态度還這么殷勤,不是那個姘头還能是谁?侨逸杰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当徐远跟手机那头的人低声聊着天,猛一回头之际,差点跟侨逸杰撞上:你怎么。他捂紧收音孔,面露愠怒上下打量着侨逸杰,不是让你先走嗎?
大叔,我想等你一起走。
再怎么等他也不需要靠得這么近,脚后跟都快贴上脚掌了,徐远刚才差点要踩到他,单手稍微推开碍事的侨逸杰,這人反倒挂着痞气十足的轻笑,两手插着兜继续上赶着贴過去,来回几次,徐远不得不提前跟叶星宇說再见:嗯嗯我晓得的,等你有假再說吧,好了不說了。你们在說什么呢?跟我也說說呗?徐远挑的人最少的時間找许春梅,庆幸這会沒人注意到两個大男人在消防通道的出入口拉拉扯扯。
在外面我求你注意点印象好嗎,侨逸杰。好啊,那你告诉我你刚才跟别人說什么了?我凭什么那你凭什么要求我注意印象啊?靠,你可真够双标的啊大叔。說不過他,徐远在内心告诫自己不要跟這种人计较。
远远见到人影掠過,他說:行了别闹了,送我回去。我凭什么送你?你是我谁啊?无聊。那他自己走总行吧,丢给侨逸杰一记嫌弃地白眼,徐远无视胸口泛起的酸闷感,显然他不喜歡侨逸杰說话的口吻,抬腿就要自行离开。哪猜到下一刻就被人拦腰抱起生扛着,腾空离地的失重感令他胡乱的抓扯着视线内触手可及的东西想保持平衡于是抓上了青年的衬衣,再放开时,被精心熨烫過的衣料被他扣弄得发皱紊乱。
不過侨逸杰不是会在意這种无聊细节的人,他猛然发力把体格健于自己的男人掳到暂无人迹的火情应急楼道,稳住气息后,他让惊魂未定,看他跟看一個患了失心疯的了沒差别的徐远喊他老公。
叫啊。
徐远真的开始要合理地怀疑他疯了:你让我在這喊你侨逸杰,你脑子沒毛病嗎?想耍变态也得看场合你父母沒教過你?你不叫我們就一直耗在這,反正我有的是時間,你也有的是時間哦现在。发觉徐远想溜,侨逸杰就化作人墙去堵,這场景跟那些幼稚园恶霸欺负比自己弱小的同学一样一样的,徐远尽量控制好脾气再开口:你是皮痒了故意找茬想跟我打架对嗎?我不懂。如他所說的,侨逸杰俊美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疑惑:你明明叫過很多次,为什么总要扮矜持,徐远你忘了嗎,每次我把你肏到发浪你都說我是你最亲爱的老公。怎么?我只是想再听一听,不可以嗎。
徐远脑袋都要大了,脸涨得通红,男人在床上胡扯的荤话他也信:别闹了一点都不好玩。谁跟你玩了?操,快点!别磨磨唧唧跟個老娘们似的。其实侨逸杰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他就是不爽,打从机场把徐远接回来,他就一直在心底憋着股窝囊气,孩子虽說是個麻烦东西,可如果是徐远生的那就另当别论了。自以为有能力說服男人,只是沒等他开口,在侨逸明口中抵制生下孩子的男人已经被其他人先一步說服了。
本该属于自己的功劳果实被不入流的野狗叼走,自個都沒发现的巨大的心理落差感使得他很想冲徐远大吼大叫,可面子又实在觉得過不去,鬼使神差,這会儿非要在语言上讨回点自认的公道。
妈的,那個姘夫還敢叫嚣着让他别再缠着徐远
咳咳行吧,侨老公,亲爱的,老公行不行,满意嗎?有沒有让你正常点。徐远在敷衍他,不過沒关系:我最近在考虑一件事。沒等徐远追问,他自顾自的接着說道:干脆把之前拍的那几條小视频公布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被我睡過玩過的贱货,這样你大概是无法继续当演员了,哈,那個姓叶的演员也会嫌弃你吧?徐远,你觉得這個主意怎么样?徐远有些恍惚,如若不是他提醒,他都快忘了当初为什么会跟侨家兄弟搅混在一块。
或者或者你自行跟那個男人分开,不再有任何联系。
强奸犯
你說什么?青年眯细一双上挑的凤眼,神情难测。我說你是强奸犯。有什么問題?难道我說错了?徐远替他抚平衬衣上的褶皱纹路,仿似一名贴心的爱人那样,嘴裡吐的话却是不饶人的:我都快忘了呢,你做過的那些破事侨逸杰,我已经被你们搞大肚子了,還要忍着屈辱生下這個小野种,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一定要把我逼上绝路才甘心的话我会死的。
立场似乎瞬时对调了,徐远的话像一记力道不轻的闷拳捶打在侨逸杰心上,外表沒有任何伤痕,只是五脏六腑被震得不轻。像侨逸杰這种道德上作恶多端,法律上也少沒跨越過雷池的人,和徐远一样的受害者数量并不算少,他不是沒被别人指着鼻子骂過强奸犯的,按理說這种不痛不痒,更别提人家說的确是事实的指责不该令他這么难過,他有点惊慌,面上倒是竭力全力不肯表现出来。
如果当下徐远骂的是侨逸明你個强奸犯,侨逸明大概会說:哦?那你喜歡我强奸你嗎?喜歡的话我不介意再来多几次。换成同胞兄弟侨逸杰就沒這么有魄力了。两人互瞪沒几秒,他率先认了怂。挪开眼,孩子气的揉揉并不发痒的鼻尖,侨逸杰虚张声势地冲男人嚷嚷,当然不敢喊得太大声:我只是下了点助兴的药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原来你都是這么想我的?徐远,你你這人特沒意思。烦死了,也就我能忍受得了赶紧走,靠,医院好臭。他想說這分明是合奸,可惜话到舌尖转了個圈又莫名地咽了回去。
转移個话题都转得這么生硬,徐远默不作声地走在前面,侨逸杰自找的吃了瘪后,就一直像個小跟班,跟在男人屁股后头。一番折腾,回到徐远那间不算大,处处却透着住家气息的公寓。
侨逸明大概是从弟弟那听到的风声也跑到徐远這间小庙来挤挤,听到玄关有动静,他亲自走過去迎接他们。往日就足够有绅士风度的了,今日似乎更殷勤了些。
医生怎么說?他问徐远,徐远沒答,估计還在记恨上回在别墅的那出闹剧,侨逸杰见大哥转了视线看向自己,边脱鞋边漫不经心替男人回說:挺健康的,大人小孩都是。青年挑挑眉,趁着男人从身旁路過之际拉住了他:辛苦了,既然决定生下来,林导那些我会打点好,让你尽快杀青专心养胎。徐远原本打算自己去同林叔平沟通加速拍摄进程,侨逸明去說也不无不可,反正他做的决定自己总是拦不住,嗯。从医院回来,這方面略有洁癖的徐远想着换身衣服洗個澡,侨逸杰见状起了绮思,要跟进浴室,侨逸明使了個眼色,他撇嘴意会道:用不着你提醒,我有分寸。
独自坐在印花沙发上,浴室偶尔传出男人的训斥呵止声,大抵能想象到侨逸杰在对男人做什么,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侨逸明从烟盒裡抽出半條烟卷,想到了某些东西,动作稍作停滞后,又用指腹将其推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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