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作者:二荊條
韓憫沒睡好,賀不渝倒是饜足,一覺睡到大天亮,也不知隔壁那位老可憐被太子衛首領大人生生打暈了多少次。

  用過午飯,賀不渝有了心思去審問郎珠,於是進門就輕踹了兩腳,將人弄醒。

  郎珠頂着頭昏腦脹,以及兩個黑眼圈,看到進來的賀不渝,半點兒調笑的心思都沒有,似乎連腦子都不大清楚,整個人呆愣愣的。

  天知道他這一晚上被那個冷言寡語的男人折磨了多少次,只要他一醒來,對方就能精準無誤地過來,然後警告他不許鬧出動靜,離開前就掐着他的後頸,令他不得不昏睡過去。

  簡直就是惡魔。

  他連一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對方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

  這會兒總算換了個人,他在懵逼中緩了緩神,眼裏帶了幾分笑,賀不渝摘了他口中的帕子,他便開了口:“小公子,你這春宵一刻,真是讓我好等啊!”

  “廢話少說。”賀不渝冷着臉。

  這時候,韓憫走了進來,他一身黑衣勁裝,將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郎珠見到這男人,就猶如見到了惡魔,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後又扯着嘴角露出淺淡的笑:“綁了我來,究竟有什麼目的?既然不是取我性命,又何必施加刑法?”

  “我可不是什麼硬骨頭,要想問什麼,我知道的都說了便是。”

  賀不渝看了一眼韓憫,冷哼一聲,“想弄你就弄你了,還要什麼目的?我看你北齊姓郎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郎珠被罵了,也不見生氣,就只是定定地看了兩眼賀不渝,“的確是有些像。”

  “像什麼像?”賀不渝不大高興,呵斥了一聲。

  郎珠倒是更高興了,“你罵姓郎的,不怕將自己也罵了進去?”

  賀不渝臉色一黑,“我姓什麼,關你屁事。”

  “說不定……”郎珠似笑非笑,意味深長,“你得叫我一聲兄長。”

  “給你臉了?”賀不渝兜頭就給了郎珠一拳。郎珠嘴裏瞬間嚐到了血腥味,他吐出一口血沫,眼神中帶了一絲瘋狂,“你擺脫不了的,就像我一樣。”

  賀不渝還想給對方一拳,但韓憫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這種事,交給屬下來。”

  賀不渝忽然回過神,笑了笑,“不必。”

  韓憫拎起郎珠胸錢的綁繩,一把將人拽了起來,扔到了旁邊的椅子上,郎珠被扔得整個人彈了一下,口中發出一聲悶哼,臉上卻仍掛着笑,“韓大人,脖子上的吻痕,還是沒遮住啊!”

  這是挑明身份了。

  昨天晚上他就猜了出來,同時也全都想了起來,只可惜韓憫這人手段殘忍,根本沒有給他任何說出來的機會。

  賀不渝沒想到對方居然能猜出他二人的身份,臉上閃過一絲怔色。

  郎珠自然沒有放過,他繼續道:“從前我在北齊時,早就聽聞南唐玄衣司的大名,影衛大人三進三出明王壇,可謂是打了北齊皇室好大一個臉。”

  “影衛大人也是你能提的?”賀不渝很不喜歡郎珠。

  或者說,他根本不喜歡北齊的任何人。

  郎珠對賀不渝的語氣毫不在意,只稍稍看了一下身上的綁繩,“韓大人這般手法,與玄衣司的傳統如出一轍,又聽聞南唐儲君身邊,常跟着捨身忘死的二十四侍衛,人稱太子衛,個個受玄衣司所訓,其首領姓韓,名憫。”

  最後兩個字,目光落在了韓憫的臉上。

  “看什麼看?”賀不渝上手就捏住郎珠的下巴,將對方的臉扭了過來。

  郎珠笑了,“小殿下喫醋了。”

  賀不渝鬆了手,冷哼一聲。

  郎珠笑道:“我都說過了,對男人不感興趣,你何必如此敵視?”

  “看你不爽,還要什麼理由?”賀不渝惡狠狠地兇了一着。

  郎珠嘆了口氣,“好歹兄弟一場,不至於如此自相殘殺吧?”

  “誰跟你是兄弟,信不信我現在就扭斷你的脖子?”賀不渝依舊兇殘,但郎珠並不感到害怕,自從認清楚賀不渝的身份,他就不帶害怕的。

  “我來,就是來找你的,回北齊吧。”郎珠淡淡地說了一句,“永樂城裏的王冠,在等待它的主人。”

  “怎麼,你們家太子殿下要死了?”賀不渝高興得很,“那正好,我回頭就帶兵破了北齊南境防線,踏平永樂城。”

  郎珠看着賀不渝,半晌沒說話。

  賀不渝扭頭,對韓憫說:“餓他幾天,讓他還跟我耍嘴皮子。”

  “別。”郎珠連忙道,“讓我不喫飯沒關係,但沒了女人,我是不行的,會死。”

  說完這話,他又露出了嬉皮笑臉的神情,“好弟弟,你得疼惜一下你哥哥。”

  “滾!再亂叫,撕了你嘴!”賀不渝煩死了,他發現郎珠這人就是個癩皮狗,還專會往他肺管子上戳。

  韓憫輕輕扯了一下賀不渝的衣袖,賀不渝冷靜下來,開始提正事:“既然你我身份都已經清楚明瞭,那麼就開門見山,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你問我這個?”郎珠略有些驚訝,“看不出來麼?就是要在你們南唐的邊境搞事情,讓你們自顧不暇罷了。”

  “就只是這個?”賀不渝根本不信,“就南疆那些番人,我用腳趾頭都能將對方打得七零八落,你們還有別的什麼目的吧?”

  “玄衣司捉了我的同夥,難道你堂堂南唐儲君還被瞞得死死的?”郎珠禁不住笑,“他們可真寵你啊,弟弟!”

  “再敢胡說八道!”賀不渝忍不住想動手,可到底沒那麼暴力。

  韓憫適時開口:“南宛首府沒查到什麼線索,估計全都在這人身上。”

  “嗯。”賀不渝看向郎珠,“我有的是時間同你耗,大不了直接綁回詔南關,小黑屋一關……呵呵,我們軍營裏可沒女人的。”

  “難怪弟弟你喜歡上男人。”郎珠似乎不爲所動。

  賀不渝怒吼:“關你屁事,管好你自己吧!”

  韓憫想了想,“要不,讓屬下來審問他?”

  賀不渝煩躁地瞪了郎珠兩眼,只見對方嬉皮笑臉,他的心情就更加不美好了,“行吧,交給你了,別弄死就行。畢竟還是北齊皇室,回頭讓齊帥他們廢物利用,說不定能訛北齊一筆高額贖金。”

  “你!可真不要臉!”郎珠終究破功,聽到賀不渝還想拿他賺錢,到底裝不下去了,“得了,我知道你想要聽什麼,殿下說了不必瞞你,反正總會是自家人的。”

  “誰跟你自家人?小爺生是南唐人,死是南唐鬼!”賀不渝氣勢洶洶。

  郎珠只是嘴角一扯,露出一絲冷笑,“是嗎?”

  “可你身上流着的,不就是郎氏的血液麼?”郎珠的聲音冰冷,如同淬了毒,“我這次來,本來就是要帶你走的,原以爲會費些功夫,沒想到你自個兒送上了門。”

  果然是針對他的!

  賀不渝從進南宛城之前就有所預感,如今預感成了真,他反倒沒有想象中那麼喫驚。

  郎珠繼續道:“殿下說了,南疆只是一次試探,要是南唐還不放人,下次發動的就不是這等無關痛癢的小地方了。”

  “你們還敢大軍壓境不成?”賀不渝質問。

  郎珠冷笑,靜靜地看着賀不渝,“爲了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爲了郎氏的王權,殿下沒有什麼不能做的。”

  “呵,你以爲南唐會輸給北齊?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吧!我一個人就能殺得你們片甲不留!”

  郎珠微微一笑,“當然,勝算不大,可有些事必須要做。”

  “你們這是濫殺無辜!置天下百姓於何地?就算在你們看來,南唐的百姓不是人,難道你們北齊的兒女都可以白白死去嗎?”賀不渝暴躁地吼道,“爲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你們是不是瘋了?”

  “我們早就瘋了。”郎珠平靜地陳述這一事實,“王權爭奪半百載,老皇帝穩坐高位不論世事,成日裏除了享樂就是坐山觀虎鬥,底下的儲君都換了兩波了,北齊如今這局面,就是他一開始就放任自流、養蠱爲患的結果。”

  “你們鬥你們的去吧!跟我有什麼關係!”賀不渝扭開頭,雙肘抱胸,一臉的冷漠與拒絕。

  “你得回北齊。”郎珠一字一句,語氣裏彷彿有一聲嘆息,“你是北齊皇室裏唯一健康的、有繼承權的血脈了。老爺子纏綿病榻,太子殿下守位近二十年,他需要一個繼承人,郎氏宗族也需要一個繼承人。”

  “即便你是仇敵的兒子,即便你在敵國長大,你都得回到永樂城,捧起你的王冠,爲郎氏而戰。”

  賀不渝聽得發笑,“行啊,我只要繼承了北齊皇位,立馬就向南唐俯首稱臣,到時候天下歸一,全聽我父皇號令,你們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如意算盤打到我頭上,打錯了吧?”

  郎珠搖了搖頭,“我的任務,只是帶你回北齊,至於其他的,容你有那個本事再說吧。”

  很明顯,孤身入狼穴的人,不會成爲英雄,只會成爲傀儡。

  賀不渝不屑地嗤笑一聲,“都是瘋子!我不會回去的!”

  “不是我們希望你成爲繼承人,而是北齊,是郎氏,需要一個健康的繼承人。”郎珠再次說道,“你以爲南唐玄衣司護你多年,你便能安安穩穩地過一生麼?當年在玉石關,你沒死,便是這一生最大的不幸!從今往後,你會永遠與命運糾纏,不得善終。”

  “少他孃的扯淡!小爺我不信邪!”

  郎珠聽到這話,輕笑一聲,忽然垂下了眼眸,靜默了片刻,隨後道:“殿下說了,南疆事不成,我們還能再次破玉石關,狼煙騎還在明王壇候命,當年放走了靳久夜,如今不會有第二次了。”

  “你們敢?”賀不渝厲聲。

  提到那位男人,賀不渝瞬間變了臉色,連同韓憫也起了幾分殺心。

  郎珠見此,反而仰靠在椅背上,懶懶地看着眼前二人,“如何不敢?郎氏是瘋子,狼煙騎也是沒有人性的瘋子,大不了打一次屠一次城。”

  賀不渝十分討厭郎珠這般嘴臉,他上前就揪住了對方的衣領,死死扯着,令他連喘氣都難受。

  “南唐兵強馬壯,你們破不了玉石關。”少年怒氣衝衝,咬牙切齒。

  然而郎珠並不在乎,他語氣平淡得幾乎看不到情緒,“是破不了,可總歸熬不住幾次,如此戰亂連年,天下百姓該如何?”

  幾個字戳到了少年的心上。

  少年捏緊拳頭,“你們是瘋子!”

  “沒錯,是瘋子,你、我、天下百姓,誰不無辜?王權爭鬥,誰又能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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