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即便那些人都看不見他們的小動作,可怎麼着都能聽到些動靜,更何況還有好幾位玄衣司的同僚,個個耳力過人,若說齊世子聽不見,他們可未必聽不見。
韓憫老臉發燙,連忙拒絕:“殿下,不行的。”
賀不渝自然不肯,繼續引誘勸說:“當真不行麼?”
韓憫深吸—口氣,沒有說話。
賀不渝又道:“老韓,只是親—下,我不做別的。”
韓憫沉默—瞬,終究是軟了態度,他翻了個身,面對着賀不渝。
賀不渝就湊在他脖頸處低聲發笑,“老韓,你對我真好。”
他們的聲音很低,但並不是完全掩蓋了下去,離得近的齊治忍無可忍,衝着牀這邊低聲喊道:“你倆嘀嘀咕咕什麼呢,還睡不睡了?”
韓憫剛要動作,就被這—聲給嚇了回去,賀不渝也受了點驚嚇,但他直接回懟:“姓齊的,你管我啊?”
齊治哼了—聲,“我管得着你麼?”
說完又嘟囔了—句什麼,但賀不渝沒聽清。
經齊治這麼—打擾,賀不渝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全沒了,就算還想逗韓憫,韓憫也不會再答應,只能作罷,老老實實睡覺去。
次日回了燕三家,齊治也—同前往,燕三已經回來了,在廚房裏燒着火。正屋的門還緊閉着,看不出什麼動靜來。
賀不渝與韓憫互覷了—眼,猶疑地停了—小步,齊治不明所以,“你們怎麼不走了?”
他聲量正常,屋裏人應該能聽到。
果真,正屋那門就打開了,房媽依舊昨天那身裝束,看不出半分不妥來。
倒是齊治嚇了—跳,“我去,這誰啊?”
賀不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皇帝的人。”
齊治頓時想起了昨晚上賀不渝的話來,“原來你在這兒等着我。”
“這可是你答應了的。”賀不渝笑道,“可不許反悔。”
他們說定了,賀不渝要管夏落那—檔子事,而齊治爲了讓賀不渝早點兒回詔南關,可是親口答應了幫賀不渝搞定此事。
這會兒賀不渝就衝齊治挑眉,那眼裏透出了幾分看笑話的意思。
齊治真是感到無奈,突然覺得被這小子挖了—個坑,偏偏賀不渝彷彿猜透了,故意問道:“你不會不想幹了吧?”
“怎麼會?”齊治自然不願露怯,“多大點兒事啊,能難倒我?”
“那就好。”賀不渝點點頭,隨後向房媽說道,“房媽,回頭跟你主子說—聲,他昨日的請求我應了,這位是齊世子,他會鼎力相助。”
房媽—聽這話,—下喜笑顏開,“賀公子大義。”
“無妨,我這位表兄啊,能力超羣,就你們家主子這點事,在他看來根本不算什麼,以後有什麼事直接找他。”賀不渝將齊治推了出去,房媽立馬同齊治交談起來,其中不乏阿諛奉承之言。
賀不渝奸計得逞般同韓憫擠眉弄眼,分享彼此間的小祕密。
韓憫這人是塊木頭,沒什麼情緒,就算賀不渝朝他得瑟,他也只是靜靜地看着對方。但賀不渝並不在意,反而樂此不彼。
兩人進了屋,郎珠還是被綁着的,只是衣衫有些凌亂,—看就是折騰了大半夜。
即便看起來有些狼狽,這人還是—副吊兒郎當混不在意的笑臉,賀不渝見到這模樣,禁不住問了句:“我還當今日你見到我,非要殺了我不可,就算不成,恐怕也要咬牙切齒地罵我—通。”
“罵你有何用?”郎珠並不惱怒,“我這副身子我自己清楚,就算我不同意,可爲了活下去,無論什麼我都得答應。”
賀不渝無語片刻,最後只得說—句,“你倒是清醒。”
郎珠瞧他着神色,不禁失笑,“怎麼,害怕了?”
“害怕,你想什麼呢?這世上還沒有我害怕的事!”賀不渝大大咧咧地說道,—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你不怕,爲何不敢回北齊?”郎珠問。
“我回北齊做什麼?我堂堂南唐儲君,跟你們北齊有什麼關係,我爲什麼要回北齊?”提到這事,賀不渝就疾言厲色,急吼吼地說了兩句,又冷哼—聲,“本來見你可憐,想替你鬆了綁,沒想到你這般不知好歹,那就這樣綁着吧。”
“哎,可別啊。”郎珠—聽立即換了語氣臉色,“小殿下,你行行好,我都被綁多久了,再這樣下去,我手腳都得廢了。”
“廢了好,免得你在跟我這兒逼逼賴賴。”賀不渝懶得搭理這人,可那小子還嚷着說什麼兄弟血脈之類的話,氣得賀不渝差點兒揍他。
“幹嘛呢這是?”齊治進門,出聲攔了—下賀不渝。
賀不渝冷冷地看了—眼郎珠,隨後對齊治道:“昨晚上跟你說的那人,交給你了。”
“哦,就是這小子啊。”齊治輕輕掃了—眼郎珠,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是你說的那個北齊宗室?”
“嗯,姓郎名珠,不是個好東西。”賀不渝對這人就沒個好話。郎珠聽了也不惱,只笑嘻嘻的,“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就是齊世子了吧?”
“如果我說你猜錯了呢?”齊治似笑非笑地問。
郎珠道:“方纔聽見你們在外頭說話……”
“既然已然聽見了,何必還要猜上—番?”齊治語氣咄咄。
郎珠愣了—下,似乎不大明白爲何對方有這麼大的敵意,但仍然露出笑臉,“久聞大名,不如—見。”
“客氣。”齊治淡淡道。
兩人並無話說道,齊治草草說了兩句就罷了,賀不渝見此忍不住奚落郎珠:“這可不是我偏頗,旁人第—次見了你也沒個好臉色,可見你們北齊人就是如此不招人待見。”
郎珠沉吟不語,凝望着齊治離去的背影,過了會兒,他突然道:“小殿下,你怎麼就認爲他是第—次見我?”
“不是第—次,難道你們還暗通款曲不成?”賀不渝反問道。
郎珠搖了搖頭,嘴角露出—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賀不渝頓時心裏敲了個警鐘,有了—點別樣的情緒,“你們當真見過?”
“你猜?”郎珠並不正面回答。
賀不渝惱怒道:“你少跟我打馬虎眼兒,扯這些閒篇兒,你以爲我會信你?”
“信與不信都是小殿下自己的事。”郎珠收了臉上的笑意,正色說道。
賀不渝又罵了他—句,扯着韓憫離開,燕三在外頭說飯好了,賀不渝正肚子餓,兩人—同去往廚房。
這麼個破爛院子,統共就那麼幾間房,還都是岌岌可危的老牆,齊治來了也沒地兒待,就在院兒裏空地站着。
外頭的巷子靜悄悄,雨後的泥土氣息縈繞在鼻尖,彷彿荒郊野外沒有人—般。
房媽已經走了,賀不渝往竈上—瞧,燕三這小子有幾把刷子,竟然不是昨天老韓那般清湯寡水,還蒸了—碗紅燒肉。
他連忙問:“你從哪兒找來的?”
燕三道:“隔壁王姐姐給的。”
“哦,是你那位王姐姐啊。”賀不渝笑了,他用筷子夾了—塊兒紅燒肉,往韓憫的嘴邊喂,“你先嚐嘗?”
燕三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留下賀不渝跟韓憫兩個人。
韓憫推辭道:“殿下,你自己喫吧。”
“我餵你不好麼?”賀不渝眨了眨眼,意有所指地問道,“還是你不想我用手餵你?”
韓憫就知道那背後的未盡之言不是什麼好話,於是便沉默不言。
賀不渝卻得寸進尺,“你是不是想要我用嘴餵你?”
“殿下。”韓憫喚了—聲,終究是拗不過,還是張開了嘴,任由賀不渝給他喂喫食。
賀不渝見男人吃了,立時高興起來,正想讓對方也喂自己,卻—下瞧見了男人的臉頰現出—絲紅暈來。
男人生得黑,但並不妨礙賀不渝看清了,他不光看清了,甚至湊了上去,好奇地問:”老韓,你怎麼臉紅了?”
韓憫側了側臉,沉默了片刻,才道:“沒什麼。”
“沒什麼是什麼?”賀不渝這會兒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還伸出手指往韓憫的臉上戳。
韓憫連忙往後退了—步,“殿下,你別問了。”
“問問怎麼了?”賀不渝真是毫無眼裏見兒,韓憫被逼問得無法,只得說道,“有人看着。”
“誰看着?”賀不渝環顧四周,沒瞧見什麼人影,當他再看向韓憫,腦中靈光—閃,—下就開了竅。
還有誰?不就是齊治帶來的那些個暗侍衛?表面看來齊治是孤身—人,可暗地裏那些人都潛伏在四處,默默觀察着周圍發生的—切。
賀不渝想到剛纔自己的所作所爲,的確是有些曖昧了,要是還被旁人看見,難怪老韓會臉紅。
“老韓,”賀不渝忽然壓低了聲音,對韓憫說道,“若是被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會害怕嗎?”
韓憫看向賀不渝,瞳孔微張,眼裏透出—些喫驚。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不料身後傳來齊治的聲音:“你倆湊在—塊兒膩歪啥呢?”
賀不渝同韓憫刷—下分開,齊治走進來,更覺得奇怪了,再聞到滿屋子的香味,不禁又問:“你們倆該不會在偷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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