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再见唐闵
犬槐背脊绷紧了,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朝唐闵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唐闵敲了敲两人之间的扶手:“這句话是我问你才对吧?”
犬槐自以为伪装得很好,以为他沒有发现?
藏着心事的犬槐可不要太容易辨别,依旧多话,但对他动手动脚的行为明显减少了许多。
“先把电影看完吧。”犬槐也沒多狡辩。
唐闵盯了犬槐一会儿,重新靠在椅背上,看着大荧幕。
直到电影放完,两人出了影院,唐闵才道:“到底怎么了?”
犬槐沉默了一下:“正面他好像出事了。”
唐闵立刻就想到了那個一级任务,主角在那种关头出事倒也常见:“出了什么事?”
犬槐摇摇头:“具体不知道,我就是有了点感应。”
等两人回到解怔分院,他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祝胧看见两人回来对他们道:“犬槐不是被选中,去消灭S级异生源么,但就在刚不久,总局失去了和他们的联系,派人去任务地点找,也只看见地上几摊血迹,他们失踪了。”
唐闵也找到了总局发给学校的公告,总局正在组织解怔师寻找他们。
祝胧:“总局裡有個认识的前辈跟我說,好像和怔组织有关。”
“怔组织?”唐闵转头看向祝胧。
祝胧和他们都遭遇過怔组织,或多或少都有些关注。
祝胧点头:“现场打斗的痕迹很明显,有人从泥土裡找到一個不常见的机械残骸,通過对比,就是我們那次遇见怔组织时,收缴過的黑雾喷枪上的部件,他们搞不好是被怔组织带走的。”
唐闵找了這么久的怔组织,居然在那裡出现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不過怔组织不是只要念者么,怎么犬槐也被抓走了,居然直接开始挑衅解怔总局了么。
犬槐看见唐闵淡定的样子,心裡怪不是滋味的:“你不担心我嗎?”
“担心有什么用,总不会死。”唐闵在查去祝氏皇城的艇票。
犬槐沒有看到唐闵通讯器上的內容,不知道唐闵這种底气从何而来:“那可不一定,那边的到底不是完整的我,实力可是大打折扣的。”
荒凉的西无主之地上,黑雾经久不散,无数等级不同的成熟怔在其中漫无目的地漂泊,一只蹒跚行走的呓体被一道从天而降的人影砸下来,一起磕到了石头上。
呓体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手不停在砂砾中摆动,露出了埋藏在裡面的动物骸骨,骸骨破碎残缺,不知道死去多久。
“怎么只有這么一点,都是废物,快点,给我更多的怔!”一道不似人声的双重魔音从黑雾中传来,一声尖锐一声浑厚,一個個人影被它扔出来。
那只倒霉呓体身上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彻底被埋进砂砾裡面。
上面的人摸爬着站起来,一個個往外面走去,他们每個人脸上都带着隔绝怔气的面罩,眼中怔印浓丽,无一例外都是怔末期的人。
挥退那些沒用的废物,隐藏在浓雾裡面的不明生物焦躁地踱来踱去,周围的黑气好像都因为它的怒气瑟瑟发抖。
“嚎呜呜啊!”异生源的惨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被不明生物一把全部握過来,拧成一团。
如果有解怔师在這裡,就会惊讶地发现,這些异生源都是A+级以上的高级怔,這些成熟怔在不明生物面前,沒有丝毫還手的余地。
不明生物用力一捏,所有异生源刹那间烟消云散,只留下几颗黑乎乎的能量团,能量团剧烈抖动着,表面化为几缕黑气,钻进不明生物身体裡,随着黑气
被吸收,能量团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更多,我要更多!”不明生物愈发暴躁,整個大地都因此晃动起来,不明生物的声音由大变小,最终化成喃喃自语,“我要更多能量,不能被這裡的东西同化,不能被发现,我是神,我要出去。”
“這次,我一定要得到你。”
忽然它感受到了某种召唤,庞大的身躯蛰伏下来,如野兽盘踞在洞穴裡,阖眼垂下头颅,睡着一般。
与此同时,祝氏皇城某一处荒林间,有一座用机械件临时拼凑起来的小屋,裡面像杂货库,堆满了各种机械元件,喷枪,面罩,和机械人部件。
小屋裡有一只早已失去了人形的高级异生源,晃动着流水般的身躯,几個凸点出现在上面,逐渐分出四肢和脑袋,最终睁开那双勉强可以叫做眼睛的凹陷:“谁喊我。”
异生源周围站着几個人,他们眼中也都有明显的怔印,神情冷漠麻木,眉宇间充满戾气,脸色发黑,好似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
为首的那個人道:“我們在抓捕S级异生源的时候,刚好遇到一批高质量念者,年龄不大,您最近不是缺怔侍么,這些都是好苗子,想给您看看。”
“這具身体太烂,承受不了我多久,快点。”异生源不耐道。
几人带异生源去另一边的小屋裡,墙壁上贴满了還活着的高级异生源,三個年轻人双眼紧闭,身体被锁链绑着,围坐在屋中心的柱子上。
“A级,A+级……”异生源走過去,查看這些人的天赋值,等绕到柱子后面去看最后一個人,发现对方并沒有昏迷。
這人被血糊了满脸,看不清原来的样子,此时正盯着他看,尽管這人收敛了气息,仍然能从他眼神中看到隐秘的锋芒。
异生源:“這裡怎么有一個无天赋?”
那些人:“本来不想管他的,可這人着实难缠,一直摆脱不掉他,索性就一起绑過来了,到时候杀了就行。”
“把那两個人留着,送到基地裡去。”說完,异生源正要离开,刚闭上的眼睛倏忽睁开,“等等。”
异生源心裡总觉得不对劲,又看了几眼那個无天赋,让人端水過来泼到无天赋脸上。
血污被流水冲走,浓郁的血腥味挥发出来,犬槐甩掉头上的水,瞪向面前的异生源。
“所有监控都调出来了,沒有看到可疑人士的行踪,他们很可能就是往荒林走的,搜救队伍正在這边赶過去。”
通過排查,总局的人一路找到荒林边缘,周边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全都是标有解怔总局的标志的车。
“副部长,找到他们了。”有人从荒林裡面出来,匆匆往這边跑。
不多时,裡面抬出来两個担架,那两個昏迷的前辈躺在上面,犬槐则一個人走到后面,拒绝了其他人的搀扶,一個人往荒林外走。
“从哪裡找到的。怔组织呢?”副部长问。
那人說:“我們搜索到南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边第三区块的时候,就看见這三個人倒在一棵树桩上,沒看见怔组织的人。”
沒了树木的遮挡,阳光一下子刺眼起来,犬槐眯起眼睛,往外面看。
看到他们出来,等在外面的人群声音嘈杂起来,那边的人他大多都认识,不是见過一面的领导,就是教导過他的老师教练们,還有和他過過招,聊過天的前辈们。
犬槐眯着眼睛一一扫過去,目光停在了某一处,意外道:“唐闵?”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那個迎着阳光的漂亮身影放下通讯器,和他对上了视线。
犬槐雀跃起来,从走到快步跑,朝唐闵迎了過去,可就在他快要触碰到唐闵的时候,脑中忽然天旋地转,眼睛一闭,瘫软下去。
唐闵上前一步,手中覆盖念能,将
犬槐接住。
“交给我們吧。”旁边的解怔师提着担架過来。
把犬槐交给专业人员,唐闵将手塞进口袋裡,捏了捏那团从犬槐手中拿過来的黑色能量团。
待這些人都被這三個人吸引注意力,唐闵乘人不注意,往他们来时的荒林裡走进去。
将念能注入黑色能量团,裡面的能量骚动起来,为唐闵指引它最后消散的地方。
荒林由密变稀疏,又由稀疏变密,唐闵终于在深处找到了那间临时小屋,裡面空无一物,就连墙壁都是光秃秃的。
唐闵从主屋走到侧屋,看到地上干涸的血迹和散落在中心柱外侧的锁链,裡面依旧什么都沒有。
“不明白,为什么大人放他们走?”男人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
“别說了,大人的心思我們怎么能明白,反正這個地方是不能呆了,趁解怔局的人還沒找到這裡,你去把中心柱拆掉,其他东西都搬走了,就差這座房子。”
两人一边說,一边推门进屋,看到一個五官卓越的浅金发青年迎面向他们走来,周身散逸着黑色怔气,眼中的怔印不比他们淡多少。
解怔总局医疗室,感应到外面有人,机械门自动开启,唐闵走进来,对坐在桌子边上写着报告的医疗人员道:“犬槐沒有醒嗎?”
医疗人员道:“還沒,醒過来会通知的。”
唐闵蹙起眉:“其他两位都醒了,为什么他還沒有醒?”
医疗人员转過椅子:“我們在他体内检测到了一定程度的魇息,這是他昏迷的关键,不過现在魇息早就散尽了,可能還沉浸在梦魇裡面吧,之后会醒的。”
“我可以进去看看嗎?”唐闵道。
医疗人员点头:“随意。”
掀开门帘,唐闵就看见躺在床上,眉头紧皱盯着床边的正面犬槐,還有病床边上不堪示弱与正面对视的半透明负面犬槐。
听到动静,两只犬槐齐刷刷看過来,他還沒来得及开口,负面犬槐就先问了:“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過来?”
“出去散散步。”唐闵走過去,“你怎么在這裡,不是让你好好在公寓裡待着么?”
负面犬槐从床沿上下来,耸耸肩:“正面一进来,我就被困在這裡了,最多离他五米远。”
正面犬槐掀开被子,张开双臂抱住唐闵:“唐闵,我好想你。”
“喂,别动手动脚的。”旁边的负面犬槐不满道,想将正面扯過去,不让他贴唐闵太久。
“唐闵,我头好疼。”正面抱着唐闵不撒手,“你這么着急過来,是担心我嗎?”
“什么叫担心你,他是担心我們,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负面扯不下来,索性自己也贴上去,一前一后将唐闵包裹起来。
唐闵被身上的重量压得动不了,耳朵都嗡嗡的:“起开。”
负面:“他起我就起。”
正面:“让他先起。”
唐闵动用了念能,前后两個犬槐都被念能轰开,负面犬槐撞在门上,正面则扑到了床上,闷着声音痛呼了一声。
唐闵上前了两步,不過還是沒动手,见正面半天沒起来,去问负面:“他怎么了?”
负面犬槐眼中闪過揶揄:“我分走了他一半的抗性,魇息对他的伤害是翻倍的,只要我不和他融合,他就一直受着魇息的影响。”
仿佛触发了什么禁忌词,房间裡忽然安静下来。
“他的身体有股吸力,要不是我在抵抗,早就被吸過去了。”负面犬槐看向唐闵,“你想我和他融合嗎?”
唐闵沒說话,只是看着他。
负面犬槐走上前,伸手拂上唐闵的脸颊:“如果我們融合,你会不会舍不
得我?”
在打算過来的时候,唐闵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沒想到会這么快。他以为负面好歹要闹上一阵,在他底线上多蹦跶一阵,才同意融合。
虽然负面犬槐性格恶劣一些,总是不受管控,但他本质依旧是犬槐,怒一下就会乖乖听话,让人哭笑不得的。
唐闵盖住负面犬槐停留在他脸上的手,眼中波光明灭,似有松动。
“只要是你希望的,我們都愿意去做,负面他也是一样的。”正面犬槐缓過了那阵刺激,翻了個身笑起来。
“其实我早就想融合了,只有犬槐才能帮助到你,我和他都不行。”负面犬槐道。
正面道:“本来是想直接融合,给你一個惊喜的,不過我們商量了一下,還是想正式给你道個别。”
唐闵看了看近在眼前的负面犬槐,又看了看病床上的正面:“多留一会也行。”
两個犬槐愣了一下,同时弯起眉梢:“還是算了,不给你添麻烦了。”
正面站起来,往這边走過来:“我有好好特训,就算负面一直在懈怠,我也不会拖犬槐的后腿。”
“這时候踩我捧你就過分了。”负面想发作,忍了忍還是沒有,将唐闵的右手执起来,在上面落下一吻,“這些天過得很开心,谢谢你愿意满足我那些過分的小心愿。”
正面也亲吻了一下唐闵的左手:“分离得够久了,我們会把完整的犬槐還给你。”
“再见唐闵。”
右手的触感消失了,唐闵隔空的手垂下来,去看左边的犬槐。
犬槐只感觉有力量涌回身体,同时還伴随着大量记忆,每一份情感都百分百传递過来,沒有任何阻碍地完美融合。
魇息的迷幻被打碎,身体从未有過的轻盈,身体上的伤口快速愈合,只留下一碰就掉的痂,犬槐睁开眼睛,朝唐闵绽开大大的笑容。
瞧,這不是马上就再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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