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乖【二更】
唐闵被犬槐拉着跑,尘土满天飞扬,回头看過去,只能看见尘沙之间模糊的人影。
這些人根本伤不到他,但犬槐的反应好像他们落入了什么龙潭虎穴。
唐闵忽然想起来最近玩的某個游戏,裡面有一关是惊险又刺激的追逐战。
還挺好玩的。
好不容易甩掉了那一群人,犬槐停下来喘了口气:“他们也疯狂了,简直比魇人還吓人。”
全程被犬槐带着跑,唐闵沒有出一点力的,脸都沒有红多少,气定神闲的。
回到平房,犬槐在衣柜裡翻找着,找出来一件纯白的衬衫和一條灰色的长腿裤:“你這身在下城区太显眼了,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又是被偷东西又是被追的,還是换套普通点的衣服吧。”
唐闵接過了那套衣服:“那你出去。”
“让我看看嘛,如果不行我還可以再给你换点别的。”犬槐沒走。
唐闵沒有多說什么,背過身解开了自己前襟的纽扣。
犬槐還在看着衣柜裡剩下的衣服,這件不错,唐闵穿起来应该挺好看,那件也不错,要不让唐闵换着穿好了。
绣着繁复花纹的衣衫放在了床上,另一件纯白的衬衫被拿了起来。犬槐转過头,唐闵刚把衬衫套上,衣摆被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拉下来,遮住了那截精瘦优雅的细腰。
這是犬槐以前的衣服,但对唐闵来說還是太大了。唐闵将下摆一部分系进了腰带裡,于是那截好看的细腰又以另一种形式显露了出来,而且還多了若隐若现的朦胧感,反而更容易引人遐想。
宽大的衣服让唐闵少了点凌厉,多了点慵懒的韵味,而且這件衣服原本是他的。
犬槐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眼神不知道该往哪裡放,咳嗽了一声:“我先出去做饭了。”
說着忙不迭走了。
唐闵回头只看见了犬槐仓皇而出的背影,收回视线,唐闵继续调整自己的衣服,衣服尺码不对,怎么调怎么不满意。
犬槐在厨房找了许久,半天才找到一個鸡蛋,举着那颗鸡蛋有些为难:“怎么沒菜了。”
现在出去還不一定能在哪裡买到呢,发着愁,白哥如天降救星,提着一個篮子走了进来:“阿槐,伊婶怕你回来家裡沒东西吃,让我送点菜過来。”
“伊婶猜得真准,我正好找不到东西吃呢。”犬槐欣喜地接過了篮子,裡面蔬菜肉类齐全,“谢了白哥,要過来一起吃嗎?”
“不用,我吃過了。”白哥道,“对了,你之前不是說要教我們古武式么,我去问了一圈,很多人都想学,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們随时都可以开始。”
犬槐抱着篮子:“今天下午就行,一点钟的时候過来吧。”
“行,我去跟他们說說。”白哥朝后摆了摆手就出去了。
犬槐翻着篮子裡的肉菜,抬头看见唐闵从房间裡出来。
他给的是最普通的白衬衫,几乎沒有款式版型可言,但硬是被唐闵穿出了高级感。
“白换了。”犬槐喃喃道,提着篮子走了過去,“白哥带過来很多菜,你想吃什么?”
唐闵往裡面看了一眼:“随便。”
唐闵說随便那就是真的随便,犬槐想了想:“那我們吃红烧土豆,鱼,再配一碗鸡蛋汤怎么样?”
唐闵点了点头,两個人一起去了厨房。
不知道为什么,唐闵似乎对烧菜充满了好奇,基本每次犬槐做菜的时候,他总会在旁边看。
鱼是被料理好的,直接烧就行,犬槐快速切好佐料:“鱼有不吃的部位嗎?”
唐闵:“沒。”
犬槐:“你還真是不挑食啊,皇族在吃的地方不是一般都挺讲究的嗎?”
唐闵抬眼看他:“你這什么刻板印象?”
鱼被放进了锅裡,被油炸成一片,犬槐轻轻地:“那還挺乖。”
话音未落,犬槐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射向了他的后背。
唐闵:“你想死嗎?”
“哈哈哈,我的意思是,這條鱼真乖。”犬槐讪笑,把鱼翻了個面,“你看,它一动不动的,真乖哈哈哈。”
犬槐声音低了下来,为了自己的小命,他還是闭嘴吧。
端菜吃饭,犬槐五分钟吃完,在门外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唐闵出去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一把跟他在解怔分院差不多的摇椅,头顶還多了把将摇椅全挡在阴影下的不规则遮阳伞。
唐闵脸上无波无澜,眼底却亮了一下。
“要晚上才能进行下一次勘察,反正中午也沒什么事,就用来教其他人古武式了,学校的那把摇椅沒带過来,给你另做了一把,到时候過来一起看看呗。”犬槐晃了晃摇椅,试了试稳定度。
唐闵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盯着摇椅点了点头,坐上去就沒有下来過。
如今天气沒有那么热,有了遮阳伞,伞下的温度刚刚好,躺久了暖洋洋的。
犬槐坐在摇椅旁边,占据了遮阳伞投在地上的全部阴影,正拿着通讯器看古武式视频。
這套古武式的后半段他只学了個壳子,裡面很多东西沒有领悟透,前半套倒是相对简单,也容易理解,教其他人绰绰有余。
唐闵玩着某個解密游戏,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热闹的声响,條件反射把通讯器收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唐闵:……
走在最前面的白哥快步走過来,看见他们有些无措地挠了挠头:“不知道谁做了宣传,很多本来不想来的人都来了,人数可能有点多。”
唐闵看着后面乌泱泱一片人,這何止是有点多。
不只有之前和犬槐打過擂台赛的民间解怔师,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唐闵甚至還在裡面看见了一個走路摇摇晃晃的小娃娃。
“這么多人愿意学是好事,有能力抵御怔的人多了,小镇就不容易受到侵蚀。”犬槐热情满满走了過去。
在犬槐的指挥下,大家相互隔着一段距离排成三排,把街道占了個满满当当。
這阵仗,沒得到消息的人也被惊到了,了解完情况也动了心思,得到同意加入了进来。唐闵粗略一数,足足有百来個人。
“阿槐,你教我們的是之前你比试时用的体术式吧?”
犬槐点头:“沒错。”
那人放心地对旁边随大众過来的人道:“我跟你說,那套体术式可厉害了,学了绝对不亏。昨天我看了全程,阿槐一個人车轮战打下去十多個人,都不带累的。”
“你们在說什么呢?”另一边的人道。
听的那個人转述:“說阿槐能一個人打十几個。”
“什么?阿槐一次能打十几個?”
“你听說了么,這套体术式要是学好了,一個人打死十几個人都不带喘气的。”
“啊?会不会太凶残了,我們只要会解怔就行,不需要打死人。”
见证了谣言是如何产生的唐闵:“……”
犬槐并不知道自己在大家口中变成了一個活阎王,仍在尽职尽责地传授大家古武式。
大家质量参差不齐,有些人有点基础,上手很快,有些人则完全一窍不通,犬槐便从最最基础的如何出拳,如何调整呼吸开始教起。
人那么多,一個人提一個問題也很麻烦,唐闵光是听着就够糟心了,但是犬槐一点也沒感觉烦,耐心十足地解答着每一個人的問題。
跑来跑去热得有些冒汗,犬槐刚换的衣服也被汗打湿了,用衣摆擦拭额前的汗,蜜色紧致的腹肌沒有遮掩地露了出来。
“阿槐阿槐!”
听到喊声,犬槐放下衣摆快步走了過去,声音依旧生气勃勃的:“怎么了阿伯?”
阿伯往前面打出一拳,身体跟着晃荡了一下:“你看,为什么我一出拳就站不稳。”
犬槐笑道:“因为阿伯你同手同脚啦。”
“是么。”阿伯又变换了一個姿势,“這样?”
犬槐過去把他当手脚摆标准,一边摆一边细致地讲解:“這裡你要這样,然后再那样,现在来试试看。”
阿伯挥出来一拳,這次的拳头迅疾有力,也不会东倒西歪了。
犬槐鼓励道:“這次很不错啊!”
沒一会,犬槐又被其他人叫去了。
唐闵坐在摇椅上,时不时就有一阵风从那边吹過来,又从這边過去,都不用唐闵亲自摇,犬槐带动的风就是摇椅的发动机,十分惬意。
喧闹的街道在唐闵耳边隔了一层模糊界线,唐闵眼睛半阖,手裡的通讯器一点点脱离了手掌。
就在通讯器脱手的瞬间,唐闵突然从昏昏欲睡中惊醒,一只手从旁边伸了過来,在半空中精准无误地接住了通讯器。
犬槐把通讯器還给唐闵,矮身坐在了那片阴影下,长腿往前伸着,很愉悦地晃了晃:“怎么样,我教得還不错吧?”
唐闵看了過去。不知为何,离得最近的那排人忽然感觉背后窜上来一层冷意,不禁四肢绷紧,练得更认真了。
那层冷意停留了一会便收了回去。
唐闵道:“還行吧。”
“只是還行嗎。”犬槐并不满足于這样的评价,凑過去道,“我很努力了,多夸夸我嘛。”
摇椅在缓慢的摇晃中停了下来,唐闵晃不动,往旁边瞥了過去。
犬槐的下巴搭在摇椅手把上,一双神采奕奕的深棕色眼睛看着他,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极了拼命向他撒娇的大型犬科动物。
看了一会,唐闵伸出手,不咸不淡地在犬槐脑袋上拍了拍:“乖。”
犬槐弯起了眼睛,笑得特别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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