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纠缠
可這是唐闵啊,解怔学院這一届当之无愧的首席,唐闵为了宅在寝室玩游戏谎說自己找了個清净地方单独训练……不行,他還是不能接受,太魔幻了。
“我一直以为,能成为解怔学院首席的一定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在夏有雨惊恐的目光中,犬槐一步步走近唐闵,语气裡是浓浓的失望,“但是在我来到這裡之后,我除了在别人口中听到对你的夸赞外,沒有见识到你任何可以称道的地方。”
唐闵侧耳听着犬槐的话,额前的碎卷掩住半边眼睛,脸上沒有什么情绪波动。
“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他们饱受【怔】的摧残,想找個地方提升实力对抗它,却因为天赋值不够被拒之门外,最后只能无能为力地被【怔】杀死。”犬槐直视唐闵的眼睛,“你不過仗着先天天赋高,随便找個地方荒废人生罢了。我以前很期待和你比试,以为可以见识到真正的强者手腕。但是现在看来,也不過如此。”
唐闵沒怎么样,夏有雨先不乐意了,挽起袖子走上前,像是要和犬槐干架:“你知道個屁,你接触過唐闵嗎你,說出這种沒有轻重的话,当初唐闵甩第二名几條街依旧沒日沒夜训练,還抽空给其他同学答疑解惑亲身示范,以一己之力让我們班……”
夏有雨炮语连珠,语气激动,其他人根本插不上话,唐闵和犬槐各自陷入沉默,听夏有雨說唐闵去年的光辉事迹。
作为事件的主人公,唐闵全都不记得了,但是就“给其他同学答疑解惑還亲身示范”這一点,以他对自己前世的了解,应该只是单纯的完美主义作祟,看不過去别人不标准的战斗姿势。
夏有雨对犬槐冷哼一声:“這些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体院无天赋有什么资格对我們念院首席指手画脚,你是谁他是谁,你配嗎?”
說完夏有雨转头问唐闵:“唐闵你說我說得对不对。”
唐闵不知道自己在這些念者心中是個什么印象,对依旧不太服气的犬槐冷淡道:“你說的一切不過是你自己对我的臆想,我不需要按照你的想法活着,谁也决定不了我该怎么活。”
“就是,你小子最好悠着点,不然我看见你一次揍你一次。”夏有雨朝犬槐挥了挥拳头,十分不对付地擦肩而過。
从淋浴间冲完澡出来,风格看见犬槐站在训练室门口一动不动,顺着他的眼神往对面已经进了浴室的唐闵方向看,唐闵进入浴室好一会了,犬槐還是沒有移开视线。
风格朝犬槐眼前挥了挥手:“哎,回神了,我知道首席很好看,但也不至于对着空气看這么久吧。”
“唐闵到底是個什么样的人?”
风格拿起不小心掉在地方的毛巾,听到身后犬槐的問題直起身:“具体我不清楚,我在体院的时候和首席接触不多,但是仅有的几次见面都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怎么說呢,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他在决斗场的样子,光是站在那裡,就觉得他是不可战胜的,比阳光還耀眼。”
听到风格的表述,犬槐望向地面反射出来的光,他沒有见過唐闵在决斗场的样子,唯一的那一次他也沒有来。
“但是他现在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你们說的那样啊。”犬槐百思不得其解。
风格也察觉到了這一点:“那都是去年的事情了,首席成长了有所收敛也是正常的。”
一旦有不明白的事犬槐特容易较真:“我也沒看见過唐闵去训练室训练,他平时都不练习的么,也沒见過他和别人比试。”
“那倒是,就算念者也不会這么久不训练。”风格一手捏着下巴。
“解怔学院最讲究竞争意识,重点培养坚韧又有血性的学生。”犬槐的入学考试就是因为极度符合解怔学院教学理念破格录取的,对這一点深有体会,很多比他厉害,但是不够激进的学生都沒有通過测试,“唐闵是怎么通過入学面试的?”
“哦,這個啊,唐闵保送。”风格道。
犬槐第一次听說這种操作,睁大了眼睛:“保送?”
“对,你不知道?”风格挺意外,“当时好几個学校抢着要,唐闵是選擇来我們学校的。”
犬槐捶墙:“可恶!保送又怎么样,我早晚有一天超過他!”
犬槐不怎么关注其他人的私事,只知道唐闵是首席,這個学校的最强者,在解怔班的這几天,犬槐非但沒有多了解什么,困惑反而越来越多,他自己和别人眼中唐闵的形象天差地别。
這次,犬槐久违地进入学校论坛,想去找找關於唐闵的信息,找了半小时什么有效收获都沒有,全是彩虹屁和表白信,男的女的都有。
感觉在這些人眼中,唐闵不是一個具体的人,而是一個有象征意义的其他东西。
第二天清晨,唐闵被一阵阵急促的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通讯声吵醒,拿起来一看,犬槐不知道从哪裡得到了他的联系方式,一大早给他发十几條消息,條條信息写着要和他比试。
一秒划到头,唐闵設置免打扰把通讯倒扣在桌子上,翻了個身继续睡。
前世的失眠带到這一世了,就算周围很安全他還是很晚才有睡意,醒来以后就不太睡得着。
但唐闵沒起来,直到外面传来明显的吵闹声,才睁开清明的双眸,洗漱整理好,打开房门。
唐闵抓了一把额前有些微湿的碎卷,看到犬槐立在他房间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手上举着通讯器表情幽幽。
“唐闵,比试。”
唐闵把门一关,当做沒有看见径直往旁边绕過去,犬槐就這样跟在他身后,重复道:“唐闵,唐闵,唐闵,跟我比试。”
一声一声,听着像怨灵。
两人就這样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宿舍楼,夏有雨路過的时候吓了一跳,拉着风格问:“這什么情况?”
风格迟疑道:“可能是昨天受刺激了吧。”
解怔分院在整座学校的最东边,步入校园中央,留校的学生多了起来。
广场上拉满了私人对决围成的安全线,学生们两两入场,绚丽的念能和粗暴的拳击声不断响起,期间夹杂几声叫好声。
解怔学校招收條件极其严苛,也就是說,能进来都是既有实力又特别卷的卷王,暑假還在训练的学生多如牛毛。
如果平时犬槐肯定特别喜歡這种场合,但是现在不一样,他自从听了风格說唐闵是保送,晚上横竖睡不着,越想越气。
倒不是說他嫉妒,他自己是那种因为沒有念能只能靠千百倍努力弥补缺陷的普通人,所以特别看不惯那些有天赋的人浪费天赋。
他特别想教训唐闵,想到觉也睡不好,晚上满脑子全是唐闵。
虽然决斗的结果大概率是他输吧,但不比一场他咽不下這口气。
唐闵自然不知道犬槐的心理過程,只觉得這主角多少有点毛病,在他身后碎碎念一路。
“决斗决斗决斗决斗……”這充满怨气的声音,加上犬槐卓越的身高,吓坏了路過的无辜学生。
学生哆哆嗦嗦地指着唐闵背后:“首,首席,你背后有人。”
唐闵往后看了一眼:“你看错了吧。”
犬槐盯着唐闵回過去的侧脸,表情更加幽怨了。
犬槐是很有毅力的,一旦被他盯上就沒有放弃這個說法。
中午唐闵去食堂吃饭,犬槐紧紧排在他身后。
什么人和他聊两句天,犬槐见缝插针地挤进去,原本见到唐闵挺激动的学生愣是被赶走了。
散步的时候跟着,打游戏的时候跟着,坐在长椅上休息的时候跟着,连路過的狗想要在唐闵身上靠一靠都要被踢走。
這一天唐闵本来想出去透透气的,被犬槐弄得越透越糟心。
偏偏犬槐也不干嘛,就是在他身后念叨比试对决,念了一天,两人回到解怔分院。
唐闵眼不见心不烦把门一关,在犬槐深深的目光中把人关在门外。
犬槐在原地站了一会,贴在门上敲门:“唐闵——唐闵——”
這一敲就是敲到了晚上,唐闵也很有毅力,愣是沒给开。
最后隔壁的夏有雨实在受不了了,提着刀子冲過来拎着犬槐的衣领,說犬槐再敲下去他们两個总得死一個,才把犬槐赶走了。
门后面久违寂静下来,确定不会再响以后,唐闵摘下耳机,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耳朵。
忍住脾气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前世【怔】到达后期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干脆把世界毁灭谁也别活的想法。
重生回来后【怔】跟着消失,阴暗的内心却多少保留了一点,尤其是晚上,总是莫名其妙陷入自闭状态,尝试過自杀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要不是夏有雨忍不住骚扰把犬槐赶走,唐闵都控制不住想把宿舍给炸了。
不過总算结束了,唐闵躺倒在大床上。
念者感官比常人灵敏,唐闵躺着躺着坐起来,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窗外传来几声窸窸窣窣的声响,唐闵本以为是下雨声,但听這动静更像是什么东西在爬墙。
可這是六楼。
唐闵忍了忍,火气有些窜上来,用念能往窗的方向一甩,窗帘顺从地拉开,露出空无一物的阳台,和扒在围栏沒完全爬上来一脸懵的犬槐。
唐闵睫羽微颤,心如止水地想着:要不還是毁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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