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蚍蜉安可撼树?
众位合道修士的气势,顷刻被压制,所有人凝神望去,只见大地之下,有一道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缓缓升高。
他手持白骨权杖,空洞的骨头眼眶中,燃烧着幽幽绿火,阴冷至极的气息席卷开来,使得众位名震一方的合道高手,感到冰寒彻骨,有了极大的压迫感。
此人正是合道后期,虚无鬼王!
“虚无鬼王!”古擎天脸色剧变。
虚无鬼王,魔道修士,与沈家人暗中合作過多次,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当然,這是沈家人故意造势出来的,实际上,他们每一次請虚无鬼王出手,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這一次更是拿出了天地神物为谢礼。
要不然,這样一位名震南煌州的绝世高手,怎会甘心与沈家合作?
“古家,当年沈家的手下败将,如今也敢来谈條件了,呵呵,胆子不小啊!”
虚无鬼王阴森的笑道,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八方,即便是合道中期的古擎天,也感到冷汗直冒。
古洪志紧咬牙关,眸光冷芒闪過。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连忙上前一步,抱拳道:“鬼王阁下,我古家少族长被害,今日前来,只想将凶手绳之以法,对沈家、对阁下、对诸位同道均沒有任何恶意。”
“只要让我惩治了凶手,這是一点心意,還請笑纳!”
古洪志拿出了一枚玉盒,给虚无鬼王送了過去。
虚无鬼王迅速接過了玉盒,眼眶中鬼火一闪。
竟然是也是一枚菩提子!
虽然品质不如沈家给他的那一枚,但也是货真价实的珍宝了,這让虚无鬼王有些意动。
他与沈家只是交易合作关系,可不知为何,别人都以为他与沈家深度绑定了。只不過,沈飞雁把握的度非常好,不会让他有被人利用之感,這才沒有站出来解释。
可這一切,显然瞒不過古洪志這個老狐狸。
他這一步棋,明显是在试探,虚无鬼王与沈家的关系如何。
“古家,倒是挺有诚意!呵呵,但我与沈家有言在先,不可能违背约定。”
虚无鬼王笑了笑,将玉盒收了起来。
见对方收下礼物,古家老族长這才松了口气,目光闪烁不定。
紧接着,虚无鬼王又道:“這样,我做主,将那位杀害古家少族长之人揪出来,任凭你们处置,這样如何?”
他并沒有完全站在沈家一边,而是折中,给了古家一個台阶下。
這样一来,虚无鬼王就给外界传递了一個信号——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什么都可以商量。
沈龙和沈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這些飞升者,他们可是要一個不留的带回去,如今要交出一人,给古家处置,這像什么话?
“鬼王兄,這……”
沈龙正欲說什么,可虚无鬼王只是横了了他们一眼,两人就不再吭声。
虚无鬼王内心冷笑,古家,可是送出了一粒菩提子。从這么多人中挑一個走,不過分吧?
真以为他与沈家绑一块了?之前不過是给沈飞雁一個面子,可在绝对的利益面前,面子又算什么?
“多谢鬼王!”
古洪志走上前去,目光直勾勾的锁定住了许黑。
此时此刻。
许黑一行人,早已沒了动弹的力气,他们被雷电洗礼了一遍,灵界的压制也在慢慢变强,沒有涤尘丹,后遗症一下子就出来了。
不過,许黑還保留了最后一丝意识。
只要真的面临生死危机,不惜暴露妖神鼎的存在,他也要躲进去。
其余人也有类似的想法。
原本昏迷的秦玄机,在此刻,也是奇迹般的苏醒了過来,只是神智少了大半,如同木偶一样,木讷的望着古洪志,這是一种求生欲,一种生存本能。
他们已经山穷水尽了,真正走到了绝路!
古洪志的目光锁定许黑,斩钉截铁道:“就是你,杀了我族少族长!”
古家少主,是被黑黄的灭仙地雷炸死的,還被五毒道长暗算了一波,古洪志留在其身上的道纹,早就洞察了一切。
但他却是直指向许黑。
古洪志的想法很简单,许黑是一條蛟龙,浑身都宝,价值最大。
而且,许黑是他们少有還能保持清醒之人。
反观其它人,黑黄、秦玄机、方晴雪、叶尘、上官虹,一個個如同烂泥、死狗、眼看着连救都救不活,只有许黑,還稍微看的過眼。
“先将你的头砍下来,再将你的元神奴役了!”
古洪志直接拿出了一把铮亮的大刀,二话不說,朝着许黑的脖子就劈砍過去。
他不留余力,是真的动了杀机。
這一刻,在许黑的意识中,那一刀的刀光迅速放大,化作一片璀璨的白芒,倒映在他的瞳孔中。
许黑仿佛进入了一片白色的世界,茫茫天地,再无一人。
時間仿佛停滞了。
“我是谁?我在何处?”
许黑茫然四顾。
他的身下,是一片平静的水潭,头顶是白茫茫的世界,此地空无一人,只有他。
仰望苍天,再看水潭中的倒影,许黑忽然感到了一阵由心底的渺小。
他就像是這世界长河裡的一條小鱼,命运的风浪,总是不尽人意。
沙漠中的尘埃,如何斗得過风浪,如何逆转得了沧海桑田?
许黑,不過是大一点的沙子罢了,他永远是沙子,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什么,也改变不了嗎?”
许黑低头自问。
飞升灵界,许黑所行之路,注定是一條艰难之路,从他斩杀沈飞雄的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就开始了转动。
他被送往了沈家城,在天府矿脉中,许黑发现了飞升的真相。
這一路的遭遇,让许黑彻底明白,为什么這些真相,一直不为人所知。
试问,他们這些人,哪一位不是凡界的不世之材?哪一位沒有逆天机缘气运!
结果,仍旧要被碾死在滚滚洪流中!
古往今来的飞升者,都是這般下场嗎?
“此乃天地大势,我個人的力量,太渺小了,如何与天地争?如何与灵界的规则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