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沈衡把手机搁置在桌上,抬头看向丁景茗:“丁燃把阮熙曼的事告诉阮绵。”
丁景茗笑了笑,直接大方的承认:“嗯,是我把這事告诉了丁燃。”
看着沈衡的冷脸,丁景茗举着手道:“反正是你說的啊,不会在意一個情人。既然把阮绵当做无关紧要的情人,就算她知道你做的這些事,又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桌上的手机,道:“阮绵和你闹了?”
沈衡脸色很冷,眉眼间满是烦躁。
“女人還是得好好哄着,”丁景茗道,“尤其阮绵這种女人,很容易就能哄到手上。”
沈衡起身:“下不为例。”
丁景茗见他一副要离开的架势,假装诧异道:“去哪?”
他抬起手,看着腕表說:“距离下次会议還有二十分钟。”
沈衡转身就走。
丁景茗从椅子上站起来:“去找阮绵?啧啧啧,這可不像你的行事风格,为了個无关紧要的情人而耽误工作上的事。”
他语气裡充满对阮绵的轻视。
沈衡脚步顿住:“你可以滚了。”
……
阮绵這次的态度很强硬,沒让两個保镖跟着,独自从沈衡家裡离开。
车子停在一個小区前。
十岁生日那年,姐姐送给她一套房。因为她极少回京市,這套房几乎沒住過。
這会,阮绵站在空荡荡的屋子裡,心裡松了一口气。
她只需要在這裡住几天,等和沈衡离婚就立即回小镇。她早就该搬出来的,搬出来就不需要天天对着沈衡。
只是。
阮绵想到還在医院裡住着的沈爷爷。
沈爷爷对她挺好的,她不想再骗沈爷爷。
阮绵把行李箱拿到卧室裡放好,又花了将近两個小时,把需要的生活用品全部买齐。
手指上的伤口還沒好,阮绵請了人整理家裡的卫生。
所有事情都处理好时,已经到下午。
阮绵看了眼時間,换上衣服去医院。
阮绵到医院,沈爷爷刚醒沒多久。
看见她,沈爷爷脸色很温和:“绵绵来了。”
阮绵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听着沈爷爷温和的声音,阮绵心裡有些不自在。
“爷爷,”她轻声道,“我、我从沈衡家裡搬出去了。”
沈爷爷轻叹:“他欺负你了?”
阮绵摇头,声音有些闷:“沒有。”
“你不需要替他說话,”沈爷爷道,“我知道他是什么脾气。”
沈爷爷语气一转,道:“搬出去也好,也该给他一個教训。”
给沈衡一個教训?她搬出去,怎么会给沈衡教训呢?
沈爷爷道:“绵绵,沈衡强势惯了,做事向来只考虑自己。如果他让你不舒服,你不需要顺着他,该骂就骂,该打就打,以后他会听你的话。”
听着沈爷爷的话,阮绵愣了愣,胸口微闷。
沈衡听她的话?
阮绵想都不敢想,他能不总是說话惹她生气就好。
也不对。
沈爷爷說的是以后,她和沈衡之间沒有以后。
她今天過来看沈爷爷,就是不想再骗沈爷爷,要把她和沈衡之间只是协议婚姻的事情說出来。
阮绵咬了咬唇,下定决心。
她看着沈爷爷,小声說:“爷爷,其实我和沈衡,我們只是协……”
“咚”、“咚”。
阮绵的话被敲门声打断。
接着,门被人推开,脚步声响起。
进来的人是沈衡。
他的脸色很不好,眼神仿佛含着霜。
阮绵看见他,身体忍不住僵住,被他冷沉的脸色吓得肩膀微颤。
沈衡眼裡只看得见阮绵。
他直接走到阮绵身旁,朝着她伸出手。
“咳咳。”
沈爷爷重重地咳了两声。
沈衡伸出的手顿住,看向病床上的人。
沈爷爷双眼微微眯起,冷哼道:“你怎么過来了?也不提前說一声?”
沈衡:“不是過来看你。”
沈爷爷瞥了他一眼:“我知道。在我住院快一個月的時間裡,你過来看我的次数一個巴掌都能数得過来。”
沈衡沒搭他的话,目光重新落在阮绵身上。
阮绵被他看得浑身别扭。
沈衡沒有再伸出手,而是语气冷淡地开口:“過来。”
阮绵沒吭声,当做沒听到他的话,转過脸不看他。
沈衡仅剩下的一点耐心被耗尽:“阮绵,過来。”
這次,他的声音冷沉带着怒气。
阮绵听出他语气裡的愤怒,唇微微有些白。
只是她依然无动于衷,不再像以前那样,被他吓到就乖乖跑到他身边。
阮绵很怕他,但是想到他做的那些事,還有对她說的那些话,她再怕也强忍下来。
沈衡目光变得阴沉。
沈爷爷慢悠悠道:“绵绵,别管他。”
他看着阮绵,语气一如既往的和蔼:“有爷爷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嗯,就算爷爷不在,你也不需要怕他。”
阮绵双手紧张地握起来:“爷爷,我、我不怕他。”
她控制不住快速地看了沈衡一眼,又移开视线。
“好,不怕他,”沈爷爷笑了,“你刚才想和爷爷說什么?我們继续,别管他。”
阮绵原本想告诉沈爷爷,她和沈衡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
可是现在沈衡在這裡,這些话她突然就不想說了。
阮绵沒敢再看沈衡。
反正不用看,她都知道此刻沈衡的脸色肯定很可怕。
阮绵看向沈爷爷,强装镇定和沈爷爷聊起其他事。
刚开始,阮绵的嗓音有些抖。
她看着沈爷爷,听着沈爷爷的声音,紧绷的身体渐渐地放松。
甚至,她都忘记沈衡還在這裡。
良久。
“你怎么還在?”沈爷爷突然道。
阮绵一愣,想起沈爷爷說的人是沈衡。
沈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說完了?”
“沒有,”沈爷爷道,“我和绵绵還有很多话要說,你就别在這裡碍眼了。”
沈衡冷笑两声,打了個电话。
很快,沈爷爷的主治医生敲门进来。
医生道:“沈董,您该休息了。”
沈爷爷对着医生摆摆手,看向沈衡悠悠道:“這個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工作?怎么舍得丢下你的工作?”
沈衡冷淡道:“找人。”
察觉到沈衡在看她,阮绵低下头。
“找人?”沈爷爷笑呵呵道,“难得你還能因为這种小事,放下你心爱的工作。”
沈衡脸色不耐道:“我要带她走。”
沈爷爷到底年纪大了。
陪着阮绵說了会话,精神隐隐透出些倦怠。
阮绵看着沈爷爷的脸,语气微微紧张:“爷爷,您還是先休息吧。”
沈爷爷目光从沈衡脸上移开,落到阮绵脸上。
他越看,越觉得阮绵和沈衡般配。
這么些年,除了工作上的事,沈衡在私生活上做得最让他满意的事,就是娶了一個性格好又乖巧的媳妇。
這么好的孙媳妇,他当然不能让沈衡折腾跑了。
“绵绵,沈衡要是敢逼你做什么事,你直接和爷爷說,”沈爷爷语气非常温和,“爷爷肯定不会让他欺负你。”
阮绵点头:“爷爷,我知道了。”
這种事,她才不会和沈爷爷說呢。
反正就剩下几天而已,沈衡也欺负不了她多久。
……
看着沈爷爷在医生的照顾下吃了药,阮绵才离开病房。
有些饿了,她還沒吃晚饭。
阮绵正想着今天晚上要吃什么,就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
她身体紧绷起来,脚下的步子加快。
可是她沒走几步,刚走到楼道的拐角处手就被人抓住。
阮绵手用力往回扯:“你放开。”
沈衡手上用力,把她整個人拽過来。
阮绵被他拽得脚下踉跄,人扑进他怀裡。她立即抬起手用力推他胸膛,想从他怀裡出来。
可惜推不动,沈衡一直紧搂着她的腰。
阮绵抬头看着他:“沈衡,你松开。”
沈衡沒說话,目光冷冷地盯着她。
他的脸色和眼神太可怕,阮绵无法控制自己身体本能对他的害怕。
阮绵低着头不敢看他:“你放开我呀。”
她說着,手上一直用力推他。
根本推不动。
“沈衡,”阮绵气得脸红,“我說過不准你再随便抱我。”
沈衡眉头都沒动一下。
“放开。”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听懂我的话?”
“沈衡,我很讨厌你這样,非常非常讨厌。”
阮绵越說心底憋着的那股气越大,沒忍住踹了他几脚。
她对着沈衡又推又踹,他依然只是抱着她,沒有任何动作。
到最后,阮绵手上沒了力气,腿也踹得有些软。
阮绵看着他的冷脸,又气又郁闷:“你說话呀。”
沈衡盯着她泛起红晕的脸,冷漠道:“谁让你搬走的?”
阮绵脸色不耐烦道:“沒有谁,就是我自己想搬。”
沈衡:“我說過不准你搬。”
阮绵板着脸:“那是我自己的事,我想搬就搬。”
沈衡:“我不同意,你只能呆在我身边。”
阮绵气得手用力握紧:“你不同意和我沒关系,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沈衡不再說话。
阮绵也不想再搭理他:“請你放开我。”
她话刚說完,肚子就“咕噜噜”地响了两声。
阮绵脸上的红晕更深,气得压着声音软声吼他:“你松开我呀。”
沈衡眼神淡淡地扫過她的肚子,突然开口道:“我聘請了清水镇的厨师。”
阮绵眉头紧皱。
沈衡:“在過来医院之前,我让他们做了你最喜歡的饭菜。”
阮绵眼神微愣。
沈衡面容冷淡道:“跟我回家。”
阮绵回過神,抿了抿唇。
半晌。
她看着沈衡,态度从沒有過的坚定:“那不是我的家,我不会跟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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