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等她回過神,伸手想阻止沈衡的动作,他已经把撕烂的离婚协议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裡。
阮绵低头,呆呆地盯着被撕得破烂的纸张。
良久。
她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坐在她身边的沈衡。
他的神色那样冷淡无所谓,仿佛拒绝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把协议撕烂,是再也平常不過的事。
阮绵胸口从沒有像此刻這样,又闷又慌。
她不断在心裡劝自己冷静下来,可心裡還是乱糟糟的,根本无法冷静。
阮绵抓着他手臂的力气逐渐加大:“你不能這样做。”
他怎么可以做這种事?
明明他们当初约定好到時間就离婚,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以反悔?
阮绵脸色又白了几分,唇轻轻颤抖,满脸的不敢置信。
从昨天阮绵拒绝当他情人开始,沈衡心情就隐约烦躁。
现在看着被撕毁丢进垃圾桶裡的离婚协议,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前所未有的好。
沈衡抬手把阮绵抱入自己怀裡,声音随意道:“我做什么了?”
阮绵沒精力管被他抱住的事,她双手把沈衡胸口处的衣服抓得皱巴巴的。
听见他轻松散漫的语气,她的呼吸再一次滞了滞。
他做了什么?他還有脸问他做了什么?
阮绵道:“你沒有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沈衡:“嗯。”
阮绵声音還在发颤:“你、你還把离婚协议撕烂了。”
沈衡:“嗯。”
他手移到阮绵耳边,轻轻捏着她的耳垂。
软软小小的,捏着很舒服,他低下头想亲。
阮绵一把推开他的脸,忍不住提高音量强调道:“你沒有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沈衡目光重新落回她的脸上,淡淡道:“你不需要重复這句话。”
“谁让你沒把我的话听进去?”阮绵用力拽几下他的衣服,“你凭什么這样做?”
沈衡发现她脸色苍白,眉头紧皱。
他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抚過她额头,想把她皱着的眉头抚平。
阮绵打掉他的手,气急败坏道:“你回答我的問題呀。”
沈衡扶着她的腰,神色十分平静道:“我已经征求過你的意见,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這会,阮绵气得脑袋晕晕沉沉的,恼怒道:“你什么时候问過我的意见?”
沈衡:“昨天。”
“昨天?”阮绵脑袋发晕,“你昨天根本沒提這件事。”
沈衡手扶在阮绵的腰上,不紧不慢道:“我准备的第二份协议,你昨天沒有签,态度非常明确不愿意当我的情人。”
阮绵被他气得脑袋成了一团浆糊,实在不知道這件事,和沈衡拒绝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有什么关系。
她眼神直直地瞪着他。
沈衡道:“你不愿意当我的情人,就是想当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满足你的愿望。”
阮绵双眼瞬间睁大。
因为她昨天沒有在新的协议上签名,所以沈衡就以为她想当他的妻子,不想离婚?
阮绵实在无法把這两件事联合在一起。
等等,不对。
离婚的事,明明是她和沈衡两年前就做好的决定,和她不肯当他情人有什么关系?
阮绵刚才太生气,脑子一片混沌,差点又被沈衡绕进去。
她咬牙切齿道:“沈衡,這两件事沒有关系!”
沈衡道:“有关系。”
阮绵吓得苍白的脸,渐渐被沈衡无赖的态度气得染上些许红晕。
她喉咙仿佛被堵住,說不出话。
沈衡语气清冷道:“這是你在当我情人和妻子之间做出的選擇。”
他目光盯着阮绵的脸,她刚刚苍白的脸,现在已经浮上红晕。
很漂亮。
沈衡捧起她的脸,低头就亲她。
阮绵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不准亲我。”
看着她满脸怒火,沈衡突然发现自己之前走入了误区。
他需要的只是解决生理需求的女人,无论是情人還是妻子的身份,其实都无所谓。
只要這個女人是阮绵。
沈衡心情瞬间变得愉悦,和阮绵怒气冲冲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不顾阮绵的意愿,低头亲了亲她的脸。
阮绵对着他又推又打:“沈衡,你不能這样。”
她心裡很慌乱:“我們已经說好今天离婚,你怎么能反悔?你不能反悔。”
沈衡依然冷淡道:“這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
“我什么时候做選擇了?”阮绵气闷道,“我沒有,沒有!”
沈衡抬手看了看腕表,把阮绵放到沙发上。
他站起来,垂眸看着她道:“我得回公司。”
阮绵“蹭”的站起来,紧紧抓着他的手:“你不准走,我們今天還要离……”
“我不会签字。”
沈衡淡淡地打断她的话。
阮绵心裡太慌乱,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道:“你怎么能不签字?這是我們约定好的。沈衡,這是我們早就說好的呀。”
沈衡把她的手指头一根根的拿下来,握住她的手腕:“你有任何异议,可以找我的律师谈。”
……
沈衡早就离开。
阮绵還维持着沈衡离开之前的动作,呆呆地站着。
這段時間和沈衡相处,她知道沈衡性格强势,总是不搭理她的意见,基本只会按照他自己的意愿来行事。
之前那些事她可以不管,可是离婚這件事不行。
沈衡怎么能连离婚這么大的事,都不管不顾她的意见?
阮绵气得双手紧紧握起。
不能急,她要冷静下来,慢慢想对策才行。
阮绵一遍又一遍地劝自己冷静。
到了下午。
阮绵彻底冷静下来,直接离开家。
沈氏大厦顶楼。
丁景茗满脸诧异地看着沈衡,迟迟沒有离开。
沈衡抬眸:“還有事?”
“啪”的一声轻响,丁景茗把手上的合同放下:“有,非常重要的大事。”
沈衡停下手上的动作。
丁景茗笑了笑,說:“你竟然還在公司?今天是你和阮绵离婚的日期,你這個时候应该和她在民政局。”
沈衡:“我沒有签字。”
“哦?”丁景茗双眼微眯,“你不是說一定会离婚?”
沈衡道:“我突然发现一件事。”
丁景茗顿时来了兴趣,以为他开窍发现自己喜歡阮绵。
他道:“什么事?”
沈衡:“我需要的只是解决生理需求的女人,阮绵是我的妻子還是情人,都沒有任何影响。”
丁景茗:“……”
果然,他就不该对沒有任何恋爱经验的男人有期待。
丁景茗咳了声:“你不想离,阮绵能同意?”
沈衡道:“這件事我說了算。”
丁景茗:“好吧,万一以后……”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丁景茗的话。
丁景茗转過身,看见进来的人是安鸣,他身边跟着阮绵。
丁景茗和安鸣两人很识趣地离开。
很快,偌大的办公室裡只剩下阮绵和沈衡。
阮绵几步上前。
在看见沈衡的瞬间,阮绵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又有了发怒的倾向。
她极力忍耐,把心裡那股小火苗压下去,道:“沈衡,我們好好谈谈。”
沈衡目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现在是工作時間。”
阮绵拳头握紧,忍呀忍,花了几個小时才稳定住的情绪,瞬间被他冷淡的语气冲破。
她冲着沈衡凶巴巴地吼道:“我有事找你,不准工作!”
沈衡拿着笔的手顿住。
她此刻瞪着他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凶。
除了上次不准他在家裡抽烟,這是阮绵第二次命令他做事。
那么凶,他却觉得有点……嗯,可爱。
沈衡对“可爱”沒有任何概念,此刻看着阮绵,他脑海裡却自动浮现這個词语。
他看着阮绵的脸,眼神有点移不开。
为什么她生气凶狠的模样,会這样好看?
阮绵坐下来。
沈衡盯着她微微鼓起的脸颊,道:“谈什么?”
在過来之前,阮绵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急不能气,要心平气和好好和沈衡谈。
反正婚她一定要离。
可是一见到沈衡冷静的脸色,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语气,阮绵心裡的怒气一点点的升高。
“還能谈什么?”她极力忍耐着道,“我們离婚的事。”
沈衡目光往下,落在她的唇上。
心尖有些痒。
他第一次想在工作的時間,抱她亲她。
沈衡道:“我想抱你。”
阮绵一愣,随即气恼道:“我們在谈离婚的事。”
“你過来,”沈衡道,“我抱着你谈,否则不谈。”
阮绵死死瞪着他,在心裡生了好一通闷气,還是走到他面前。
沈衡伸手把她拽入怀裡,捧着她的脸就想亲。
阮绵推开他:“谈离婚的事。”
沈衡:“嗯。”
阮绵盯着他冷漠的神色,想骂又不知道骂什么,最后只能闷声闷气道:“沈衡,你不能做這种事,我們本来就约定好今天离婚,你不能反悔。”
沈衡道:“离婚的事你有任何問題,可以和我的律师谈。”
“就要和你谈!”阮绵气道,“我們的事找什么律师?”
這個男人肯定是故意的。
混蛋,流氓!
阮绵眼眶开始泛红:“你不能這样做,不能不守信用。”
沈衡道:“我沒有不守信用。”
阮绵:“那我們离婚。”
沈衡语气随意:“我們可以离婚。”
阮绵沒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她脸色呆了会,嗓音裡透出急切和高兴道:“真的?你答应了?”
沈衡听出她声音裡的愉悦,脸色微沉。
阮绵怕他反悔,小心翼翼道:“你說话呀,是不是同意离婚了?”
沈衡:“我可以离婚,前提是你在第二份协议上签字。”
阮绵脸上的表情凝滞住。
沈衡道:“不离婚,或者离婚当我的情人,選擇权在你手上。”
阮绵从沒遇過這种事,也沒见過沈衡這样厚脸皮的人。
她上一秒還为他答应离婚而高兴,下一秒心情跌入谷底。
阮绵看着沈衡冷漠的眉眼,眼眶瞬间酸涩,嘴巴微张刚想說话,眼泪就控住不住巴巴地往下掉。
她硬生生被沈衡气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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