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总会有人要先离开
江东台的一间独立休息室裡。
曾雅南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带起两波余震。
“放着念念不选,选一個過气老腊肉,他怎么想的!”
身边的几個助理也被這個结果搞懵了。
来做综艺节目的,除了通告费以外,为的不就是出名嗎?
你一個只有一首作品的扑街制作人,不该狠狠抱住人气小天后的大腿才对么?
怎么放着正道你不走,偏爱走歪路。
谁也沒想到会发生這样的事情,根本沒做预案。
“会不会是被乔仪给耍了,我听說钟选是乔仪的那什么......可能是他们商量好的剧本?”
一個助理也站起来,低着头捏着下巴猜测到。
曾雅南皱着眉瞥了一眼小助理,心裡更气了:
“动动你的脑子,你是在說他写的那首歌烂,還是在說念念蠢。”
顾念惜是曾雅南心头那块肉,谁都摸不得,捧在手心裡都怕磕了碰了。
小助理知道自己踩了雷,乖乖站好挨骂,不敢反驳。
打工人的悲哀就是如此,时不时要充当领导的出气筒。
连這点委屈都受不了,怎么当好工具人?
哪個写字楼的格子间裡,沒有留下過几滴眼泪。
“不行,我得去看看念念。”
曾雅南决定先去演播大厅,等這一趴录制结束,就带顾念惜先回休息室,后面再找乔仪看問題怎么解决。
說是故意设计的剧本倒不至于,但顾念惜在這個环节被拒绝,稍加炒作,便是拉都拉不回来的负面。
必须商量出一個解决方案,最好是把顾念惜爆灯的部分完全刪除,连带投卡结果也弃用。
曾雅南拉开休息室的门,几步走出去,身后的助理却追上来:
“雅南姐,出事了。”
“呵呵,還有什么事能比现在的事大,你倒是說說看。”
曾雅南被气笑了,心說今天怎么這么不顺,哪路都不通。
小助理看了看曾雅南的脸色,硬着头皮說道:
“《最初的梦想》排名第一了。”
通道裡有点吵,曾雅南沒太听清楚,“你說什么,大声点,再說一遍。”
“雅楠姐,念念的《云海》被反超了,现在排在双榜第二。”
“什么......”
曾雅南呆愣在通道裡,有点无力的靠在门边:
“竟然......真的被念念說中了。”
她之前闲聊时,问過顾念惜,为什么非要来《唱作之合》,为什么非要跟钟选合作。
顾念惜沒有直接說为什么,只說《最初的梦想》下面的评论,每一條自己都看過。
她還告诉曾雅南,《云海》会输。
這跟唱功和技术沒有关系。
蓝星华夏不允许刷榜,各行业都是如此,有些事也不是钱多资源足就能搞定的。
大多数的歌迷,对于歌曲的好坏判断,只有好听、沒感觉和难听三個选项。
很多人并不是专业的音乐人,也分辨不出旋律是高级還是烂俗。
但情感,是可以被共鸣的。
那种词曲完美融合后的化学反应,能让人产生强烈的代入感。
天呐!
這首歌就是在唱我。
于是跟着哭,跟着笑,慢慢地再也忘不掉。
哪怕過了许多年以后,還能在某一個瞬间,轻轻地哼出那首歌。
或许只有几句,但也能让你想起当初的模样。
《最初的梦想》就是這样一首歌。
而《云海》做不到。
顾念惜坐在歌手席,裙子收腰的设计让她脊背挺直,显得端庄又好看。
她的表情沒有什么变化,想象中的失落或是愠怒都沒有出现。
只是眼神裡带着些许倔强,时不时飘在钟选身上。
弄得钟选直勾勾的盯着舞台,连头都不转一下,生怕碰上顾念惜那侵略感十足的目光。第二個上台待选的是安茉,她被娅茹选中。
两個人情歌的风格相似,也是现场观众都看好的一对组合。
虽然不是词曲人,但娅茹的经验丰富,身后還有不错的制作团队,尤其是舞台的把握很准确。
紧接着上台待选的顾念惜,又迎来了一段波折。
林老和葛宏,沒有理会姚戈之前的請求。
三個人一起站上了舞台。
顾念惜转身后沒有犹豫,感谢了葛宏和姚戈后,選擇加入林老的战队。
实力唱将叶文焕爆灯,沒有起到作用,林老還是坚持了自己的初衷。
一老一少,跨越年代的组合,也让大家充满了期待。
而再次败北的姚戈,差一点破了大防。
回到座位上,整個人都阴郁着脸,一句话也不說。
最后汪梅如愿以偿,和葛宏结成了组合,运气不好的叶文焕只能屈尊进入姚戈的战队。
节目錄制的最后,主持人回到台上宣布了下一趴的规则:
“五队音乐合伙人,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准备下一次公演的歌曲。”
“制作人导师需要根据学员歌手的特点,创作原创歌曲。”
“在下一次的公演中,每一位歌手的表演,都会得到五百名现场观众的打分,也将迎来踢馆大魔王的强力挑战,而得分最低的歌手将遗憾离场。”
“好了,电视机前收看江东台有容椰奶:《唱作之合》的观众朋友们,让我們下期再见!”
——
录制结束之后,已经快到零点。
有些档期安排比较紧密的嘉宾,選擇了连夜离开杭城。
第一個离开的就是顾念惜。
她的经纪人曾雅南跟乔仪在办公室裡聊了很久,出来后刚好赶上收工,便带着顾念惜和团队连夜赶往机场,走得很匆忙。
钟选拒绝了节目组宵夜的邀請,跟江修哲约好了见面的時間后,也独自离开了江东台。
這個時間,杭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不過钟选并不打算去冒险。
他直接回了酒店,关上门脱了衣服,准备好好洗個澡。
忽然微信的铃音响起,钟选拿起来一看是陆欣瑜,想都沒想就按了接通:
“师姐~這么晚還沒睡?”
“咦~惹,钟选,你是不是在干坏事,怎么连衣服都来不及穿?”
“雾草~”
钟选连忙把手机扣在床上,拿起一件打底衫连忙套上。
他只是沒穿上衣,不過在师姐面前,還是规矩点好。
“师姐~”
“被子掀开我看看?”
“……”
钟选无奈的掀开被子說道:“师姐,人与人的信任呢?”
“嘁,我是你师姐,得看着你,你太年轻,很多东西把握不住。”
“陆欣瑜,你够了~你当我是什么人来的?”
“你胆子肥了?敢叫我名字了!”
“不服气你咬我?”
钟选色厉内荏。
反正是在杭城,离粤州一千多公裡。
他不怕,再說也就只有這种时候才能硬气两句。
机会难得,先气了再說。
两個人僵持了几分钟,最终還是钟选先败下阵来。
“师姐~”
“小柔走了。”
沒等钟选說完,陆欣瑜便淡淡的开口,像在說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只是手指裡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在漆黑的夜裡燃着一点光亮。
沉默了几分钟。
钟选开口:
“师姐,我還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