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悲惨半妖2
《饲养病弱大反派[快穿]》最新章節第2章悲惨半妖2
第二章
晋江独家发表/禁止一切盗文/莫八千著
其实在原本的轨迹中,也有妖管局的人带走了云予,那人說:《人妖和平共处條约》已经签署两年多,但人与妖之间還存在着猜忌,而你的存在,或许可以成为人与妖可以和平共处的证明。
這是個以官方为借口接近云予的好法子,时浅渡也可以拿這当成說辞。
但她觉得简直扯淡。
云予出生就被人抛弃,又像過街老鼠一般被人追打几年之久,這不正是人妖之间不和平的证明嗎?妖管局的人竟然会想到颠倒黑白地利用他为“和平共处”做宣传。
在妖管局用云予作宣传后,确实有人提出质疑:既然人妖和平共处,那为何云予会被抛弃?
妖管局官方的回答很绝:不就是因为有些人非要搞人妖对立,才让孩子的父母相知相爱甚至生了孩子都不敢公之于众,只能忍痛丢掉孩子么?
這份官方的回答给了云予很大希望,甚至真的让他以为,自己的父母是迫于社会的压力才放弃他的,从此之后他更是努力学习、努力成长,时常为了找到亲生父母而奔波。
时浅渡不想再让妖管局以這個借口给云予希望,更不屑于在這种事情上說谎。
所以她沒拿什么借口解释,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柔弱惊恐的少年,唇角的笑意扩大,出了道题供少年自己選擇:“或者跟我走,或者去死,都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你要试试么?”
当然,如果拒绝尝试的话,那就只能去死了哦。
沾着血痕和泥污的小脸微微抽动两下,纤长卷翘的睫毛轻颤。
云予沒什么一技之长,唯在东躲西藏這两年中学会了察言观色,只看几眼就知道眼前的人对他沒有恶意——那双眼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唇畔笑意张扬,却并无他见惯了的唾弃与恨意。
沒有恶意,也沒有善意。
或许掷硬币只是高高在上的强者的游戏,无关善恶。
可這却能决定他的未来。
說白了就是赌博。若是人头朝上,他就能离开這身处淤泥人人踩踏的生活;若是数字面朝上,他确信自己转瞬之间便会被眼前的人一刀抹杀。
云予死死地盯着那枚硬币,心脏跳得一下比一下剧烈,紧张得呼吸都有些不畅。
關於生死的抉择总是很难,时浅渡喜歡欣赏人身处绝境面对死亡时反复挣扎的表情,也享受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快感。
她脸上的笑有点恶劣,却不想云予柔弱的神情中迸发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
他道:“好。”
少年特有的清透嗓音,有颤抖,却也意外的坚定。
像是在灰暗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几乎沒有犹豫,反而像是对未来有所期待似的——他本来就活在不见天日的泥泞之中,几年来和死了沒多大差别。而且从他记事起,就沒有選擇的权利,他永远都是被迫接受着一切,沒有自己選擇的机会。
所以這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他想试着抓住。
他渴望有人给他選擇机会,渴望有人能够接纳他。
时浅渡微怔,看好戏的笑容在脸上哑了两秒,随即一脸无聊地把硬币揣回口袋,懒洋洋道:“還以为你要挣扎半天呢,真是无趣啊。”
不過她喜歡有勇气孤注一掷的人。
這么看来,云予看似柔弱,但某种程度上倒是果决,后来会黑化也不是毫无征兆的。
云予有点沒反应過来现在的情况。他因太紧张而发抖的手指缓缓放松下来,眨眨双眼,浅琥珀色的眼珠裡挣扎着的恐惧慢慢褪去,留下淡淡的迷茫,看上去有点呆呆的。
所以,這個人类把硬币收起来了,是他不需要面对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了么?
那他還有机会离开這裡么?
他不知道结果,只能用尽力气撑起自己沉重的身体,扯到伤口,他无声地抽了口气,明明痛到胳膊都在打颤,也沒有吭出一声。
直到站直了身子,他才细声问:“我可以,跟着你么?”
他起身那一刻,时浅渡看到他身下死死地压着一块面包。
面包店裡最普通的那种肉松面包,被压成了個扁扁的“大饼”,两侧的肉松全都散落到地上,裡面夹心的奶油被挤出来,粘稠地糊了一片,也沾在他又破又脏、已经露出棉絮的外套上。
瞧见时浅渡瞥了几眼那個面包,云予下意识地解释:“我沒有偷,這個是放在面包店外面架子上的過期货,谁都可以拿的……”
软乎乎的声音被一阵脚步声打断,刚离去的张立强又折返回来,眼尖地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面包,小跑两步一脚狠狠地踩在了面包上!
他直接略過时浅渡——在他看来,会找這個半妖的多半只是为了发泄——又抬脚踩了好几下,口中啐道:“你不配吃這么好的面包!”
“别!”云予往前一扑,去护自己的“晚餐”。
再富裕的大城市都会有穷人,面包店门口的過期面包是底层人们眼中的香饽饽,他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在一群强壮的成年人中抢一個回来的!
再是温顺的性格也有被逼急的时候,他的声音中有股绝望的怒意,豁出去似的疯狂上前,颇有股小兔子急了张口咬人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连口吃的都不给他留,非要逼他到绝处呢?!
他的动作被一道银光抢了先。
那把通体漆黑的长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鞘,张立强反应過来时已经被刀背狠狠地在膝盖上敲击两下,疼得他直直地跪到了地上!
“草……”他疼得表情有些扭曲,转眼间就把刚才忽视的人当成了敌人,“你他妈有病?”
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撑着膝盖起身就要跟眼前人一决胜负。
时浅渡长腿一抬,一脚踩在他肩膀上,把人直接踩地跪了回去。
月光在她身后,背光而立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孩,深不见底的黑眸泛着凉意,嘴角轻轻一扯,笑地嚣张:“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什么鸟?”
胆敢打搅她說话,看来是活的挺腻味,需要她帮忙给生活找点乐子啊。
手中刀刃一翻,再挥出时已经带着凛冽的杀意,剑气扫過墙面,在上面留下深深的剑痕!
张立强瞳孔猛缩,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在那股杀气扑面而来的一瞬间,他周身的時間似乎慢了下来,一切动作都像是慢放,眼睁睁地看着锐利的长剑袭向自己,他心中只有一個念头,那就是“逃”。
然而恐惧蔓延全身,手脚都像是被凝固了一般,沒办法移动半分!
羽绒服中上好的鸭毛随风起舞,飘散在光线熹微的小巷中,像是冬日裡下起的鹅毛大雪,咋一看,竟是有几分朦胧的浪漫。
“嚓”的一声,长刀归鞘,震醒了一动不动地陷入僵硬的张立强。
紧接着水滴落地的稀稀拉拉声响起,在寂静无声的窄巷中格外明显的回荡着。
厚实衣料被长刀斩得细碎破烂,随着重力落到满是灰尘的地上,四分五裂,却沒有伤人半分,可见刀法的精准和控制力之强。
沒了衣物的遮挡,凛冽的寒风吹进小巷,你追我赶地渗入张立强的皮肤裡。
冷气侵袭进来,被杀气吓得凝固的思维终于“轰”的一声坍塌,他从脖子到脸红得像是猴屁股,尖声惊叫着用双手遮挡在身前,在时浅渡的恶作剧成功般的大笑声中拔腿就跑!
几個哥们正坐在小宾馆门口的台阶上,听到尖叫声连忙小跑到巷口去看:“怎么回事,是不是那野种变成妖怪伤到强哥了?!”
往裡一望,就瞧见自家哥们一丝不/挂地从裡面狂奔出来???
到了他们身边,好像還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骚味……
冬天的傍晚,天色看似很暗,可時間上不過是六七点钟,正是人们下班回家的时候。
不宽不窄的街道上,时不时地有人骑着自行车急徐掠過,刚好有一对小情侣从這边路過,女孩瞥见這一幕,低呼一声:“变态!”
男的顺着视线看過去,眉头顿时皱得能夹死只苍蝇,火气蹭蹭往上冒,一边伸手挡住自家女朋友的眼睛,一边高声骂道:“他妈的臭变态,哪来的死哪去行不行?!再在大街上晃,给你一刀剁了那玩意!”
“一刀剁了”几個字一出,张立强身体一抖,差点又一次吓尿出来。
寒风凛冽,他明明冻得下意识地直打哆嗦,可那么多人厌恶的、愤怒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死死地盯着他,让他浑身臊得慌,脸上更是烫的要命,恨不得找個地缝钻进去。
搬家!他要搬家!
他家就住在這附近,他根本都不敢细看這附近有沒有他经常碰到的街坊邻居,万一被熟人……就算不被熟人看见,明天這事要被人传到学校……
头脑模糊昏沉之中,他在几個朋友的帮助下套上别人的羽绒服,被拉扯着离开這是非之地,可他的思维却无法脱离刚才的窘境和难堪,羞愤的眼泪模糊了双眼,几乎要夺眶而出。
云予看着事态的发展,脑子還有点懵怔,刚冒出来的气势又缩了回去。
好……好厉害。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人黑暗中的侧脸,看她潇洒地将刀收回鞘中,动作如行云流水,散发着普通人难以比拟的强大气场。
他這是……被人保护了么?
這么多年来,尤其是被人知道他是半妖后,第一次有人愿意站在他身边。
心脏似是被一团小火苗围住,扑通扑通地跳個不停。
空气太沉默了,他觉得自己得說些什么,便用那幼兽般软乎乎的声音小心翼翼道:“刚才,多谢你帮我。”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你是好人,谢谢。”
时浅渡好笑地瞥他一眼:“少自作多情,我只是讨厌有人在我面前撒野罢了。”
冲动又软弱的毛头小子,只会在无辜的弱者身上发泄情绪,這样的人,可知道被当做异类是什么感受?可知道被千夫所指是什么感觉?
顿了顿,她又道:“你跟我来。”
因她一句话而失落的少年,又因她一句话面露欢喜。头顶上毛绒绒的耳朵不自觉地轻抖两下,糯糯的让人看一眼就能想象到柔软的触感,又乖又软。
时浅渡的视线一顿,毛绒绒爱好者直接心花怒放,脑子裡有烟花炸开。
唔……留他一命是对的。
洗干净就可以rua了。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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