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戏耍便宜祖母 作者:兰朵朵 正文 “母亲說人老成精,哪有那么容易死的。(。CM”她身边的二姐靳新月嘿嘿一笑,在她耳边低声說道。 靳水月闻言瞪大眼睛看着自家二姐……真是彪悍啊,虽然不是亲祖母,但在這個时代,“孝”字就是人头上的一座山,若是被人听到……那可就……。 不過,這样的姐姐她喜歡,若是脾气太好太温吞,她就该担心了。 众人皆站起身来,再怎么說进来的人都是靳家如今的最高长辈,即便再不喜歡,也不能落人话柄。 帘子猛的被人掀开了,一股子冷风灌了进来,靳水月忍不住打了個寒颤,正想伸手挡挡风,大姐靳明月已经轻轻将她拉到了身后,为她遮挡冷风。 感受着姐姐掌心传来的温度,靳水月心裡暖暖的,這就是亲姐妹的感觉嗎?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才会给她的爱护嗎? 一時間,靳水月丝毫不觉得冷了,她偏過头看了一眼自家大姐绝美的侧脸,满心甜滋滋的。 不過,這温馨的感觉很快便被白氏给打断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瞧着我一病就开始欺负秋梨母子,還有沒有把我這個母亲放在眼裡?”白氏一甩帘子,快步进来喝道,足可见的她此刻有多生气,要知道白氏平日裡时时刻刻都要人伺候着,如今竟然自己亲自掀开帘子,大约是忍不住了。 靳水月忍不住从自家姐姐身后探出头来看白氏,六年不见了,当初還算年轻娇俏的妇人,如今已经微微有些发福了,脸蛋儿和身段都臃肿了一些,显得比過去富态了,却因为多出来這点儿肉,看的愈发凶悍刻薄。 由面相观人心,靳水月觉得這個便宜小祖母這几年肯定沒有少在靳家折腾,看她這会這气势汹汹瞪着众人的样子就知道了。 “母亲。”靳治鲁和靳治齐兄弟二人立即迎了上去,一左一右想扶着自家母亲,却被白氏甩开了,冲着两個儿子吼道:“你们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一個個都是废物,给我让开。” 两兄弟见此,涨红了脸,低下头退到了她身后。 靳水月看到此,轻轻摇头。 方才席间看三叔和四叔,两人一個虚岁十三,一個虚岁十一,按照古人的标准,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可以看出他们性子腼腆,不善表达,還有些唯唯诺诺的。 都說父母太過强盛,孩子有时候会学父母的样子,有时候却和父母的性子恰恰相反。 便宜祖母這般凶悍,大概将两個儿子都死死的捏在手心裡管着,孩子年纪也不小了,当众喝骂,一点儿脸面都不给,還真是让人有些无语。 “我今儿不過是病了,還沒有死呢,怎么?一個個都盼着了?不气死我不顺心?”白氏扫了众人一眼,冷笑着說道。 靳水月见大伯母高氏和自家母亲脸上都闪過了怒色,但是沒有一個人接她的话,不仅是她们,屋内沒有一個人搭腔。 “秋梨,你进来,有我在,我看他们敢把你怎么样,大冷天的别在外头站着,仔细冻坏了你和孩子。”白氏冲着屋外喊道。 “是。”站在屋外的季秋梨闻言,立即拉着孩子进来了。 靳水月从大姐身后探出头看了過去,只见季秋梨手裡牵着一個比自己矮半個头的男孩子,看样子应该是比自己小的,回想起自己离开靳府那会,季秋梨有了身孕,這孩子大概就是她生下的吧。 靳水月正想着,就瞧见自己身边的二姐靳新月充着那孩子撇了撇嘴,准過头对她道:“你沒见過吧,他是我們的弟弟靳树良,小哭包一個,我不喜歡他,呆会你离他远点,免得他缠着你哭。” 靳水月闻言轻轻点头,又冲那孩子看了两眼,发现他十分怕生,正躲在季秋梨身后,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裡面都是不安和害怕,长得倒是和她家父亲靳治雍有几分相像。 “怎么一個個都哑巴了?平日裡不是都翻天了嗎?”白氏步步紧逼,厉声喝道,见還沒有搭理她,就连她自個的两個儿子都往后退,她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老太爷啊,瞧瞧你這些不肖子孙,你一去了,他们個個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欺我不是生母,折辱我,只有秋梨对我好,孝敬我,他们却处处为难人家,不是要给我這個做母亲的难堪嗎?這样的日子我是一刻都過不下去了,還不如早早撞死在你灵前,随你去了。” “母亲。”靳治鲁和靳治齐听到自家母亲如此說,都着急了,他们可是她的亲生儿子啊,哪敢不孝顺?瞧母亲說的,他们真是冤枉,如今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 靳水月见自家大伯父、大伯母和父亲母亲他们一個個都不言不语,很显然,白氏不是头一次這么折腾了。 大伙显然是不愿搭理,由這便宜祖母折腾,免得事儿闹大,不過她今儿個回来了,可看不下去。 “祖母竟然要去陪祖父,真是伉俪情深,祖父在天之灵怕是高兴坏了,一会我就去灵堂拜祭祖父,告诉祖父這個好消息,想必他老人家也是日盼夜盼的。”靳水月从自家大姐背后站出来,看着白氏,粉嫩的小脸上满是认真道。 她這番话让屋内众人都愣住了。 胡氏暗叫不好,毕竟她這個便宜婆婆闹腾起来和泼妇差不多,沒皮沒脸的到处去說他们的坏话,让人看轻他们靳家,他们倒是不在乎,可孩子们還小,不能因此让人看轻,不能因此葬送了他们的未来,所以平日裡白氏一折腾起来,他们皆保持沉默,不理不睬,白氏发泄完了,也就算了,但今儿個她家宝贝女儿竟然和她這恶婆婆对上了,還真是让她头疼啊。 “你……你這死丫头,一回来就想气死我?真是不肖子孙。”白氏虽然几年沒有见靳水月了,但是家裡突然冒出個孩子叫她祖母,不用旁人說,她也知道是靳水月,更何况,靳水月要回府的事儿,她前几日就知晓了,今儿個之所以装病,就是不想去府门口迎接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 名义上,自己是她的祖母,可直到老头子死,自己還是個正四品的诰命夫人,可是這丫头呢?在宫内混了几年,如今已是正三品的郡君了,见了面是不是還要她這個长辈行礼问安? 白氏万万不能受這样的折辱,才不愿去的。 若她知道靳水月尚未下马车就被胡氏抱在了手裡,一家长辈和哥哥姐姐们也沒有行礼问安,白氏恐怕就后悔自己装病沒去了。 “祖母多虑了,孙女在宫中這几年不知道多想念您,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自然不能空手二来,祖母瞧瞧孙女给您带什么了。”靳水月一边說着,一边对身后不远处的芸娘招了招手。 芸娘会意,立即将靳水月早先吩咐好的小盒子给拿了過来。 裡头放着两对赤金的如意镯子,是从前生辰的时候,宫裡的娘娘们送给靳水月的,她出宫带的礼是特意禀明了太后,太后允许带出来的,否则内造之物,哪裡能够带出宫啊。 白氏看着這裡头的两对如意镯子,眼睛瞬间就亮了。 靳水月见此,嘴角微微上扬,心裡直偷笑。 回来之前,她特意让人查了靳家的情况,事实上,从去年开始,她就陆陆续续听到了一些,但是不是特别准确,如今也算了解靳家了。 祖父在的时候還好,但因为身为河道总督,并不在京中任职,而且祖父为官清廉,几年来家中并沒有多少积蓄,祖父去世后,大伯父又丢了官职,家中日子不好過,而祖母白氏又是個喜好奢侈的,成日裡伸手向管家的大伯母要银子,幸好父亲母亲回来后补贴了不少。 母亲娘家从前毕竟是经商的,又心疼母亲這個唯一的女儿,贴补的多,而母亲也不是小气之人,回京之后样样布置,拿出了不少银子。 不過……這么大一家子,总不能靠着母亲的嫁妆和娘家贴补過日子吧,這可不是长久之计,所以白氏一门心思想多积攒银子,给她自己,也给她生的两個儿子。 本就爱财的白氏,如今恨不得一两银子都不放過,见靳水月如此大方,拿了两对這么大的赤金如意镯子,自然是眉开眼笑的,立即伸手拿了出来,在手裡掂量掂量,瞧着分量实在是太足了,她這心裡更高兴。 “你這丫头,還算有良心,记得祖母当初对你的好。”白氏笑眯眯摸了摸靳水月的头說道。 “那是自然,水月当然不会忘记祖母当初对水月的‘好’,几年来时时刻刻不忘记,总想着报答祖母呢,這两对镯子只是见面礼而已,祖母笑纳。”靳水月笑眯眯的說道,她当然不会忘记白氏对她多好了,不仅想将她丢下山崖摔死,還拿她威胁祖父,要一簪子刺死她呢,這得多“好”才能做出這样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