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這误会闹得
陈牧刚回到住的地方,就看到江梦洛在那裡等着,然后,她拿出一個玉制的瓷瓶递给他,上面還有神药监的标记。
造化丹,他在一本介绍丹药的书籍上看過,据說可以让人脱胎换骨,哪怕是個资质平平的普通人,服下后,也可以变成武道天才。
還有,就是那些遭受過严重内伤,经脉尽断,武道断绝的人。服用造化丹,都能够恢复到受伤之前的状态,完好如初。
這是一种极度珍贵的丹药,被誉为神丹。可惜,其中有几种原料,都已经断绝了。
沒想到,神药监居然還能制作這种神丹。
更沒想到的是,江梦洛居然会拿這样的神丹给他。
陈牧看着她,心裡多少有些不悦。上次将血菩提给她,就是在点明,他知道她的接近是图谋什么。
原本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默契。谁知道,她居然還要装。
他语气有些冷淡,“這是什么意思?”
江梦洛见他生气了,小心翼翼地說道,“你本来天赋就很高,只是因为当年的伤,修为才一直停滞不前。等服下這造化丹,旧伤康复。我相信,你很快就能突破到更高的境界……”
“……”
陈牧看着她,心裡第一次产生了一丝动摇。
她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還是說,她說的都是真话……
之前,陈牧从来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一切都太巧,她的态度也太過坚定,坚定得让人不得不怀疑,她就是装的。
陈牧心中起了好奇,忍不住想確認一下,默念一句,“内不欺己,外不欺人。”
一股无形的力量扩散开来,正是来自大儒的法术。
他用自己的“道理”,强行影响了四周,法术笼罩的范围内。人不能欺骗自己,也不能欺骗别人。只能說真话。
陈牧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真的觉得,我需要這個造化丹?”
江梦洛有些不安地揪着衣襟,语气局促地說道,“我知道,我不该自作主张,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好起来,重新振作……”
卧槽!
陈牧有点发懵。
也就是說,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做的這一切,也是发自内心。
自己一直都误会她了,她并沒有其它的图谋,也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实力。
在她眼中,自己就只有武者二境的修为。
陈牧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這么說,你跟我,真的有婚约?”
江梦洛见他突然這样问,有些担心起来,“你這是,怎么了?”
“回答我,有,還是沒有?”
江梦洛见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只得答道,“有。”
咝——
這误会,简直了。
陈牧一时不知该說什么好。
所以說,先入为主的印象,真是要不得啊。
他回想起两人见面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心情有些复杂。
這就麻烦了。
陈牧确实沒想過找什么伴侣,更别說结婚了,一個人自由自在多好啊,练武可比谈恋爱有意思多了。
“你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
突然,一個冰冷的声音响起,几個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說话的,正是江定坤,他脸色很难看,亲眼看见女儿在那個男人面前如此卑微,他真是肺都快气炸了。
赵知愚却沒有跟過来,這毕竟是江定坤的家事,他自然不会插手,而是回避了。
正因为如此,他并沒有发现裡面有大儒施展的法术痕迹。也错過了发现那個人真实身份的机会。
“爹!”
江梦洛见到父亲,眼圈便红了,“您……您怎么来了?”
江定坤却不看她,而是盯着陈牧,语气生硬地說道,“霍贤侄,你跟小女的婚约,就此作罢。作为赔礼,除了這粒造化丹,我江家的碧海剑法也一并传你。”
“爹——”
江梦洛脸色大变。
“闭嘴。”江定坤打断了她,板着一张脸說道,“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作主,什么时候轮到你說话。這几年,你任性也够了,现在,跟我回家去。”
江梦洛脸色变幻了几下,眼中闪過一丝坚定,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将头磕了下去,“恕女儿不孝……”
“你——”
江定坤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指着她,手指有些发抖,“你是想违逆为父?”
江梦洛抬起头来,面对暴怒的父亲,脸色苍白,语气却异常坚定,“女儿此生非他不嫁。”
“啊——”
江定坤简直要气疯了,一掌拍下。
江梦洛一动不动,闭目待死。
轰的一声,她身后的房屋顿时倒塌了一大片。
“我沒有你這样的女儿!”
江定坤嘶哑着声音,转身离开了。
江梦洛睁眼看去,见到父亲愤然离去的背影,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将头磕了下去。
整個過程,陈牧什么也沒做,一句话也沒說。看着在那裡磕头的女人,很想问她,到底看上自己什么。
那個法术還沒有撤去,也就是說,刚才江梦洛的那句“此生非他不嫁”,确实是发自真心。
陈牧心中多少有些感动。
只是,他也有点想不通,自己的魅力有這么大嗎?让她不惜跟父亲决裂,也要嫁给自己。
不過,看着她伤心的样子,這话总算沒有问出口。
陈牧站了一会,突然发现她气息有些不对,眉头一皱,问,“你受伤了?”
“霍郎。”江梦洛沒有答這個問題,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說道,“你莫要负我……”
突然,有雪花从天上飘落,落在她的头上,肩上,仿佛也落在了陈牧的心尖上。
陈牧走了過去,轻轻拂去她肩上的雪花,将她拉起来,取過她手裡装着造化丹的玉瓶,打开后,一口吞下。
然后,他从纳戒中取出一枚治伤用的丹药,塞进了江梦洛的嘴裡。手指在她的红唇上掠過,像有电流一般,酥酥麻麻的。
…………
不远处,一处房顶,一個瘦小的老者躺在那裡,感叹一声,“年轻真好。”拔开葫芦的瓶塞,喝了一大口。
“韩老。”
突然,一個惊喜声音从底下传来,“您怎么来了?”
老者往下面一看,见是钟飞扬,奇道,“你小子怎么在這裡?還受了這么重的伤,你又惹到什么人了?”
說话间,人已经跳了下去,用酒葫芦敲了敲他胸前的伤口,啧啧称奇,“碰到這样的高手,你居然沒死。真是命大。”
老者一眼便看出,打伤钟飞扬的人,实力一定远超于他。
钟飞扬佩服地說道,“韩老好眼力,前几日,有人打开了学海秘境,蛮族大巫师跑了出来,我這伤,就是拜他所赐。”
赵知愚虽然用“三缄其口”下了封口令,但是他本身只有第八境。无法限制钟飞扬這样的九境强者。
韩老惊讶地說道,“书院竟然出了這等大事?”
蛮族大巫师,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当年为了诛杀此人,大魏這边出动了五位陆地神仙,依旧无法将他杀死,只能配合书院的半圣,将之镇压。
钟飞扬将那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韩老听完后,感慨道,“不愧是千年书院,底蕴深厚,竟然又出现了這样一位天才人物。”
這时,又一個惊喜的声音响起,“师傅!”
钟飞扬转头看去,见是一個衣着华贵的貌美少女,好奇地问道,“這是韩老收的弟子?”
韩老道,“镇北侯的女儿,前些年收的记名弟子。”
钟飞扬說,“那为何韩老当年不愿收我为徒?”
韩老一瞪眼睛,說道,“老夫還想多活几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個天生的惹祸精。要是收你为徒,你得罪了人,人家還不得算到我头上?我這一把老骨头,可折腾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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