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不是你教的嗎!你应该满……
拈花看着手裡灭了灯笼,“是我沒『摸』清他『性』子,那样的情况下,便是把绝笔信给他,应该也拦不住他。”
寻袂知道是师父在安慰他,多少自责于心,终究還是他沒有把做好。倘若给了信,也不至于发展至此。
拈花第一次面临重大抉择,揣着手颇为忧愁地蹲在门口,天光大亮了,也沒想出什么鬼来,再起来的时候直接往一边栽倒而去。
“师父!”寻袂本是不敢打扰,见状连忙上前接過她,伸手一探,才发现她额头烫得厉害。
拈花這些时日沒有睡好,再加上奔波了這大半夜,邪风入体,着实也吃不消。
寻袂特地去『药』铺抓了『药』,熬了大半個时辰,急忙端着『药』,送到拈花房裡。
他进屋走到床旁,一边吹着『药』,一边轻声唤道:“师父,您先将『药』吃了再睡罢。”
拈花颇有些头晕脑胀,闻言慢慢坐起身,伸手去拿碗,寻袂却沒有给。
他直接将勺裡『药』轻轻吹凉,递到她嘴旁,“师父,徒儿侍奉喝『药』。”
拈花闻言抬起手便也放下了,收徒弟不就是要伺候师父嗎,不使唤白不使唤。
拈花就着递過来的勺喝了一口『药』,苦到怀疑人生,“不喝了,這什么玩意儿。”
“我给师父准备了蜜饯。”寻袂当即拿過怀裡包着油纸,裡面是晶莹剔透的蜜饯。
他拿起一颗,递到她嘴旁,“师父吃一颗便不苦了。”
拈花张嘴吃下蜜饯,嚼了几下,甜意直接冲淡了嘴裡苦味,瞬间对寻袂是哪哪都满意,乖巧又懂。
往日柳澈深也是如此的,如今倒像個倒计时的炸弹,拈花到如今都搞不清楚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会让他有如此大变化?
拈花想不通,长叹了一口气,看向寻袂,“可惜不属于我那個世界,否则便把带回去做個上门女婿也不错。”
灵兽山那一片最喜歡招就是上门女婿,和這处差不多,要求就是贴心懂,能力也不错,最好皮相也不要太出众,免得遭人惦记。
像寻袂這样的,要是放哪裡,也是很抢手,各方面都不多不少正正好,特别合适。
寻袂听到這话微微愣住,面上有些发烫,“师父在說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拈花脑子也烧得晕晕乎乎,答非所问,“听懂也沒用,怎么去都是個問題。”
寻袂是真不明白她在說什么,但多少听懂了后面那句,一時間面上越发红。
拈花强撑着吃了几口,实在苦得生无可恋,喝了几勺便来了困意,眼皮一垂便睡着了。
寻袂本来還想劝着她将剩下『药』喝完,病才好得快些,可再抬头,她已经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她睡着样子带了几分稚嫩,看着难得安静,平日清冷绝尘模样也想象不出骨子裡竟是這般跳脱,像一個孩子,无端让人生了想要照顾心。
寻袂心裡无端起了一丝情愫,他明明沒有吃蜜饯,却像吃了蜜饯一般甜。
知道她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這個后头才收的弟子,更多竟是心跳加速,或许他从来就沒把她当做师长来看待罢。
寻袂看了她许久,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间,等唇瓣碰到她细腻温热的肌肤,自己也吓了一跳,差点沒能拿稳手中的碗。
他当即捂住嘴,压着险些发出的声音,看着床上躺着人。
拈花睡得很安稳,一点沒有被吵醒迹象。
寻袂连忙压着呼吸,起身快步往走去,匆忙了房间,却见一個人坐在屋裡等着他。
那一出阴影笼罩下来,几乎看不清他神情。
寻袂拿着碗手莫名紧了一下,唯恐被他发现了自己刚做,“……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柳澈深安静坐着,闭着眼睛像是等了很久,许久才开口,“要走還是死?”
柳澈深說得很轻,可莫名让人觉得他压着情绪,平静表面下,压抑情绪暗『潮』汹涌。
寻袂听到這话,微微敛眉,“什么意思?”
柳澈深慢慢睁开眼,看着他,“才做了她多久弟子,就敢亲她?”
這无异于扔下了一颗炸弹,寻袂心中大惊,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撞到了门,直接摔碎了手裡碗。
他心中慌『乱』,不知该怎么解释,“我……我沒有……”
可声音裡紧张却透『露』了他心虚。
柳澈深伸手拿過放在一旁柳叶叶剑,话间极冷,“走,還是不走?”
寻袂不過一瞬间的慌『乱』,反应過来也稳住了一,“已经不是衡山仙门的弟子,也不是师父的徒弟,凭什么驱赶我?”
周围虫鸣声转眼之间都压了下来,瞬间悄无声息。
柳澈深握着手裡剑柄慢慢收紧。
寻袂既然开了口,也沒了顾及,他本就不是拈花带大的,自然不在意這些。
他话裡有话,“倘若师父愿意,我可以不做她的徒弟。”
柳澈深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眼裡再沒有多余情绪。
远处天际,白『色』烟雾缓缓萦绕而来。
寻袂說完,俯身将地上碎片一一捡起,耳旁却听到了剑出鞘清越响声。
下一刻,心口一丝凉意而過,巨痛传来。
他瞳孔微微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
…
拈花睡得不是很安稳,总觉得有人在敲门,隐约间似乎還听到了有人叫她。
她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环顾四周却沒有人。
周围安静得過分,连虫鸣叫声都沒有,实在有些奇怪。
“师父……”
门外传来了声音,微弱得听不见。
拈花连忙起身,随手披上一件外衫,才打开门,寻袂就摔了进来,浓烈血腥味扑面而来。
寻袂身上弟子服已经被血染红了,胸口的血還在不停地流着,他伸手向她,“师父……”
“……你怎么了?”拈花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她连忙俯身,伸手去捂他身上伤口,可血根本止不住,温热的血从她指缝间流出,瞬间染红了她的手。
她一时越发着急,伸手施法,可怎么也止不了血。
“……师父,沒用了……”寻袂费力开口,连說话都快沒力气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灵力了,虽然我也……不想死……”
拈花本是着急,听到他這话,一时红了眼眶,“不怕,师父想办法救。”
寻袂听到這话,眼裡含泪,“我死之后,希望师父……能送我原来的师门,我需得给往日的师父们一個交代……”
拈花抱着他想去找炼『药』师,“不会死的,都不属于這個话本,不可能会死,是谁,谁杀了!”
寻袂吐了一口血,已经连睁开眼睛都是强撑了,“师父……你能唤……我表字嗎?”
“說,叫什么……”
“我唤记年,年年岁岁记今朝……咳咳……”寻袂咳得越发厉害,嘴裡血冒得越发多。
“记年。”拈花想起他曾经意气风发的样子,第一次拜上师门的样子,和成为她弟子之后满脸欣喜样子。
他不像别的弟子,总是进退得宜,谦让鸳鸳,照顾恒谦,明明是最小的,却从来不闹脾气,像是把自己当成一個透明人,不敢多言不敢得罪人。
她给他关注委实太少,连他表字都不知晓,也不知晓他往日有什么喜好。
她伸手去接他嘴裡血,可心口的血也沒有停過,一時間不是该接那裡?
她一时眼眶酸涩,“记年,为师记住了。”
寻袂笑了起来,慢慢伸手似要触碰她的脸,似想要說什么,可终究是沒有說出来,只轻轻說了一句,“师父,我愿意的。”
“什么?”拈花沒听懂,凑耳過去。
寻袂却沒有办法再开口,他慢慢闭上了眼,手也沒了力气,无声垂落在地。
拈花眼睫轻轻眨了一下,心随着他手落下,微微一闷,难掩愧疚。
下一刻,才明白他话裡意思。
他是說上门女婿罢?
她一时心中愧疚难言,她就不该收他为弟子,他本是不出现在话本裡,也不会死于非命的人,可如今却死了。
哪怕是话本裡人,也难免让她难過。
拈花看着他,忽而一丝白『色』的烟雾,从他身上缓缓透出,像是才出干净。
拈花看着烟雾微微一顿,那抹白『色』烟雾往前而去,绕了不远处人一圈,像是卖乖,下一刻慢慢出了窗户,飘向天际。
那人不知站在那裡多久,也不知看了多久,许久才冷冷淡淡点评了一句,“真是师徒情深……”
她瞬间浑身紧绷,脚像是灌了铅一样重。
柳澈深慢慢从阴影裡走出来,皙白的面容還沾了血,衬得眉眼越发惊艳,像是堕仙一般。
他手裡柳叶剑還在滴血,滴滴落在地板上。
柳澈深走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身,明知故问,“他死了嗎?”
拈花听到這话,周身都开始发冷,牙关都有些抖起来。
寻袂這种沒有在话本裡出现人,都会死于非命,那她呢,岂不是一样!
她明明知道现下应该跑,可她就是站不起来。
“师父,为什么不答?”
拈花身子都在发颤,强压着恐惧开口,企图唤醒他良知,“为什么杀他,少时不是還說,凡有所长,皆为百姓,我看過,是你年幼时写。”
柳澈深听到這话,眼尾瞬间泛红,伸手抓過她的肩膀,“不是你教嗎!应该满意才对!”
拈花肩膀疼传来,一时疼得红了眼眶,不知是悔恨自己养了蛊,還是因为难過柳澈深彻底变了一個人。
她低着头不去看他,柳澈深却强行拽住她的下巴,被迫抬起她的头。
拈花对上他视线,视线已经一片模糊。
柳澈深指腹轻轻擦過她的脸,很轻的开口,“魔修都是這样,我是魔主,自然更甚,這只是一個弟子而已,那些徒弟我会一個一個地杀,哭多伤身,师父還是省着点用为好。”
头突然有脚步声传来,似乎在找人。
下一刻,那人开口,“师父!”
是恒谦的声音!
拈花面『色』瞬间苍白,下意识看向柳澈深。
他果然看向了面,眼裡神情莫辨。
头的声音越发靠近,“师父,在哪裡,徒儿来寻了!”
柳澈深拿過手裡剑,就起身往去。
拈花吓得不轻,当即扑上去拦他,“不要!”
却只抓到了衣摆,柳澈深沒有停下。
头的声音近在咫尺,只要出了這扇门,恒谦必死无疑。
拈花心中大慌,当即扑上去,抱住他腿,“不要杀他,我都答应,想要什么,我都答应!”
柳澈深停下了脚步,低头看来,“师父,這是你自己說的。”
“对,我心甘情愿!”拈花抱着他腿极紧,用力点头。
“师父!”楼梯口的声音越发近,人明显到了這层。
拈花看着他手裡柳叶剑,呼吸都不敢放重。
“师父,在嗎!”
脚步声靠近,拈花的心高高悬起。
柳澈深拿剑甩上了门。
恒谦听到甩门声,以为自己吵到了人,一时也沒再唤,见這裡沒人应声,往楼下跑去。
拈花心瞬间放下,一时精疲力尽松开了手,浑身沒有一丝力气。
柳澈深看過来,眼裡淡得沒有情绪,“师父最好說到做到。”
拈花一阵呼吸不上来,看着他衣摆上溅到的血,一时无声。
柳澈深回头看了一眼寻袂,收剑鞘,开门出去,离开了她的视线。
屋裡安静无声,像是什么都沒有发生過一样。
拈花呆坐了许久,转头看向闭着眼安详睡去寻袂,缓缓闭上眼,满心复杂。
她终究還是该为自己打算,她不要死在這個虚无世界裡……
‘叮!’
系统:‘恭喜宿主接受最终任务,诛杀柳澈深,任务完成之后,将返原来世界,祝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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