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拈花看了他的批注每每都觉得恍然大悟,看完以后又开始磨油,因为她看不进去,這玩意儿又沒话本有趣。
柳澈深见她在看,开口解释,“师父不必太過琢磨,抄上去便好,免得被长老发现。”
說得倒也是,何必過脑,当個掌门還为难自己,哪能是反派嗎?
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拈花想到這裡,眼神不屑地拿起笔开始誊写,這一下可就快了许多,转眼之间,事册就处理了大半。
拈花抄一会儿,又磨油一会儿,時間過得可快了。
柳澈深也沒有管她,依旧认真替她处理,随便她到处游荡。
闹得拈花都有些不好意思,去屋裡端了些她珍藏着的小零食,分享给他。
柳澈深虽然不吃甜食,也早已辟谷,但還是顺着她的意思吃了一些,吃的不多,大多数都留给她。
到最后這些零食,還是进了拈花的肚子,别的活不干,嘴上的活倒是拼命干。
等到外头天黑,拈花才意识到他已经处理了整整一天的事,這伤都還沒有好全,沒得又加重了。
“今日就到這裡罢,时辰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息。”
柳澈深闻言似才察觉外面天黑了,他微微点头,起身开口,“师父也早些休息,弟子先行告退。”
“嗯。”拈花伸了個懒腰,连带着一旁的书跌落下桌,掉在了脚边。
拈花正要慢悠悠去捡,柳澈深已经俯身去捡,却沒有起来,扶着她椅子的把手,抬头看過来,很轻地叫她,“师父。”
拈花心下微顿,他這样明明是仰视她,却让她莫名不知该如何?
她身子不着痕迹地往后,“怎么了?”
“弟子往后就不外出了,好帮着师父处理门中事物,也免得师父太過辛苦。”
拈花愣了一下,“你不做大弟子了?”
仙门的第一弟子,都是仙门重点培养的对象,要比别的弟子更努力,好早日飞升。
所有人都会对他期望极高,要求也极高。
他若是现下退居于后,那往后时之长久,便再也沒有人记得他了。
以书中他的性子,必然是不愿意的,虽說是正人君子,但对自己的要求是极高,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抹灭于修仙界的事,又怎么可能愿意?
便是寻常修仙人也不会愿意的。
柳澈深似乎早就想好了,看着她,很是虔诚,“我想替师父多分担一些,做不做大弟子都沒有关系。”
‘叮!’
系统:‘警告:拒绝他!請及时脱离影响人物行动轨迹的事。’
拈花听到系统的话,并沒有太大的反应,因为已经被柳澈深的话意外到。
话本裡并沒有這样的发展,不過见他是真的想要如此,她自然也沒有拒绝的想法。
毕竟今日若不是他過来,她真的会疯。
“既如此說便這样罢,你在也好,为师着实处理不了這些。”
柳澈深闻言笑了起来,還是一派温和,“多谢师父,弟子明日再来。”
“嗯,去罢。”
拈花点头,看着柳澈深往外走去,总觉得修仙大会之后,他又内敛了不少,整個人都平和至极,越发沉稳,与他如今的年纪极为不符。
她有些感慨,想到他明日還会再来帮自己处理事务,又转为高兴,果然弟子還是有好处的,至少知道孝敬自己师父。
系统:‘你已偏离人物设定的行动轨迹,现在要对你进行惩罚……’
拈花把手中的书扔在桌上,直接打断了它的话,‘怎么就偏离人物行动轨迹了,他不想做大弟子,那恒谦往后就会慢慢变成仙门第一大弟子,不就是我现在這個身份最希望的事嗎?依照我這個人物设定的性格,只要柳澈深提出来,她绝对会答应。’
系统:‘……’
拈花见它一副当机的样子,‘你觉得我分析得有問題?’
系统像是憋着什么一样,半天才挤出几個字,‘沒有問題,你分析得很对。’
系统說完就下线了,匆匆忙忙的来,又匆匆忙忙的离去,好像出了情节故障,时常掉线。
拈花有些奇怪,不過也沒多想,起身去了外头,鸳鸳应该已经在做饭,她得比坯畴那玩意儿快一步,否则要沒饭吃了。
柳澈深每日都会来替她处理门中事物,让她轻松了不知多少倍,几乎不用动脑。
可惜长老们也不是省油的灯,特地上来考察她处理得如何。
好在今日,拈花沒有磨油,早早就抄写好了。
几位长老看了她的批注,都是一脸惊讶,相互看了一眼,连连点头。
“沒想到你处理這些,竟是如此游刃有余。”
旁边的长老也点头称赞,“事事都想得稳妥,往后做了掌门,处理起這些事,只怕也是沒問題。”
千苍伸手扶了扶胡须,看向她,“你所說的這治水可有应对意外突发的对策,還是得教给百姓法子,我們修仙之人若是不在,他们又要如何应付?”
拈花听到這话,一头雾水地看向外面。
柳澈深就站在外面,冲她微微点头。
拈花当即看向千苍,“此事沒有問題,我再写一套法子出来,一一实行下来。”
几位长老闻言都非常满意,“掌门再回来,必然要把位子传给你,你做了掌门之后,不可再有孩子心性,行事要三思稳重。”
“那是自然。”拈花点头,应付了几句,起身离开书房。
柳澈深已经在院子裡等她了,见她過来,递来写好的字條,“师父,這是方法。”
拈花打开一看,果然头头是道,连声称赞,就进了屋裡去抄。
柳澈深见她小跑进去,眼中透着笑意。
“……师兄。”
恒谦站在身后许久,犹豫了半响才叫出来。
他這些时日一直自责,一时都不敢来见他,他本就因为血莲赢得侥幸,倘若真论实力,他绝对不及师兄。
现下,他赢得名不正言不顺,越发觉得愧对于师兄。
柳澈深闻言转头看,温和开口,“子谦。”
恒谦对上他的视线,又不知道该說什么,犹豫片刻才开口,“师兄,再過不久,你便要带着弟子们下山历练,此事我可不能再替你。”
柳澈深闻言還是一派平和,“历练便由你去,以后也是,师父這处有事需要我分担,别的事情你多担待些。”
恒谦闻言完全愣住,“你不做大弟子了嗎?”
“仙门一向就是能力出众才排先,我相信你可以胜任第一弟子的责任。”
“不!”恒谦满眼的抗拒,有些激动,“我不做大弟子,那不是我实力所得的,我不過是因为师父给的血莲才侥幸赢了而已,师兄不必让我!”
“子谦。”
柳澈深开口叫他,看着他认真說道:“你不必介怀修仙大会的结果,你赢了,便是赢了,不是我让你的。不去历练,是我心中想要的结果,与修仙大会沒有关系,我想要玲珑阵裡那样的日子,自由舒服,仙门第一弟子与我如今已沒有益处,你好好习练,早日当起自己的责任,你能赢我就是你的实力,师兄也会为你高兴。”
恒谦眼眶红了一圈,“师兄,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一定会让仙门发扬光大。”
拈花照着柳澈深的字抄了一遍,正准备给他瞧瞧,出来就听见恒谦這话,一时有些混乱。
到底她是师父,還是柳澈深是师父,怎得表决心不对她這個师父?
她是個摆设?
拈花這头才出来,恒谦就沒了声音,低声问候了她一句,“师父。”
得,還真是個摆设。
拈花看着他,一派师长的样子,“许久不见了,你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么?”
柳澈深闻言沒有言语。
“徒儿……徒儿。”恒谦瞬间僵硬,回答不出来。
拈花见他這般手足无措,才勉强放過了他,怪可怜的孩子,整日提心吊胆的,不敢看她。
狗血啊,她這個原身真是为师不良。
“师叔祖!外头……外头有人想要见你!”
那弟子似乎被吓得不轻,一边指着外头,一边慌乱地跑进来。
后头进来的荪鸳鸳,也是一脸惊讶看着外面。
惹得拈花越发好奇,究竟是谁来了,一個個這般惊讶?
片刻后,那人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裡,额头流着血,像是磕坏的。
正是修仙大会那一日,拈花很是看好的潜力股,寻袂。
拈花瞧着他颇有些惊讶,不知他怎会這般形容地出现在這裡?
后头全都是跟来看热闹的弟子,见到這般皆是窃窃私语。
“這人是从山门外一個台阶磕一個头,一路磕上来的。”
“天呐,他来干什么?!”
“他可是玉岭仙门的弟子寻袂,听說也是修仙中的佼佼者,那一日還败在大师兄手下。”
“莫不是来比试?”
“比试何必磕头,想来是要拜师。”
柳澈深闻言抬眼看去。
荪鸳鸳一听這话,连忙跑到拈花身旁,盯着寻袂,防贼似的。
果然,寻袂走近几步,看见她当即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一個响头,“玉岭仙门弟子寻袂,见過尊者,求尊者收弟子为徒!”
寻袂這一句掷地有声出来,可谓是诚意满满,即便听不见,看他额头的血迹也能看出来。
拈花见他這一头鲜血淋漓,瞧着颇为触目惊心,一时沒了言语。
這拜师真是别出一格,让她震撼到了。
荪鸳鸳听到這话,当即上前一步,“我师父不收弟子了,你可别想做這般可怜形容,让我师父收你做徒弟!”
寻袂看向她,“尊者,此言当真?”
拈花闻言看了眼寻袂,還是满意的,這是话本裡不曾出现的人物,她不知道他的未来,也不知道他的過去,像她一样阴差阳错出现在這裡,平生多了些许亲近。
“倒也不是不收。”
荪鸳鸳当即转头看向她,“师父!!!”
拈花的耳朵差一点就聋了,脑中都有些嗡嗡响。
几位长老听见动静也出来了,见這般情形,开了口,“鸳鸳,不可胡闹。”
千苍看着此人倒也是欣赏,对于他想拜拈花为师,也极为赞同,毕竟她的实力摆在那裡,也不可能說就只收這么一两個徒弟。
千苍看向拈花,“你往后要做掌门,弟子自然不可能只有三個。”
柳澈深闻言垂着眼,默不作声。
荪鸳鸳当即看向她,一脸要哭出来的意思。
拈花无奈改口,“便先留下罢,自己好好习学,旁的事情往后再說。”
寻袂听到這话,当即点头,“多谢尊者,弟子一定好好习学,不让尊者失望!”
這就对了,让她瞬间有了当长辈的感觉,看着寻袂一头的血,都有些顺眼。
這一番闹腾下来,场面颇有些混乱,寻袂被柳澈深带去找付如致,看热闹的弟子也不敢再留,纷纷遁走。
荪鸳鸳還撅着嘴,恒谦连忙走到她身旁,小声安抚,“别闹了,师父以后是掌门,怎么可能不收弟子?”
荪鸳鸳沒理他。
恒谦拉她的手,荪鸳鸳虽然不开心,脸上也有了些许不好意思,小声开口,“别拉我,师父和长老都在呢。”
恒谦连忙松开手,脸有些泛红。
拈花和千苍說话时,瞥见這一幕,突然清晰地想起话本中写的那段。
‘那日,拈花看见他们两個牵在一起的手,心裡的嫉妒如杂草般茂盛生长,计当即涌上心头,想到了柳澈深,便打算用他来打散這对有情人。’
她心中才响起警铃,果然就听到了系统叮的一声。
系统:‘反派任务:利用柳澈深破坏恒谦荪鸳鸳二人的感情。隐藏任务:逐柳澈深出师门。’
拈花思绪微微一顿,心中叹息。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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