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阿雅，這樣不好吧。”尹清河看着人羣外的她,“昨天晚上說的事情，你想反悔？”
“我也無能爲力,我們說的話裏不包括給你聖露。我不可能拿族人的生死來開玩笑。”阿雅皺了皺眉頭,如果阿錢不衝出來的話,這場婚禮說不定就要完成了。
尹清河臉上泛着冷意，“看來你在人間學了不少東西。”
阿雅微微偏過頭，“在我認識的人裏，你確實是個很好的結婚對象,一但我生下孩子,自然會放你走，說不定也會給你聖露。”
尹清河眨了眨眼睛，不禁放聲大笑,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被騙呢。他轉向神像後的祭祀,說道:“談個條件吧，實不相瞞，我身邊這幾位要是同時出手，你們紫凰族別說聖露了,什麼都留不下。”
他換了個輕巧的站姿，繼續說道:“如果跟我交換聖露，我至少能幫你們過上好一點日子,靠打獵和基本的耕種也只夠勉強喫飽吧。”
“沒有聖露，你以爲我們紫凰族還能繼續存活？”祭祀滿臉嘲諷。
“咳咳……早就……早就跟你們說過，會有……會有外來人給咱們族帶來滅頂之災，你們爲什麼……爲什麼違抗我的命令！”一位身材佝僂，瘦得幾乎只剩骨頭的老人被一個蒼老的女人扶過來，滿是嫌惡的眼神從尹清河一行人身上滑過。
尹清河看得一怔，他很確定自己從沒見過這個老人，那眼神裏不只有嫌惡，還有一絲嫉妒與熱切。
他是誰？
“不需要猶豫，殺了他們！把這個人留下！”老人的手顫顫巍巍地指着荊淵，再次說道:“我……要活的。”
尹清河眼神一凝，原來，那一絲熱切是對着荊淵的！
可是荊淵是他在北原發現的，而且離太息劍派很近，可是離南疆卻遠得很，而且都老成這樣了，還想着要荊淵，難道荊淵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祕密？
“老頭，你可想好了，爲了得到荊淵，不惜毀掉整個紫凰族。這寨子裏起碼有三千多人吧，這麼多條人命，你背得起嗎？”尹清河看了看荊淵，除了先天靈根之外，他並沒有哪裏特殊。
那老頭猛地咳嗽起來，上了年紀的女人輕輕拍着他的背。
“老祭祀您怎麼來了，這樣的場合，怎麼能讓老祭祀出來，請老祭祀回去。”祭祀臉上閃過一絲惶恐。
原本想要衝上去的人也被尹清河的話嚇到了，要衝不衝的樣子。
尹清河看向阿雅，“你是聖女，看樣子在人間也遊蕩了不少日子，多少應該聽說過花晨月夕城，那是我的城，我們的城。剩下還用我細說嗎？”
阿雅咬着嘴脣，看向祭祀，“祭祀大人，雖然我不想承認，但他說得確實沒錯。”
“你們……是不是全都不聽我的命令了，我還是紫凰一族的老祭祀！”那老人見半天沒有人聽他們的命令，激動得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我怎麼感覺，你更像是急着讓紫凰一族覆滅？或者，讓你們遭到滅頂之災的不是我，而是你們的老祭祀。”尹清河淡淡地說。
祭祀朝着人羣裏使了眼色，立刻有兩個人走到老祭祀身邊，將他扶走。老祭祀很激動的想反抗，但是他太老了，根本沒辦法。
“好了，現在可以談談了吧。”尹清河見老祭祀走了，也明白現任祭祀是沒有硬碰硬的打算。沒有硬碰硬的打算就好，他可不想爲了靈根造殺孽。
“清河，剛纔那個老祭祀身上，有我之前聞到過的那種味道。就是齊垚身上的那種，之前太息劍派弟子身上好像也有過。”東離憂突然湊過來，小聲跟尹清河說。
尹清河微微點頭，看了一眼老祭祀離開的方向。東離憂說的那種腐朽的味道究竟是什麼？
“聖露不可能給你們。”直到看不見老祭祀的背影了，現任祭祀纔開口道。
這下輪到尹清河沉默，他來紫凰一族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聖露。
尹清河擡起頭，衝祭祀笑道:“那麼，你們的聖露究竟是怎麼來的。不管是什麼都該有個源頭，現在聖露減少，也該有個原因吧。”
“沒有原因。”
“聖露枯了。”阿雅說。
尹清河看向阿雅，阿雅微微擡頭，說:“我帶你們去看看，聖露枯了，從前一天會有一滴，現在一年都未必會落一滴。我們已經很久沒有新生的孩子了，”
“阿雅！你別忘了你是聖女！”祭祀氣得鬍子都在抖。
阿雅卻不想繼續把希望放在族裏了，天下這麼大，只要願意總能找到辦法的，萬一聖露真的沒有了，那再出生的孩子不是隻能等死了嗎？
祭祀和阿雅領着尹清河往聖露的方向走，這寨子明明就是在樹木茂密的山裏，沒想到竟然還有一條寸草不生的怪石嶙峋的小道，順着小道進了一處山洞，山洞沒有頂透着日光，顯得很幽靜。
正中央有一座高臺，被打磨過，高臺上有顆玉石質地的小圓球浮空飄起帶着溼意，正下方有螺旋紋路，一些地方一直繞到高臺邊緣，邊緣是乾的。
“已經很久沒有新的露水滴下來了
。”阿雅說。
尹清河看了看小圓球，又看看沒有頂的山洞。“是因爲缺少靈力纔會變成這樣嗎？”
阿雅搖頭，“這裏靈力很充裕，不可能的，從三百年前開始，聖露就很少了，不是我們不肯給你，存下來的聖露也用不了多久。”
“行吧，勉強原諒你欺騙我的事情。”尹清河嘴上這麼說，心裏卻犯了難，沒有聖露，他根本不可能恢復靈根。
“離憂，還有別的辦法嗎？”尹清河轉頭問東離憂。卻見東離憂正伸手想碰一碰那個圓球。
“喂！”
“大膽！”
“我好像聽師父說過這個。”東離憂縮回手，說:“你們紫凰族沒有留下過口迅嗎？這確實是一顆神石，我師父說，他們也是會累會死的，得養着。”
東離憂拿出紙筆，斟酌了一下，寫下幾種幾乎沒有人知道的東西。“這些你們紫凰族應該會有，最好將這些東西移種在這裏，慢慢它就會恢復過來。”
祭祀連忙拿過東離憂寫下的東西，激動得熱淚盈眶，“有，都有，難怪老祖宗留下口信要種着這些東西，原來是用在這裏的。”
“那麼，聖露可以給我們一些了吧，要得不多，兩滴就行。”東離憂笑着問。
祭祀滿面春風，笑着點頭。
尹清河也不說話，要不是他身邊這些人實力夠強，他們根本不可能走到這裏。說起來，那個老祭祀真的能預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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