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当初那個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孩已经成了一派掌门，看似热情非常，那热情却像雾裡看花。
尹清河叹声物是人非。
放下从前的回忆，仔细想了想他们在马车上的对话。听起来像是无意义的叙旧，但他总觉得哪裡有点不太对劲，比起自己他好像更在乎荆渊。
他的手无意识地敲着桌子，发出轻微地嗒嗒声，思维突然变得清晰起来，站起来走了几步。
齐垚第一面就认出荆渊了，那么夸张的表情是在掩饰。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反应過来，這也就意味着，齐垚知道荆渊并沒有飞升。
难怪齐垚說的是失踪。
当年，师祖在将掌门之位传给荆渊之后，不到一年就在太息峰的后山道化了，掌门密室如何开启只有荆渊知道，偏偏荆渊又是突然失踪。
所以，齐垚提出要将荆渊带回的目的是为了打开掌门密室？
但，他究竟是怎么确定那就是荆渊的？
尹清河的头有些痛，今天被正阳仙尊伤到了，因此，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头有些沉重，手脚有些无力。尹清河应了一声，才起来，等收拾妥当才开门。
敲门的是东离忧，齐垚在他身后。
见到尹清河开门，立刻冲他笑得灿烂，开口道:“师兄，原来你住這裡，我還怕你昨天就走了呢，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尹清河眼裡的冷意如流星一般划過，微笑道:“昨天才见你，又怎么会那么快离开，毕竟，我還有债要跟你要呢。”
齐垚的笑意不变，“好說好說，师兄想要什么我都给。”
尹清河微微歪了歪头，“我要太息剑派的掌门之位也给嗎？”
齐垚脸上的笑僵了，尹清河又继续道:“跟你闹着玩的，楼下等我吧，马上就好。”
齐垚心底闪過一丝怒意，自以为掩饰得很好，连忙說道:“师兄总是欺负我，那我下去等你了。”
东离忧见人走了，才皱着鼻子說:“城主，你不要被他骗了，昨天在外头离得也远不太明显，我好像闻到他身上有股味道，很难闻。”
“什么味道？”尹清河不由地回头看东离忧，“齐垚身上带了香包，你是不喜歡那味道吧。”
东离忧摇头，“不是，是从他灵魂裡发出来的，像是一股……”他思考了一会，继续說:“一股烂掉的木头的味道，不算太重。”
尹清河点头，“你今天自己去玩吧，我让人跟着你。”
下了楼，齐垚身边站着好几個太息剑派的弟子，掌门的排场很足，在见到他走過来的时候，立刻站起来，好像，他還是从前那個爱哭，又爱跟着他在身后的师弟。
“师兄，你坐這裡。”
尹清河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弟子，道:“我已经不是太息剑派的弟子了，你也不必這样。虽說我們以前关系很好，但欠的债不能還。”
“知道知道，都是這几個小子不好，我让他们给你赔不是。”齐垚笑嘻嘻地给他倒酒。几個太息剑派的弟子齐刷刷地对尹清河躬身行礼，尹清河沒叫起，他们也不敢动。尹清河就這么冷眼看着，气氛突然变得诡异。
齐垚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似乎沒有发现，举起酒杯還沒开口，就听尹清河說:“我不喝酒。”
“如果你只打算這样，那就沒什么好說的，齐掌门請回吧。”
尹清河起身就走。
齐垚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又极快地收起来，拉住尹清河的袖子，喊了声:“师兄。”
“师兄，你想怎么解决，你怎么說我怎么做？”
尹清河拉回自己的袖子，转身问:“真的……什么都可以？”
“师兄总不至于害我。”齐垚笑說，他不知道尹清河为什么突然生气了，从前不都是這样的嗎？
只要别人說两句好话，就不会计较太多。
“我要大易城一半的话事权，城东归我，不管是大易城還是你们太息剑派，都不许插手。我从来不得寸进尺，师弟，你是知道的。”
齐垚不知道！這要不叫得寸进尺叫什么！
“师兄，大易城我說了不算，這個得……”
尹清河转身就走。
齐垚想上前，两個鬼将立刻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张了张嘴，還是忍下来了，他是太息剑派的掌门，再凑上去只会让他颜面扫地。随即瞪了两個鬼将一眼，不再纠缠。
看着一群還躬着身子的弟子，齐垚觉得他已经丢了脸。
“犯事的弟子，按门规处置不用本座再多說了吧。”
“是。”
尹清河回了房间，在心裡再次提醒自己，哪怕是从前的熟人，也不该直接相信，要不是齐垚演技太差，让他起了疑心，只会還真会被這小子骗。
晚上，玄陈才从外面回来，尹清河上下打量他，說:“查点消息用不着你一個鬼王亲自出马吧。”
玄陈摆了摆手，是他自己心情不好，跑到大易城城墙上坐了一整天，“两百年說短也不短，荆渊失踪后，太息剑派确实被魔族入侵過，死了不少人。至于具体的内情、魔族怎么退的也确实沒人能說得清了。”
尹清河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魔尊叶青昊被打回去后，一直在养伤，直到八十年前才从雷洲
出来。
叶青昊這個人运气是真不知道怎么說，沒两年就碰到了鬼王，被鬼王一激就打起了赌。
不過，被鬼王做了局，叶青昊必输，沒想到自己反倒是赢了。
“入侵的魔，是不是魔族還有得一說，沒有人能說清楚内情就已经很能說明問題了。”尹清河說，“将内城的管事调来大易城吧，以后大易东城归我們。”
“那内城的妖族管事的呢，也一并调過来嗎？”玄陈沒问是怎么回事，不過旁边就是太息剑派，如果把妖族管事调過来，只怕不太会好過吧。
“调過来吧，和咱们城一样的管理。大易城也好，太息剑派也罢，他们管不到，不過对于妖族来說，确实有些危险。所以，找些老实胆子大的。”
玄陈笑了一声，“乘玉要是回来了，肯定会跑過来。不過，你的药怎么办？”
尹清河轻笑一声，“太息剑派有，他会心甘情愿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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