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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顺藤摸瓜

作者:关关公子
东方的天還沒亮,街道上的嘈杂声便响了起来,各色铺子裡雾气蒸腾,刚出锅的美食散发着诱人香味,从窗户的缝隙间飘入了屋裡。

  幔帐之间,祝满枝躺在被窝裡,八爪鱼似的抱着崔小婉,可能是闻到了香味儿,抽了抽鼻子,迷迷糊糊呢喃道:

  “好饿……咦?老陈,你怎么变小了点……”

  祝满枝用手捏了几下团团,又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顶着她,她皱了皱小眉毛:

  “怎么還把刀放在被子裡,真是的……”

  說话间,祝满枝把小手绕到背后,想把刀柄推开,结果……

  (⊙_⊙)

  祝满枝如避蛇蝎的缩回手,猛地睁开眼睛,正好和崔小婉四目相对。

  崔小婉茶青色的肚兜都被扯乱了,半挂在身上,有些不满地抱怨:

  “满枝,你以后睡觉要老实些,都捏我一早上了,许不令想摸摸,你還把他的手打开,這样下去,会被撵出家门的。”

  !!

  祝满枝眨巴眨巴大眼睛,总算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两個人中间,贴在她背后的人是……

  “啊——”

  祝满枝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一头从被窝裡翻了起来,胸口凉意传来,发觉不对,又连忙躺了回去,往崔小婉背后钻,语无伦次地嘀咕:

  “许公子,你对我做什么了呀?你怎么能趁我睡觉的时候把我抱過来,让思凝看到了怎么办……”

  “……”

  许不令早都醒了,看着满枝手忙脚乱的模样十分想笑,抬手在玉团子似的臀儿上拧了下,坐起了身:

  “顾头不顾腚,天都亮了,现在躲有什么用?起床吃饭了。”

  祝满枝一個哆嗦,爬到了崔小婉的背后,连头也不敢露:

  “我不吃了,许公子你先去吃吧。”

  许不令摇头轻笑,把袍子穿好,俯身在崔小婉的额头上嘬了一口。

  出门洗漱后,许不令到街上买了几笼包子,给满枝和小婉放了两份儿,又来到了陈思凝的房间外,抬手敲了敲房门。

  隔壁房间中,陈思凝刚刚起床,侧坐在床边,把不小心弄脏了的床单换掉,桃花美眸略显出神儿,思索着做梦的事儿。

  昨晚,我梦见什么来了?

  好像……先一起去山洞探险,树藤突然长出来,把我绑住了,让许不令救我,许不令非但不救,還脱我裙子……

  這算什么?

  陈思凝神色怪异,下意识紧了紧衣裙。

  咚咚——

  敲门声响起,盘在旁边的两條小蛇抬起了头。

  陈思凝回過神来,连忙起身打开门,抬眼瞧见许不令站在外面,手上還拎着包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做梦的原因,神色有点拘谨:

  “许公子,起這么早?我正准备下去买吃食来着,倒是麻烦公子了。”

  许不令听陈思凝哼哼唧唧半晚上,心裡也怪怪的,不過這种事情总是不好明說,他微笑道:

  “昨晚满枝喝醉了,有点闹腾,陈姑娘睡得還好吧?”

  陈思凝昨晚喝了点酒,何止睡的好,都快忘记自己身处何地了。面对许不令的询问,她点头道:

  “昨晚喝了点酒,躺下就睡着了,挺好的。”

  “那就好。”

  许不令直接走进屋裡,想把包子放在桌上,可一眼扫去,发现床榻上面有点乱,床单卷成一团儿放在旁边,干净的床单刚铺一半,凳子上還放着换下的淡蓝色亵裤,和绣有两條小蛇的肚兜……

  ??

  许不令沒少见陆姨早上起来换床单的场面,心裡愈发古怪。

  陈思凝一直胡思乱想,還真沒注意這個,等许不令进屋才反应過来,惊“呜!”一声,快步跑到床榻旁,把乱七八糟的东西盖起来,面红如血,尴尬道:

  “我……嗯,昨晚上阿青和阿白不老实,把床单弄脏了,我正准备换来着……让公子见笑了。”

  阿青和阿白听不懂人言,但能大概明白主子的意思,连忙乖乖的低头,做出认错的模样,免得事后被收拾。

  许不令对此,自然是看破不說破,在桌子旁坐下:

  “来吃饭吧,待会有的是時間收拾。”

  “哦。”

  陈思凝把幔帐放下来,遮住有些乱的床榻后,才走到桌子旁坐下,脸儿窘迫不减,低着头岔开话题:

  “满枝昨天是不是又說胡话了?昨天晚上拉着我讲了半晚上大道理。”

  许不令把一笼包子推到陈思凝的面前,含笑开口:

  “是啊,說陈姑娘对我有非分之想,非跑我屋裡来,给陈姑娘做表率,让你主动点。”

  ?!

  陈思凝啃包子的动作一僵,抿了抿嘴,偷瞄了许不令一眼,见他确实是开玩笑的语气,才暗暗松了口气,讪讪道:

  “满枝尽喜歡瞎說,我把公子当江湖知己,岂会有非分之想。嗯……上次在凉城让公子哄我,是喝醉了,公子不要多想才是……吃包子吧,待会凉了。”

  說完便开始大口啃包子,一副饿极了不想說话的模样。

  许不令心中暗笑,也不再逗陈思凝,自顾自开始吃早饭,两條小蛇也凑了過来,摇着小尾巴,和粘人的小狗似的眼巴巴望着。

  陈思凝心乱如麻,心思根本沒放在吃饭上,只是把自己嘴堵住免得和许不令說话而已,狼吞虎咽不過一两口,直接把自己给噎住了。

  “咳咳——”

  许不令就知道会如此,连忙拿起水杯,坐到陈思凝的跟前,抬手轻拂后背柔顺的发丝,柔声道:

  “吃慢点,堂堂半步宗师被噎死,這等奇闻,估计得在江湖上流传几百年。”

  陈思凝脸儿红得似是要滴出血来,捧着水杯灌了一大口,实在撑不住了,把包子捧起来就跑到了露台上,尴尬道:

  “屋裡有点热,我……我在外面吃。”

  有点热?

  许不令看了看塞北正月的极寒天气,微微点头。

  -------

  中午时分,许不令换上行头,和三個姑娘道别,来到了附近囚禁姜凯的小客栈。

  小麻雀不是一般的记仇,昨天在外面冻了一晚上,到现在依旧站在了房间外的树杈上,目不转睛地注意着房间的风吹草动,远看起来就像是光秃秃的树枝上结了毛团子。

  许不令走到跟前,把小麻雀叫下来,喂了水和吃食后,让它回去补觉,然后来到了客栈房间裡。

  房间裡十分整齐,沒有任何破坏的痕迹。

  姜凯沒能挣脱开绳索,此时依旧被绑在床上,侧目看着凳子上的两颗瓜子苦思冥想。

  许不令把姜凯的手脚解开,姜凯便一头翻了起来,第一句话就是:

  “许兄,你有话直說,我姜凯是爽快人,能答应的不会拒绝,办不到的你逼我也沒用。你放两颗瓜子在這裡,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

  许不令把斗笠丢给姜凯,摆出高深莫测的模样,学着老夫子的口气:

  “能看懂不用人說,看不懂是悟性不够,說了也沒用,以后安安心心当個闲散王爷挺好。”

  ?!

  姜凯眉锋紧锁,還真被這說了等于沒說的话唬住了,琢磨了下:

  “我其实有了些见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许兄想的一样,许兄既然不肯說,那也罢了,等水落石出之日,你我心中自见分晓。”

  說着把两颗瓜子拿起了收紧袖子裡。

  许不令缓缓点头,做出‘孺子可教’的眼神,带着姜凯出了门。

  昨天晚上,姜凯已经安排人出去打探情况,许不令来到一家酒楼内,点了几個酒菜后,坐在隔壁的桌子上安静等待。

  姜凯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可不想再受上次挨饿受冻的苦了,坐在桌子上狼吞虎咽,都快把肚子撑圆了,出去打探消息的护卫才从楼梯跑了上来。

  护卫在二层扫了一圈儿,快步来到姜凯的身旁,躬身道:

  “世子殿下,卑职连夜打探,太子近来都在宫城之中,一般不会出来。不過,在打探的时候,倒是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许不令就在背后,姜凯也不敢暗示护卫回去报信来救他,只是平淡道:

  “說。”

  护卫左右看了看,轻声道:

  “太子出宫的时候,经常去春花堂,大部分时候是应酬,有时候沒事也会一個人去坐坐,但从来不点姑娘。卑职打探无果,就去附近打听了一下,结果发现,太子在春花堂的时候,附近一家叫兰宝斋的小勾栏,都会被人包下,如果卑职猜得沒错,太子殿下应该是在那裡,私会某個人。”

  “私会?”

  姜凯听到這裡,眼神动了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摆摆手道:

  “知道了,继续去打听吧。”

  “诺。”

  护卫恭敬离去。

  许不令把一切都听在耳中,待护卫走后,起身坐到了姜凯旁边,询问道:

  “堂堂太子,在勾栏裡面,私会什么人?”

  姜凯眼神古怪,稍微沉默了下,才有些难以启齿地道:

  “我那表弟,爱好有点特别,听說,嗯……好男风。”

  ?

  许不令一愣,莫名听到這個消息,還真有点意外。

  好男风在贵族圈子裡并不罕见,比如說长安城的关家二公子,地位够高沒人敢鄙夷,甚至被传闻‘雅谈’。

  但北齐太子好這口,显然就有点不合适了,因为齐帝就一個儿子,关系到了香火传承。

  大好男儿当搅屎棍或者被人搅,有违天道,古今都上不得台面,姜凯笑了下:

  “圣上为這事儿,和姜笃一直关系不和,原以为姜笃早就痛改前非了,沒想到私下裡,還在搞這些。”

  许不令对這种事,其实沒有太大偏见,摇头道:

  “取向問題,怎么可能改得掉,只能說造化弄人。”

  姜凯眨了眨眼睛,见许不令对好男风半点不鄙夷,甚至抱着几分理解的态度,忽然坐远了几分:

  “许世子莫非也……诶诶!开玩笑。”

  许不令松开黑布包裹的铁锏,起身走下酒楼。

  姜凯耸耸肩,轻叹一声,老老实实跟在了后面……

  ------

  “糖葫芦……”

  “包子……”

  正月暖阳高照,集市上人头攒动。

  小桃花孤身一人在街巷间穿行,就是背上還背着個长條布包,头上带着個笑脸面具,手裡還拿着根糖葫芦,犹如正月裡出门走亲戚的闺中少女,在年味十足的集市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自从昨天给那個古怪刀客算命后,小桃花怕這一根筋的刀客真信了她的话,回来惹事出了岔子,一直在暗中偷偷跟着。

  虽然和刀客素不相识,连名字都不知道,但小桃花可不想因为自己一句瞎扯,就把一個人给害了。

  人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這是师父教的。

  只是前方那個年轻刀客,脑子着实有点問題。

  小桃花在后面跟了一天,就瞧见那刀客在街上瞎逛,沒有任何目的,遇上两條狗打架都会看半天。

  這也就罢了,到了晚上,還想跑去逛窑子,在春花堂门口看了看,可能是囊中羞涩,转而跑到了附近比较便宜的勾栏,徘徊许久又走了,好像是胆小不敢进去。

  小桃花年纪不大,但也是跟着父母走過江湖的,有些事情其实知道,对于這种鬼鬼祟祟的色胚,心裡還有点看不起。

  這還不如她那大师兄呢,光明正大进青楼,找個姑娘喝两杯借酒消愁,之后潇潇洒洒离去,才是江湖客该有的样子,有色心沒色胆算個什么?

  不過,小桃花也沒就此离去,毕竟那年轻刀客沒干道德败坏的事儿,人都有私下裡的一面,不能用跟踪偷窥得来的行为评价一個人的德行;她還喜歡睡觉的时候,抱着被子幻想那個大哥哥的模样呢,总不能借此来說她花痴吧?

  就這么漫无目的地跟着,从早上跟到中午。

  小桃花虽然才习武一年多,但天赋极高,高到当代武魁不敢教的地步,师父又是和贾公公一個水准的顶尖宗师,起跑线超出寻常武人太多,武艺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和前方的年轻刀客相距百余步,并沒有被发现。

  在归燕城兜了几個大圈子后,年轻刀客又回到了春花堂附近,直接来到了一家名为‘兰宝斋’的勾栏外。

  归燕城人口众多,有王公贵子就有行商走卒,有挥金如土装潢奢华的青楼,便有价格低廉位置偏僻的小勾栏。

  兰宝斋名字好听,但实际上就是深巷之中的一间小档口,两個浓妆艳抹的窑姐儿站在门口拉客,估计也不会弹琴跳舞這些技艺,纯靠做皮肉生意的。

  大中午巷子裡還沒有客人,小桃花从巷口拐角,探出半個脑袋瞄了眼,却见那年轻刀客,熟门熟路地就进去了。

  两個窑姐儿似乎很熟,连招呼也不打,直接就进入勾栏关上了门。

  小桃花皱了皱眉,觉得有点不对。她和那刀客也算有点交流,看出刀客不是色欲熏心的人,而且刀客长得挺俊俏,還有過人武艺傍身,就算好色,也犯不着跑這种地方来找胭脂水粉。

  小桃花是個姑娘,肯定不能跟到勾栏裡面去,犹豫了下,便爬到了一栋房顶上,盯着勾栏周边,想等刀客忙活完了继续跟踪。

  只是年轻刀客刚进去沒多久,兰宝斋的院子裡,就升起了些许烟雾,好像是在烧东西。

  小桃花抬眼看了看飘向天空的烟柱,有点莫名其妙,暗暗念叨了一句:

  這是在玩什么乱七八糟的……

  -----

  勾栏后院裡,两個窑姐儿很熟练地把潮湿的茅草扔进火盆裡,然后躲着烟雾跑到了通风的地方,数着刚到手的银子。

  前院的大堂裡,柳无叶孤身一人坐在酒桌旁,佩刀放在桌上,无声自酌自饮。

  窗外极远处,能看到皇城巍峨的宫墙,宫墙后便是太子居住的东宫。

  勾栏环境不好,哪怕大白天光线也比较昏暗,除开倒酒时发出的‘哗哗’响动,便再无半点声音。

  按照以前的习惯,姜笃应该天黑才有空出来,当然中午也有可能,具体什么时候来,柳无叶也不清楚。

  隔在两人之间的宫墙,把彼此隔绝在了两個世界,唯一能联系的地方,只有這间小勾栏。

  但即便来了,大多时候也是让他帮忙做些事,杀人、拿东西、打探消息……

  柳无叶看着酒碗,酒碗中倒影着他的侧脸,他却有点不认识碗裡的這個人了。

  感觉酒碗裡的人,更像别人手底下的死士,闲时习武,到這裡来只是领接下来的任务,然后为了這個任务拼死拼活,活得完全沒有自己。

  這种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柳无叶已经忘了,也早就腻了。

  想要不辞而别,再也不见,可這么多年都過来了,即便要走,也该道個别吧……或者改变现状的状况,回到以前把酒言欢的日子……

  柳无叶把酒碗放下,看着酒碗裡的倒影,即便不太想承认,但心裡确实带着几分侥幸,希望那個算命姑娘說的话是真的,能‘心想事成’。

  独坐独饮,不知過了多久,后院裡响起了脚步声。

  柳无叶偏過头,来的却不是他想见的人……

  -----

  许不令把姜凯重新绑好后,独自离开客栈,来到春花堂附近。

  春花堂所处的街道便是风月之地,周边勾栏妓坊不下百家,很多连招牌都沒有。

  许不令为了隐匿行迹,也不好沿途打听,在九曲十八弯的巷子裡转了许久,才在一條偏僻小巷中,找到了姜凯打探来的位置。

  兰宝斋距离春花堂约莫半條街,后面有胡同可以来往,周边居住的百姓极少,确实是個私会的好去处。

  许不令在周围看了下,确定姜凯沒设下埋伏后,才来到兰宝斋关着的大门外,抬手敲了敲。

  咚咚——

  很快,兰宝斋裡传来脚步声,女子略显困倦的话语由远及近:

  “那来的汉子,大中午過来找女人,今天不开门……门……公子,裡边請。”

  花枝招展的窑姐儿,开门瞧见外面的黑衣公子,明显是愣了下。虽然斗笠遮住半张脸,但光是這完美无瑕的身段儿和下巴,便能看出是個世间罕见的俊俏郎君,关键是衣着气质,一看就知道是不差银子的主儿。

  窑姐儿态度瞬间转变,连忙弯身一礼,示意裡边請。

  勾栏本就不大,一眼就看干净了,除了几個谋生的窑姐儿,沒有客人。

  许不令并未进去,只是客气道:

  “姑娘,和你打听点事儿。”

  窑姐儿带着媚人笑容,勾手道:

  “公子,进来說嘛,有好玩的。”

  “……”

  许不令略显无奈,从袖子裡取出一锭银子晃了晃。

  窑姐儿眼前一亮,连忙接過来:“哎呦,公子真大方,要问什么?我們這裡什么都能做,只要公子乐意,多刺激都可以……”

  许不令摆了摆手,在勾栏裡打量几眼后:

  “当今太子殿下,是不是偶尔会来這裡?”

  “嗯?”

  窑姐儿一愣,旋即有点好笑地摇头:“公子你开什么玩笑,太子那是什么人物,岂会到這裡来,应该去前面的春花堂才是。”

  许不令见窑姐儿不似作假,稍微想了下,改口问道:

  “有沒有两個男人,在你们這裡私会?穿着应该比较华贵,每隔時間就会来一次。”

  窑姐儿听见這個,脸色微微变了下,摇头道:

  “沒有,公子說笑了,怎么会有男人来這裡,你去别处打听吧。”

  說着便想关门。

  许不令叹了口气,拿出一沓换好的北齐官票,在手裡拍了拍,转身往巷子外走去:

  “好,我去别处看看。”

  “诶,等等……”

  窑姐儿眼睛都直了,连忙跑出来,拦住许不令,媚笑道:

  “公子别急嘛,妾身想起来了,嗯,是有两個公子,经常在這裡私会。具体身份不知道,每次過来都让我們去后面待着了。”

  许不令点了点头:“最近一次過来,是什么时候?”

  “呃……”

  窑姐儿稍显犹豫,看了看许不令手裡的银票,咬了咬牙道:

  “就在小半個时辰前。”

  刚刚?

  许不令微微皱眉,看了看天色:

  “大中午過来?”

  窑姐儿连忙点头:“那俩公子每隔半個月就会来一次,一個带着刀的年轻人先過来,在院子裡烧点茅草,然后一個穿着很贵气的年轻人就過来了。今天也和往日一样,不過带着刀的年轻等了沒多久,外面就来了個小厮,带了個口信,让他去杨树湖畔的迎君亭,那带刀年轻人就走了,现在估计是在杨树湖那边。”

  “迎君亭……”

  许不令得知了大齐太子的确切位置,心中有点惊喜,轻轻点头把银票丢给窑姐儿,转身就往外走去:

  “你们快点收拾东西吧,嘴不严走漏了风声,不出意外活不過三天,现在走還来得及。”

  “啊?!”

  正在数银票的窑姐儿脸色一僵,抬起头来,巷子裡却是空空如也,不见半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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