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她,還是来了
紫翼鹰身上的羽毛闪烁着金属光泽,坚不可摧,一对儿利爪强劲有力,似乎可以将山峰抓碎。
這明显是头领的紫翼鹰,双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怒火和杀机!
“灵,灵,灵妖?”
钱长老声音颤抖,面无人色。
灵妖在修真者的眼中,可分为两类,一种是筑基境,一种是金丹境。
眼前這只紫翼鹰应该是筑基境,但明显比钱长老要强大得多,更重要的是,這头灵妖可以飞行!
“啾!啾!啾!”
山谷四周的山洞中传出一阵阵愤怒的叫声,众多紫翼鹰从洞口飞出来,一眼望去,足足有数百只!
虽然這些紫翼鹰都是灵兽级别,但也足以将欢喜宗众人撕成碎片。
這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逃都逃不掉!
众人的脑海中,回荡着苏子墨之前說過的那句话。
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
苏子墨来到這裡,就是为了借助苍狼山脉中這群紫翼鹰的力量,将他们一網打尽。
這裡,就是他们的坟墓!
“不是,不是我們杀的,那只紫鹰,不是,是山洞裡那個人。”一位练气士吓得肝胆俱裂,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只是,這解释听起来如此苍白。
妖族,对于领地极为看重。
别說闯入的是人族的修真者,就算是其他灵兽,灵妖,都会遭到紫翼鹰疯狂的攻击。
虽然是苏子墨杀掉那只紫鹰,但在這群紫翼鹰的眼中,早已将欢喜宗众人和苏子墨归于一类。
可恶的人族!
“啾!”
高空中盘旋的紫翼鹰发出一声鸣叫,下一刻,数百只紫翼鹰杀气腾腾的扑向欢喜宗众人。
与此同时,紫翼鹰头领俯冲而下,张开一对儿利爪,直奔钱长老的头颅抓去。
欢喜宗众人万念俱灰。
這是一個死局。
当他们走入山谷的一刻,他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山洞外寒风凛冽,但山洞裡面,却很是温暖。
冰冷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草垫,苏子墨仰面躺在上面,听着外面时而响起的惨叫声,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笑容。
“猴子,你听到沒,害你的這群人都要死了。”苏子墨轻声說道。
灵猴就躺在苏子墨身侧,闭着双眼,沒有回应。
在苍狼山脉生存了半年,苏子墨对這裡了如指掌,哪個区域有灵妖出沒,哪個区域极度危险,它和灵猴都心中有数。
這個计划,苏子墨早有准备。
之所以将战场选在苍狼山脉,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在這。
在温暖的草垫上,還摆放着几颗椭圆的鸟蛋,蛋皮上带着淡淡的紫色條纹,看上去很是漂亮。
苏子墨随手拿過来两個,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两颗鸟蛋撞在一起。
咔咔!
鸟蛋上出现一道裂缝,裡面淌出紫金色的汁液,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苏子墨将一颗放在灵猴嘴边,另一颗放在自己的嘴边,一点点的吸吮着,忍不住笑道:“猴子,你不是对這鸟蛋念念不忘么,今天我带你来了。”
灵猴经常跟苏子墨提起,紫翼鹰的蛋是大补之物,很是美味,不過這裡有一头灵妖级的紫翼鹰,平日裡两人根本不敢靠近。
灵猴平生最骄傲的事,就是偷吃過一颗紫翼鹰的蛋,而且安然无恙的逃了出来。
紫翼鹰是为数不多会经历冬眠阶段的飞禽。
一人一猴早有打算,等冬天来临之际,紫翼鹰进入冬眠,对外界的感应会有所降低,他们就来這裡偷一次。
只可惜,初冬刚至,苏子墨就离开了。
灵猴紧闭着嘴唇,紫金色的汁液顺着它的嘴角流淌下去,洒落在草垫上,始终沒有丝毫回应。
看见這一幕,苏子墨眼前一黯。
嘴裡醇香的汁液,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外面的惨叫声,渐渐稀落。
钱长老歇斯底裡的喊声传来:“苏子墨,我死了,你也逃不出去!你以为這群畜生会放過你?啊……”
钱长老痛呼一声,便沒了声音。
苏子墨笑了笑。
既然来到這裡,苏子墨就沒打算活着出去。
這個计划本就是奔着玉石俱焚去的,只是苏子墨沒想到,最后竟将灵猴牵连进来。
苏子墨挣扎着站起身,走出山洞,看着山谷中五十多具正被紫翼鹰分食、面目全非的尸体,摇了摇头,眼中掠過一抹嘲弄。
筑基修士又怎样?
修真宗门又怎样?
最后還不是死在這苍狼山脉的角落裡,无人知晓。
实际上,与其說欢喜宗众人死在紫翼鹰的分食之下,倒不如說,他们死在了苏子墨的算计裡。
从欢喜宗众人进入苍狼山脉的一刻,他们就已经落入一张无形的網裡,被苏子墨牵引着,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渊。
半空中,紫翼鹰头领有所感应,突然抬头,冰冷的目光落在苏子墨身上,杀意如刀。
在苍狼山脉的第一個夜晚,苏子墨见過它。
众多紫翼鹰渐渐停止分食,在半空中闪动着翅膀,死死的盯着苏子墨,只等头领一声令下,便冲上去将苏子墨撕成碎片!
“啾!”
灵妖级紫翼鹰仰头嘶鸣。
呼!
众多紫翼鹰蜂拥而来,宛如一片波涛汹涌的紫色海洋,下一刻,就会将苏子墨淹沒。
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苏子墨神色平静,沒有退缩,沒有惊慌。
从他踏上修行的一刻起,蝶月就告诉過他,你将会经历难以想象的凶险,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不要指望着我救你。
那时候,苏子墨回应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這一刻,终究還是来了。
只是,苏子墨沒想到,会来得這么早。
陡然!
苏子墨的视线中,在那片紫色海洋裡,蓦地闪過一抹惊艳无匹,令人无法忽视,仿佛要染红天地的血色。
一道身影出现,挡在苏子墨面前。
苏子墨微微张口,眼中先是掠過一抹惊讶,随后便被无尽的惊喜填满。
来人披着一袭血红色长袍,背对着苏子墨,身形窈窕,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垂落下来,随风飘荡。
“敢动我的人,那就死吧。”
平平淡淡的语气,动听慵懒的声音,但却有种令人窒息的霸道!
苏子墨突然想哭。
他曾无数次幻想過蝶月会在他最危难的关头出现,却又一次次的失望。
“她,還是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