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又回到了原点
咦?怎么又沒人?
洛漓很是奇怪,白紫苏的房间无人回应,门却是半掩着。
洛漓推门走了进去,房间裡空荡荡的,丝毫不见白紫苏的身影。
可能是到别处去了吧!洛漓心裡這么想着,正欲转身离去。
却突然瞥见桌子上一個小木盒裡放着一块碎掉的玉佩,這個玉佩好熟悉啊!很像知秋裡黑衣人佩戴的那個。
洛漓心裡思索着,但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可能的!紫苏师叔他人這么好,怎么可能是他!
洛漓走到桌边,玉佩的花纹越来越清晰,她的瞳孔震惊着不停地放大,她不住地摆头,极力否定自己心中的念头,可桌上的物体却残忍地告诉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颤抖着拿起盒子中的碎片,将它们仔细拼好,又掏出知秋认真比对。
沒错!的确就是這枚玉佩!无论是色泽還是花纹,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绝不会有认错的可能!
怎么可能!
洛漓震惊地呆站在原地,手裡握着的碎片因太過用力而割破了皮肤,鲜血流淌在玉佩的碎片之间。
为什么?他明明是那么好的一個人,为什么要害师尊?
洛漓呆呆地站在原地,她震惊极了,也恨极了。
世界上到底還有什么是可以真的相信的?
他明明跟师尊感情那么好,为什么又要這样去害他!
她紧紧握住拳头,血液从掌心流下,眼泪在眼眶裡蓄积着,就是不肯流下。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阿漓,你怎么在這裡?”
白紫苏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口,手裡還握着一個青色的瓷瓶。
“你這是做什么?”白紫苏连忙掰开她的手,将她手中的碎片取下。
洛漓愤恨地看着他,眼裡的泪终于流了下来:“這是你的玉佩嗎?”
“是!怎么了?”白紫苏的表情疑惑极了,“先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了,有什么事,我們呆会再說。”
說着,白紫苏连忙拉過洛漓的手,想给她擦伤口上的血,却被洛漓一把甩开。
“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师尊?为什么要勾结魔族杀害我們南泽一族?”
白紫苏的表情更加疑惑了:“阿漓,你在說什么?我不明白!”
“别装了!”洛漓死死盯着他,眼裡全是恨意,“我都知道了!当初勾结魔族,暗害我师尊的是你!這個玉佩就是证据!”
洛漓指着桌上的玉佩咆哮着:“我說当初看到的时候怎么這么眼熟呢!原来這是你的玉佩!”
她的声音失望极了,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滚落。
“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萧索门也是被你灭的吧!想必你的房间应该還藏有剩余的麟骨粉!”
听到這裡,白紫苏才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紧紧握了握手中的瓷瓶。
洛漓這才看到他手中的瓷瓶,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表情由愤怒转化成了透彻心扉的失望。
“看来,都不用我去找了,你手中的這個就是吧!”洛漓苦笑着,“我說镇魂阁裡的风兽怎么這么容易被打败,如今想来也应当是麟骨粉的功劳吧!這么說来,就连岚哥哥也是参与其中了!”
洛漓一字一句地說着,每一個字眼都仿佛是一把利刃插在了她和白紫苏的心头。
他们都是她和师尊最信任的人,他们怎么会這样?他们怎么可以這样!可怜师尊到死還是那么相信他们!
麟骨粉是极其难寻的灵药,既无毒性又沒有什么药用价值,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人昏睡,所以寻常人根本寻不到也懒得去寻這味药材。
白紫苏呆呆地站在原地,顿时哑口无言,嘴裡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說不出来,无数碎片的线索和记忆,不禁全部串联了起来。
玉佩是双生玉佩,阿岚那裡也有着一個一模一样的,手裡的麟骨粉也是方才在他的房间裡寻到的。
看来她說的這一切真的都是师弟做的了!他抢走了阿栩的火羽花,灭了萧索门,如今又在残害魔族的生灵。
所以……他做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我嗎?
白紫苏的脑海裡突然浮现出昨日郁晴岚将手中的药丸递给他的样子。
怪不得……当初南泽一族被灭之后,自己体内的伤突然间有了好转,還凭空多出了一股强大的灵力,如今想来,应当是他把夺来的火羽花种在了自己的体内。
白紫苏深深望着洛漓,眉头紧蹙着,眼裡更是无尽的绝望与哀伤。
“对不起!阿漓!你要怪就全都怪我好了!”
他深深看着她,一行泪从眼眶裡滑落,苍白的脸上流下一條浅浅的泪痕。
白紫苏在微风中站立着,像一尊玻璃制的佛像,身上已然布满了裂纹,仿佛只要一伸手触碰,就会在瞬间变成无数支离破碎的残渣。
“我南泽一族无数同门的命,难道你的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轻易抹去嗎?”
洛漓的语气悲愤绝望,在此之前她曾设想過无数次查出敌人真相的情形,每一次她都会提剑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杀。
但当现实真的摆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看着白紫苏哀伤绝望的样子,双手颤抖着,手中的剑却迟迟拔不出来。
“对不起……”
白紫苏深深看着她,眼底的哀伤如冬日裡寒彻心扉的冰霜,让人感觉心口仿佛压上了千斤的巨石,怎么也透不過气来。
洛漓正想再說些什么,突然见他眉头紧蹙,一大口鲜血不停地从口中喷涌而出。
“紫苏师叔!”
洛漓下意识地想要過去扶他,但又忍住停下了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
她别過头来,语气冰冷决绝。
“今日我們就此别過,从前的情分一笔勾销,下次见面我們将是敌人!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告辞!”
說罢,洛漓快步飞身离去,只留白紫苏独自在寒风中伫立着。
师尊……师尊!
洛漓踉跄着来到城外的树林中,不禁跪倒在地上。
我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诺大的世界,真的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洛漓痛哭着,身上满是被树枝划過的伤痕。
突然,她猛地惊醒過来。
对了!师尊!我還有师尊!
她慌忙从怀中取出阵法所需的材料,双手因痛苦与激动而不停地颤抖。
她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将阵法按照涂胡真人交代的样子摆好,将各种元素的宝物放在对应的位置上。
只见盒子裡突然散发出四种不同颜色的霞光,全然直直汇聚在法阵中央。
洛漓取下胸口的火羽冰石,汇聚灵力将它小心翼翼地送至法阵的中央。
四色的霞光催动冰石不停旋转着,冰石的底部渐渐延伸出细细的羽毛,而后渐渐生长变大,形成一朵雪白的莲花,花瓣之上燃烧着蓝白色的火焰,而冰石正旋转在火焰的中央,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成功了!
洛漓终于破涕为笑,下一步就是让它带我去找到师尊了!
洛漓转换了手势,加大了灵力的输入,努力感应南宫栩的方向。
冰石依然旋转在火焰中央,速度越来越快,光芒越来越胜,直至最后突然炸裂,火羽花和冰石同时裂成碎片,顷刻间全都化为了一缕金光直直窜入洛漓的体内。
随着眼睛一瞬间的失明,洛漓的身体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冲击,不禁哗得一下,一大口鲜血吐在地上,身上也满是花瓣碎片切割的伤痕。
伤口血淋淋地鲜血不停地向外淌着。
不!
洛漓绝望的喊叫,她不住地摇头,拼命地去抓地上的碎片。
地上阵法的盒子和各色的灵丹也全然化为了乌有,只剩一地晶莹的齑粉,一阵风吹来,全然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不!不可以!
洛漓绝望的哭喊着,眼泪干涩地流着。
为什么!为什么连這最后一丝希望都要夺走?
师尊!不要离开我!师尊!
洛漓趴在地上,手裡抓着混满碎片的泥土,嚎啕大哭起来。
鲜血和眼泪混杂着,深深嵌进泥裡,将世间的一切都浸染得脏污不堪。
不知過了多久,洛漓趴在泥裡,终于醒了過来。
也许是太過疲倦和心力交瘁,她哭着哭着便趴在地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黑夜,四周静悄悄的,沒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就仿佛她已经被全世界抛弃遗忘了一样。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骤雨,豆大的雨点敲打在她背后的伤口上,顿时感觉疼痛无比。
可此时身体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洛漓终于站了起来,如行尸般摇晃踉跄地走着。
她的眼神空洞,如行尸走肉一般,似乎沒有了灵魂。
她眼神呆滞,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像是走過了一個世纪的距离,她终于来到了一座庙前。
那是她刚下青峦山时所住的那座天王庙。
是啊!命运总是這样地捉弄人,不知不觉间,她又回到了起点。
只是這一次……她不仅弄丢了师尊,還弄丢了师尊的火羽冰石,就连师尊最后的嘱托也都沒有做好。
洛漓,你可真是一无是处啊!除了依靠别人,你還会做什么?
最应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就连摆阵的法宝,也全都是靠着牺牲别人,不劳而获的。
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你就是個灾星!我看,天煞孤星的人应该是你才对!跟你扯上关系的人,都沒有好下场!
洛漓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终于走到了一尊佛像的脚下,蜷缩地靠在那裡,眼泪从空洞的眼睛裡流淌而下,嘴角和身上全是血迹。
她双手环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地看着门外。
庙裡的小孩不知都去了哪裡,四周一片黑暗,外面的雨不停地下着,风吹着雨声哗哗作响。
她紧紧环抱着自己的膝盖,指节因太過用力而微微发紫,似乎只有這样她才可以感受到一丝丝的温暖,似乎只有這样,她才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她终于靠着佛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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