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师尊的剑
“师尊,她唱的這個是什么意思啊?”洛漓有些不解。
南宫栩莞尔笑着:“這句话說的是一位丈夫出去劳作,明明才一天不见,他的妻子却感觉像是隔了三個秋天。”
洛漓却突然哭了起来,泪眼朦胧地看着南宫栩:“师尊,她好可怜!我能体会她的感受,师尊不在的时候,我也是這样的感觉,明明才過几天,却好像已经過了好几年那样漫长。”
南宫栩看着她,一時間不知该如何回应,于是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又摸了摸她的头說道:“阿漓,乖——”
“师尊以后会与别人成亲嗎?”洛漓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這样的话居然脱口而出。
或许当时洛漓的心裡更想问的是,等我长大了,师尊会与我成亲嗎,但這句话来的太羞耻而露骨,于是话到嘴边又改成了会不会与别人成亲。
南宫栩稍稍愣了一下,沉默的看着她,不知该如何作答。
看他窘迫的样子,又怕被他看穿了心思,洛漓的脸红到了耳根,连忙补充道:“师尊如果有了师娘,那阿漓岂不是不能陪在师尊身边了?”
南宫栩叹了口气說道:“为师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自然不会与任何人成亲,阿漓不必担忧。”
听到他的回答,洛漓一時間竟不知该失落還是该开心,是啊!不会娶任何人,那自然更不会娶她……
“后来呢?后来呢?”石头推了推她的肩膀,洛漓才恍然从回忆中惊醒。
“后来……后来师尊就被奸人所害,无辜惨死!”悲愤的情绪涌上心头,洛漓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裡:“我一定要为师尊报仇!”
看她這般模样,石头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东西,于是赶紧闭了嘴,低头不敢再說什么。
“姐姐,你喝水不?”一個小男孩递来水壶给她,那是之前欺负人的那群孩子中的一個,十来岁的样子,他看起来紧张极了。
可能是想吃烤兔,所以才特地過来讨好我吧,洛漓心想着,于是将沒吃完的兔子一股脑都递给他說道:“你们拿去分了吧!”
男孩看起来更紧张了,一把将水壶塞到洛漓手裡,然后接過烤兔就逃开了。
洛漓确实有些口渴了,身边也沒有水壶,她看了看小饺子将水壶递给他们:“你们先喝吧!”
谁料,那群小孩带头的女孩连忙扔了两個水壶给小饺子他们,說道:“我這還有,你自己喝吧!”
洛漓愣了一下,微微笑了,其实這群孩子也挺可爱的,于是自己喝下了那壶水。
前后不過片刻,洛漓便感觉手脚发麻,全身使不上力气。
只见几個粗布衣裳的小厮从佛像后面走出来,扔了一袋银子给为首的那個女孩。
那群小孩便开始欢呼着分赃,女孩一边数钱一边說道:“本以为她很厉害,沒想到她如此好骗,哈哈——”
小厮架起洛漓,对石头问道:“你们跟她什么关系?”
洛漓手脚瘫软,眼神涣散,提不起一点力气。
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能死!
洛漓用几乎祈求的眼神看着石头,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然而石头只是紧紧的抱着小饺子,缩在角落,低头說道:“我們跟她沒有任何关系,我不认识她!”
洛漓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终于眼前一黑,晕了過去。
再次醒来时,洛漓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柴房裡,手脚都被捆了起来。
到底是谁?难道是魔族都人?
洛漓当即否定了這個假设,如果是魔族的人肯定当场就会把她杀了,而不是大费周章地将她捆在這裡。
外界都不知道冰石的存在,只知火羽花,魔族自然也不会知道,况且他们已经得到了火羽花,断不会再冒這么大的风险特地来寒雪城抓她。
正思考着,柴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旁跟着几個小厮和几個丫鬟,其中几個便是当时在庙裡抓她的那些人。
“這就是你给我找的美人?”中年男子摸着下巴,用审视货物一般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洛漓。
“太小了吧!”中年男子微皱着眉头,似乎对“货物”不太满意。
“不小啦!”其中一個小厮赶忙凑上去:“而且,肯定是個雏。”
中年男人一听,眯起眼睛,露出淫邪的笑容,点了点头說道:“好!那本老爷就收下了,收拾收拾给我送過来,然后领赏去吧!”
“哎!”那小厮心满意足地应下了,转头就要来扯洛漓的衣服。
洛漓拼命挣扎着,一脚将他踹开:“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呵!性子還挺烈!”小厮招呼另外几人将洛漓按住,动弹不得。
“识相点带你過好日子,不然的话将你卖去青楼!”随即那人狠狠地甩了她几耳光。
鲜血沿着洛漓的嘴角流淌下来。
“哎呀!你干嘛打脸啊!”丫鬟中的一個老妇人一边呵斥他,一边心疼地拿手帕去擦洛漓的嘴角。
“你不想要赏金了?脸打坏了,老爷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啊!”
“来人,把她衣服扒下来,给她洗洗干净,送到老爷那去。”那位老妇人喝道,“小心点,其他地方弄坏了沒关系,别把脸弄坏了。”
随即,其余几人便一股脑儿上来,要扒洛漓的衣服。
洛漓奋力反抗着,双手却被人用膝盖死死压在地上,她拼命挣扎着,双腿也被人按住,随即胸口又被人狠狠地踩了两脚,洛漓疼得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身体被他们死死压住,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扯下自己的袖子、衣裙……
她害怕极了,忍不住痛哭起来。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师尊!”洛漓近乎绝望的哭喊,而天空中,迎接她的却只有宁静……
突然,一道白光闪過,在人群中穿流而過,划過捆住洛漓手脚的绳子,又停在了洛漓身边。
随即,众人尖叫着将手从洛漓身上抽开,只见那几人的手筋几乎全部都被挑断,鲜血淋漓。
是镜!
是师尊留给她的那把剑!它一定是听到了洛漓的呼喊所以過来救她。
洛漓拿起宝剑就向外跑……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到了一個相对安全的地带。
镜是一把极其认主的剑,无论落在谁的手中,都完全只听命于自己的主人。
对于剑的主人来說,它可以让一切伪装的事物露出它原来的面目,可以吞噬并且反弹敌人的力量,遇强则强,還可以用来解毒。
但对于常人来說,它就只是一把普通的剑而已。
而這样的宝剑,却选了师尊作为自己的主人,我想,它一定也像我一样觉得师尊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吧,洛漓這么想着。
镜像是在回应她似的,剑身抖动着,发出铮铮的鸣声。
洛漓的眼泪止不住地流着,将镜揽在怀中:“镜,他已经不在了!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不肯接受這個事实,总觉得他還是你唯一的主人?”
铮铮的剑鸣声不断,像是在回应洛漓的悲鸣。
笠日,洛漓已回至山中,此时的青峦山变得异常安静,连平常随处可见的虫鸣鸟叫都不复存在。
洛漓小心走着,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魔族果然已经全部撤离,看来此时已相对安全。
许久……终于快要到了,未及洛漓走近,一群乌鸦惊地分散飞起,又停留在不远处。
是魔兵的尸体,一具……两具……三具……,散落在小路上,又或是山崖间。
洛漓心裡一惊,快步向前跑去,马上就要到南泽的石碑了,接着就是一千多级的台阶,通往太清殿。
洛漓跑着,跑過小路的转角,随着遮挡视线的树叶移开,眼前的景象全然暴露在她的面前。
沿着台阶向上望去,无数雪白的衣衫,浸在血泊中,同门师兄弟的尸体密密麻麻地铺满整個台阶,鲜血在台阶上流下,形成殷红的瀑布。
洛漓顿觉手脚发麻,指尖冰冷,脸色惨白,泪水从干涸的眼睛裡一滴滴淌下。
洛漓的身影摇晃着向前走去,极度悲伤带来的目眩,让她有些看不清前路,一個踉跄摔倒在地上。
一個猩红的胸膛映入她的眼帘,是厉师兄,他浑身上下不下二十多处刀伤,一定是奋力战斗了很久才倒下的,他的胸口赫然一個大洞,最后应该是被剑穿心而亡。
他平时那么坚毅的一個人,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波澜不惊,此刻脸上却也显露出些许的痛苦。
一定很痛吧!
洛漓的眼泪肆虐,手止不住地发抖。
“都给我去死!我要把你们全部杀光!”洛漓咆哮着,忍住不停抖动的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向太清殿飞奔而去。
来到太清殿,尸体散落重叠,成群的乌鸦停留,赶也赶不走。
师尊呢?
洛漓寻遍了每個角落,却不见南宫栩的踪影。
洛漓来到云泽殿内,仔细搜寻着,那是洛漓和南宫栩朝夕生活的地方。
不同于太清大殿的尸横遍野,云泽殿外的莲池裡,各色的莲花依旧开着,阳光照過来,水面凌波荡漾,就好像什么都沒有发生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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