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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是個恋爱脑怎么破 第21节

作者:未知
直到白娇娇看到街角的五岁孩童被一箭穿心时,终于忍不住捂着嘴。 “困天境能回溯,能预知。”言岚将其收起,转头对着白娇娇說道:“燕曲灭亡是天道使然,但我也与你說過,人心是会变得,哪怕一個细微的举动也能改变结局,這才是你想做也能做的。” 白娇娇细细品味着言岚這番话,上次他說有办法,沒等她细问就被鹤灵受伤的事打断,這次言岚几乎是铺开了和她說,改变人心,只要商封旸对云宛還有心,就不会酿成這般祸果。 “谢谢师尊。”白娇娇捏着手中的画像說道,她知道言岚是在提点她。 “教导徒儿是为师该做的。”言岚看着低垂着脑袋的白娇娇,沒忍住上手揉了揉,惹来一声嘤咛。 沒等来白娇娇的反抗,外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都传到了屋裡,她挣开言岚的手跑到窗边将窗子推开,還有几响烟花升過屋檐,在空中绽放。 “要是夜晚看烟花,一定比现在還漂亮。”白娇娇扶着窗沿踮脚张望,烟花在凡界可是稀罕物,青天白日的放几响多少有点浪费了,她感叹道:“也不知道是谁這么奢侈。” 言岚站在她身后:“燕京的传统,百祭庆典,类似于上元佳节的游灯会,很是热闹。” 他沒說的是,前几日国师‘窥探天机’一事让百姓更加兴奋,這次庆典几乎是全城出动,规模之大可想而知。 白娇娇扬起脸,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言岚感受到她的视线,低沉着声地說道:“想去?” 她点头如捣蒜。 只见言岚背手說道:“只是我今日束得发有些凌乱……” “徒儿重新给您梳。” “衣服……” “徒儿给您更衣!” 白娇娇殷勤地诠释了什么才叫有求必应,打点好一切才记起一旁的花酿,好不容易憋住坏笑,她捧起花酿递到言岚面前:“這是孝敬师尊的花酿,似花非花,口感醇厚,也是燕曲特产!” “娇娇真是有心,为师最爱花了。”言岚接過花酿,意味深长地看着手中的小坛子,轻笑一声說道:“今日回来我一定细细品尝。” “师尊一定要尝哦!”白娇娇顾自沉浸在‘能出门玩’和‘言岚上钩’的双重喜悦中,“我去通知墨淮和鹤灵。” 连日来的卧床让鹤灵闷得慌,能出去玩他比谁都兴奋,白娇娇原本還想叫上云宛,可碧水却守在门外說她已经睡了,她只好悻悻作罢。 临走前,她特意回房想将言岚给的画像放起来,又小又薄的纸片,放哪儿都不安全,白娇娇在書架上逡巡了一圈,视线落在久未翻开的与兰集上,她小心翼翼地拿下,将画像夹进第一页裡。 将书合拢时,她隐约感觉自己蹭开了第二页,临近出门她也沒多想,将书放置在桌上,只等回来再翻阅。 黄昏时分,日斜西山只留残阳,家家户户都开始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舞龙舞狮的队伍环城绕過大街小巷,敲锣打鼓声提醒百姓祭祀已经开始,歌舞游行队坐花车跳着祈福舞,广袖和飘带随着舞姿摆动,一求风调雨顺,二求国泰民安,三求安居乐业,许多百姓跟着花车前行,乐声和欢呼声震耳欲聋。 但街上最闹腾的莫過于刚被放出来的鹤灵,一路冲在前头,兴奋的在每個摊位游走,他顺手拿起一幅兽首面具安在脸上,“快看,是不是特别适合我!”面具的眼睛处留出了孔,鹤灵的眼睛裡写满了“给我买”。 “幼稚。”白娇娇学着言岚的样子正经地背着双手走,不屑地冷哼一声。 她打开手中的折扇,向上朝着言岚扇动,“师尊,天热,我给您扇扇风。”她還不到言岚的肩头高,举着扇子還有点吃力。 “我来打。”白娇娇举了不過几秒,言岚就接過她手中的扇子,由上至下,带着微凉的风正好吹拂過二人。 真是又拍了马屁還不用出力,白娇娇满意地享受着言岚的服务,看着言岚身侧鼓鼓囊囊的钱袋会心一笑。 “师尊,我喜歡這個。”白娇娇拿起一旁的兔子面具摆弄道。 言岚二话不說掏出银子,鹤灵见状立刻故作娇憨的举起那個兽首面具,学着白娇娇的腔调說道:“仙君,我喜歡這個。” “噗——”白娇娇嫌弃地咧着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师尊你给他买一個吧。”不然她得恶心死,言岚自然是听话的付了银子。 仙君什么都听师姐的,鹤灵心裡有了這個念头。 街上的百姓好多都戴着形态各异的面具,所谓百祭庆典,就是在一天可以祭祀所有的神明,百姓会自发地装扮成信仰者的模样,以求一整年的福泽恩惠,所以他们戴着面具走在街上也不算扎眼。 就比如随处可见的青衣打扮,和她身边的言岚一般无二,大抵都是信奉言君的,除此之外穿得最多的就是黑衣红纹的短卦,也不知道是信奉的谁,白娇娇和言岚還有种融入其中的感觉。 天色渐渐暗下来,街上却越发热闹,下学的孩童冲出学堂,在街上横冲直撞地撒欢跑,冲的最快的孩子一個沒注意就栽到墨淮身上,又一屁股摔在地上。 小孩抬起头,墨淮妖异的脸映入他的眼帘,蛛爪般的胎纹更是将他吓到呆住,后头跟上来的孩子惊叫起来:“鬼啊!” 地上的小孩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刚才的情形让他在小伙伴前有些丢脸,他吼道:“祭祀這种长得像鬼一样的神仙就别出门了,净吓人!”說完朝墨淮做了個鬼脸,带着自己的小伙伴咋咋呼呼地跑走,嘴裡還喊着“丑死了”。 白娇娇听到自己的徒弟被人欺负,气不打一处来,哪怕知道童言无忌還是教训道:“你才是鬼,不会說话就别說,小心晚上鬼来找你玩!” 全然不怕她的小孩纷纷回身朝她继续做鬼脸,她還想冲上去骂,墨淮一把将她拽住:“师父算了,我回去拿帷帽戴着吧,省得再吓人。” “不许戴,破小孩真沒素质。” 墨淮自上次白娇娇提過后就沒再戴帷帽,对异于常人的面貌他心裡是自卑的,所以鲜少出门与人有交集,沒想到今天還是吓到了人。 “這么热闹,戴帽子根本看不清。”白娇娇不肯放他走,眼尖地看到饰品店的柜台上摆着抹额,由细到粗,最宽的那條正好是紫色,嵌着菱形的紫水晶和墨淮耳边的紫色弯月遥相辉映。 她拽着墨淮跑到柜台前,拿起宽抹额给他戴上,齐眉绑于脑后,须发垂在两侧,右眼至太阳穴的胎纹便被挡住了大半,“這样就看不出来了。” “姑娘好眼力,這可是镇店之宝,紫水晶呐!”掌柜的见到来生意了连忙迎上来,笑得见牙不见眼,“今日祭祀我也不坑你,一口价,三千两!” 白娇娇惊呼:“三千两?” 這也太黑心了,她哪来那么多钱? “师尊,”当然是求這裡最有钱的人,她牵起言岚的手撒娇道:“墨淮是你徒弟的徒弟,你给鹤灵都买了一個面具,不能厚此薄彼。” 鹤灵都听愣了,他面上是半两银子的兽首面具,墨淮额上的可是三千两的紫水晶抹额,這還不是厚此薄彼? 言岚从怀中拿出银票,“說得在理,合该我给。” 白娇娇也沒想到言岚這么爽快的就付了钱,紧接着言岚垂眸看着她,将她拉着墨淮的手握到自己掌心,“前面会有花灯和游船,我带你去看。” 白娇娇点点头,仰着笑眼侧身和墨淮說道:“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我就觉得挺好看的。” 墨淮伸手摸着抹额,指尖刻画着水晶的菱形纹路,听着她的话若有所思,多年来无法抒发的情绪聚于胸口,他想說点什么,可白娇娇已经跟着言岚走远,鹤灵在店门外喊道:“师侄快走,赶不上看花灯啦。” “来了。”他回神和鹤灵一齐追上前面二人。 燕京最大的清水湖边,立满了灯笼架子,烛火的光透過纸浆堆积在一起,将江面照得宛如白日一般明亮,画舟美人琵琶声,长街花灯舞乐升。 湖边搭建的台子上正在表演着节目,有老者卖力地吆喝:“今天谁拔得头筹,全城最精美的花灯我們玲珑灯笼铺拱手奉上,分文不取。算是给大家讨個好彩头。”這话一出,底下的围观群众都沸腾了: “怎么得呀?” “你倒是說呀,别吊人胃口!” “最精美這话可不是嘴上說說就能是的。” …… 老者举着双手安抚他们:“各位稍安勿躁,請看上面。” 白娇娇就站在人群外,顺着他手指方向往上看,几丈高的木杆顶端垂挂着一盏重瓣莲花灯,花瓣层层展开,烛火照耀下甚至能清晰的看到莲花瓣上的脉络,就像真实的鲜花一样在空中绽放,完全沒有骨架搭建的痕迹。 “谁能取下来,這盏莲花灯就归谁。”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人說放這么高就是耍无赖,也有好胜者站出来跃跃欲试。 “好漂亮呀。”白娇娇站在外围不禁发出感叹。 “想要?”言岚低下头询问,周围推搡的人很多,墨淮和鹤灵站在两侧,言岚虚虚地揽着她肩,正好形成一個包围圈将她安然的困在中间。 白娇娇只是好奇那精巧的工艺,也沒多想要,便摇了摇头。 台下的人有拿梯子的,有使轻功的,都无功而返,只因這挂杆架的太高,抱怨声不断增加,“挂這么高,难不成要飞上去嗎?” 鹤灵听到這处,自告奋勇地上前:“我可是仙鹤,我最会飞了。”况且他就喜歡凑热闹。 可他刚想上前,墨淮却一把将他摁住,独自拂开人群一跃而起,直冲莲花灯而去,黑衣融于夜幕,脑后的抹额带子随着气流微微摆动,他不废半点力气,轻而易举地攀住高杆,将灯挑于指尖,未免吓到人還是老实地旋身而下,浅浅地喘了两口气,装作也有些吃力的样子。 人声戛然而止,老板也面如菜色,仿佛气氛才刚刚烘托到制高点却被人一下打断,不上不下的让人着实难受。 墨淮提着灯朝老板鞠了一躬,“多谢。”道完谢便从台侧走下,有先前那一幕加成,人群自动为他开道,他提着莲花灯走至白娇娇面前,有些羞赧地别過脸:“师父,送你的。” “给我的?”白娇娇惊喜地指着自己,有谁能不爱收礼物呢,她接過莲花灯,不免称赞道:“真是我的乖徒弟。”白娇娇摸着手中的莲花灯越看越喜歡,免費的就是香! 听到身后的老板安慰着众人說等会還有第二轮,這才稍稍挽回了一些觉得无趣要走的人,他们渐渐退出人群,言岚只是轻瞟了一眼墨淮,随即转身前行,只留给白娇娇一個背影。 一直在身边的人不再等自己,白娇娇有种被抛弃的小失落,小跑着跟上言岚,边走边侧身搭话:“师尊,你看這花灯好看嗎?” 言岚突然停下步子,给了她一個幽怨的眼神,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又加快步子向前走。 白娇娇举着花灯還有什么不明白,這個恋爱脑是吃醋了? 手中的重瓣莲花灯贵在精致,缺在分量,白娇娇提着它确实像是提着块铁似的,手腕也隐隐发酸,更别提言岚在意,她盯着鹤灵念叨着:“好重啊,师弟你帮我拿会儿。” 白娇娇一将花灯塞给鹤灵,言岚就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似的慢下脚步,怎么有种怪异的可爱呢,她看穿了他的小心思,便更想逗逗他,偷笑着问:“师尊,你吃醋了嗎?” 言岚与她并行,手碰着手,肩并着肩,他直视着白娇娇用仅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回道:“我吃醋了。” 一個玩笑,直言不讳的四個字却让白娇娇有些乱了阵脚,别开眼小声解释:“墨淮是徒弟。” 灯芯闪烁的温度不及二人之间暧昧的温度,提着莲花灯的鹤灵背過言岚凑近白娇娇,在她耳边小声吐槽:“师姐,你越来越娇气了。” 白娇娇听见‘娇气’两個字,脑海裡不自觉地浮现书中无厌說她‘娇气’的样子,好像言岚也曾說過,两人的身影在她脑海裡慢慢重合,要說她现在這般有恃无恐,大多也都是言岚惯出来的。 在言岚一日日的纵容下,她变得依赖,变得骄纵,若言岚恢复正常,這些‘特殊’一一消失,她還能适应正常情况下的言岚嗎? 清水河岸边有不少人在放河灯祈愿,鹤灵叫嚷着也要体验放河灯,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中多了一些士兵,白娇娇便走到一旁的屋檐下躲避人流,站在台阶上等鹤灵将河灯买回来。 人群中一道狠厉的目光落在白娇娇身上,让她恍惚间有种被魔物盯上的感觉,左右张望也沒瞧见怪异之处,人越来越多,還有几只军队整齐划一地跑過,推搡下,白娇娇一直向后退,身后的小巷子倒是因漆黑而空寂无人。 突然,巷子口钻出几個彪形虬髯的壮汉,将她和言岚困在暗巷中,白娇娇迷茫了一下,魔物变强后走的是狂野风? “总算让我逮到你们了。”略带阴险的男声从壮汉身后传出,說话的人就是之前对他们怀恨在心的王爷燕明,他先前想下手,這群人不是缩在屋裡,就是和商封旸见面,他根本沒有下手的机会,在他都要遗忘时却正巧在街上撞见了。 “你是?”白娇娇不禁发出疑惑。 最让对手生气的不是她的强大,而是她根本就不记得你,燕明瞪着眼气得发抖,喊道:“牙尖嘴利,今天就让你们吃点苦头,把他们给我捉回王府!” 白娇娇仿佛看智障一样的看着他,会吃苦头的人是他才对吧,她看向身边的言岚,温柔地說道:“师尊,下手别太轻。” 言岚递给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抬手间一道白光闪過,虬髯大汉纷纷倒地不起,燕明却不知所踪。 “师尊,那個人呢?” “去了一個好地方。” 言岚牵着她向外走,隔着整整一條街,白娇娇都能依稀听到燕明杀猪似的哀嚎,她辨认着声音的来源,竟是从上方传来,她抬头一看,刚才挂着莲花灯的高杆上,挂着一個人!正是刚才叫嚣的燕明。 杆子上挂着一盏灯還好,现在挂着肥头大耳的燕明就显得有些吃力,在晚风的吹拂下,晃晃悠悠的让人心慌,燕明四肢不住的颤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高喊着救救他,托高杆的福,全城的老百姓都能看到他的怂样。 “噗嗤。”白娇娇大笑,确实是個好地方。 突然,街上的士兵越来越多,還将百姓赶至两边,空出一條宽敞的行道,街道的尽头有顶轿子缓缓行来,十六人抬轿,数百名士兵开道,玉石镶嵌、四面开阔的轿中,隐约能瞧见坐着一個人,红底黑纹的短褂,百姓祭祀的是個活人? 白娇娇看着轿子一路行至灯笼铺前,低沉的男声发出指令:“停下。” 万籁俱寂,只有燕明泣不成声的哀嚎,轿中一束白色烟气缥缈而出,环住燕明的腰身将他从空中带下,完全沒有借助外力,仿佛天降神迹。 嘲笑着燕明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高喊着“国师太厉害了”,“国师就是天上下来的神仙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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