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這么熟练啊?
比起自己被人拉进幻境暗害的事情,谢越和在他陷入幻境时,出手帮他這件事,给祈怀月造成的冲击更大。
在他看来,自己和谢越和之间的关系,說是势如水火也不为過。
可回想到谢越和刚刚帮他拦住攻击者的举动,祈怀月的心情更添了几分复杂。
不過——
“你是怎么知道有人要对付我的?”
祈怀月看向谢越和,有许多疑惑找不出答案。
篝火照耀下,谢越和冰冷如死人般脸色沒半点刚刚的和煦,他冷冷說道。
“我做的恶事多了,自然能感觉到被人盯上的恶意。”
祈怀月不禁有几分心虚,他觉得谢越和在阴阳怪气他对他的敌意。
不過看在谢越和這次還是帮了他的份上,祈怀月還是耐心问。
“他是冲着我来的嗎?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谢越和连個眼神都沒分给他,剑锋一寸寸压過平息异动的衣袍,神情冰冷。
“被你带到寒潭下沐浴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盯着你,你走之后,那人的恶意就消失了。我去寒潭周围查探了,沒有感觉到常人留下的气息。要么這人的修为远远超過通窍期,要么在寒潭处窥视你的不是活人,只是法宝或者灵兽。”
谢越和的声音格外平静,祈怀月也不由信任了他几分,继续问道。
“我在天霄宗沒有什么仇家,难道——袭击我的人,是正浩门的弟子?”
虽然祈怀月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即使正浩门弟子再怎么直来直去,也不至于暗害他的时候還大大咧咧穿着正浩门特有的衣袍吧。
谢越和冷笑一声,剑锋突然停留在衣袍上一個凝固的微小血点上,声音冰冷得瘆人。
“仇家?你以为你不去招惹旁人,就沒有人想害你的性命嗎?你可知道——天霄宗上下有多少弟子,甚至是长老,盼着你這個剑尊還未正式收入门下的真传弟子,早日断气,让他们看中的人上位?”
谢越和說得格外辛辣直白,祈怀月却沒多少介怀。
前世他之所以很少出观渊峰,也是因为一出门,就会遇到各式各样难以提防的危险。
如果是秘境中的危险也就罢了,有镇云分鼎和师尊所赠送的剑气在身,即使這方秘境坍塌,他也能安然无恙。
可是如果是外人静心谋划的“人险”,那就真的是防不胜防。
刚刚在幻境中,如果不是他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定,或许早就会被幻境中所谓的师尊幻象迷惑,選擇拔剑自刎。
镇狱分鼎能抵挡外界人对他的伤害,却不能控制他自己对自己的伤害。
而且暗害他的人影在刚刚飘进洞府,显然又准备了一重直接对他的杀招。
如果不是谢越和刚刚在他身边,他是否能从危险中逃生,那還真是未知之数。
想到這裡,祈怀月打消了大半对谢越和這個前世魔子的成见,虽然還是很不喜歡他的阴阳怪气,却還是相信了几分這個“队友”的成色。
“你看到刚刚攻击我的那人面容嗎?”
然而谢越和语出惊人。
“看到了也沒用,那人已经是個死人了。”
祈怀月从前前世就害怕所有与鬼怪死人有关的事情,即使他不久前才刚刚见了万年前蔺元魔的残魂,此刻听到谢越和的话,還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有人操纵着死人,攻击我們?”
捕捉到少年人仿佛毛都要炸起来,乌黑瞳眸瞪圆的模样,谢越和不合时宜地出神了片刻。
他从未见過這幅模样的祈怀月,却忽然明白了祈怀月的那些师兄,师尊,连同谢端闵对待祈怀月时的怜爱之情。
如果,他的实力足够强大,他也想……
看着谢越和的眸光微微虚散,仿佛定格在他身后,祈怀月差点被吓得一身冷汗,以为他后背又出现了什么东西,警惕地往后一看,回過头时语气带上了几分不满。
“谢越和,怎么了?”
不要随随便便不說话,吓唬他啊!
谢越和回過神,言简意赅道。
“不是死人,只是汲取死人還未消散的元神之力,拟化而成的傀儡虚影,那傀儡一进洞府就直接看向你的镇云分鼎,他可能知道镇云分鼎的操纵口诀,想短暂控制住你的镇云分鼎,方便直接动手。所以我认为他是与天霄宗长老,甚至是宗主关系极其密切之人,才可能得知镇云分鼎的操纵口诀。”
“虚影多穿的衣袍上的血点中带着赤虚弥花的气息,赤虚弥花是施展此术的辅助材料。”
“所以我认定,被幕后之人选中的那傀儡,已经死了,甚至再极端一点,幕后之人甚至会将那人的死,栽赃到我們身上,或许和那死人一同进入秘境的其余正浩门弟子,之后或许還会向我們寻仇。幕后之人可能還有其他后手。”
看着谢越和不经思索就說出的一大段內容,祈怀月震惊之余,忍不住问道。
“你为什么這么熟练啊?”
就好像幕后之人布下的计策,在谢越和看来就像是幼儿园孩子布下的幼稚布局一样,祈怀月真的不敢想,平日裡谢越和的脑子裡都装的是什么恐怖內容。
听着祈怀月的问话,谢越和冷冷地看了祈怀月一眼,他冷笑着承认道。
“自然是因为我平日裡就惦念着如何去害人杀人,所以推己及人,自然就能猜到幕后之人的所思所想。我這個回答可能让你满意?”
被谢越和這么冰冷地讽刺一通,祈怀月第一次沒有生出想暴打谢越和一通的想法,反而真的有点心虚。
沒错,他刚刚心裡就是這么想的。
虽然他心裡多多少少還是留着对前世魔子谢越和的忌惮,可在這個還沒变成魔修,甚至主动出手救了他的谢越和面前,祈怀月开始反省了自己一开始带着偏见看人的做法,他小声說道。
“……对不起。”
少年的脸颊微微羞红,却是直白地承诺道。
“以后……除非,除非你真的做了坏事,不然,我不会再怀疑你了。”
谢越和久久地看着仅因自己一番话,就低头认错的少年人,前所未有地清晰感觉到自己就是個满手血腥,肮脏得不应该触碰祈怀月的淤泥中的黑影。
沒错,就像祈怀月对他之前抱有的偏见一样,他就是一個心狠手辣,不折手段之人。
甚至如果堕为魔修对他有利,谢越和都不会犹豫半分。
然而仅仅是他一個举动,少年人就对他改观,甚至如此天真地将信任交付给了他。
這种赤子之心般的坦诚与信赖,第一次让谢越和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像是对待从未见過的珍贵瓷器,谢越和第一次不带丝毫讥讽之意地问道。
“祈怀月,你是個傻子嗎?”
祈怀月原本对谢越和已经完全消淡的几分火气,再度被谢越和三言两语轻易激起。
“你刚刚确实救了我,可我之前也救了你五次,就算我們恩怨两抵了,以后……”
然而谢越和陡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還有四次。”
祈怀月:???
谢越和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本来谢越和刚刚出手帮他的事情,就已经让祈怀月震惊不已了,可按照谢越和刚刚那句话,谢越和這是想要将曾经的救命之恩,都還给他的意思?毣洣阁
谢越和似乎下定了决心,男人冰冷黑沉的眼定定看着祈怀月,仿佛是对祈怀月說,也仿佛自言自语道。
“四次之后,我們恩怨两消。”
祈怀月有点說不出的别扭,他不想欠谢越和的恩情。
“不用你救,我有镇云分鼎在,只要我自己提高警惕,沒人能害得了我……”
然而谢越和只是淡淡一句,就让祈怀月哑口无言。
“你不懂害人。如果我有幕后之人的修为和法宝,即使今日在洞穴裡的還有一個我,你也已经死了。”
祈怀月哑口无言,久久地看着谢越和。
沒错,在害人這個领域,前世能成为魔子的谢越和,或许已经可以原地封神了。
而看着少年人辩解不出一句的模样,谢越和又仿佛无意中呢喃着。
“为什么在這方面,你永远不会怀疑我的能力?”
祈怀月感觉自己后背都快出了一层冷汗,他担心再說几句,他是個重生者的身份都要被谢越和扒光了。
祈怀月强行扭转话题。
“既然你已经猜到那么多了,那有什么提防幕后之人害我們的办法嗎?”
看着少年人倒映出篝火明亮的澄澈瞳眸,谢越和点了点头。
“有。”
在祈怀月期待的视线中,谢越和冰冷道。
“可我不想告诉你。”
這种仿佛孩童置气的话,被谢越和說出口,如同鬼魅般含着致命的冰冷威胁。
然而祈怀月神情平和,可能是被谢越和气多了,他有了抵抗的能力。
无论谢越和出不出手帮他,只要谢越和不是站在敌人那一边的,祈怀月对于现在的谢越和已经沒有了多少敌意,甚至能心平气和說道。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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