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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作者:天夏游龙
過了几日,林济安借着复诊的机会,悄悄告诉李逸,世子好得差不多了。

  李逸早已按捺了多日,听得消息只想明儿就能见着赵深,林济安却道:“学裡贵人多,头一個就是殿下您,世子知道分寸,会再缓個两日去学裡。”

  李逸只好继续按捺,只少了几分焦躁,添了几分期盼。

  又等了一日,他這头心心念念,已琢磨着第二日见了赵深要說什么,太子李炽忽然传召他到文华殿。

  太子是命了传令太监专程来召,這是有正事要同李逸說的意思。李逸忙整了衣冠去,李炽见了他,先将左右从人都屏退了,這才沉声道:“跪下。”

  李逸忙不迭跪低,心裡惴惴,就怕是东窗事发,一时想着落在父王手裡总比落在皇祖手中要好,一时又想见不着赵深了,不知他好得如何。

  太子见李逸神思飘忽,恨其不争道:“你可知今日父皇与孤說什么?說欢安如今大了,去了学裡若结交些不甚妥当之人,他年轻不懂分辨,只怕要被人带坏。让孤将你禁足在宫裡,安心课业。”

  李逸闻言心头顿时像开了锅,竟不是父王,而是广华帝先知道了。

  太子又接着道:“我竟不知你犯了什么事,恐要失了圣心!泮宫也不曾报来任何不妥,你倒是老实交代,和什么人厮混在一处?你說,你到底干了何事?”

  李炽說着說着再不能心平气和,从来看着好好的嫡子,怎得突然就犯了混。

  李逸知道再瞒也无意,照实道:“滇南王世子得了时疫病得厉害,說是学裡請的大夫都看不好,孤见了不忍,就另找了人给他医治。”

  “李逸,你糊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太子指着嫡子频频摇头,“你可知自从高祖要求滇南王送质子入京,赵家便与我李家离了心。三代人,积怨近百年,哪是你一個黄毛小儿可解?

  高祖在世时,滇南已是不弱,时至今日御史去了一批又一批,能报回来什么?赵家将西南治得如铁桶一般,滇南各族只知赵家不识我李家!陛下早想动滇南,不過是寻不着时机,且一动必是伤及国本的事。

  如今世子来了,那是饵,是钩,是陛下试探赵家的砝码。”

  李逸事已做下,虽知朝廷对滇南多有防备,却至此才知广华帝对滇南动兵的念头已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他干脆豁出去道:“父王,世子……是陛下嗎?”

  “這也是你能问的?孤都不问的事,你哪儿来的胆子提?!

  子不教,父之過,是孤沒有好好教你。”

  李炽对着爱子痛心疾首,却還不得不细细教他。

  “陛下是想看滇南王能够忍到何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君不過要臣献子,滇南王若舍得儿子,就能保住赵家王位,数百年基业。

  這样大的事,竟被你搅和了!

  陛下是极疼你的,只叫禁了你的足,但孤怕陛下自此对你冷了心。”

  言及此,李炽拖着李逸就直往中和宫請罪。

  广华帝见儿子拖着孙子来,知道他都问清楚,也代他教训過了。只皇帝听了许多請罪的话,李逸磕得额头都肿了,广华帝脸上仍是淡淡的,沒了往日见到太孙便会挂起的笑。

  李逸至此被彻底禁足,除了宫裡课业不停,别的事一概禁止。令太子唯感到欣慰的是,李逸认错的态度很好,且愿意主动反省,将自個关在屋裡给广华帝抄经。

  太子因一直沒能从广华帝那儿得到准信,总觉心有不安,李逸是他唯一的嫡子,却不是皇帝唯一的孙儿。见太子连日坐立不安,偶有提及李逸,必要指出他认错如何陈恳,心裡如何记挂着皇祖。广华帝這才开了金口。

  “欢安這回确实伤了朕的心,朕往日最是疼他,却沒想他长到這般大了,却還不能体悟朕的心。”

  “父皇,皆是儿臣的不是,是儿臣不曾和他提過您对滇南有动兵的意思。”

  广华帝叹息道:“他是不知這些,却也该知道朕不喜滇南王世子,朕可记得对他說過,世子只要安分守己便好。他如何能不顾身份,不顾朕对他的期望,竟和個愚笨顽劣之人厮混在一处。

  出了此事,朕都细问過了,這两個竟早就混到了一处!”

  “父皇息怒!”李炽忙上前劝道,“父皇如此伤心,是因着素来疼爱欢安才愈发难過。可父皇为何疼他?是父皇亲口說‘吾孙明如皎月,心如坚玉。’父皇喜的不就是欢安這如玉的品性,他如今這般作为,可正是合了父皇所說啊。”

  广华帝闻言,默然了片刻,不无感触道:“朕想要把這河山不稳的地方都治稳了,好留给你一個稳固山河,吾儿胜吾,想必能更进层楼,留给吾孙一個清明世界。

  待到李逸再做一代明君,我祖孙三代就能中兴大庆朝,将李家天下再续個数百年,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

  太子听至此早已流下泪来,“父皇,您为天下及吾等不肖子孙操心太多。”

  广华帝揉了揉额角,闭目片刻,重又睁眼时,已有决断,“李逸既救了世子,也好,且随他们去吧。往后……若要再行事,因着李逸待世子亲厚,不仅能叫滇南王松了防备,就是兵戎相见,天下人只会說滇南王不义,非我不仁。”

  “赵氏生异心在前,父皇何错之有?”太子原還有些同情世子无辜,却因他拖累了李逸,恨不能早些将這祸害除去。

  父子二人就此达成完美共识。李逸阴差阳错转成了稳住滇南王的幌子,只等再過些时日,好仍将前事继续。

  滇南王无错,便不能无故削藩降爵,皇帝冷眼看着世子在京的境遇每况日下,滇南王却毫无所动,来往信件中亦一味叫世子安分守己,恭谨待上。

  广华帝试不出赵家的真心,便下了個狠招,若真能子死不反,广华帝便信了滇南王的忠心,若就此反了,皇帝也有备在前,趁机解决心腹大患。

  太子說情后不久,李逸将经书抄完,就到了禁足解令的时候。

  太孙多日未能去泮宫,宫裡对外的解释是,广华帝万寿将近,太孙至孝,愿素斋闭门为帝祈福抄经,奉为寿礼。

  等到李逸得已重回泮宫,太子自不会对他說皇帝的全盘打算,只让他不必再操心世子的事。

  “陛下不過是不喜你同滇南王世子走得太近,日后事若有变,怕你伤心。如今你既已和他结交,陛下生過气便罢了。你也大了,往后便随你了。”

  太子所說皆是真话,不過是藏了些别的沒說。

  李逸虽不全信,却也无法。此外,他也有自己的思量。

  朝廷同滇南的剑拔弩张,既起于君臣不和,若要化解,君臣相合了,岂不比算计逼迫,两败俱伤要强得多。

  李逸不肯认命這身份处境,他拿真心来待赵深,這赤忱总要试過才无悔。

  既然皇帝随他去了,李逸喜得当夜就让人递信去学裡,第二日约赵深兀梁山见。

  赵渊收到书信,果然第二天清早就在山上等着李逸。

  两人破屋之后,已有月余未见,此时再见彼此,心境都有些许微妙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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