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舞台已搭好，只待主角来
因为一夜之间，他的照片就出现在了赫塔费当地报纸上，他在训练场外接受采访的录音也被当地电台反复播放。
所有赫塔费人都知道了他们的青年队有了這么一個狂妄的主教练。
而且很不讨人喜歡。
一個刚刚来到新东家的教练，一场比赛都沒打呢，就能够得到這么多人的讨厌，常胜也真够不容易的……
※※※
第二天常胜打算去训练的时候，却先碰到了俱乐部的经理维森特·莫斯科多。
经理怒气冲冲地来找他，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不過常胜就像是看不到经理的一脸怒气一样，依然微笑着向他打招呼：“早上好啊，经理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青年队了，你不是一直都更关注一线队的嗎……”
“闭嘴，中国人！你必须给我解释一下這件事情！”维森特·莫斯科多将一份报纸摔在了常胜的面前。
常胜低头一看，报纸上登出了他的照片，下面還有一句话：“决定命运的一场比赛！”
他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過他沒有马上吭声。
莫斯科多见常胜看到报纸之后就不吭声了，有些得意也有些恼怒：“怎么了，說不出话来了？”
沒想到常胜抬起头来，用手指了指他紧闭的嘴巴。
维森特沒意识到這個动作的意思。
常胜就继续指着自己的嘴巴，不发一言。
莫斯科多的耐心都要被耗完了，他向常胜大喊道：“說话！你哑巴了嗎？”
得到了莫斯科多允许的常胜开口第一句话就差点沒把经理气死。
“是你刚才让我闭嘴的啊，经理先生……在沒有得到你下一個指令之前，我就只好紧闭嘴巴，保持沉默。”
“你……”维森特·莫斯科多完全无语了。你了半天之后，终于憋出一句：“你要是真的能這么听话那就好了！我要你给我解释一下，這個媒体的报道是怎么回事……是你把那场比赛告诉媒体的嗎？”
常胜点点头：“是啊。”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们？难道你不知道媒体简直就是吃腐肉的秃鹫嗎！你還嫌我們赫塔费俱乐部不够乱了是嗎？”莫斯科多沒想到常胜竟然這么干脆就承认了，他的這种有恃无恐让莫斯科多更加愤怒了，他向常胜咆哮道。他真的很想骂粗口了……
面对经理的怒火，常胜却毫不在意，他耸耸肩，摊开手說：“這不是挺好的嗎？免得你们怕我赖账啊……你看，经理先生，现在整個赫塔费都知道這件事情了，就算我想赖账也赖不了了。一旦我真的输了，就得收拾行李滚蛋……”
维森特·莫斯科多愣了一下，随后他发现常胜說的确实有道理。這事儿炒起来之后，最难堪的人并不是赫塔费俱乐部，而是常胜這個青年队主教练。
反正在他看来，戈尔卡不可能像常胜說的那么不堪。到最后输掉的一定是常胜。
既然如此，他還纠结什么呢？
想到這裡，他也就不找常胜的麻烦了——对于一個死人，找麻烦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浪费自己的時間和精力而已。
他哼了一声，就转身走掉了。
在他身后，常胜正冲着他扮鬼脸。
他不喜歡這個经理，也许维森特·莫斯科多這么做是为了俱乐部的利益，但常胜就是不喜歡，谁让你一而再再而三质疑我、挑衅我呢？
※※※
打发走了，或者說气走了俱乐部经理莫斯科多之后，常胜来到了青年队的训练场，准备开始一天的训练。不過在训练开始之前，他還得做先做一件事情。
他拉着何塞·帕萨雷拉向安古洛交待给何塞改個位置踢的事情。青年队两個教练，塞古洛主要负责进攻训练，而安古洛则主要负责防守训练，以前何塞归塞古洛管，从今以后则归安古洛管了。
安古洛有些吃惊地看着常胜——他们训练何塞两個多赛季了，他也沒看出何塞有什么在防守上的天赋。
常才来了几天，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不過何塞自己也沒提出异议，他表示希望换個位置踢踢，既然球员自己都沒反对，他這個做教练的自然也不好說什么。
那就从這趟训练课开始，将何塞划到防守组裡去好了。
何塞回到了队伍中，卡洛斯凑上来：“何塞，你真的要去踢什么中后卫？”
卡洛斯·坎波是后腰，一個纯粹的防守型后腰——如今的足球還不像以后的足球那么强调全能，现在得足球分工非常明确，在位置上每一個人要求的都是专精，而不是全能，所以卡洛斯·坎波這样纯粹的后腰在以后也许不怎么讨人喜歡，但现在他是青年队的主力。
何塞来防守组，自然能够和卡洛斯在一起，不過卡洛斯却有些担心。因为他也沒看出何塞有什么防守天赋……
何塞点点头：“是的。”
“那個中国人說你有防守天赋，你就信啊？”
“试一试总沒坏处全文閱讀。反正也不会比這個更差了。”何塞耸肩，倒看得很开。
卡洛斯打量了一番自己的朋友：“你的身高倒是够了，就是身体不够强壮……”
“主教练也說到了這個問題，他告诉我要多利用卡位和预判，而不是单纯靠身体来防守。”
“說起来简单，嘴巴說我也会啊，可要怎么才能做到呢？”
“练吧。”何塞說，然后跑去准备热身了。
卡洛斯看向了常胜，他不明白为什么那個中国人会突发奇想让自己的朋友跑去练什么中后卫。只是希望這個中国人的一时心血来潮不要彻底毁了他朋友的前途才好……
※※※
在从青年队训练场往阿方索·佩雷斯球场走的路上，维森特·莫斯科多接到了戈尔卡父亲的电话，电话中他也提到了媒体们报道這件事情。但他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是希望俱乐部将這场比赛炒作起来的。
为此他還希望俱乐部能够向大家公布這场比赛的细节，并且邀請一些媒体记者来现场观看這场比赛。因此，這场比赛最好挪到拉斯玛格丽塔球场进行，因为只有那裡才有一個看台。
他意识到這对于自己的儿子来說，将是一個绝好的机会。对于儿子来說，进入一线队并不是什么终点，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获得主力地位。那么這场比赛就是這么一個好机会。
在這么多人的关注下，自己的儿子只要在這场比赛中表现出色，就可以趁势崛起。
有那么多媒体作见证，自己儿子的名声一夜之间传遍半個西班牙恐怕都不是什么問題！
一想到這個未来，他就激动的不得了，所以连忙给莫斯科多打了個电话，生怕俱乐部方面对外否认有這场比赛的存在。
现在不仅不能否认，還得大力宣传。
一定要让更多的人知道這场比赛，对這场比赛感兴趣。如果能够吸引到巴列卡诺、马德裡竞技以及皇家马德裡那边的注意力，那就更好了。
他不认为自己的儿子应该在赫塔费浪费一生的时光，只要时机合适，戈尔卡還是要跳出去的，去更广阔的舞台追寻自己的未来。
這场比赛必将成为這一切的开始！
他现在特别感谢那個中国来的蠢货，要不是他禁不住媒体的逼迫，一时情急說了這样的话，自己怎么可能找到這么好的机会呢？
利用這场比赛，将自己的儿子彻底推到西班牙足坛的台前，同时赶走那個该死的白痴。
這就是戈尔卡父亲的全部计划。
只是這些计划他都沒有给莫斯科多說。他只是希望莫斯科多可以帮忙宣传這件事情。
莫斯科多现在也是這個打算，决定要大力宣传這场比赛，让常胜下不来台。他隐约能够感觉到俱乐部主席弗洛雷斯对于常胜似乎有些好感，要不然当他干嗎要亲自面试這個无名小卒呢？
他当然不能直接对抗俱乐部主席，但是他可以利用媒体的力量让俱乐部主席不能够插手他的事情。
所以媒体们炒作得越厉害，到时候俱乐部主席弗洛雷斯想要插手也越困难。
他不知道戈尔卡父亲的真正打算，不過现在两個人一拍即合。
他答应戈尔卡的父亲，俱乐部方面一定会大力宣传這场比赛的。
※※※
除了戈尔卡的父亲在推這件事情之外，戈尔卡自己也出力不少。在结束了一线队的训练之后，戈尔卡被媒体们围住了。
大家都找他打听是否有這么一场比赛。
戈尔卡一点都不否认，并且放出了豪言，說自己将在這场比赛中证明自己的能力，让某些别有用心的家伙永远闭上嘴巴！
话說的让周遭的记者们都忍不住鼓掌叫好起来。
似乎胜利已经提前属于戈尔卡了一样。
而随后很快赫塔费俱乐部也公开承认了确实存在這么一场比赛的事情。
他们也向大家解释了這场比赛的缘由，并且邀請媒体到现场来观看這场比赛。有兴趣的媒体可以向俱乐部提出申請，申請被通過之后，俱乐部将会向他们发送邀請函，到时候凭函入场。
除了媒体之外，還会有一百五十名幸运的球迷可以获得入场看球的资格。
从反饋情况来說，据說申請火爆。
俱乐部似乎将之完全搞成了一场狂欢，他们不担心戈尔卡会失败，邀請這么多人来，只为了见证一個新星的冉冉升起。
莫斯科多也乐于见到這样的炒作中，赫塔费俱乐部的名气随之打响。赫塔费俱乐部在西班牙职业足坛，算是一家非常年轻的俱乐部，他们需要扩大自己的影响力，這倒是一個绝好的机会。
就像戈尔卡父亲所期望的那样，在多方共同的努力下，让他儿子名扬天下大舞台已经搭起，只等主角登场了！
※※※
時間就這么一天天過去了。
新赛季的西乙联赛已经开始了，赫塔费四场比赛战罢一场未胜，平了两场输了两场。球迷们对球队的表现不满意，连带着一线队主教练胡安·安东尼奥·洛佩斯·莫雷诺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虽然只是两场比赛而已，可如果這個颓势得不到逆转的话，他迟早会下课。
好在戈尔卡被调到了一线队来，這件事情成功的转移了赫塔费球迷们的兴趣。戈尔卡加上那個青年队的教练，他们两個人为胡安·洛佩斯分散了大部分压力。
如今他也可以在训练中笑呵呵地与人聊天，调侃被女球迷用尖叫吓到了的戈尔卡了。
他也希望戈尔卡的到来可以给球队注入新鲜血液，带来一缕新鲜空气。
当然，他并不指望戈尔卡可以帮助球队赢得比赛，但他觉得這对于球队来說会是一针强心剂。
备受瞩目的天才球员加入，其他的球员也会受到鼓舞的吧？
唯一的麻烦是在联赛间歇，竟然還要抽空和青年队打一场比赛。
他本来是不赞同打這场比赛的，因为這种认为增加比赛的做法会让他的球队更加疲惫。
不過考虑到他最近带队成绩不佳，這种事情上他還是少发言为好。所以他最终同意了這個安排。
既然都答应了，那就得准备吧？
不，胡安·洛佩斯压根儿沒有想要准备這场比赛。在他想来，青年队能够有什么威胁？之前青年队還有一個戈尔卡，是他唯一看重的，现在戈尔卡也到了一线队来，青年队還有什么？他已经打定主意了，自己虽然不能够反对這個安排，但是他可以采用另外一种方式来保全自己球队主力的体能，那就是让替补球员出场打這场比赛，让主力球员获得足够的休息時間。
在他看来，让替补打這场比赛赢下青年队那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所以還有什么好准备的呢？
等到了比赛那天，直接点十一個人上去灭了青年队就完事儿了。
※※※
在青年队则是另外一番景象——所有的青年队球员全都热火朝天的训练着。
因为他们知道這场比赛是关系到常胜教练能否留在俱乐部的关键。
就连那些戈尔卡曾经的“狐朋狗友”们也是如此。在戈尔卡毅然决然离开青年队给他们抛下的那個眼神之后，他们就已经彻底和戈尔卡决裂了。
另外大部分青年队球员都喜歡常胜這個教练，不希望他走。为了能够留下他，他们愿意付出百倍的努力。
另外一個动力来自于他们对戈尔卡的厌恶。
戈尔卡当初离开青年队，去一线队的表情和做派让很多青年队球员都记忆尤深。
那得意洋洋的表情，深深刺痛了這些球员们的心——只不過比大家早一点去成年队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显得就你厉害就你牛逼一样，但如果不是我們在背后为你默默贡献，你有今天嗎？现在我們把你捧出来了，你转眼就被我們踹了？
他们想要让戈尔卡明白，就算他是天才，他们也可以将他拖到泥潭裡来，在裡面滚几圈之后，他和他们都一样……不，甚至還不如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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