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沒有你跟死了沒什麼區別
慕南霆靠在牀上，看着窗外有些感嘆。
總覺得有些冷。
慕南霆垂了眼眸，有些昏昏欲睡。
越來越無聊了。
沒有她的日子。
不過……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吧，也不需要熬太久了。
他看向自己泛着青灰的手臂，扯了扯嘴角。
砰！
大門突然被打開，力度之大，撞到牆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慕南霆被嚇得抖了抖身子，卻根本沒有動彈的力氣。
他聽到來人匆匆的腳步聲，只是垂了眼眸淡淡道：“不用再爲我費心了，請出去吧。”
雖然他一直都不太配合治療，但每天醫生都會過來詢問，不過今天的醫生爲什麼這麼暴躁，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子開門的……
“慕南霆，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嗎？！”
柔軟的熟悉的嗓音，因爲憤怒和不可置信而變得微微有些破音和尖銳。
慕南霆身子一僵，隨即緩緩地轉頭去看向來人。
顧沐青就站在他的病牀前，垂着眼眸俯視着他，胸膛急促的起伏着，眉頭糾結。
慕南霆張了張嘴，隨即有些慌亂的道：“你，你出去！別看我！”
他現在臉色青灰，身子也是一副病殃殃的樣子，怎麼可以讓她看到自己這幅衰敗的樣子呢？！
慕南霆艱難的想要縮回被子裏，顧沐青卻伸出手製止了他。
她的手臂橫亙在他的胸膛，就像是把他抱在懷裏一樣。
慕南霆僵硬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的面龐，有些自欺欺人的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睛的時候他都還在想，真好，她過得很不錯，臉上還是白白嫩嫩的沒有皺紋也沒有瑕疵。
“慕南霆，你給我睜開眼睛！敢做這些事你就不敢睜眼看我？！”顧沐青道，“我說你怎麼這麼好心的說走就走，原來是躲在這裏尋死是吧？！”
她見慕南霆不動也不說話，便咬了咬牙道：“你折磨自己幹什麼？你信不信你前腳死了我後腳就把你的財產和慕氏低價變賣出去？！你捨得嗎？那可是你這麼多年的心血！是你慕家的傳承！”
“反正都是你的了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慕南霆閉着眼道，“你覺得怎樣開心就怎麼來。”
“你……你信不信我……”顧沐青紅了紅臉，“你信不信我馬上嫁給別人？”
慕南霆瞬間身子更加僵硬，連眉頭都皺了起來，可又很快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反，反正你幸福就好，只要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愛你，我，我沒意見……我也沒資格有意見。”
“慕南霆！”顧沐青氣得想要打他，她腦子一熱，脫口而出，“你信不信你去死的話我也跟着你去死？！”
“不行！”慕南霆猛地睜開眼睛，目光如炬，“你瘋了？！”
“終，終於肯看我了？”顧沐青松了口氣，她無奈的捧起他的臉道，“你是有錯，可是再怎麼樣也不至於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吧？！活着的話能做很多事，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你的話，就什麼都沒有了，跟死了沒什麼區別。”慕南霆喃喃道，聲音雖小，但顧沐青還是聽到了。
她身子一僵，半晌之後悠悠的嘆了口氣。
這個男人，真是……
“慕南霆。”顧沐青道，“你是想要贖罪，想要補償我對吧？”
“嗯……但那不是全部，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思……可是我沒辦法了……”慕南霆有些語無倫次的道，“與其拖累你，還不如我離開得遠遠的，這樣……挺好的。”
“好嗎？”顧沐青看他這副樣子就來氣，“慕南霆！你告訴我，我算是債主對吧？！”
“也不能這麼說……”慕南霆抿抿嘴脣。
“那我說的話你是不是都應該聽？”顧沐青不理會他繼續道。
“是……”慕南霆乖乖的點點頭。
“那我命令你好好養身體，恢復健康，你能做到嗎？”顧沐青道。
“沐青，你明知道這樣對我更加殘忍……這是永生無望的等待和折磨……”慕南霆無奈的嘆了口氣，“還不如我死了痛快。”
“所以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顧沐青皺緊了眉，“慕南霆，你不知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嗎？萬一有一天，說不定，我腦子一熱，我可能就原諒你了呢？！”
慕南霆一頓，不可置信的擡頭看她。
“你忍心就我一個人拉扯着希望長大？忍心希望被人說成沒有爸爸的小孩？”顧沐青松開了他，嘆着氣佯裝要往外走，“那算了，那你就痛快的死吧，我不理你了。”
她走了幾步，如願以償的聽到了身後急急的呼喊：“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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