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念璟就是那個时候走過来的,他把手中的书掂了掂,随后朝树顶扔去,准确地砸中了一根树枝,大约七八颗琵琶挂在上面,随着树枝的掉落一同落在了凌鸢的面前。
凌鸢那时候问白念璟怎么知道她想吃琵琶的?又怎么会出手帮她摘琵琶?
白念璟当时沒回答她,从她怀裡扯了两個琵琶抓在手中,稍微一点头便走了,凌鸢以为,白念璟是自己嘴馋,她只不過捡了個便宜。
后来她才知道,那個琵琶很酸,白念璟根本不喜歡吃,他向来爱吃软软容易消化的甜食。
梦到了白念璟,凌鸢便开始梦到有关白念璟的后来,她受人之托去化妆室裡找白念璟出来拍戏,却被反锁在裡面,一场大火說来就来,她无从躲避。
梦到了這個时段,凌鸢便睡不下去了,她挣扎了很长時間,终于睁开了双眼,入眼便是刺目的灯光,她眯了眯眼睛,额头上满是汗水,甚至能感觉躺在病床上的背部也有些湿了。
她庆幸自己沒梦见那场大火便醒了過来,头惯性地往右边撇了一下,便看见一张熟睡的脸。
這张脸很熟悉,不過也让她很惊奇。
姜城旭睡得并不安稳,一对眉头微微皱着,睡着的时候嘴巴有些张开,凌鸢似乎可以看见他唇缝裡即将流出来的口水,她噗嗤笑了一声,就這轻轻地一声,惊醒了姜城旭。
对方坐了起来,伸手擦了擦嘴角,凌鸢這才发现,自己一直将他的手握在手裡。
她立刻放开,有些尴尬地朝姜城旭看去,清了清嗓子,发现喉咙干燥地說不出话,哑了好一会儿,她才问出口:“你怎么在這儿?”
姜城旭有些尴尬,并沒回答,反倒是从外进来的陈精灵手上端了一碗粥,走到凌鸢跟前說:“還不是你,人家好心抱你過来就医,你就死死抓着人家的手不放,說什么也沒松开,他就只能在這儿陪到你醒了。”
凌鸢听了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姜城旭看去,她抿了抿嘴,說:“谢谢你,不好意思,我并不知道……”
姜城旭听到凌鸢道谢的时候還有些惊讶,随后而来的道歉又让他有些尴尬,他站了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西装后,干咳了一声,官方似的說道:“你沒事就好了,我经纪人還在外面等着,就不陪你了,你好好休息。”
凌鸢点头,等姜城旭走后,她才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陈精灵把小餐桌放在她面前,又将粥端上来,說了句:“你别和姜城旭走得太近了。”
凌鸢一愣,端起桌上的碗,舀了一勺粥喝,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了句:“医生說我了的情况嗎?”
陈精灵撇了撇嘴,回答她:“說你用错了胃药。”
然而凌鸢记得,今天她根本就忘了吃药,她继续沉默地喝粥,听陈精灵在那儿长篇大幅地說着让她如何注意身体。
27.026:有人要整我
凌鸢并沒在医院裡躺太长時間,下午就想回去,陈精灵說安排在半夜,那时候门口的记者都走了,出去比较方便。
天黑了很久,陈精灵才来接凌鸢出院,她到家了之后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白念璟家的客厅灯還亮着。
她一直沒有白念璟家的钥匙,只能按门铃,并沒有等待多久,门便开了,凌鸢进屋发现白念璟還未睡,他身上穿着睡袍,正靠在阳台的吊椅上喝红酒。
凌鸢朝白念璟走去,对方双腿叠交在一起,慵懒地靠着,修长白皙的手指沿着红酒杯的边缘画圈,一双眼睛看向落地窗外。路灯照在花园中,葡萄架上的葡萄有许多都已经成熟得落下来,在草地上铺了一层。
凌鸢坐在了白念璟对面,挑眉朝他看去,对方沒有回应的意思,端起红酒优雅地喝一口,慢吞吞地咽下。
凌鸢抿了抿嘴,心裡突然觉得有些失望,她起初還觉得,等她进门的那一刻,白念璟至少会问一句她的身体状况,毕竟這件事闹得不小,他又是她的经纪人,沒理由不知道。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凌鸢才开口,有点儿像受了伤的孩子焦急将伤口给家长看的模样,撇着嘴說:“我今天住院了。”
凌鸢說完,白念璟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点点头,只嗯了一声。
凌鸢心裡有些不舒服,接着說:“医生說是吃错了胃药。”
白念璟从一边又拿了個酒杯,斯條慢理地倒上三分之一,放在桌上,用两指推到凌鸢面前,這才抬眸看向她。见她脸颊有些鼓,显然是含着气的,眉头略微皱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满。
他說:“你今天沒带胃药。”
凌鸢当即缓過神,接话:“对啊,所以我怎么可能吃错胃药?剧组裡有人想整我。”
白念璟敲了敲红酒杯边,示意凌鸢去喝,等凌鸢喝了一口后,他才說:“不是想整你,是想害你,這件事恐怕与三年前的那场大火有关。”
凌鸢想起那场大火,即便嘴裡含的是九几年的法国红酒,也实在难以下咽,她忍了很长時間,握着杯底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大约一分钟后才說:“我会不会连累到你?”
白念璟突然勾起嘴角,微微笑了起来,他朝凌鸢看去,一双桃花眼中分不清到底有什么情绪,似乎是柔和的,却又有些暴戾,白念璟說:“从你签下合约的那一刻开始,我和你就是绑在一起的,以后再也不要說连累這样的话了。”
或许白念璟的话太有說服力,下一刻凌鸢便安心了下来,等安心了之后,又带着点儿小情绪地问了句:“你不关心我身体状况嗎?”
问出口后,她才发觉這话在她說与白念璟听有些怪异,于是立刻又說:“毕竟,我如果生病的话,就沒办法给你赚钱了。”
白念璟一口将杯中的红酒饮尽,换了個话题问:“你有沒有喜歡過谁?”
凌鸢被他问得有些迷糊,不解地看向他,一時間无法回复,白念璟又开口:“回答我。”
凌鸢摇头,白念璟突然笑了一下,站了起来,看样子是要上楼休息了,路過凌鸢身边时,指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的肩头,力度很轻,若有若无地抚摸,說:“你知道娱乐圈的规矩,别在刚出道的时候就弄出什么绯闻,适当的炒作我会帮你,但你不可以自己陷进去。”
白念璟說完便朝楼上走去,凌鸢看着他的背影,心跳突然有些加快,一声一声,节奏逐渐紊乱。
白念璟走到一半,似是想到了什么,并沒有回头,只是轻轻說了句:“你放心,以后這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待到白念璟消失在楼梯,凌鸢才反应過来,他說的是今天她晕倒的事情。
28.027:故意折腾
凌鸢住院的事情告一段落,媒体那边虽然都捕风捉影到了一些,却一個也沒有报道出来,陈精灵不止一次钦佩自己boss的手段,简直高明,为了让凌鸢出道前保持一個沒有绯闻干净新人的形象,钱就当流水一般,哗哗就沒了。
媒体是不追究此次意外,并不代表凌鸢沒记在心裡,洛馨看她沒两天就赶回剧组拍戏时,眼珠子都快从眼眶裡瞪出来了,整個剧组的人都能看出来女一号和女二号不单戏裡面是情敌,戏外也是死对头。
凌鸢不与人交流,在剧组裡除了陈精灵愿意陪她說话,基本沒人搭理她,都跑去洛馨那边找存在感。
毕竟洛馨是正儿八经有過好几部作品的主角,而凌鸢即便被陈精灵捧着,也不過是新人一個。
這天艳阳高照,室外的一场落水戏,导演cut了三次,凌鸢整個人泡在水裡,手指都开始泛白了,指腹褶皱,就连头发都散了。然后她继续换装、化妆、弄头发,一切就绪后,重新站在了公园的水桥边。
洛馨就站在她对面,本来是她刁难洛馨,然后看见姜城旭過来了,故意自己落水栽赃洛馨的,一切都很好,唯独她落水的那一刻,洛馨的表情便会变得很快,导演不满意,又要重来。
重复了四次落水,加上高温,凌鸢觉得自己有些头晕,顶着酷暑,她走到陈精灵身边,张口便干呕了起来,随后扶着陈精灵,摇了摇头。
陈精灵看着凌鸢泛白的脸,心裡气不打一处来,這摆明了是洛馨折腾凌鸢,偏偏导演那边一句话也沒說,就是要重来。
陈精灵给凌鸢倒了一杯冰水,让她别急着喝,自己走到导演跟前,說:“导演,我看這场沒法儿再拍了,不如就這样,后期剪辑成效果吧。”
洛馨在旁边听见了,带着甜丝丝地笑对导演說:“对不起啊导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可以的!”
陈精灵见导演点头,当即便冷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洛馨两眼,冷嘲热讽般地說了句:“就你這演技,女一号恐怕坐不久了!”
一刻钟后,凌鸢按照导演的要求,重新来了一遍,這一遍虽然差强人意,不過导演总算說過了,凌鸢再上岸时,便看见洛馨站在她不远处,笑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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