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问:“在你认为……什么是盾牌?”
白念璟心跳猛地加快了一瞬,凌鸢能听得见,所以她摈住呼吸,等着他的答案。
白念璟說:“可以保护你,不让你受伤害。”
凌鸢想问他,仅此而已嗎?他难道只想保护她,不想拥有她嗎?
可是她问不出口,对于现在的凌鸢来說,白念璟给的保护是最实际且最贴心的礼物,再不能更重了,因为直觉上,她怕自己配不上白念璟。
她曾经贫穷過、丑陋過,现在依靠着他生活,而白念璟呢?他一直都那样优秀,即便沒了动人的嗓音,他却依旧可以在娱乐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神秘且强大,凌鸢不敢触碰,不敢探究,怕一旦了解了他,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49.049:重复心惊
白念璟像毒药,尼古丁,刚接触时顶多是为了新鲜,后来逐渐平息,然而這东西会让人上瘾,不知不觉,就越靠越近,想要的越来越多,就怕有一天,什么都得不到。
凌鸢被白念璟抱着足足有五分钟之久,久到她手中杯子裡的水都有些凉了,白念璟才松开手,期间,她沒想過要挣开這怀抱,毕竟她贪恋白念璟身上的味道。
凌鸢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在对白念璟上瘾,只是……又无法拒绝這‘尼古丁’带来的感受。
他最终伸手拍了拍凌鸢的脑袋,轻声說了句:“回去休息吧。”
等白念璟回房后,凌鸢才捡起了地上的胃药,打开瓶盖倒了两粒,先吃了药,喝了口水,才回房间去。
结果第二天早上,白念璟沒离开横店,明明七点就醒了,可他却不想离开,他在想昨天晚上的拥抱,凌鸢从来不拒绝他的靠近,可……這又能代表什么?
白念璟伸出手来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疤痕,這裡的东西一辈子也不会消除,他与她靠的越近,有些秘密就越会暴露眼前,无法隐藏。
三年多前的大火害人至此的何止凌鸢一人?他到现在都能回忆起被烈火灼伤皮肤时的疼痛,兹兹的火花与血水混在一起,他的皮肉与衣服相连,冲出大火的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一定会死,然而,十個月的修养,他活過来了。
后来這個消息被白家全面封锁,外界只知道有個电影剧组裡着了火,至于火势有多大,造成了哪些影响,谁也不清楚。
他手臂上的烫伤丑陋又恐怖,可如果沒有這些伤痕,被毁了的,就是她。
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天花板上掉下了几粒灰尘,白念璟猛地从床上坐起,套上外套便朝隔壁走去,看着那道紧闭的大门,他敲了敲门,喊了一声:“凌鸢!”
沒有任何回应,不知为何,有些不好的预感在充斥他的内心,白念璟甚至都沒有发现,一直爱干净的他此时沒有穿鞋子,就這样赤脚站在了凌鸢的房门口,想起了什么,从外套的口袋裡拿出了房卡,打开了凌鸢的房门。
屋内满满的化学试剂味道,白念璟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正在突突的跳,他连忙进屋找凌鸢的身影,床上沒有,在床脚還有一团火焰正在燃烧。卫浴间的门紧闭,他走過去,二话沒說一脚踹开了那道玻璃门,力道過大,玻璃门撞在了墙上瞬间炸裂成碎片,有不少刺入了他的脚背。
鲜血顺着他的皮肤往下流,染红了地面,他能闻见浴室裡浓烈的硝酸铵气味,阵阵烟雾冒了出来,他看着倒在浴室裡的身影,心跳骤然停止,一切仿佛回到了三年多前,那個炎热的夏天。
她也是這样躺在他的休息室裡,一动不动,眼耳口鼻都被烟雾熏黑,大火已经烧到了她额前的头发,他当时是怎么做的?立刻扑了過去,将她身上的大火扑灭,然后抱着她,纵使身上满是火舌,也要将她带离火场。
现实总是惊人的相似,白念璟沒办法思考,也不想给自己時間思考,他直接将凌鸢抱起来,一如三年多前一样,焦急又迫切地离开那间房,刚出了房门口,屋内便是一阵爆炸声,带着气味与火星的冲突,让他脚下一晃。
他缓缓回头,看见那满屋子的凌乱场面,心脏狂跳,无法平息,怀裡凌鸢的双眼紧紧闭着,无意识地說着什么,白念璟仔细听了听,是连续不断的‘救命’,說得他心惊。
50.050:爆炸
這炸弹的威力并不算强,然而毁掉一個房间却是戳戳有余的,相邻的房子并沒有太大問題,除了掉了几层墙皮下来之外,還算完好。不過若凌鸢沒有去浴室,而是在床上熟睡……白念璟看着屋裡的熊熊烈火,心裡還满是恐慌,他抱着凌鸢的手不停地颤抖,似乎快要无力,然而却比之前抱得更紧。
陈精灵是听到动静后第一個赶到现场的,他看见那从房间裡飘出来的黑烟,一颗心顿时坠入谷底,那是凌鸢的房间,如果被boss知道了……凌鸢该不会還在裡面吧?!
他急忙赶過去,這才看见烟雾之后,紧紧抱着凌鸢坐在地上靠着墙的白念璟,這一次的惊吓比刚才更重,吓得陈精灵沒法儿說话,甚至……连眼睛都忘了眨。
白念璟头一次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人前,更是露出了一双刺满了玻璃渣子的脚,那双脚不住地流出鲜血,有些肉已经外翻了。他的头发凌乱,怀裡的凌鸢闭着眼睛呼吸平缓,似乎只是晕過去了,身上沒有伤痕,白念璟可以摸见她后脑勺上的那個倒地时被撞出来包,幸好沒出血。
白念璟看见了陈精灵,皱起眉头說:“救护车,报警。”
陈精灵這才反应過来,连忙拿出了手机,打完了电话后,才看向自己boss,有些不知所措地說:“boss,你……”
他想问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会出现在這?你身上穿的好像是睡袍吧!你昨天该不会和凌鸢住在一起了吧?你潜规则了你的女艺人嗎?還是凌鸢是你的女朋友?boss你给個准话呀!
陈精灵的脑子被自己的疑惑轰炸,可他不傻,知道很快就会有人赶来,于是在众人赶来之前,连忙带着白念璟离开了现场,顺便捡起了地上的玻璃碴子,脱下外套,擦干净地上的血渍。
凌鸢有意识醒来,是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她能闻见满鼻腔的消毒水气味,睁开了眼睛觉得很累,又再度闭上,耳旁似乎還有爆炸声,嗡嗡作响。她不想自己就這样昏昏沉沉地死去,于是强迫自己的睁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才算是有些清醒了。
入眼是刺得人眼疼的白炽灯,她撇开头,发现脖子很疼,后脑勺也很疼。她想起来了,早晨定了闹钟,醒来后去卫浴间洗漱,才刚擦干净脸突然就一阵爆炸声,她整個人都被震得悬空,随后狠狠地摔在地上,后脑上砸上了墙角,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她晕過去了。
凌鸢紧紧地皱着眉,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垂下眸往床边看了一眼,陈精灵正趴在那儿熟睡,像他這样讲究的gay,竟然都沒剃胡子了。
凌鸢伸出手,有些无力地拍在了他的头上,拍醒了陈精灵后,看着对方那一脸惊吓又惊喜又再度转为惊吓的脸,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陈精灵支支吾吾了许久,才說了一句:“你的房间被炸了,目前警方正在查,抓到了两個可疑人,不出意外的话……会是洛馨的粉丝。”
凌鸢握紧拳头,胸腔难受地起伏,不可置信地问:“洛馨的粉丝?!”
陈精灵垂眸,說:“你知道的,這個圈子,如果有人想整你一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你刚入圈,唯一有過节的就是洛馨,栽在她那些极端粉丝头上最合适不過。”
凌鸢明白了,沉默了许久,她又问:“我是怎么出来的?”
陈精灵脸色瞬间白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直至现在也不敢相信般,颤抖着說出口:“boss……救你出来的,他在另一间。”
凌鸢一听白念璟,瞬间坐了起来,头脑一阵昏沉让她难受,陈精灵连忙扶住她,說:“你還是别出去了,病房外都是记者。”
凌鸢沉默,浅浅地嗯了一声,躺回床上。
51.051:温柔
陈精灵惊讶凌鸢一瞬变得听话了,只有凌鸢自己知道,她只有躺在病床上对白念璟来說才是好的,他一心想要将自己捧上高位,却沒想到回来還不到一年時間,屡屡出事故。
白念璟說過,不能给媒体任何捕风捉影的机会,所以凌鸢决定不出面,一切交给陈精灵。
只是陈精灵說,他在另一個病房,是不是表示……他也受伤了?
想到白念璟可能受伤,凌鸢的一颗心便止不住狂跳,她向陈精灵拿回了自己的手机,看着通话裡白念璟的名字,心跳猛地加速,她按了拨通键,将电话放在耳边,听着裡面有节奏的等待声,手指不停颤抖。
许久都沒人接听,她不厌其烦地拨了第二遍,第三遍,直到后来陈精灵都看不下去了,她才将手机放下,看着裡面十几個未能接听的电话,心脏像是坠入深渊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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